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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旧照被全网曝光,64岁杨丽萍「塌房」

 

一张旧照被全网曝光,64岁杨丽萍「塌房」

前段时间,阿新刷到这样一条内容:

图源:小红书截图

03年张纪中版《射雕英雄传》,梅超风是杨丽萍扮演的!翻翻剧照,这个披头散发、心狠手辣、又疯又瞎的女魔头——竟然真的是杨丽萍!

世人知道的杨丽萍是一位功成名就的,甚至为舞而痴的舞蹈家,每每谈起,也是“价值不菲的太阳宫”、“终身不婚”。却不知年轻时的杨丽萍,有着如此清冷孤艳,美至不可方物的颜值!

少年时,谁不曾容色倾城?人群中一眼遗世独立的清冷美人,竟从不以姿容闻世。翻阅旧照,才知道年轻时候的杨丽萍,美的有多惊奇。

更不知她除了饰演梅超风,还曾出演过多部影视剧:比如《兰陵王》中兰陵的母亲,一位舍身取义的部落首领;

《兰陵王》

而她之所以放下身段接商演走穴、拍戏接活儿,都是为了养活舞团。

2022年末,杨丽萍携舞团开启收官之作《孔雀》巡演。雪花纷飞的舞台上,“白孔雀”默默站在聚光灯之后,将手中的玫瑰花递给台前身姿绰约、翩翩起舞的“绿孔雀”。

演出完美落幕。杨丽萍,完成了她人生重要的交接和谢幕。但我们,却好像错过了一个绝美灵魂的一生。世人皆知杨丽萍,世人皆醉杨丽萍——或许一个舞蹈家背后真正的人生故事,更值得被看见。

从生生不息的野草到精致的孔雀

云南洱源县,洱海之源。这个距离昆明8小时车程的小村落,是白族人的聚集地。平日里,村民们用歌舞表达自己的情绪。干旱了要求雨,丰收了要唱歌,嫁娶的时候有“哭调”。

杨丽萍童年的旧院子

杨丽萍13岁之前就生活在这里。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异了,兄妹四个由母亲一手带大。那时他们的生活很拮据。母亲一个月工资27块钱,每个人二两面都不到,饿了就摘野地里的菜吃。村里没有电,点的是煤油灯;家里没牙刷,要跑去泉水边洗牙;上山打柴的时候运气不好还会碰到狼,被追着跑......家里最困难的时候,他们靠姨妈的接济生活。

杨丽萍四兄妹

日子是拮据的,但也是快乐而美好的。“伸手就摘到桃子吃,出门就有一条清澈的溪水,柳树根底下可以采蘑菇......牛在河边吃草的时候,人就跑到水里去玩儿。”那时的杨丽萍,还不是精致的孔雀,更像是一株沙沙生长的自由野草。

滇西之地馈赠了这曼妙的风景,也馈赠了杨丽萍惊人的舞蹈天赋。从小酷爱舞蹈的她,没有进过任何培训学校,13岁那年在学校做操时,被选进了西双版纳州歌舞团,第二天就上台演出了。就这样,她的舞蹈生涯正式开始了。

在西双版纳州歌舞团的时候,杨丽萍开始观察花是怎么开放,树是怎么生长,河水是怎么流的。她观察孔雀如何开屏,他们的身体如何抖动,她认为孔雀的姿态是绝佳的编舞元素。

杨丽萍在西双版纳州歌舞团

1979年,杨丽萍主演舞剧《孔雀公主》,备受瞩目,次年便被调入中央民族歌舞团。那年,她才21岁。开始成长为舞蹈界闪闪发亮的“孔雀公主”。中央民族歌舞团用的是国外教学那一套,杨丽萍被要求练习芭蕾舞,还要每天做大量配套的基本功。练了一段时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僵掉了,不受支配。她说,“这不是我的身体语言。”于是她不再参加集训,而发明了一套自己的练法。

拍摄:肖全

可那个年代,并不赞扬个性。领导和教练都很不满意,随之而来的全国舞蹈大赛,杨丽萍也没能和大家一起参加。她决定自己编舞,以个人名义参赛。从舞蹈、服装、再到音乐,全都一人操办。那时候,一条孔雀裙要七百块钱,音乐要一千块钱,而当时她的工资只有一百多块钱。即便如此,她没有求助领导,而是找人借钱,甚至卖掉心爱的手表,终于完成了独舞《雀之灵》的编排和录像。

可前期工作花了太多时间,等拿到做好的录像带时,比赛已经结束了。那天,北京下着瓢泼大雨,杨丽萍毅然决然地跨上自行车,把录像带送到了总政歌舞团。主办方不肯收,最终是一位值班老师留下了这盘录像带,并想办法在评委休息的时候把它放了出来。就这样,《雀之灵》不仅进入决赛,还拿了一等奖,杨丽萍也一跳成名。

1988年,她带着成名作《雀之灵》初次登台春晚,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却足够惊艳全国观众。“杨丽萍”这三个字,从此和「孔雀」紧紧联系在一起,走入大众的视野。

1988年春晚

《中国青年报》记者郑明拍摄了一组名为《孔雀和它的窝》的照片,内容是中央民族歌舞团宿舍的杨丽萍。就是在这样一个宿舍,没有一扇透风的窗,诞生了《雀之灵》、《火》、《雨丝》等优秀的作品。

杨丽萍说,“没有觉得很勤奋、很辛苦,因为太自然了,就应该是这样。”对于所有的事情,她总能泰然处之。2000年,杨丽萍的事业如日中天,此时已32岁的她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提前从歌舞团退休,把户口迁回云南。她要奔赴心中未完成的梦。这个梦,就是对传统文化、民族遗产的保护和传承。她回到云南,从乡野田间挖掘演员。她不再局限于跳独舞,而是走向双人舞、大型歌舞剧。从2003年《云南印像》,到2009年姊妹篇《云南的响声》,她把村民请上舞台,把民族乐器带给观众,演出七千余场,创下为人称道的神话。

《云南印象》

2012年收官之作《孔雀》之后,她从台前退居幕后,做起了编导,把舞台交给了年轻演员。“舞台生涯始于孔雀,也终于孔雀。”她得偿所愿。拍摄杨丽萍二十多年的摄影师肖全说,“三毛和杨丽萍都是离自然和上帝最近的人。”他们相遇在1991年。

杨丽萍和肖全

慕田峪长城上,杨丽萍裹着一块巨大的布站在烽火台上,一撒手,山风“唰”地就把布吹开了。“力量很大,很危险,很容易把她带下山,幸亏她平衡好,努力的拽着那个布。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一股雄浑的气,从我的头顶贯穿到脚心,通过脚心又流过去,自己变成了一个通道,特别地畅快、过瘾。”

拍摄:肖全

他单膝跪地,只管下意识地按着快门,在冬日里拍得满头大汗。面前的女子长裙灌满猛烈的风,像一团即将乘风燃尽的圣洁火苗。他说,他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某种能量被激发出来了。

大地之子:用舞蹈感受生命

这种能量,是生命的力量。杨丽萍常说自己是一个敏感的人。在洱源县的童年时光里,田里的向日葵、头顶的云、树影的婆娑、站在水里小鱼从双腿间穿过的感觉......自然界的点点滴滴都让她觉得美极了,幸福极了。她上的学很少,文化也不多,母亲更是一个字也不识。而恰恰就是这种很纯净的时候,智慧就会醒觉,就会去感受。“得天独厚的条件,要靠自己亲自去体会,而不是去学。”童年的记忆永远是创作的源泉。

云南,杨丽萍不仅将她的舞蹈根植于这片土地,也将她的生命根植于此。《云南印像》是首部大型原生态歌舞集,也是杨丽萍从北京回到云南的第一部开山力作。为了把原汁原味的民族遗产搬上舞台,杨丽萍进行了长达一年半的采风,走访了云南26个少数民族居住区,把自己对生活的感受融入作品。她观察蚂蚁怎么排队,在《云南印像》里设计了“抬鼓”的动作,模仿小蚂蚁抬食物;

路过藏族一个很偏远的山区时,她看到一位老人雕刻玛尼石,过了20天她再回来,看到他还在垒玛尼石。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动,将它放到了作品里。

白族有个传统,男人只管犁地和盖房子,基本不干活;而女人要背东西、养孩子、种稻子,承担大部分的劳作。她就在舞蹈里加入吟唱,“太阳歇歇,歇得呢;月亮歇歇,歇得呢;女人歇歇嘛,歇不得。”赞扬妇女辛勤劳作。

这部作品有将近100个舞蹈演员,都是当地没有舞台经验的村民。虾嘎就是这样被发掘的。偏远的村庄,到最近的公路也要走8个小时,当时虾嘎正在追赶一头牛。杨丽萍听到山那头传来拼命的喊声,“我的牛跑了,帮我拦住它!”这呼喊生动有力,杨丽萍为之动容,她把这个年轻人带到昆明,带到了舞台上。虾嘎有了不错的收入,从一个农民变成舞蹈明星。

虾嘎和杨丽萍

时代在巨变,传统文化遇上了主流文化,城市化冲击着这些族人的家园。杨丽萍渴望通过舞蹈,促进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的交流。她把民族属性很强的东西呈现给大家,让世人看到什么是歌舞文化,什么是民族真正的东西。她说,“在这个时代,是不是这群人可以有一个地方,像个活的博物馆一样,可以继续(他们的东西)”

她是人间的观察者,舞蹈对于她来说是一种直接的生命的需要。跳《火》的时候,她会感觉每一个手指头都在燃烧;跳《雀之灵》的时候,别人都说雄孔雀才能开屏,她偏要用女性来表现,因为她的孔雀,不在模仿,而在神韵,阴阳交合,没有男女之别。

去年4月,《云南印像》舞团走过了19年,最终因疫情经营不善,被迫解散;同年10月,舞伴王迪从39楼一跃而下,离开人世。杨丽萍,这只绚烂了一生的孔雀,似乎也来到了她人生的冬天。收官之作《孔雀》共有春、夏、秋、冬四个篇章。春天生长,夏天热烈,秋天衰落,冬天死亡,呼应全人类都面临的生命哲学问题。杨丽萍只参演“冬”之篇章,起舞「孔雀之死」。

她说,“跳‘冬’之篇章要能沉下心,也无需太多体力,我现在的年龄正好是冬季,正好可以演这个角色。”人类自诩为“智人”,觉得自己无比高贵。而杨丽萍,就像云南这片大地上的一棵树,就是一只鸟,是田里的一朵花。她只当自己是自然界一个普通的生命,花鸟相依,日月为伴,是大自然忠实的信徒。

爱有很多种,人生的选择也有很多种

于是很多人说杨丽萍是仙女,不食人间烟火。因为她放弃了所谓的“爱情”,抛弃了生育的权利,只与自然比肩。在大多数人眼里,她和我们都不一样。直到两年前的一天,一条评论出现在杨丽萍的视频底下,“不一样”的她,终于沦为人们口诛笔伐的对象。评论的开头就抛出结论——“一个女人最大的失败是没有儿女”。

这条内容获得了1.5w点赞,评论区持续发酵,“女人就该传宗接代”的论调甚嚣尘上:

一时之间,舆论被引爆,一众明星纷纷站出来声援杨丽萍。戚薇说,“我们早就不是生育工具了。”

李若彤说,“要尊重别人的决定和别人的人生。”

而杨丽萍本人的回答是:“保持善良。只要自己过得好,没有伤害其他人,就可以。”小in无法想象,在高等教育已实现了普及化、文盲率已降至2.67%的今天的中国,依然有人因为“没有孩子”而受尽嘲讽,被戳脊梁骨、被指着鼻子骂。依然有人用旧社会的观念来规训女性,用婚姻和生育来绑架女性。其实,杨丽萍并非没有结婚,并非不想生育。这只是她在探索「爱」的道路上,做出的一种选择。杨丽萍曾有两段婚姻。第一段是浪漫的白马王子式的。那是中央民族歌舞团的一位舞蹈演员,他们互相欣赏,很快步入婚姻的殿堂。然而浪漫的开头并不足以支撑生活的一地鸡毛,最终还是把这段婚姻带向离别的结局。

《雀之恋》

那之后,杨丽萍开始向往“觉醒过的爱”,因为“太激情、太狂乱的感情,会伤害人。”她的第二任丈夫是一位美籍华人,生于台湾一个商业世家,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他叫刘淳晴,1995年10月两人浪漫完婚,在这之前他苦苦追求了杨丽萍五年。

婚后第七年,在家里老人的催促下,两人打算要个孩子。杨丽萍去医院做了检查,但情况却不容乐观。因为长期节食,她的身上几乎没有脂肪,想要怀孕就必须增肥,这意味着她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停止跳舞。

她纠结过,痛苦过,最终做出了艰难选择。放弃生育,坚持跳舞。她深知自己无权剥夺刘淳晴做父亲的权利,为了不耽误他,杨丽萍思前想后,提出了离婚。这之后,她就将自己全身心交给了舞蹈。

后来,杨丽萍说,“现在觉得爱有很多种,如果只寻找一种爱,你在很投入地爱一个人的时候,实际上是在索取。”离婚20年,这期间刘淳晴和杨丽萍坚实的感情也证实了这一点:杨丽萍从北京回到云南采风,会把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寄给远在台湾的刘淳晴,收到书信的刘淳晴当即就飞到云南,陪她深入山间地头,挑选演员;去年“云南印像”舞团面临解散,杨丽萍一筹莫展,是刘淳晴出现在她身边,拿出大量资金帮她运转剧团。

他们成为了彼此最珍贵的朋友。或许这就是她说的,「爱有很多种」。不生育并不是她为舞蹈做出的“牺牲”,而只是一种选择。“有些人的生命是为了传宗接代,有些是享受,有些是体验,有些是旁观。我是生命的旁观者,我来世上,就是看一棵树怎么生长,河水怎么流,白云怎么飘,甘露怎么凝结。”

是啊,有人相夫教子,有人专注事业;有人认为儿孙绕膝就是幸福,有人执着地坚守着自己的信仰。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生育从来不是一种义务,婚姻也不该是绑架谁的理由。今年,这位孔雀仙子已经64岁了,却依然精神矍铄,养花、种菜,欣赏生活。她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活出了别人几辈子都不曾拥有的精彩。她和她被称为美学天花板的太阳宫,依然在远离喧嚣的大理净土里,演绎着一个丰沛灵魂的美好女性,可以活出的最理想模样。繁花似锦,悠然老去,岁月从容。

我们看到,原来当一个人不囿于社会准则、不活在别人的评价里的时候,生命是可以如此广阔。点个「在看」,你生当若翱翔的鸟。人生的选择有很多种,愿你我都能在自己想要的生活里,做一只骄傲的孔雀公主;更愿我们都能在人生的舞台上,自由地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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