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听 4 小时的 SBF 听证会 我扒出了一些有趣的细节

撰文：kean

美国听证会前夕，SBF 在巴哈马被捕， SBF 本人则在巴哈马参加了听证会。SBF 的父母暂停他们在 Stanford 的工作，来巴哈马参加听证会。 FTX 现任执行长兼重组官 John Ray III 在美国的听证会中很坦然的说出所有的秘密。 

SBF 终于被逮捕了, 不过让人疑惑的地方在于，为什么美国听证会的前夕巴哈马才决定要逮捕 SBF？ 

SBF 被抓的视频身穿白色上衣西装外套，比他以前每一次受访的衣服都还要正式。 巴哈马回应，他们是为了响应美国政府的要求，逮捕了 SBF。巴哈马称，收到美国正式通知之后，会配合进行 SBF 的引渡去美国来受审。另外巴哈马总理 Philip Edward Davis 说：巴哈马跟美国的利益追求是一致的。

在听证会中 SBF 跟法官说他长期吃素，巴哈马当地的这个监狱没有办法给他素食。除此之外，SBF 说他有长期忧郁症，失眠还有过动症困扰，是否可以用用 25 万美金交保，然后带一个电子脚镣，不出门，每天跟警方报道。法官说 NO，你的药可以直接从你的家人那里拿，而且你有重大潜逃的风险。

SBF 目前被关押在巴哈马境内唯一一座监狱 Foxhill。明年 2023 年的 2 月 8 号，会进行 SBF 的引渡听证会，考虑要把他送到美国来受审，这是巴哈马这一边的指控。

美国起诉 SBF 的内容包含刑事和民事犯罪。美国纽约南区法院的起诉书写道，SBF 被指控两项电汇罪，共谋罪共谋洗钱罪，共谋商品欺诈啊，共谋证券欺诈啊，串谋诈骗联邦选举委员会以及违反竞选财务的规定。这八项的刑事责任，每一项最高都可以判 20 年，全部加起来最高可以判 115 年的监禁。

另外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SEC 跟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也对 SBF 提出了民事的诉讼，民事指控说 SBF 多年以来，通过 FTX 的这个交易所来策划诈欺，从 2019 年的 5 月开始向投资人募集超过 18 亿美金，SBF 在介绍这个投资项目时，告诉投资人 FTX 是一个安全又负责的平台。随后 SBF 擅自挪用 FTX.com 客户的存款，支付给量化交易公司 Alameda Research, 甚至虚报 Alameda Research 的财务状况。假如 SBF 没有被巴哈马逮捕，他 12 月 14 号应该线上出席美国的听证会

Forbes 拿到并公开了 SBF 向美国国会提交的草拟证词。

SBF 表示，他觉得 FTX 的新 CEO John Ray III 根本就是要从 FTX 破产这整件事情中谋利，他不是要来帮助的。SBF 说当初他在申请这个 FTX 破产重组的过程中，很多都是被其他人施加压力。其中包括 FTX US 的法律总顾问等。他认为这些人是为了从破产事件中获利。因此迫使 FTX 在短时间快速申请第 11 章破产程序。SBF 认为这些人是在复制安然的破产案，利用法律的失误从中获益。另外SBF 说他试图要联系 John Ray III，他向对方发送 5 封邮件，对方均未回应。

原本 SBF 在 14 号要线上出席美国国会的听证会，由于他在巴哈马被抓，未能出席。FTX 的新执行长兼重组官 John Ray III 出席了该听证会。

国会议员 Ann Wagner：「Ray 先生，Bankman Fried 先生已为他的『失误』道歉。根据您了解的情况，将 FTX 客户资金转移到 alameda research 是否是过失引起的？」

FTX 现任执行长兼重组官 John Ray III：「我不认为以上言论是可信的。 我在 11 月 11 日清晨接受了 FTX 首席执行官的职位。我立即意识到 Chapter 11 是保留 FTX 剩余价值的最佳方法。因此，我作为 CEO 的第一个行动是授权 Chapter 11 的备案。我目前已经在实施一个由五部分组成的破产计划。」

之后他被问到, 这个分成五部分的破产重组计划会花多少时间完成。John Ray III 表示他希望越快越好，但这不是几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不过他们每一周，每一个月，都会报告他们资产清算的进度。

John Ray III：「我在书面声明中详细说明，我们的首要目标是为 FTX、以及它的客户和债权人实现价值最大化，以便我们能够减轻这么多人的痛苦。 FTX 集团的崩溃是由于控制权绝对集中在一小群经验不足的人手中，几乎不受任何公司系统或有经验的人员约束，这对于一家托管他人资产的公司来说是必要的。到目前为止，我发现的一些不可接受的管理做法，其中包括电脑系统给予高层人士权利，可以进入存放客户资产的系统，而没有安全控制来防止他们（指这些高层）转移（用户的）资产。还有存储私钥的问题，（这些私钥）控制数亿美元的加密资产，但没有有效的安全管控，也没有加密处理。Alameda 能够从 FTX.com 借入资金，用于自己的交易或投资策略，毫无限制。资产的混乱，加上 FTX 集团用金钱和资产投资的近 500 项投资案，完全没有文件记录，没有审计，以及没有任何可信的财务报表。FTX 集团缺乏人事和资金风险管控，整个 FTX 集团缺乏独立监事。我们面临最根本的挑战，是（FTX）在企业基的础层面，有许多方面要从接近零开始，其中包括一个价值十几亿的企业应该有的文档记录系统。」

John Ray III 说他接管公司的这四周，面对的问题是 FTX 从创立开始，就没有文件记录这几十亿笔的交易，加上这都是加密货币的转换，所以他觉得技术层面存在很多困难。即使现在, 他认为整个过程都还处于很初阶的阶段。

John Ray III 随后说他明确了以下几件事情：

John Ray III:「 首先，FTX.com 的客户资产与 Alameda 交易平台的资产混合在一起。

其次，Alameda 利用客户资金从事保证金交易，使客户资金遭受巨额损失。

第三，FTX 集团从 2021 年到 2022 大规模的「收购」，期间花费了 50 亿美元来收购和投资许多公司。其中许多（被收购的公司）可能只值他们支付的一小部分。

第四，（FTX）内部人士得到的资金和贷款超过 15 亿美元。

第五，Alameda 的商业模式是做市商，需要将资金部署到各种第三方交易所，这本身就不安全。」

保证金交易, 原本是利用第三方提供的资金进行交易，来放大资产交易的结果，在仓位面临清算时必须加大保证金以确保不会被强行平仓。但是 Alameda 在 FTX 的仓位当时有特权， 不会被平仓，所以价格如果一直下跌，没有可以追加资产作为保证金，会无限下跌。 另外听证会里面提到，如果 SBF 向 FTX 借款，无需任何记录。

Ann Wagner:「Ray 先生，你曾今说过 FTX 案比安然案还要严重，你可以解释一下，并详细描述 FTX 在哪些方面比史上最大的企业诈骗案还要糟糕吗？」

John Ray III:「FTX 集团很不寻常，在我的职业生涯里处理过超过 12 起大规模的破产案，其中包括安然案。每一家（经过破产的）企业都有一些类似的财务问题，他们有一些共同特色。但这家公司（FTX）很不一样，不一样的原因是（FTX）完全没有任何记录保存，找不到任何（公司的）记录，（FTX）员工开发票和申请支出用的是 Slack（商用聊天软件）， 基本上就是一种在聊天室的沟通方式，（FTX）用 QuickBooks（简易的财务软件）。」

John Ray III 补充说他并非小看 Quickbooks 这类会计软件， QuickBooks 是一个已经出现在市面上 20 多年的简易的会计软件。正如 QuickBooks 官网介绍，该软件适合于小型公司比如小餐厅，小杂货店等。 但是 FTX 作为一家巅峰市值超过 300 亿美金的公司，使用 QuickBooks 来记账非常难以置信。 

John Ray III:「（在 FTX 中）没有独立的董事会，只有一个人真正控制它。对于这种规模的公司来说，没有独立的董事会是非常不寻常的。使事情变得更加复杂的是，我们不是在处理机械器具，或有形资产。我们在处理加密货币资产，当你处理诸如加密货币之类的资产时，技术问题会让情况变得更被动。」

议员 Ann Wagner 随后问 John Ray III，SBF 不止公开一次说 FTX US 的资产是足够的, 他说美国用户理论上来说，立刻就可以拿回百分之百的资产。 据 John Ray III 掌握的情况，SBF 的言论是否属实？ 

John Ray III 回答，目前看起来，FTX US 有资金缺口，虽然说 SBF 的说法是错误的，但他心里还是抱很大的希望，因为 FTX US 的交易规模比 FTX.com 小很多。加上 FTX US 比 FTX.com 更晚禁止用户提款, 因此数字小了很多。

John Ray III：「现在，我们有几亿美元的缺口，需要重申，我们还没有最终找到钱包的所有私钥，当我们找到并打开这些钱包时，希望我们能够找到更多资产，如果我们可以将这些资产归于 FTX US，那么很可能有恢复（返还债务）的机会，所以我们还不能下结论。」

John Ray III 认为 FTX、FTX US，以及 Alameda Research 的资产很可能全部混在一起。应该是先要还美国用户，还是先还国际用户，还是还哪一个债权人，都尚未明确。他们正在逐一的去核实钱包对应的地址与来源，来确定钱的归属权。目前钱包尚未找齐，很多他们不知道的资产尚未被发现。

另外根据听证会内容， 在 FTX 申请破产之前的 24 个小时，巴哈马的提款就开始了。 

John Ray III: 「（当时）只有巴哈马的账户被开通，超过 1 亿美元被释放给了巴哈马的大约 15,000 名客户，随后大约在我们申请第 11 章破产重组文件的同时，账户提领功能被关闭了。SBF 先生与巴哈马政府当时还有过沟通，专门针对此次资产流出的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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