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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网评“全民灭鼠”:城市治理需要长效机制,而非一刀切一阵风

 

首先,鼠患本就是脏乱差环境滋养出来的,“有奖灭鼠”会不会引导民众只重末梢抓鼠不重源头治理,且诱导某些人为了获利而“养鼠套现”?其次,民众保存老鼠尸体或剁下鼠尾,又会不会增加病毒传播几率?冯巩、牛群早些年的相声《灭鼠轶事》,就讽刺了在有些地方蔚然成风的形式主义灭鼠运动。

连日来,江西赣州章贡区和大余县两地发动的“全民灭鼠”活动,引发广泛关注。两地都明确,活动面向辖区内所有居民,灭鼠后按照5元/只的标准予以奖励。区别在于,章贡区要求必须是整鼠,大余县则只需提供鼠尾巴即可。该活动的背景则指向了赣州“创卫”。

鼠害不是小事,站在卫生城市创建的高度对其打量,未必就是小题大做,毕竟这链接着疫情防控与民众健康等议题。赣州涉事县区瞄准鼠患开展专门治理,初衷挺好。只不过,以“按只奖励”的方式发动全民参与,方式未免有待商榷:首先,鼠患本就是脏乱差环境滋养出来的,“有奖灭鼠”会不会引导民众只重末梢抓鼠不重源头治理,且诱导某些人为了获利而“养鼠套现”?

其次,民众保存老鼠尸体或剁下鼠尾,又会不会增加病毒传播几率?再说了,当下市场上有不少专业的灭鼠公司,购买服务或许是比广泛发动更有效的“鼠害”治理方式。

冯巩、牛群早些年的相声《灭鼠轶事》,就讽刺了在有些地方蔚然成风的形式主义灭鼠运动:有上级给下级下达了灭鼠6000只的指标,下面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使用各种手段,如找外地亲朋“赞助”、剪小猪尾巴凑数、自己养耗子……以昔鉴今,赣州两地的“全民灭鼠”活动会否也陷入形式主义窠臼,将创卫路径带偏,也当警惕。

跳出个案看,这些年来,部分城市为了创文创卫而进行的各种声势浩大的运动式治理的现象已是屡见不鲜。如前些年某地数百家个体餐馆接到消息称国家卫生城市暗访组要来,集体关门歇业;如华北地区某县为了创卫,对包括公检法在内的全县党政机关、事业单位划定卫生责任区,发动所有公职人员上班前先去“洗城”;还有些城市摸索出了一套“迎检经验”,包括组织开展模拟检查验收,集合人力对脏乱区域突击大扫除……这些大动作经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呈现出了很明显的动员范围广、行动速度快、执行标准严等运动式治理特征。“全民灭鼠”也与这些特征吻合。

“全民灭鼠”之类的运动式治理,未必就没有实效。有公共管理学者就指出,运动式治理能在短时间内充分调动内外资源,实现组织行动力和协调性短期提升,“相对有效性是运动式治理长期存在的绩效合法性”。对这样的治理手段,或许不必全盘否定。

在偶发性、应急性公共议题上,这类整合多方资源的公共治理手段,也能克服政府部门因条块关系而产生的“踢皮球”现象,强化政策执行力,快速达到预期目标。正如社会学者周雪光所说,“要保持动员的高效率和应急能力,就必须突破按部就班的科层理性,以政治逻辑代替行政逻辑”,也就是非常规时期用非常规手段。揆诸现实也可知,运动式治理的结果经常是,雷霆之势下摧枯拉朽,又有声势又能猛药见效。

但创文创卫,要的是基于规范化城市管理的长效性文明与卫生,本质是应向建章立制与常态化治理要长远效果的问题。这注定了,这方面的治理不能总想着毕其功于一役,也不能陷入对运动式治理的过度依赖——毕竟,与运动式治理立竿见影的短期效应对应的,是其“用力过猛”的惯常特点,是其突击性、被动性、临时性和事后性的现实弊端。其结果经常就是,暂时按下了葫芦,事后还会浮起瓢。

此前有媒体就曾报道,“洗城”运动的目的性很明显:检查人员前脚走,运动后脚就会立即停摆,过去存在的脏乱差问题,要不了几天又会卷土重来,人们面前还是那座灰灰土土的城市。“扎扎实实走形式,轰轰烈烈一阵风”,专项行动一结束故态复萌,暴风骤雨一过去涛声依旧,这无疑跟城市治理需要的规范性与长效性相悖,也很难带来可持续的文明与卫生。

本质上,城市治理需要拿捏好“善治尺度”,而不是动辄用力过猛。在很多问题上,善治需要的不是短时段的“见效快”,而是长效的制度安排;需要的不是局域的表层治理,而是整体统筹与系统性根治。营造城市文明、改善环境卫生,尤其需要在长效机制上想办法,也就是增强“制度有效性供给”,避免一刀切和一阵风之弊。

现在都在讲“精细化治理”,提升城市的文明程度与卫生水准,也得靠精细化治理——在路径上,要注重制度层面的靶向施治、精准施策;在结果上,追求的是长效性。靠猛烈激进的运动化做法,看似简单,却仍显粗放,也很容易走向“善治”的反面。

来源:央视网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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