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
2003年,她看了电影《花样年华》,女主角张曼玉在片中从头到尾都着旗袍亮相,美轮美奂的各种旗袍造型,以特有的美感冲击着她的眼睛,她被惊艳到了!
接下的一段时间里她时常回味那场视觉盛宴,张曼玉身材纤细阿娜多姿,五官精致气质高雅,她饰演的陈太太是60年代香港白领,穿着裁剪合体,做工精良的各式面料的旗袍,将东方女性的温婉风韵体现得淋漓尽致。
美是有感染力的,不自不觉中,她被日常消磨得几乎殆尽的愛美之心被唤醒,她也想拥有一件旗袍。
是啊,跟陈太太一样,她也是职业女性,也是30岁上下的年纪,照样可以购买自己心仪的华服,打扮得光鲜亮丽。她甚至还抽空到商场准备买下人生的第一件旗袍,但看着试衣镜里的自己,与想象中的画面竟有天壤之别,觉得身材不行,气质也不好,总之是哪儿都不对劲,无法驾驭,最后只得黯然离开。
她明白穿旗袍不仅要三围到位,还要有精致的妆客和精美的发型配套,最重要的是要有那种气定神闲的心绪,才能穿得自然得体,端庄大气。当时她的境遇确实与此格格不入。她太忙了,事业正在上升期,她要风风火火上班做事;孩子在上学,她要兢兢业业辅导孩子学习;离开故土跟他们的一起住的老人,她要悉心照料。这些剑拔弩张的现实似乎与精致的旗袍相去甚远。对旗袍的想法只能打包束之高阁。
转眼到了2015年国庆前夕,她接到老家同学电话,一位在美国定居的同学要回来,大家一起聚一聚。穿什么衣服去呢?她想起亦舒的话,旗袍是中国的救命稻草,重要的场合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穿旗袍总没有错。重要的场合还谈不上,但她突然就有了穿旗袍的心情。她的工作和生活节奏逐渐变慢,年老有病的公公已去世,孩子在国外留学读研,整个心身放松下来后,昔日的旗袍梦又涌上心头。
她精心挑了件蚕丝暗花旗袍,立领、收腰、两边开叉、无袖、暗扣,侧拉链,上身试穿,像量身定制似的刚刚好。她抚摸着丝滑细腻的面料,心里发出感慨,旗袍到底是国粹,它不专偏袒年轻貌美的女子,也钟爱经岁月洗礼的女人!
她身穿旗袍,略施粉黛如约参加同学聚会。她感觉到了同学们欣赏的目光。闺蜜附在她耳旁低语:“这旗袍配你高挑身材美哒哒,你这今天是最亮眼的明星哦”。从美国回来的同学更直白:“多年不见,以前大大咧咧的你,怎么变得这么淑女?这件旗袍被你演绎得太美了,小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莞尔一笑。
作家李笑来在《通往财富自由之》路说过,当前的现状是过往的累积。回首过往,平凡的她很努力地生活着,她勤奋工作,业余时间健身练瑜伽,读书,不断提升修练自己,收获了自己的人生。
后来,儿子结婚时,作为喜婆婆的她,身着一袭蓝色旗袍,站在婚宴现场,幸福地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这也许是她这位普通女性的高光时刻吧。
旗袍见证了她的成长岁月。它除了代表我们的东方文化,更多的是女性对自身身份的认知,代表着自律,挺拔与自信。
陈辉平 写于2022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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