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个大书架,书架是一位露水情人
作者 | 路桥客
来源 | 孔夫子旧书网APP动态
(此处已添加小程序,请到今日头条客户端查看)如何布置书架?它将自己十年的生活重新拉回眼前。如果说,所有的书,就像所有的行程一样,只有行进到最后才获得意义。那么,书架就是这趟行程的的一个个路标,秋风如刀月如潮,慢慢地算计着自己走向何方。
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在南昌红谷滩和友人租了一处毛胚房——客厅家徒壁立,只有主卧的一张大床和一张小卧的小床,书架无从谈起。所谓书架,就地取材,全往床上与床头堆书,图书布置毫无章法。
而与书同眠,幻想书中自有黄金屋与颜如玉,听来美妙无比;实际上,上千日夜,翻身即噩梦,书角如尖刀,此般艰苦的睡眠,实在不能说愉悦(图一)。
一年后搬家,搬到当时南昌著名的旧书一条街——文教路旁,日子精打细算,书资渐涨,购书愈勤。但没有给自己开出添置书架得预算,所幸房间和卧室都更为宽敞,木质地板拖洗干净后,可以与书桌一起安置图书(图四)。
这种随地处理图书的心理,一部分是视生活为一场迁徙,没有定数;一部分是因为年轻,总以为生活可以重新来过,而布满知识与回忆的书架,对自己过于沉重。
彼时,张爱玲的『书是房间最好的装饰物』,被自己奉为圭皋。房间图书固然凌乱无序,但却填补了空虚,得以摆脱茫然,令自己乐此不疲。也许,这种填补空缺、将不完整补充完整的倾向,是人类心灵的一个缺陷。
因缘际会,直到14年前往宁波,从抵达宁波的汽车上下来时,一身行囊里只有背包里的几本床头读物。三年后离开宁波时,与自己一起离开的是1200多本图书,因为工作缘故,无暇逛宁波书店,这些书全是网上购买。
图书日益堆满房间各处时,书架才提上日程,如何布置书架,跟着进入自己视野。从网上挑选简易书架,搜寻到的中意一款,每层0.9米,一共六层,书板是竹制材料。图书容纳量可观,也便于拆解携带。后来,回老家婺源去广东深圳,添置的都是这款书架(图六)。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最早布置书架,小32开、大32开、16开,就是按着开本大小陈列。其中,又按着平装、软精装和硬精装分门归类,妥妥当当,舒适透气。
但随着阅读日渐积累,这样的布置,对于找书,平添麻烦困扰。自己也意识到,有一些书注定被我们遗忘,当自己的漠视终于吞噬了它们时,它们很快就会被另外的书所替换。
还有一些书,会以更大得热情呼唤自己,这就是卡尔维诺不断在重申的『经典』意义——经典,不是我们读过而是我正在重读的书,它们是自己名至实归的精神家园。
书架就是自己灵与知的神堂,陈列其间的图书,有自己路经某本书时留下的踪迹,灵魂跋山涉水的印迹都在那里。
再搬家时,自己开始有意识将书架上的书分为四类。最显著的位置是陈放『自己正在读的书』,通常是一眼就能看到或随手就能取到的那层书架。位列其后的,是那些辗转多年几经迁徙都没有读完的书,它们是自己的『肉中刺』,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它们通常放在书架最下面一层(图三)。
排在第三的,是『自己即将要读的书』,或是年度新书,或是经他人安利产生兴趣的书,或者某个领域的延展阅读与主题阅读。最后,属于打入冷宫自己永远不会去读的那部分书,一般放在书架的最高层,兴味索然,从此寂寞走天涯。
在一个个书架里,寻找着自己在世界上的航道,曾徒劳地走过不能回头的道路,寻找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怀旧之情。但就像所有的道路一样,这些书架,消耗着自己的热情,但也体验着新生的愉悦,最终抵达何方,充满着未知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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