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面条

互推小编 2023-09-06

面条与血似乎扯不上什么关系，只是小时候听老人讲的一段陈年往事，让两者有了关联。

故事有点残忍，但却是真实的事情……

　　家住渭河边的刘老头是个怪人，作为一个正经八百的西北人，却从不吃面条，这让好多人感到无法理解。老伴在世时，经常给他做各种各样的饭食，但从来不给他做面条吃。如今老伴早已去世，自己虽然已经年过八旬，但身体依旧硬朗，收拾院落，劈柴打水依旧能干得了，出门不用拄拐，依然行走如风，和年轻人有的一比。他的儿子也快六十岁了，和儿媳一起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孙子年前刚娶了媳妇，如果孙媳妇再生一两个孩子，那可就是令人羡慕四世同堂了。

去年孙媳妇刚过门不久，某一天婆婆去给村东头那家老人帮忙缝寿衣，要到天黑前才能回来，于是孙媳妇便去厨房给一家人做午饭了，她决定要擀自己最拿手的面条，因为本地人没有不喜欢吃面条的。孙媳妇是个巧媳妇，才一个钟头的时间，劲道爽滑的面条，酸辣爽口的浇头汤，五颜六色的臊子，配上翠绿的漂菜，就已经做成了，让人看起来特别有食欲。然而，当孙媳妇把香气扑鼻的臊子面端上桌时，刘老头笑盈盈的脸马上就变色了，虽然没有发火，但他把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的举动，却让孙媳妇感到特别委屈，一个人躲在屋里哭泣了起来。她的婆婆晚上回来了解了情况后，便走进她的房里安慰她，向她解释说公公从来不吃面条，并非是对她有啥不满，好说歹说，娘俩说了好大一会儿体己话，孙媳妇才破涕为笑了。婆婆看到媳妇心情变好了，便笑着告诉她，其实自己当初刚过门时，也曾经有这样的经历，可是那个时候的人只能隐忍，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后来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也就释然了，其实自己的公公刘老头也是一个可怜人呢。

(以下是婆婆讲的故事）

刘老头本名刘栓柱，年轻时是一个放排人，用当地话说就是筏客，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职业。筏客把山里砍伐的木材用绳索捆绑在一起，扎成木排，然后人站立在木排上带着干粮，手执撑杆，让木排顺流而下，到达人口稠密的城镇后，便靠岸把木材卖给需要的人。途中渡过急流和险滩，还有旋涡时，需要用手里的撑杆让木排脱离险境，这个职业虽然危险性很高，但收入可观，所以还是有人去干，那个时候每年都会有筏客死在放排的路上，但依旧阻止不了人们冒险求财的步伐。一般每个木排上最少得有两个人，和刘栓柱搭伙放排的是本村的赵锁成，他虽然精瘦精瘦的，但做事干练，而且水性极佳。他们在一起放排和几年了，虽然时常遇险，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这一天清早，二人扎好了木排，美美的吃了一顿臊子面，然后就背着干粮还有换洗衣服，拿着撑杆上了木排，这一段河水比较平缓，只需要留意别让木排靠岸搁浅就行。两人站在木排上，口腔里臊子面的滋味还未消散，让人回味无穷，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只有在木排啃冷干粮了，想要吃热乎饭，只能等到达目的地以后了。

木排缓缓前行，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他们依然不敢大意，然而危险却不期而至了，因为下游某地暴雨过后，河水猛涨，水流变得比往日急了很多。两人不敢大意，紧握撑杆的手都攥出了汗，突然间木排开始在水里打转了，河水似乎成了一个巨大的筛子，木排和木排上的人似乎成了筛子里的粮食。见此情景，二人便拿着撑杆，向旋涡旁的那块巨石顶过去，好让木排脱离险境，不至于撞到那块巨石。二人忙活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但木排依然没有脱离旋涡，而两人手里的撑杆由于磨损，差不多只剩下一米左右了。眼见情况危急，赵锁成便不顾刘栓柱的阻拦，解下背上的干粮和换洗衣服，跳下了河，他想用自己的一双手把木排从旋涡推出来，好让他俩与木排脱离险境。

赵锁成从旋涡边上游到了那块大石头旁边，此时木排便被洄水推到了他的跟前，他拿着撑杆使足了劲向木排顶了过去，木排慢慢的似乎要离开旋涡了，但他一点也没有大意，依旧尽力顶着木排。突然间他手里的撑杆断成了两截，而脱困的木排正好掉了头，排头的木头把他顶向了那块大石头。木排上的刘栓柱顿时傻眼了，他赶紧喊着让赵锁成躲避，但一切都太迟了。赵锁成的身体被木排搥到了大石头上，并且断成了两截，血水还有未消化的面条在水里显得那么刺眼……刘栓柱跪在木排上嚎啕大哭，似乎忘记了自己依旧身处险境，而赵锁成的遗体在旋涡里依旧在打着转。

木排彻底脱困了，接下来的行程刘栓柱走的异常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在下游的集镇，刘栓柱卖掉了木材，回到了家乡，他用赵锁成的衣服包着砖块为他起了一座坟，并且立了一个碑。经过这场劫难，他再也不放排了，而且从此以后，他不再吃面条了，因为每当他看到面条，眼前就回浮现出旋涡中带血的面条，还有赵锁成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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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故事，听哭了媳妇，爷爷的经历让他难过，现如今日子好过了，她寻思着一定想法设法让爷爷多享几年福，最好忘掉那些带血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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