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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雪娥与来旺私奔被抓,春梅花八两银子买回昔日四娘收入厨房做奴

 

话说来旺第二天依旧挑着担子,来到西门府门前。

正好来昭在,来旺给来昭唱喏,道:昨日雪姑娘留下我一些首饰,叫我今日来取银子,顺便见见大娘。

来昭一眼没认出来旺,道:你改天再来吧。昨儿大娘来家,孝哥发烧,叫了医婆过来看,开药吃下去,忙乱到大半夜,今日才好些,这会哪有工夫给你称银子?

正说着,吴月娘携孟玉楼孙雪娥送刘婆子,走到大门口,看见来旺。

来旺见了,忙趴地上,给吴月娘、孟玉楼两个磕头。

吴月娘,道:好久没见你,怎的不来这里走走?

来旺:早想来,可不敢。

吴月娘:旧儿女家,怕怎的?你爹也不在了!当初只因潘家那淫妇,一头放火,一头放水,嚼舌头根子,把个好好的媳妇生生逼勒得上吊,又把你踢发了出去,如今,天也不容,她往那边去了。

来旺:可不是的,娘心里明白就好。

吴月娘看了看来旺挑的担子,问:卖的都是甚样的?拿出来我瞧瞧。

来旺打开箱子。

吴月娘拣了几件首饰,价值三两二钱银子,用称称了给他。

跟着,吴月娘喊来旺进仪门里面,吩咐小玉取来一壶酒,一盘点心招待。

孙雪娥也赶紧去厨放撺掇,热了一大红烧碗肉端过来。

来旺吃饱喝足,磕头出门而去。

吴月娘、孟玉楼众人回后边看孝哥。

来旺前脚走,孙雪娥后脚跟上去,独自悄悄道:你常常来走着,怕怎的!奴有话就让来昭嫂子对你说,明天晚上,我在仪门的紫墙跟前耳房内等你

孙雪娥说完,朝耳房方向使了使眼色,来旺知其意,小声道:这仪门晚上关不关?

孙雪娥:你来了就先到来昭屋里等,天黑后,踩梯凳越墙,顺着遮墙,我到时接你下来,咱二人叙叙旧,我还有细话跟你说。

来旺得了老情人的话,真是欢从额起,喜向腮生,作辞了孙雪娥,欢快地挑担子出门。

我们说,不着家神,弄不得家鬼。自古防贼,还是得防家贼。

来旺欢喜回家,一夜无话。

到第二天,这厮也不挑担出去卖首饰,而是晃悠悠走到西门府门前,找来昭。

来昭还是听其他家奴说昨天挑担子的是来旺,这会见来旺又来,便道:旺哥稀客啊,好些时候不见你了。

来旺笑:咱没事也不登门,因里边雪姑娘少我几钱银子,我来讨讨。

来昭把来旺让到房里坐下。

来旺问:嫂子怎的不见?

来昭:你嫂子这会在后边上灶哩。

来旺从袖子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来昭,道:这银子给哥嫂买酒吃。

来昭:哎哟,咋这么客气?

于是,来昭当即喊来他儿子铁棍去打酒。

这个铁棍,便是之前偷看西门庆和潘金莲在葡萄架下玩游戏的那个男孩子,如今已经十五岁,在当时算长成了汉子,头发也吊起来。

铁棍拿空酒壶出去,打了满满一壶回来。

接着,来昭又派他去后边叫他娘一丈青。

不久的功夫,一丈青端来一锡锅热饭,一大碗杂烩,两碟炒菜,见来旺在,忙道:好呀,旺官也在这里。

来昭将来旺给的银子交与一丈青瞧,道:兄弟破费,说是要打壶酒给咱俩口子吃哩

一丈青笑:无功不受禄,怎生使得?

一丈青说完,放下炕桌,摆下酒菜,让来旺坐炕上,把酒来斟。

来旺举起第一杯酒,敬来昭;举起第二杯,敬一丈青,然后深深作了个揖,道:兄弟很久不见哥嫂,这盏水酒,算是孝顺二位的。

一丈青不禁道:哥嫂受用不起啊!来旺,咱今儿不是外人,你对我们休要说假话。里边雪姑娘昨儿已经跟我说了,你俩个旧情不断,想托俺俩口子周全你们,这真是,要知山下路,须问过来人,你算找对人了。不过,俺可提醒你,你如若偷入府内和雪姑娘相会,有东西捎出来的话,休要独吃,须吐些汁水也让我们呷一呷,因为俺可替你们担着风险哩。

来旺一听,立马跪下,道:只望哥嫂成全,不敢有忘。

三人就这样,达成口头利益协议,继续吃酒。

酒过两巡,一丈青往后边给孙雪娥传话。

传完话,一丈青又回来对来旺吩咐道:已经约定好,让你晚上来,到时你在俺们屋里窝藏,待天黑仪门关上,后边的人都歇下,你越墙进去。

来旺得了此言,高高兴兴回到家,心里那是巴不得天快黑。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下山,来旺人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来昭屋里,打酒与他俩口子吃。挨至更深时分,西门府的大门关上,后边的仪门也上了拴,家中大小歇息定,来旺去墙角跟下,先等暗号,只听墙内孙雪娥咳嗽几声,说明可以安全翻墙

果然,这来旺猴子般敏捷,踩着梯凳,在黑暗中扒过粉墙,孙雪娥在那边用高凳子接。

俩个成功接头,来旺一落地,随即在西耳房堆马鞍子处,抱住孙雪娥,云雨一处。

一个旷夫,一个寡妇,久旱逢雨露,那还不得干柴烈火!

二人苟且后,孙雪娥拿出一包金银首饰和几两碎银子,以及两件缎子衣服,递给来旺,吩咐道:这些你先带走,明晚你再来,我还有些细软拿与你。你在外边先寻个安身去处,以后这家中过不出好来,我不如和你悄悄出去,成其夫妇,正经过日子。你又会打银手艺,还愁过不得日子?

来旺:那成,如今东门外的细米巷,我有个姨娘在那,人称外号屈老娘,咱俩个倒是可以投奔她。先在屈老娘家住段时间,如果无动静,我便带你往原籍老家,买几亩地种种也好,咱过平平淡淡过日子。这对男女商量完,来旺作别孙雪娥,原路返回,又扒过墙来,到来昭屋里。

天一亮,来昭开了大门,来旺闪身出去。

黄昏时分,来旺又来到门口,再次入来昭屋。

如此这般,朝来暮往的勾当,来旺从孙雪娥手上,搬走不少细软和金银器皿,衣服之类。

当然,来昭俩口子也从中捞了不少好处。

而这些,吴月娘都被蒙在鼓里。

不过,凡事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天,吴月娘看孝哥身上出花,心中担忧不快,睡得比较早。

孙雪娥房中的使唤丫头中秋,原是伺候西门大姐的,因陈敬济在西门府时,要李娇儿房中的元宵伺候,吴月娘就做了个调整,将中秋拨给孙雪娥,让元宵服侍大姐。

那一日,孙雪娥打发中秋睡下,自己在房里整理了一大包钗环头面等,装在一个匣子内,用手帕盖着,另外打包了随身衣服,约来旺在来昭房里等候,二人想要一起私奔逃走。

来昭有些担心,道:我是看守大门的,等于管放水鸭,放你们走了,若大娘知道,问我要人怎的?不如你们爬墙打房上去,到时查起来,蹬破些瓦,好歹还有踪迹。

来旺:哥说得是。

孙雪娥也同意。

孙雪娥留了一个银折盂,一根金耳斡,一件青绫袄,一条黄绫裙,给一丈青,算是酬谢。

来昭夫妇也客气,筛上两大盅暖酒,递给来旺、孙雪娥,并道:吃了好走,路上也可以壮胆。

于是,这对野鸳鸯,吃过酒,等到五更鼓响,趁月黑风高之时,为了开启新的人生,而冒了天下大不讳的险

临走,来昭夫妻每人拿着一根香,扶着梯子,打发两个爬上房,随着一步一步踩踏瓦片的咯噔咯噔声渐渐远去,昔日的西门庆这个四老婆和奴才来旺,消失在空无行人的暗夜中,她们能顺利逃离,当真可以走入平凡人过平淡生活的梦想中去吗?

我很想去祝福他们,可是,命运却偏偏惠顾不了这对苦命的男女。

来旺和孙雪娥从房上跳下来后,互相拉着手往前边走,到十字路口上,被夜间巡逻的人拦住,问:这是往哪里去的男女?

孙雪娥被唬得慌了手脚。

来旺却不慌不忙,把手中官香弹了弹,道:俺夫妇二人,前往城外岳庙里烧香,起得早了些,长官勿怪。

那人问:背的包裹内是甚么?

来旺:会大人,是香烛纸马。

那人:既是两口子岳庙烧香,也是好事,快去罢。

来旺嘚啵一声,拉着孙雪娥,脚步飞快跑走。

走到城下,正赶上城门刚打开,这一男一女便混入人群挨出城去,转了好几条街巷,才到细米巷。

这细米巷差不多是个僻静的贫民区,住着不多的几户人家,房子低矮破败。

此刻天尚早,屈姥姥家的门还没开。

来旺叫了半天,屈姥姥才起来开门,一看,居然还领了个妇人来。

这来旺本姓郑,名唤郑旺,见了屈姥姥,来旺道:这是我新寻的妻小,姨娘这里有房子,且先借一间与我,等寄住些时,我再寻房子。

说完,来旺递给屈姥姥三两银子,用作买柴米。

屈姥姥得了银子,留下二人。

如果来旺此时带着孙雪娥在外租房子住,说不定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可就是因为住在屈姥姥家,才惹出了麻烦。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不随人愿,怎么着都是厄运。

这屈姥姥有个儿子,叫屈铛,平时游手好闲喜欢赌钱,因见来旺夫妻带着许多金银首饰器皿,便见财起意,当夜掘开来旺住的房间门,将金银偷盗出去赌,不想被官府给抓去。

新官李知县一见这些金银宝物系贼赃之事,即差人押着屈铛到家,把来旺和孙雪娥用一条绳子拴住。

孙雪娥哪里见过这个场面,顿时吓得脸色蜡黄,换了寒碜衣裳,带着眼纱,把手上戒指都除下来打发了公人。

官府上门抓人,且用绳子绑着押走,这一下子轰动了沿路的人观看,有认得的,说是西门庆的小老婆,跟这曾经的西门府小厮来旺通奸,拐盗财物在外居住,被这屈铛掏摸,今儿事发见官。

小小的清河县就那么大点地方,当下,这便一个传十个,十个传百个,路上行人口似飞

话说孙雪娥一走,房中丫头中秋见箱内细软首饰都不见,衣服也丢的乱三搅四,忙报告吴月娘。

吴月娘听了,大吃一惊,便问中秋:你跟着她睡,她走了,你怎的不知道?

中秋:她是趁我睡着悄悄走的,我不知道哩。

吴月娘又问来昭:你看守的大门,人出去你怎不晓的?

来昭:俺大门每日上锁的,难不成她飞出去的?

来昭故意指着屋顶,吴月娘看见房上的瓦砾破了许多,方知孙雪娥是越房而去的。

在吴月娘看来,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说出去惹笑话,想想算了,走就走了吧。

不曾想,当朝知县大人,把这案子当了真,当堂过问这件事。知县先是把屈铛的手指头用夹板夹了一顿,屈铛才招出赃物:金头面四件,银首饰三件,金耳环一双,银钟二个,碎银五两,衣服二件,手帕一个,银匣一个。

又从来旺嘴里招出银子三十两,金碗簪一对,金仙子一件,戒指四个;孙雪娥招出金挑心一件,银镯一付,金钮五付,银簪四对,碎银一包;连送给屈姥姥的三两银子也一个不少地供了出来。

最后判决结果如下:

来旺,因奸情盗取财物;屈铛,犯盗窃,二人皆发配充军五年,赃物入官没收。

孙雪娥孙氏,系西门庆妾,责令本县差人到西门府递领状,西门府派人来县里领回孙氏。

屈姥姥那三两银子,系赠与,故屈姥姥不犯罪,当堂释放。

县衙将领状送到西门府,吴月娘让玳安请来吴大舅,一起商议

吴月娘道:已然出了丑,平白无故又领来家做甚么?弄得玷污了家门不说,如此没有颜面,连死去的汉子也丢不起!

吴大舅也不好说什么。

吴月娘打发走差人,回知县话:这妇人,西门府不去领了。

知县也没办法,只得将孙雪娥交给官媒,当官辩卖。

巧在,守备府中的春梅,打听得孙雪娥被来旺拐出,盗了财物在外居住,东窗事发到官府,如今在找买家,她当即对守备道:这孙雪娥善能上灶,做得一手好茶饭汤水,买来家中服侍倒也不错。

春梅发话,守备哪敢不从,何况,对他来说,随便买个人回来使唤,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于是,立刻差张胜、李安拿贴子,去对知县说。

李知县一看是守备府要人,将孙雪娥按照八两银子的官价成交。

就这样,阴差阳错,可怜的孙雪娥最后落在了春梅手里,这可是死对头啊,春梅买她进来就是为了报复。

孙雪娥进得守备府,先见了大奶奶和二奶奶,次后到房中来见春梅。

其时,春梅正躺在缕金床锦帐之中,才刚起来。

孙雪娥见春梅,不免低头,往上倒身下拜,磕了四个头。

春梅把眼瞪一瞪,唤当班的家人媳妇上来,喝道:给我把这贱人的发髻撮去,剥了上盖,打入厨房,以后给我烧火做饭。

孙雪娥听了,心中暗暗叫苦。

自此,春梅想要过平常安定,一夫一妻制生活的美梦,彻底破灭!

不得不说,自古世间打墙板翻上下,扫米却做管仓人!既然活在人家屋檐下,怎敢不低头?

走到如此地步的孙雪娥,只得摘了头上的发髻,换去艳服,满脸悲恸,往厨房而去。

如果说,上一篇我们看到的是春梅对吴月娘的大度,那么这一篇,我们看到了她对孙雪娥的冷酷无情,同样是丫头出生的女人,何苦相互为难!春梅对孙雪娥恨的根源,是由于一开始孙雪娥骂她是奴才,当时她气得要死要活,还伙同潘金莲唆使西门庆,将孙雪娥暴揍一段,从那开始,她们便结下了梁子。春梅一直为这样的侮辱,竭尽全力想要报复得彻底,这才有了孙雪娥后来的悲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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