不知道为什么老大同人把买布叫做扯布,我只记得九章号
大同古城是大同历史文化的重要载体,是弥足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是不可再生、不可替代、不可估量的稀缺资源。古都情结扎根于每个大同人的心灵深处。大同日报新媒体编辑部开辟新栏目《老照片故事》,以珍贵的老照片来讲述大同故事,留住古城记忆,记住大同乡愁。
光阴的故事里
尽是岁月变迁
在泛黄的老照片里
总有一段段美好回忆
老照片里记录着泛黄的故事
老照片里藏着每个人的秘密
老照片里收藏着老大同人的记忆
那些沿街的商店、银行
菜店、理发店里
曾经包容着老大同人的职场生涯
那些胡同、大院、街巷
排房、筒子楼
曾经收纳着老大同人几辈人的
平凡生活……
第三十三期(下)
讲述人
索 奎
工作单位:大秦铁路股份有限公司
湖东电力机务段
接上期……
我出生在东史宅46号院,爸爸妈妈在这里居住了近半个世纪~
七岁八岁呲牙八怪!赶上牙疼,家里大人也不领着去打个止痛针,更别说输液了。难道是考虑抗生素对身体不好?想想这种可能应该不会有。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孩子多顾不上,再说也没有这笔开销。我就把脸蛋贴在水缸上降温缓解疼痛,大不了给买个桔子罐头。上牙掉了扔到正房房顶,下牙掉了就要扔在东西两侧的房顶,据说这样有利于新牙齿更快地长出来。
想想那时也真可笑,和哪个小孩吵架了,就把他的绰号用粉笔写在墙上就算是报仇雪恨了。院子里有一个和我同龄的孩子叫海海,有一次他得罪了我,我就在墙上写下了“海牛”(可能是“海狗”)的字迹。海海的爸爸为此还训斥过我,差点就索要名誉损失费了。
东史宅街景
下午放了学,取下脖子上戴的钥匙打开家门。爸爸妈妈加班、开会、学习是常有的事,要晚一些才能回来。也不知道是营养不足还是小孩儿们都容易饿,我会踩着小板凳伸手去够笼屉里的窝头,在窝头的小眼里倒一滴麻油再撒上一点盐,用指头抹匀了,吃起来别提有多香了。
年少时吃过的西红柿又沙又甜,用手一掰很容易就分成两半。红瓤醇正,黄瓤酸爽,可以当作水果。黄瓜洗干净扔进水缸里,捞出来吃时那叫一个清脆可口。胡萝卜个头不大,红里透着些许黑,生吃也好吃。听说它产量低,农民种得少,如今菜市场难得一见了。眼下生活越来越好,要什么有什么,吃什么也没有原来的那种感觉和味道了。
那个年代是计划经济,吃商品粮的相对优越些。日常买东西都要凭票,有粮票布票肉票等等,自行车缝纫机之类的大件,还需要预约等待机会凭券购买。
索奎高中时参加区委团代会拍的合影
记得跟着妈妈去九章号(大同绸布老店)扯布料,在那时不需要顾客自己去收银台交款。只见售货员开好票连同钱款和布票用铁夹子夹住,一甩手嗖一下顺着铁丝就送到了收银台,那边的收了款盖了章连同票据和找零又一甩手,铁夹子顺着另一根铁丝嗖一下又回到了售货员的这边。铁夹子飞来飞去在小孩儿的眼里很是神奇,也煞是好看。扯好的布料用草纸裹住,再拿纸绳系好。早些年间没有什么购物袋、手提袋、塑料袋之类的东西,男人们用布口袋,女人们用包袱皮,有时干脆撩起大襟兜着。
在我的印象里,老大同人把买布叫做扯布。这个不难理解,售货员量好尺寸剪开一个口子,两手一扽(dèn)撕开,这比用剪刀裁开的还要齐整些。管买肉叫割肉、管买粮叫领粮都讲得通,自不必多说,可是把买煤称作“挂炭”,就有些蒙圈了。具体是哪个“挂”,有待商榷。
大同城久负盛名的老字号糕点铺是大东街坐南朝北的“积徳钰”,后改名为“积德益”。到现在,分店达数十家。这家店的槽子糕是最具特色的老大同食品之一,改良后加入了芝麻和核桃仁,老少皆宜。我还记得,称好的糕点码得四四方方,用草纸包着,上面压上一张印有喜庆图案的红色油纸,纸绳打十字捆扎结实,是那时走亲访友的首选。妈妈生我坐月子,二妗妗带着表哥来探望,买了一包大饼干、一包桃酥、一包红糖,俗称三色礼。表哥哭闹着不肯撒手,走时把那包桃酥还带走了。
东街的积德钰糕点商店
云中大同除了积德益、九章号这些个老字号,还有一些老品牌曾经辉煌一时。口泉制鞋厂生产的条绒面松紧口懒汉鞋和布面千层底懒汉鞋,当年畅销首都,风靡周边省市。现在无论多么流行的鞋也没有当年的的白边懒汉鞋那么普及了。北极雪面粉、云岗干啤酒、高粱白酒、瑞梦洗衣粉、同光灯泡都是我们大同人值得骄傲的本土品牌。
大北街的九章号呢绒绸布店
爸爸有生以来第一次去北京是在四十六岁那一年。他们厂里那几年效益不错,组织职工分批轮流去北京旅游。爸爸回来的时候给我买了一个地球仪和一顶毛线帽子,是那种放下来可以把脖子都围住的帽子。爸爸给他自己买了一条绒裤,翻开里面的商标才发现是我们本地生产的,为此笑了好一阵子。
自行车在过去是重要的交通工具,永久、凤凰、飞鸽,是最主流的三个自行车品牌。结婚时的三大件就包括自行车、手表和缝纫机。 我刚刚学骑自行车,个子低、腿也短,只能把腿伸在大梁下面,两只脚踩住脚蹬子,就是所谓的掏骑。这种骑法很危险,没少摔跟头。
街上到处可见的自行车▲
住在东关五爱村的三舅姥爷和表舅那时和妈妈走得很近,也算是他们在城里的富亲了。三舅姥爷想吃顿好饭,专拣晚上饭点给我家送一些卖不了、剩下的不太新鲜的蔬菜,表舅则是用我家的户口本购买只供城市居民的生活用煤,去给他的蔬菜大棚取暖。那个时候买猪肉是越肥越好,隔三差五还要买一些猪大油,炼完油剩下的油渣再加上些白菜,一起剁碎了做包子,就算是改善伙食了。
父母和左邻右舍相处很融洽,多少次妈妈买的大白菜这家吃面掰走两片、那家吃大烩菜薅去三片,回到家里只剩白菜芯了。住在耳房的梁大娘中年丧夫,独自拉扯着五个孩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家没少帮衬她。做饭时没盐了、少醋了,生火时缺柴了、短煤了,三天两头地打发她家孩子来借,说是借却从未还过,天性善良的爸爸妈妈也从不计较。
遇上院子里(包括街坊)谁家办喜事都会请妈妈帮忙,妈妈从不拒绝。她生来手巧,剪出来的红喜字圆润饱满,包得满家饺子只有大拇指头肚儿那么点,俏皮可爱。小饺子的中间还要用面团捏个蛇盘兔,寓意一对新人一生相守。翻身饼烙得色泽金黄,新娘子咬一口满嘴油。吃了翻身饼寓意咸鱼翻身,摆脱穷日子,掌握家里的大权。
有哪家老人去世,妈妈也帮着张罗。缝孝衣、做孝帽、编麻辫尽心尽力。 那时听过院子里的叔叔婶子、大爷大娘讲一个笑话:有个叫“王十万”的人,心高气傲,万事不求人。生前把死后用的东西都置办齐全,包括寿衣寿材、香烛冥币等。哪知他忘记了下葬需要铁锹,事到临头家人还得向邻居来借。真正是应验了一句话: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抵对门。
妈妈是制帽厂的工人,经常给院子里的大人和小孩子做帽子。原先的款式比较单一,通常有前进帽和圆顶帽两种。那时男人们戴帽子风靡一时,尤其是年轻人,再搭上一条喇叭裤,引领潮流。妈妈不仅在家打里照外,在单位也是技术骨干。大同制帽厂在河北省阳原县设加工点,承揽出口的羊剪绒帽子,妈妈还曾被委任做质检员,只身在外很是辛劳。
爸爸在专门生产酱油和醋的酿造厂工作,就是现在的平城区操场城街云龙苑小区的那个位置。那几年人们背地里传言,商家为了取利,副食店里卖的酱油和醋,好像是兑过水的。即使这样,有时候还缺货。记忆里爸爸下班回来,经常是自行车上挂着几个塑料桶,有5斤装的,还有10斤装的,都是给各家直接从工厂里捎代买的酱油和醋。爸爸妈妈有求必应,从来不嫌麻烦,更是不计报酬。
爸爸年轻时眼神儿就不好,好几次把家里地上趴着的黑兔子误看成自己的鞋。有一个月把买回来的白面倒入了瓮底,棒子面倒在了白面的上边。妈妈怀疑爸爸把白面偷偷的给了奶奶,直到棒子面快吃完,白面才露了出来。
长大后的索奎▲
爸爸是大同二中早期的初中毕业生,这在旧社会就相当于秀才了。早些年经常听他说“成了杨六郎,成不了卖麻糖”。在他眼里功成名就也罢,泛泛之辈也好,都无所谓。
住平房,平时的琐事自然繁杂,两三个月就得爬上屋顶通烟囱,下雪了还要爬上房顶扫雪,漏雨了还要铺上一些塑料布和油毡。爸爸很少爬高上低的,他自己坦言:这些活儿年少时有我的爷爷大包大揽,结了婚有他的小舅子替他干,再后来干脆都归儿子们了!
索奎近照
陈雁秋
大同资深摄影人陈雁秋先生拍摄了很多大同古城老照片,作为老大同人,他为这座老城拍下很多珍贵的影像,为我们记录下老街古巷的点点滴滴。同时,他也正在收集整理老照片里大同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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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 贺 英
责编 周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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