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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前夕,她不小心打破了他前任留下的一个杯子,而他打了她耳光

 

图片来源于网络

她要和顾煜辰结婚了。

温知闲按下密码打开了顾煜辰家的大门。

这两天他们商量了结婚领证的事情,让她提前来他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

她和顾煜辰青梅竹马,顾煜辰一直是她的暗恋对象,相恋两年谈婚论嫁,两家父母再开心不过了。

当然,她也是。

在偌大的房子里晃了一圈,洗漱台上她将顾煜辰的洗漱用品往旁边挪了挪,过两天搬过来她的东西就可以和他放一起了。

想到这她对着镜子笑了笑。

回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转身时没注意,将桌上的一个马克杯碰着摔地上了,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她低头看向那只铃兰白瓷马克杯,脸色一白,焦急的蹲下捡起碎片,刚碰到那白瓷碎片指腹隐隐作痛,抬手一看划了一道伤口,渗出血迹。

她犹豫片刻对着碎裂的瓷片拍了张照片,在发送键上停顿了几秒发给了顾煜辰。

这个马克杯是顾煜辰谈了四年的女朋友送他的礼物,即便是分手了他还是留着这个杯子,她亲眼目睹了顾煜辰恋爱到分手的全过程,当然知道顾煜辰当初爱他前任有多深。

但是现在她快要和顾煜辰结婚了,她不觉得她失手打碎这个杯子顾煜辰会责怪她,毕竟这都几年过去了。

其实她也有些介意这个杯子的存在,或许这就是天意,在他们结婚之前把隔阂他们的一切全消除。

想到这她倒也没那么紧张了。

顾煜辰回了她的消息:【在我家等着。】

她不知道顾煜辰打这五个字的时候是什么情绪,但她还是忍不住往好的方向想。

看着自己还在往外流血的手指,她用纸擦了一下,很痛,伤的还挺深,早知道就不急着捡了。

顾煜辰在十五分钟后回来了,看到地上的马克杯碎片脸色阴沉,“温知闲你干了什么?”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碰到摔地上的。”她面对着顾煜辰,嗓音不禁软了下来。

顾煜辰胸口起伏,呼吸急促压着怒火,指向地面上的碎片,语气冰冷:“捡起来。”

他生气了,因为一个杯子和她生气。

温知闲将手心摊开:“刚刚手划破了。”

他提高了声音,还是一样的冰冷:“我让你把它捡起来,没听到吗?”

“对不起,我再送你一个新的好不好?”她握住顾煜辰垂在身侧的手。

顾煜辰甩开她的手,“温知闲你也不是粗心的人,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酸涩委屈一时间全涌了上来:“一个杯子而已,你用得着和我生气?”

听了这话顾煜辰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个杯子?说的轻巧,你知道这个杯子……”

他没继续说下去:“捡起来,给我粘回去。”

温知闲与他对面而立,身体里的血液在他说出这话时像是全冷了下来,他从没和她这般说过话,原来她还没他前任送的一个杯子重要……

“因为这是你前任送你的杯子是吗?”她嗓音带着质问,细听却能听出颤音:“我们要结婚了,你难道要留着她的东西看一辈子吗?你既然这么喜欢她当初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我摔碎的不是杯子而是你和她之间的联系,所以你跟我生气?”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温知闲头偏向一侧发丝凌乱的遮住左半边脸,大脑里一片空白耳畔嗡嗡作响。

顾煜辰周身温度降至冰点,手微颤震得发麻,低吼了声:“滚。”

她眼眶泛红,眸里起了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双唇嗫嚅轻声道:“顾煜辰,我有错吗?”

她急忙离开了顾煜辰的家里,怕迟一秒会在他面前哭出来。

顾煜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白瓷碎片,注意到自己那只扇了温知闲耳光的手还有麻意,他心烦意乱,猛地将捡起的那块碎片砸在了地上,本就破碎的瓷器更加四分五裂。

温知闲跑了出去,跑的急高跟鞋崴了一下,手心和膝盖着地擦破渗出血迹,她捡起包迅速爬了起来,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家,离开这里。

她与一个身形优越的男人擦肩,匆忙离开。

男人将刚刚这一幕尽收眼底,低头看了眼地上遗落的钥匙和口红,想提醒,转头时她已经驱车离开了,只留下车尾灯。

温知闲回到家站在门前翻了一遍包,压根就没有钥匙的影子,她靠在门边,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她仰起头好一阵才止住眼泪,打算回去找钥匙,许是摔倒的时候从包里掉出去的。

出了小区大门,突然被一个男人给拦住了去路,她甚至都没看清眼前的男人长什么样,哑着嗓道了句:“不需要推销。”

说完准备绕开面前人,接着男人伸手过来:“你在西路丢的东西。”

男人手心赫然躺着一把钥匙和一支口红。

她这才仰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身高得有一米八五以上,甚至感觉比顾煜辰高一些,很帅气质偏冷,一副看起来就很高智商的样子。

男人的目光同样也落在了她脸上,看到她脸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接过钥匙,她下意识用手遮住自己红肿的半边脸,垂着眸和他道谢:“谢谢,麻烦你送过来。”

说着,她拿出手机:“先生,我付你个油费吧。”

“不用了,萍水相逢。”

他深知自己这般看她不太礼貌立即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

温知闲在家睡了两天,手机也失联了两天,第三天下午门铃响了。

她躺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脸上还是疼的紧,强撑着从床上起来去开门,一打开门,她的发小兼闺蜜秦昭礼站在门口,对方正准备开口说她,见她如此憔悴脸色苍白皱起了眉,“你怎么了?”

秦昭礼觉得不大对劲拨开她遮住左边脸颊的头发,顿时全身血液跟凝固了似的,严肃问道:“你脸又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她没说话,秦昭礼也不急着问进门后给她做了一碗熟了的面条。

看她吃完后又问:“你这脸谁打得?”

温知闲将脑袋埋在她肩上,秦昭礼肩膀处一阵湿润,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哭了好一会,小声说了句:“顾煜辰。”

秦昭礼愣怔,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想都不敢想是顾煜辰,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动手打知闲。

她低声啜泣:“我去他家不小心打碎了他前任送给他的杯子。”

秦昭礼顿时这个气就窜了上来,轻抚着知闲的后背,都听说他俩要结婚了,领证也估计是最近的事儿了,谁知道居然变成这样。

“锅里的鸡蛋好了,我拿来给你敷下脸。”

秦昭礼给她用鸡蛋敷脸的时候,看到她膝盖上的擦伤,“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道:“不小心摔了一跤。”

等她睡着之后,秦昭礼才从她家离开,给宋楷瑞打了个电话。

赫本酒吧——

秦昭礼进门后从柜台上拎了一瓶红酒,丢下句“挂顾煜辰账上”之后,迈着步子进了里面包厢。

她也算得上这里的常客,管理人都认得她,见她这副来干架的阵仗压根没人敢拦她。

她推开包厢的门,将红酒瓶整个朝顾煜辰那边扔了过去,没扔中砸在了他脚边四分五裂。

宋楷瑞倒吸一口凉气,拦在秦昭礼和顾煜辰中间:“怎么了?我就是来喝个酒而已,你别谋杀我啊。”

“怎么了?你问他怎么了。”秦昭礼这一米七三的个儿,冷着脸气场太足了。

顾煜辰将杯里的酒全灌了进去,捏着自己的右手直到骨节泛白,那天打知闲耳光的记忆十分清晰。

宋楷瑞转头看向顾煜辰:“怎么了?”

“他打了知闲。”

宋楷瑞敛起那副玩世的模样,严肃了起来:“你打了知闲?难怪你这两天一直找我喝酒,合着我替你排忧解难,你是因为打了知闲?”

他们四个青梅竹马的,父母辈的也都交好,甭说什么偏袒了,动手了就是不对,况且知闲本来就比他们小一点,说到偏袒肯定会偏着她点。

“她怎么样了?”顾煜辰松开右手手掌,无力的问了这么一句。

“你自己不会去看吗?”

顾煜辰缓缓闭上了眼睛,“让她冷静冷静,我也冷静冷静,过段时间再去。”

秦昭礼突然短促的笑了声,点头道:“行。”

说完她就走了,出包厢门的时候看了眼宋楷瑞,宋楷瑞咽了咽口水,朝着顾煜辰道:“我走了,不然她得生我气。”

她醒来的时候,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气,她又饿了。

厨房里传来声音,可能是昭礼来了。

“知闲,你醒了?”宋楷瑞将最后一道清蒸鱼端上桌。

她揉了揉自己酸胀的眼睛,“楷瑞,你也在啊。”

宋楷瑞看到她那微肿的脸,心想着顾煜辰下手真够狠的。

他倒也没提关于顾煜辰的事情,低声笑道:“我不来,怕你被昭礼毒死。”

话音刚落,身后阴恻恻传来一道声音:“宋楷瑞,下次说话小声点,别让我听见了。”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她拉宋楷瑞过来确实是来做饭的,中午那面条也仅仅只是熟了而已,也就知闲饿了才给它全吃了,要不然真难以下咽。

整顿饭下来只有温知闲在认真吃饭,宋楷瑞和秦昭礼就吃了几口,全程看着她。

“你和……啊——”宋楷瑞刚张口,猝不及防被秦昭礼踹了一脚。

温知闲抬头看他们,“我没事,想问就问吧。”

宋楷瑞瞥了眼秦昭礼,见她没想阻止自己这才问:“你和煜辰还……”

他这次又没说完,温知闲丢下句“等会”随即跑进了卧室,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个蓝色丝绒小方盒。

她将盒子放在宋楷瑞的手旁:“麻烦你们把戒指带给他。”

这还问什么呢,连挑好的婚戒都让他还回去了,别说领证结婚了,估计都得分手了现在。

“你喜欢他那么多年,真的能说断就断吗?”她一直隐隐约约觉得他们几个待一块时知闲的目光永远在顾煜辰身上,何止是这两年的感情。

温知闲摸了摸还刺痛的左半边脸,“不能,但是我怕疼,他把我打醒了。”

如果不是这一巴掌她还能安慰自己那只是一个杯子而已,就这一巴掌打散了她对他的所有希翼。

在她眼里对她动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这次因为一个前任留下来的杯子,下次呢?下次又是因为前任的什么?

她是喜欢顾煜辰,并且喜欢了很多年,偷偷站在他身后远远看他,但是人总得有底线,不能为了谁一再降低自己的底线。

她知道顾煜辰是一块长在她身上的毒疮,不能因为这块毒疮在自己身上久了就感情用事,这块毒疮会腐蚀掉自己,深入骨髓,只能忍着痛将它挖掉,剩下的交给时间,总会有愈合的那天。

而她要做的就是迈出第一步。

“既然你决定了就别后悔。”两个都是好朋友,这感情方面也不是他们能掺和的,他们能给的就只是安慰。

温知闲朝着他们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好。”

他们离开后,她关上门深呼吸一口气,桌上摆着一支药膏,她拿起看了眼,心里起了一阵暖意,心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她立即坐在梳妆镜前开始抹药膏,这可是脸啊!要是毁容了怎么办!一边抹药膏一边责怪自己怎么这么不注意,抹了厚厚一层药,希望明天能彻底消肿。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通上电开机,昭礼给她发了好些消息,除了昭礼就是咖啡店的店员发来的消息,她将手指停在置顶的那个名字上,煜辰辰辰(准老公),还添了两个爱心的小表情。

他一条消息都没给自己发。

越看这个备注越讽刺,她点了进去准备删除时,手指悬在了手机上方,删了好友除了一时之快还有什么用吗,他们几家父母向来交好……

想到这,她立即点了删除好友,一时之快就一时之快吧,该把他从自己的世界抹去了。

从书房收拾了关于顾煜辰的所有照片,她自己都没想到居然能整理出这么多东西。

她化了个妆遮住左半边脸微红的痕迹,一早就去了咖啡厅。

毕业之后她就开了个挺小资情调的咖啡厅,不过她很久都没在七点半来过店里了。

因为来的比较早,所以给店里店员都带了早餐。

她失联三天后出现在咖啡厅,店员都挺惊喜的,纷纷和她问好。

“给大家带了早餐,你们分一下。”温知闲将满满两袋早餐递了过去。

“老板,你这两天去哪了呀,给你发消息也没回。”

温知闲自我调侃道:“和男朋友分手去了。”

店员都愣了下,之前老板还说结婚要给他们带喜糖呢。

不过都没说出来,其中有个小女生朝着她嘻嘻笑道:“老板别难过,今天周三那个一米八八的帅哥可能会来咱们店里,看看帅哥延年益寿。”

温知闲轻笑了声,“什么帅哥啊,这么惦记着人家。”

其他几个店员也叽叽喳喳了起来,和她说着:“有个一米八八的帅哥每周总得来店里三次,准时八点到,我们还特地看了一下,没一次迟到的。”

“而且我们留意了一下最近几周都是固定周三周四周六过来。”

这倒是引起了温知闲的好奇,让他们记这么清楚的帅哥得是什么样的。

她好奇归好奇却没什么兴趣,和他们逗趣了几句也就点了杯咖啡在角落里找个座位坐下了。

她手肘撑在桌上,转头望向玻璃窗外的行人,倏地看到了一个面熟的男人,微微一愣。

店员将她的咖啡摆在桌上,同样看向窗外,有些激动:“老板你看,你快看,就是他,帅吧,每次看到他都觉得是视觉享受。”

是他。那天在小区楼下给她送钥匙的那个男人。

“等会我请他一杯咖啡。”那天他只说了一句萍水相逢,既然又遇见了那就是缘分。

店员一脸坏笑的弯下腰在温知闲耳边说了句“老板,你好会啊~”,说完抱着盘子乐呵着跑路了。

温知闲无奈低笑,见他从门外进来了,立即起身跟在了他身后,在他点完单后打开付款码,她先一步将付款码对上收款机,支付成功。

店员一看是自家老板,憋着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道了句:“您稍等。”

男人拿着手机的手一顿,侧目看向自己身旁站着的女人。

是她。他不自禁的将目光落在她的左半边脸颊上。

“又见面了,谢谢你那天给我送钥匙。”她浅浅一笑,坐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她当时起码在家门口待了得有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或许他一直在楼下等着自己,她很感谢他,在自己心情极差的情况下,让她感受到了陌生人的善意。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到温知闲落座为止,耳边传来店员的声音:“先生,您的咖啡请拿好。”

男人接过咖啡,走到温知闲桌边,还没说话就听她先道:“可别说什么还我钱。”

他扬了扬唇,“谢谢你的咖啡。”

温知闲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人也没一味地态度强硬,倒也不是那么无趣。

她转过头时摸了摸自己左边的耳朵,听别人说话声音有些闷,偶尔还会有嗡嗡声。

她揉捏了几下耳朵,最后决定去医院检查一番,让自己安心。

一系列的检查下来,没有损伤到听力,就是有点轻微耳鸣,拿了点药过段时间就能好。

从医院出来,拿着病历单看了好几遍,现在她真的想去扇顾煜辰,但暂时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她向来记仇,被顾煜辰扇了一耳光这件事情她会记一辈子。

温知闲回到咖啡厅,下午人多忙碌了一整个下午。

咖啡厅九点关门,最后十分钟的时候她瞧着也没什么人了,就让上晚班的店员提前下班了,她准备关灯锁门。

就在她整理杯具的时候,门口进来了一个人,她低着头忙着手里的东西没看来人,“抱歉,我们店要关门了。”

那人没出声,温知闲这才抬头,全身僵了一下。

顾煜辰。他手里握了个蓝色的小方盒,是她让宋楷瑞带回去给他的那个。

顾煜辰面色冷冽,死死的盯着她看。

温知闲故作平静,缓缓将手里的杯子放进橱窗里。

“温知闲,你这什么意思?”他将小方盒直接拍在了吧台上,“把戒指还我什么意思?”

她听到顾煜辰的声音,思绪又被拉到那天,他前任的一个杯子都比她重要,因为一个杯子他生气打了她耳光。

“什么意思你不懂吗?我不想和你结婚了。”提到结婚两个字,她心上一紧,说话声音都颤了颤。

顾煜辰脸上起了怒色:“因为这点事情,你和我闹?温知闲你什么时候这么无理取闹了?”

不知道他是原形毕露了还是被气得说了胡话,可偏偏现在的温知闲完全进不去这样的话语,更不会深层次的去理解他的话。

“这点事情?这是小事吗?你打我,这是小事?那我问你什么是大事?”

她越说越控制不住情绪,她觉得自己要疯了,自己对他的喜欢一文不值,到头来还被他说都是小事。

“你的那个破杯子比我重要,它碎了就是大事,你是不是还要杀了我给你那个破杯子陪葬啊?”

看着顾煜辰脸色沉的能滴水,她嗤笑了声,将桌上的那个蓝色小方盒用力丢出了门外,盯着顾煜辰,手指指向门口:“滚,给我滚出去!”

门口那刚要进门的男人脚步一顿竟真停在了门口。

从未被说过滚的他,一时间真被气上头了,咬着牙冷嗤:“我大老远跑来看你伤的怎么样了,我他妈就是犯贱。”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厅,将门口的那个蓝色小方盒捡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还站在门口的男人又亲眼目睹了关于她的事情,上一次见她还是她左半边脸肿的时候,这次又是和男朋友吵架,嗯……或许这算是前任了?

他走了进来,“请问还有……”咖啡吗?

话没说完,看见面前的女人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眼泪,虽说没发出什么太大的声音,但他还是住了嘴。

他刚想着说些什么,突然温知闲眼神坚定了起来,抽了几张纸擦了擦眼泪,微笑着问他:“要喝点什么?”

她不能再因为顾煜辰而失去理智了。

“一杯摩卡。”

温知闲擦完眼泪,将纸巾团成一团,朝着面前的男人摇头:“没有。”

她从抽屉里抽出两条速溶咖啡,“还剩两条速溶咖啡,你要的话我给你泡。”

男人看着她手上的速溶咖啡条,“……”

温知闲给他泡了速溶咖啡,还拿出一块自己准备带回去的蛋糕,分了他一半。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她舒了声气,试图聊些话题忘记刚刚和顾煜辰的事情。

“刚下班,有点疲惫,想碰碰运气看你们这有没有关门。”他顿了下,“我很喜欢你们店里的咖啡。”

咖啡被夸了,她笑了笑,“谢谢喜欢。”

她话锋一转:“我还没问过你姓什么呢。”

“祁。”

温知闲手指在桌上写了个字:“齐?”

祁砚京用食指在桌上重新写了一遍:“祁。”

“祁先生。”问了他的姓,她顺道也说了自己的姓:“我姓温,温度的温。”

“温小姐。”

温知闲又问了句:“你经常晚上到这个时间点吗?”

“今天临时工作上的事情耽搁了。”他喝了口速溶咖啡,眉头微蹙。

温知闲摸了摸脖子,怀疑是他觉得这个速溶咖啡难喝。

祁砚京抬眸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女人,眼眶微红,一副像是被谁欺负了的样子,敛眸不笑时像是要碎掉了似得,上次他见她的时候那副模样,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强烈的破碎感,不经意间多看了几眼。

见他把咖啡喝完,温知闲将杯子拿去冲洗,回来的时候桌上的蛋糕盒子全被他给收拾好了。

她刚准备说要关店门时,祁砚京突然出声道:“怎么收费?”

温知闲笑了笑,“一杯速溶咖啡而已,不收费。”

“还有蛋糕。”他吃了一半她的蛋糕。

“当我请你的。”见祁砚京面露不悦,她郑重道:“我真的很感谢你上次给我送钥匙,那天我情绪很低落,你让我感受来自萍水相逢的善意,算是那天唯一一点值得庆幸的。”

萍水相逢,他觉得今天不算是萍水相逢了。

她关上了店门,祁砚京把垃圾丢在垃圾桶里,瞥到里面的蓝色丝绒方盒,却什么都没说。

“祁先生你怎么回去?”温知闲看向祁砚京出声问道。

祁砚京按了下车钥匙,对面的那辆红旗车灯闪了两下,“车在对面。”

温知闲点头,朝着祁砚京挥了挥手:“那您路上注意安全。”

祁砚京临走时站在车门边朝着她说了两句话:“不要因为感情丧失自己,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

他本不想说的,况且说了对方也听不进去,但是他今天却忍不住多管了闲事。

从咖啡厅回去洗了个澡疲惫的躺在床上,从包里掏出手机,秦昭礼在半个小时之前给她发了七八条消息还有未接来电。

她趴在床边给秦昭礼回了个电话。

“知闲你人在哪?”

“我刚到家,怎么了?”

秦昭礼出声道:“顾煜辰是不是去给你道歉了?”

“没有。”她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抚了抚额:“他哪是来道歉的,他是来找我麻烦的,说打我是小事,说我无理取闹,他还把戒指扔了,彻底结束了。”

秦昭礼没想到顾煜辰会说这种话,真是大情种啊,平时理智的不行,对他前任的事情就非常冲动,现在和知闲分手也该他的。

“那你没事吧?”

她现在的情绪说不上来,为自己那么多年的喜欢感到可悲,本是应该难过的,却被祁先生的到来打乱了难过的思绪,虽说被他看到了狼狈的自己,可是他却字句未提。

果然难过的时候还是得有人陪着聊天,免得胡思乱想。

“我没事,他越重创我,我清醒的越快。”或许再过几次她就能处之泰然了。

电话那头的秦昭礼笑了声,“我就知道你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聊了几句,两人挂了电话,挂完电话秦昭礼才想起没问她脸好没好。

温知闲按了几下耳朵,想起今天开的药还没吃,立即起身去端了杯温水。

吃完药,她端着玻璃杯目光落在冒着热气的水中,这个耳光她会打回来的。

赫本酒吧——

“你不是去道歉了吗?怎么?知闲没原谅你啊?”宋楷瑞忍不住乐了。

顾煜辰一杯接一杯的喝,宋楷瑞拦了他一下,“你别光喝啊,你跟我说说到底什么个事儿,让我高兴高兴。”

顾煜辰没搭理他这些风凉话,直白道:“我去质问她戒指为什么还回来,只要她像以前那么说句软话,我能气的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吗,她还让我滚。”

“你打了人家,人家还要跟你说软话?我看你就是被知闲惯的,你不试着把人哄回来就算了,还激化矛盾。”其实他也知道顾煜辰只是说气话,但是这实打实的确实动了手。

温知闲和秦昭礼能玩在一起都是一类人,只不过一个把情绪挂脸上一个藏心里,反正都是作一次死就被出局的主,况且这次顾煜辰作的一手好死。

“我以为几天过去了她就能冷静了,以为今天就能和好,准备按计划去领证结婚,要延迟计划了。”

宋楷瑞听到这话,嘴里冒出笑声来,“得了吧,她当时被你打的脸都肿那样了,别说结婚,不分手就算好的了。”

“她不会,我知道她有多喜欢我。”

宋楷瑞真没话说了,他有时候真看不惯顾煜辰,他还有个关于顾煜辰的事情没和知闲说过,不太重要但很伤人,如果哪天她不喜欢顾煜辰了,他会说出来给她听的。

“哦哦哦。”敷衍。

温知闲七点四十到的咖啡厅,想让自己过的更充实一点,免得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她到了店里,其中一个小姑娘朝着她坏笑道:“老板,昨天那个帅哥好看吧?”

另一个也跟着打趣,“老板还给人家付了款呢,老板的认可。”

温知闲也没解释,想到昨天谁说了祁先生每周三周四周六都来店里,而今天正好是周四。

她趴在吧台上,“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今天再请他一杯咖啡?”

“我们也要!”

“是呀是呀,我们都没有这待遇。”

在这个氛围里温知闲心情都好了很多,她故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们天天做咖啡,不随你们喝嘛。”

“不要咖啡,老板,你偏心。”

温知闲笑出声,“知道了,下午给你们买下午茶。”

“谢谢老板。”

听他们花式夸赞自己,温知闲觉得心情大好,“我去忙了。”

就光凭送钥匙和昨晚陪她聊天这两点她就已经很感谢祁先生了,请几杯咖啡而已她很乐意。

和他们聊完天之后去仓库整理刚送过来的货。

八点祁砚京准时到了店里,点完单之后出示了付款码,店员笑道:“今天的咖啡我们老板请你。”

老板?

祁砚京下意识侧目望向昨天温小姐坐过的那张桌子,原来她是店里的老板。

旁边做咖啡的另一个店员也凑了过来,笑道:“你的颜值是我们老板都认可的。”

祁砚京还是将付款码展示在面前,“感谢你们老板好意,心领了,这个该付的。”

“下次等我们老板在,你跟我们老板说吧。”他们可都是听老板的话。

祁砚京无奈心里默默叹了声气,这算是昨天晚上那一出的封口费吗?

又欠了她一杯咖啡钱。

端着咖啡走向了温小姐昨天坐的那张桌子,坐了得有五分钟似乎像是在等她,不过没能等到人,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温知闲在后面仓库忙到了十点,有点累才回到前面。

听其中一个店员道:“那个一八八帅哥早上破天荒在那店里坐了几分钟,就坐那个位置。”

店员指向角落的那个位置,继而嘿嘿笑道:“老板,人家是不是在等你呀?”

温知闲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是她昨天早上坐的位置,她弯了弯唇,没说话,只当她在说趣。

她端着水杯喝了几口,门外收垃圾的将垃圾桶里的垃圾全倒走了,想起昨天顾煜辰把戒指丢垃圾桶的事儿。

戒指都扔了,她昨天夜里还想着如果顾煜辰真的半夜把戒指捡回去,是不是会纠缠更久,不过顾煜辰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次吵架提到他前任了,他觉得他自己委屈,还等着她去道歉呢。

她笑了声,不过是个男人罢了,死心就好了,祁先生说的没错,爱情不是全部。

几天下来温知闲一直在店里忙碌,虽然有点累但也充实,偶尔也会想到关于顾煜辰的一些事情,但他这些天都没出现在自己眼前,就跟蒸发了一样,她的心已经开始沉寂下来了。

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以前和他谈恋爱的时候,甚至想过非他不可,可现在想想还真不是。

八点四十咖啡厅已经没人了,她关上灯提前准备回家,刚准备锁门,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下班了吗?”

她转身看向身后站着的男人,“祁先生,晚上好啊。”

祁砚京回了句:“温小姐,晚上好。”

抬手把蛋糕递到她面前。

她眸里带着疑惑:“这是?”

“我付你钱你又不收,就想着买个蛋糕送你。”他自然是知道温小姐是感谢他萍水相逢的善意,但总这样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她笑了笑,“谢谢祁先生,那就算我们扯清了,下次我就得赚你钱了。”

“好。”

温知闲接过蛋糕后,突然想收回自己的那句话,扯清什么啊,这个黑天鹅蛋糕还够请他喝十杯……

所以她决定现在就把这个蛋糕给分了。

“要进来坐坐吗?”她问。

祁砚京没拒绝,礼貌道:“那麻烦了。”

她开了灯,将手里的快递盒拆开,泡了两杯今天刚到的花茶,递到祁砚京手边。

“谢谢。”

温知闲拆开了蛋糕盒子,这只天鹅她都不知道从哪下手了。

祁砚京见她在天鹅身上比划,出声道:“我来吧。”

从她手上接过刀,手起刀落,装盘。

在他切蛋糕时,温知闲问道:“刚下班吗?”

“不是,今天下午没课。”

温知闲挖了一勺蛋糕进嘴里,听到这抬眸看他:“你是专程送蛋糕过来的吗?”

祁砚京抿着唇,心里好生纠结,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真的,几秒后才点了点头。

“不给你送些东西,我心里过不去。”

她深表歉意:“抱歉啊,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

祁砚京连忙道:“不用道歉,我那天本来就吃了你的蛋糕,还你一个是应该的。”

温知闲轻扯唇,话锋一转,“祁先生,你是老师吗?”

他应声道:“是的,大学老师。”

她点了点头,“难怪你怎么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祁砚京看她,她立即解释道:“我爸爸也是大学老师,一眼过去就气质上给人严肃的感觉,但实际我爸爸人还挺慈的,你也挺温润的。”就看起来偏冷。

说话间,她将把盘里的蛋糕给吃完了,有点撑,这茶她是一口都喝不下了。

祁砚京还在想她对自己的印象,面前的蛋糕也没动几口。

温知闲低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祁砚京见状出声道:“我把桌上收拾一下。”

收拾完剩下的蛋糕给她拎着带了回去。

她上了车降下车窗朝着路对面的祁砚京挥了挥手:“祁先生再见。”

祁砚京回了她一句“再见”。

今天整体来说还不错,如果晚上在小区门外没碰见顾煜辰的话,那就更好了。

她刚打方向灯准备把车开进小区,顾煜辰出现在她车前面,她踩下刹车。

“知闲。”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车靠边停下,推开车门下了车。

两人站在路边,顾煜辰见她今天如此平静没像上次那样暴躁,松了口气,或许她是冷静下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顾煜辰语气平和,丝毫不像吵架闹矛盾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让她觉得像是回到了之前。

但她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下班。”顾煜辰伸手去握她的手,被她躲开了,他感觉到对方的疏离,却也只是当做她在闹别扭,没当回事。

“你不是之前最迟九点下班吗?怎么现在十点才到家?”

温知闲应了声:“一个朋友过来在店里坐了会儿聊了会儿天。”

顾煜辰现在彻底放下心来了,她消气了。

他面上露出笑容,知闲喜欢他,一直喜欢他,他知道的。

即便闹矛盾也不会闹太久,况且她知道分寸,闹闹就好了。

他指向她家的那栋楼层,“别站这聊了,去家里坐坐?”

他们也快领证结婚了,他预想着在这几天把证给领了,他们也不用分彼此了。

温知闲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看了过去,看了几秒收回了目光,最后落在顾煜辰身上:“算了吧,大晚上的异性出现在我家我挺不放心的。”

顾煜辰身形一怔,他什么时候在她眼里变成了让她不放心的异性了?

“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上次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不想跟你结婚了,况且你自己不是把戒指扔垃圾桶了吗,既然都这样了,你今天来的意义是什么呢?”她反问。

顾煜辰双唇微开,紧蹙着眉:“戒指你没捡回来?”

“你都扔了,我捡回来做什么?”真是可笑。

她有些困了,“你要是没事儿,我就回去了。”

刚准备离开,顾煜辰握住了她的手腕,眼神阴鸷:“作一点是情调,太作就没意思了。”

他的手劲儿很大,捏的她骨头都要碎了,她挣扎着道:“你放开我。”

顾煜辰死死盯着她,手上的劲儿丝毫不减。

她扬起左手往顾煜辰脸上招呼,他反应快收了手往后退了半步,只是指甲轻擦到他脸上而已。

顾煜辰脸色沉的骇人:“你打我?”

她冷笑了声:“我这不是没打到吗?上次你那一巴掌可是实打实的,你觉得我们都闹成这样了还能在一起吗?”

“你为什么总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这不是你打碎了我的杯子在先吗?”

温知闲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她对顾煜辰彻底失望,说不出来任何话,觉得可笑又觉得难过,自己喜欢的是什么人啊。

最后只是问了句:“你真的不懂吗?”

看着她失望的眼神,顾煜辰片刻慌神。

“不想跟你说了,滚吧,别出现在我面前了,你念旧就去继续怀念你的前任吧。”她笑了声,“哦,不是前任,是前前任,我是你前任。”

说完,她回了家,躺在床上卧室里一片死寂。

第一次跟顾煜辰无话可说,连跟他吵都不想吵了。

他是不懂吗?根本不是,她算是了解他,他和她说的这些话就像是在谈判桌上的砝码一样,避开重要的内容,拿一些无关重要的东西放大,不得不说他是个很好的商人。

他知道他错在哪,他就是不承认,要等到她先低头,然后他再拿出来说,可是这次他错了,对她动手是她的底线,不管他再做什么都是徒劳。

她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黑夜,好在月亮高挂,虽然照亮不了什么,但心里好像也没那么发堵了。

她早上没去咖啡厅,昨晚失眠一直到十点才醒来,还是被电话给吵醒的。

迷迷糊糊摸到手机,她眯着眼睛接通了电话,沙哑着嗓:“喂?”

“你还没醒啊?”

秦昭礼的电话。

温知闲翻了个身,“刚醒。”

“我这几天听说你明天早上很早就在咖啡厅了,一忙忙上一天,今个在店里没瞧见你。”

“哦,今天就睡迟了,没去。”她望着天花板拨了拨自己盖在脸颊上凌乱的发丝。

秦昭礼怀疑她是心情不好,或许又是因为顾煜辰这狗玩意,又不好明着说,只好暗戳戳的问:“要不要我中午来给你做饭?”

“不用了。”

秦昭礼又道:“那你出来,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宋楷瑞新投了一家餐厅,我们去白嫖他。”

总不能让她自己待着闷得慌吧。

温知闲“嗯”了声,“好,我马上起床。”

挂了电话洗漱完换了身衣服,拿上车钥匙赶去了秦昭礼说的地址。

到的时候秦昭礼和宋楷瑞都在门口等她了,便和他们俩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十点才醒?晚上没睡好?”秦昭礼看她问道。

她叹了声气:“昨晚失眠了。”

进了包间落座后,宋楷瑞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昨晚煜辰是不是去找你了?”

温知闲点头,随即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看到他就头疼,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他听不懂人话,其实我知道他能听得懂但他就是装不懂。”

宋楷瑞啧了声:“人家等着你继续爱他呢。”

秦昭礼皱了皱眉:“甭搭理他。”

说完,她仔细端详了一遍温知闲的脸,宋楷瑞见状也凑了过来,“好像没事儿了。”

温知闲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肿了,就是……”

她将手挪到自己耳边,“偶尔还会耳鸣,医生说还得吃药,过段时间就会好。”

听她这么说,两人愣了一下,“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比之前好多了。”

秦昭礼“我靠”了声:“我帮你去扇他。”

“我昨天晚上想扇他的,没成功,下次再接再厉。”她打趣道。

宋楷瑞无奈笑了声,“那你加油,争取成功。”

“那你去看医生,你妈知道吗?”他问。

温知闲她妈妈是本城第一医院的科室主任,要是去这医院不得让她妈知道。

她摇头,“没去我妈他们医院,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他们几个都算是发小,宋楷瑞顾煜辰和秦昭礼比她大两岁,但他们几家向来交好,平时有空约着吃饭旅游,她并不想因为她和顾煜辰的关系破坏父母间的关系,况且顾家父母一直很喜欢她。

秦昭礼想起今天晚上他们父母还要聚餐呢,难怪温叔叔和沈阿姨也在,原来是知闲没和他们说这事儿。

“那你爸妈要是问起你和顾煜辰的事情怎么办?”宋楷瑞问道。

温知闲饿了,上来就开始吃饭,听到宋楷瑞的话,停下筷子,想了会,“等问起来再说。”

宋楷瑞低着头,温叔叔和沈阿姨对顾煜辰这个女婿可是满意的不得了,知闲估计要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不禁皱眉,当他从昭礼那边听说顾煜辰因为一个破杯子打知闲的时候,觉得他脑子里面装的是屎。

一个破杯子至于吗?

因为前任的遗留物对即将要结婚的未婚妻动手,这不纯纯脑子有病。

都是他朋友,都动手了,分了最好。

“别提他了。”温知闲一边吃饭一边转移了话题:“你们今天不忙吗?”

“不忙,吃完饭去逛街吗?”

温知闲点了点头。

说起来是逛街,其实感觉就是他们不放心自己,最后塞了她满满一后备箱的东西这才回去。

她恰好路过大学城,她爸妈家就在这一片附近,直接将车开进小区里,下车前给她爸爸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先问了句:“爸,到家了吗?”。

随即又嘻嘻笑道:“我在小区楼下,晚上想吃糖醋排骨和锅包肉。”

温行止:“今晚怕是吃不起来了。”

“今晚有事儿吗?”

“我们几个老朋友好久没坐一起吃饭了,今天聚餐。”温行止突然笑道:“不过知闲,我和你妈晚上会替你吃糖醋排骨和锅包肉的。”

温知闲:“……”亲爹亲妈。

“谢谢啊。”他的那些学生知道他们的教授是这样的吗?

温行止:“行了行了,下次给你做,这都快晚上了,你自己做饭吃吧。”

挂了电话,温知闲收到了一笔来自亲爹的转账,转账备注上写的是:糖醋排骨锅包肉。

她当然理所应当的收下啦。

将车开出小区大门,恰好路过华A大的校门,她猛然看到几个往校门外走的帅哥美女,不禁将车停在校门斜对面,降下车窗。

她双手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多看看帅哥美女果然心情都好多了。

现在下午四点多,天气微凉风过吹起她耳侧的长发,她看了得有七八分钟一茬接一茬的学生,蓦然想起一些自己以前大学时候的事情。

正聚精会神的趴着呢,耳畔倏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温小姐。”

她迅速转头看向车前站着的男人,祁先生。

她愣了下,胳膊从车窗上收了回来,“祁先生,好巧啊,你怎么在这?”

祁砚京准备回去的,看到这车有些熟悉,又看了眼车牌这才确定是她。

祁砚京指了指华A大,“我在这任职。”

温知闲转头看向学校大门哽了哽,“这样啊……”

“你怎么在这?”他问。

“我……”她顿时尴尬了,难不成告诉人家自己在看他们学校的帅哥美女吗?

她选择用另一种话术来说:“我爸妈家在这附近,我路过看见这些学生挺朝气蓬勃的,多看了几眼。”

祁砚京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校门口正好出来一个看起来完全没睡醒的男学生……

“哦,这样啊。”

温知闲点头:“就是这样。”

祁砚京看着校门口的方向,还是一贯的冷寂:“是挺朝气蓬勃的。”

温知闲:“……”

他话锋一转,“你这是要去你爸妈那?”

“我爸妈出去吃饭了,我要回去自己做饭了。”她顿了顿,缓缓看向祁砚京,“祁先生,一起吃饭吗?”

祁砚京抿着唇静默了两秒,同意了:“我车在前面,等会我跟着你。”

“好。”

她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两三道男女混声,纷纷说着:“教授再见。”

温知闲转头看向车窗外的学生,恰好那三个学生也朝她看了过来,她顿时有些尴尬,那几个学生眼神太清澈了还带着点玩味。

祁砚京点了点头,“再见。”

温知闲启动车要走的时候,那三个学生还笑着跟她摆手,她扯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临走前,她还听到那三个学生讨论,“这个好看这个好看。”

她降下速度,特地等着祁砚京,发现他的车出现在后视镜里,她这才提上速度。

刚刚只忙着尴尬了,学生好像叫他教授?

她看着前路,不禁惊讶,是自己听错了吗?

祁先生看起来和她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二十六这样,这个年纪就当上教授了?

她爸是三十二岁评上教授她觉得已经很逆天了,祁先生更逆天吗?还是说其实他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了,只是长得没那么着急?

晚上回去她要去搜搜华A大二十多岁的教授,这么震惊的消息,学校一定大肆报道,查到他应该是不难的。

她挑了家之前经常去的中餐厅,她一直觉得这家的糖醋排骨味很正。

将车停在停车位,下车等着祁先生。

祁砚京从车上下来,看了眼餐厅的名字,听温知闲问道:“这家可以吗?”

他点头,“可以。”

两人并肩进了餐厅,由于只有他们俩也就没要包间,服务员领着他俩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了,恭敬递上平板让他们点餐。

温知闲和他介绍:“这家的糖醋排骨和锅包肉都不错。”

说着,她在平板上勾上了这两道菜。

“好。”

选完四道自己喜欢的菜之后放下平板让祁砚京挑几道,祁砚京快速的挑了自己喜欢的,没一会也放下了平板,服务员记录好之后道了句“稍等”便离开了。

温知闲觉得祁先生一点都不矫情,极简主义,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多说一句话。

“我刚刚在你们学校门口的时候,听他们叫你教授?”温知闲问了出来。

祁砚京黑眸微抬,“是的,去年刚评上的。”

“好厉害。”打破她的认知,不禁夸赞。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来来往往好些人,餐厅也逐渐热火了起来。

服务员将菜上齐后,温知闲朝着他道了句:“尝尝他家的糖醋排骨,真的很好吃。”

致力推荐他家的糖醋排骨。

看的出来温小姐是真的很喜欢这家的糖醋排骨,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小排送进嘴里,尝完后点了点头,“还不错。”

这家的糖醋排骨偏酸,温小姐或许是喜欢酸甜口。

“还有这个锅包肉。”温知闲指了指那盘锅包肉。

祁砚京筷子又转向那盘锅包肉,又尝了一口,还是点头:“还不错。”

得到肯定后,她满意的扬起唇,“我也觉得。”

低下头开始认真吃饭。

吃饭的时候两人没什么交流,偶尔搭上了几句话。

祁先生是那种话不多但又不会冷场的人,所以坐一块吃饭也不尴尬。

“祁先生在家自己做饭吗?”她问。

“是的自己做饭,不想做就出去吃点。”他将问题抛了回来:“你呢?”

温知闲应道:“我跟你差不多,比你多一点就是,除了自己做饭和出去吃点,还会去我爸妈那蹭点。”

说完她笑了声。

祁砚京轻扯唇角,他也吃的差不多了就将筷子给放了下来,“今天没去店里吗?”

“昨晚没睡好,今天睡过了就没去了。”她左手摸了摸后脖颈,有点不好意思。

他还以为她又为情所伤了,毕竟这么些天下来,每次买咖啡她都在,即便有时见不着人但应该是在仓库帮忙。

温知闲抽过纸巾擦了擦嘴巴,将纸巾丢进垃圾桶里。

两人起身走到了前台,祁砚京先她一步拿出手机,温知闲拦住了他。

祁砚京对上她的眼眸,她笑道:“这顿饭算我爸请我们的。”

她递上了收款码,支付成功。

出了餐厅,祁砚京叹了声气,他这搞得像吃软饭的一样。

温知闲跟他解释道:“今天我不是去我爸妈家吃饭嘛,他们出去聚餐了,然后给我转账这就把我打发了,反正我也吃了,就算你陪我吃饭。”

“哦,对了,谢谢你昨天的蛋糕。”

祁砚京倏地轻笑,“那我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

“不客气。”她现在心情还算不错,没了昨晚的压抑感,她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人。

她看了眼时间,七点了,侧目望向祁砚京:“祁先生,早点回去休息。”

“路上注意安全。”祁砚京提了句。

温知闲上了车朝他挥了挥手。

看着她开车离开后,祁砚京才上车,就在几分钟前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看,他侧过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那个男人,有点眼熟,之前在咖啡厅和温小姐起冲突的那个男人,嗯……前任。

他只是瞥了眼,启动车离开了。

顾煜辰脸色阴沉,他和朋友来吃饭,一下车就看见了知闲和一个他没见过的陌生男人从餐厅里出来,两人虽说没任何过分越界的举动,但他就是很不爽。

他怎么不知道知闲有这么一个朋友?还和他一起吃饭?

“你都站那看多久了?”不远处站着的朋友有些无语:“那是你快结婚的老婆,看她和别人一起吃饭,你去问问呗,人家又不会不搭理你。”

这句话直接扎进顾煜辰的心里了,“闭嘴,要你管。”

朋友抱着臂耸了耸肩,跟吃枪子了一样。

顾煜辰拿出手机一个电话给宋楷瑞打了过去,开口就问:“问你个事儿,知闲最近有没有认识什么男人?长得还不错的那种。”

宋楷瑞轻啧:“顾煜辰癔症了吧你,哪来什么男人啊,今天她才跟我们去吃饭的,要不去店里工作要不在家里睡觉,哪有时间认识什么男人啊。”

“我看见了。”

宋楷瑞又“哦”了声:“看见她和男人吃饭?她爱和谁吃饭和谁吃饭呗,多正常的事儿,难不成你看见他俩一起回家了?”

这倒是没有。

顾煜辰倒也没那么阴沉了,问了句:“谁惹你了,今天跟呛了火一样。”

宋楷瑞半开玩笑道:“你啊。”

想到顾煜辰因为一个杯子打知闲,今天知道她还耳鸣了,没直接骂他就算好的了,还在这里问他谁惹他了。

不过知闲和异性吃饭这事儿倒是稀奇啊,但他也知道肯定是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关系了,可起码能气一气顾煜辰,也是好的。

顾煜辰顿时烦躁了,“行了挂了。”

宋楷瑞这边电话被挂断了,他立即给秦昭礼发了消息,【知闲和异性吃饭被顾煜辰看见了,这不得给他气死。】

秦昭礼:【活该,已经能想到顾煜辰那阴沉的脸了。】

聚福楼三楼包厢里几家父母坐一起还吃着饭。

酒过三巡,宋家父母提到了顾煜辰和温知闲的事情,笑着道:“这俩孩子可是我们瞧着长大的,俩孩子结婚我们这做叔叔阿姨的肯定给个大红包。”

几家父母笑了一阵,除了秦家父母。

提到顾煜辰和温知闲的事情,秦家父母甚至还对视了一眼,他们也是听昭礼说的,都动手了他们觉得这事儿估计不成,甚至觉得挺惋惜的,都有点责怪顾煜辰的意思。

顾煜辰父亲顾有为满脸笑意带着些微醺看向温行止和沈玲:“前些日子听煜辰说和知闲讨论领证的事情,估计这事儿也快咯。”

顾母赵婉也十分欣慰:“知闲做我儿媳妇,我想想都高兴。”

沈玲也没平时在医院的那种严肃,心平气和的:“煜辰也是我们从小看到的大的,什么样人我们都清楚,和我们家知闲结婚,我们也放心。”

听沈玲这么说,秦家父母默默叹气,煜辰确实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人品什么都挺好的,本来也觉得他做事稳重,谁知道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要是让沈玲和温行止知道他们女儿被打,估计也够呛的。

几家父母又举杯喝了点酒。

温知闲回去洗了个澡,切了盘水果,舒舒服服的坐在阳台吹着夜风,一直到九点才洗漱完爬上床,准备玩会儿手机就睡觉。

手机突然跳进来一个来电,陌生号码但这个号码她第一反应就是顾煜辰。

她如今已经跟顾煜辰没话可说了,原来真的争吵到最后居然是沉默,甚至心寒。

再接他电话不过也是气自己罢了。

这个号码还是不停的打进来,她不接也不挂断,给宋楷瑞发了消息:【能不能让顾煜辰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不想跟他说话。】

她本来是想让昭礼跟顾煜辰说的,但她怕昭礼情绪上来做点什么,就还是让宋楷瑞跟他说吧。

宋楷瑞:【笑死了,估计是来质问你为什么跟异性吃饭的事情,气死他得了。】

温知闲看着宋楷瑞发来的消息盯了一会,顾煜辰怎么会知道她和别人吃饭?

【他怎么知道的?】

宋楷瑞回道:【不知道,但他问我的时候是七点左右,估计在吃饭时间碰着的?】

七点左右?那正是她和祁先生从餐厅出来的时间,或许是瞧见了。

要不是顾煜辰这性子有点傲娇,而且刚吵完的等着她先道歉,不然真能冲上来质问她。

她给宋楷瑞回了句:【让他别打了。】

宋楷瑞:【知道了。】

退出聊天界面,她准备放下手机关灯睡觉,突然想起了些关于祁先生的事情,她打开搜索词条,输入华A大祁,刚输到祁先生的姓,下面就跳出来一个名字——祁砚京。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便还是点了进去,只是看到了一张背侧面的照片,她就断定这就是祁先生。

学校专栏里面有关于他的独刊,中文系最年轻的教授,按照这个年纪算今年应该二十八,不过翻来翻去也没看到一张正脸照,大多都是侧身背身。

里面的个人信息不多,大多都是些作品学术论文论著。

她放缓嗓音念了声“祁砚京”,跟他人一样看起来就很有底蕴。

很优秀的一个人。

虽说也见过好几次了,但连名字都没互相说过,也算是她萍水相逢的朋友。

看完了祁先生的专栏后她关上了手机,怕被电话打扰她将手机调成了静音,这才睡下了。

隔日一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的耳朵,那种耳朵里的闷声似乎是消失了。

这些天以来她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感受一下自己的耳朵是否完全好了。

她长吁一口气望着天花板,连受的伤都好了,仿佛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但她怎么都忘不了自己被打的那一巴掌,每次想到这她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捏了捏自己的左脸,舒展了筋骨从床上爬了起来。

起床做了个精致的早餐,吃完才去了咖啡厅。

“昭礼,早啊。”温知闲到达咖啡厅的时候发现秦昭礼也在,顺势坐在了她对面。

秦昭礼推了份早餐放在她对面:“我还以为你今天早上会早早来店里呢。”

温知闲虽然吃过早餐了,但还是吃了两口昭礼带来的早餐,一边分享着自己的好消息:“今天早上我发现我的耳朵好了,就在家做了顿丰盛的早餐,这不就是迟了嘛。”

“真好了?”秦昭礼伸手按了下她的左耳。

她点头:“没有其他杂音了,听到的声音也正常了。”

秦昭礼叹了声气,“别放过顾煜辰。”

“行,我知道了。”她实在吃不下了,就将筷子给放下了,又问道:“今天你怎么来这么早?”

秦昭礼坐正了身子,双手搭在桌上,开口道:“就昨天我爸妈他们不是出去聚餐嘛,听说餐桌上顾叔叔提到了你和顾煜辰领证结婚的事情。”

她是知道的,顾家父母非常喜欢知闲,同样的知闲的爸妈也特别喜欢顾煜辰,现在发生这种事情挺难堪。

“那是顾煜辰的错,总不会乱扣我身上,问起来再说吧。”

秦昭礼缓缓点头,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道:“我八点来的时候准备坐那张桌子的。”

她指向角落靠窗户的那张桌子,温知闲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她平常坐的位置。

“你猜怎么着,有个可帅的男人端着咖啡坐在了那张桌,不得不说那男的可真够帅的,我一点都不夸张,长着一张看起来就智商特高的脸,不过他只坐那五分钟,正正好好五分钟,然后就走了。”

温知闲一听她这描述顿时就知道是谁了,“祁先生。”

“你认识?”

她点头,顺便和秦昭礼说了怎么和他认识的:“当时从顾煜辰家里跑出来在门口摔了一跤,钥匙口红全丢了,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在门口找不到钥匙多绝望,然后是他给我送来的。”

“那他人还不错。”

温知闲赞同,“我说付他油费他也不要,不过他可能是看我挨打了,觉得我很惨才给我送来的。”

她顿了下,“更丢人的是,后面顾煜辰晚上来店里找了我一次,我俩吵起来,情绪失控又被他看见了。”

秦昭礼笑出声,温知闲叹了声气,捂住了脸:“这么多年就没这么狼狈过,恰好每次都被人看见,想想就丢脸。”

“不过也是萍水相逢,看见就看见吧,又不会往外乱说。”况且还请他喝了咖啡吃了饭,他肯定不会说出去。

秦昭礼和她逗趣了几句这才道:“走了,我去公司了。”

“路上小心,拜拜~”她起身送秦昭礼上了车,看着车开走她才回店里继续忙活。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爸打来了电话,她悠悠接起,听到那头道:“闺女,晚上回来吃饭吗?我做的糖醋排骨还有你妈做的锅包肉,吃不吃?”

她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就是“吃!”,但是想到昨天她爸妈就那么给她打发还说替她吃,这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爸,我昨晚吃过了,今天就不吃了吧,你和我妈帮我吃就好了,我根本就不需要吃的。”

温行止将手机拿了下来,跟身旁的老婆低声笑道:“闺女还真跟你一个样。”

沈玲白了他一眼,但又觉得闺女很好笑,嘴角一直带着笑意。

“真不吃啊?早上刚买好的食材。”

“不吃,昨天吃多了。”就是嘴硬。

温行止故作叹息,“那行吧,既然吃多了,下次我们家桌上就不准出现这两道菜,免得浪费。”

温知闲咬了咬牙:“……”

“行了,闺女你忙吧,我挂了啊。”温行止一边将手机从耳边拿开一边跟妻子道:“晚上再做个烤牛排,我下班带个战斧牛排回来。”

温知闲突然就嘴不硬了,弱弱说了句:“吃。”

温行止:“啊?闺女是你在说话吗?”

“战斧牛排烤嫩点。”开始提要求了。

这头父母俩乐的不行,温行止:“行,那你晚上回来我们给你做。”

她一边鄙视自己的行为,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自己。

挂了电话,把所有其他的事儿全给忘了,只觉得今晚又不用自己做饭了。

她爸妈做的糖醋排骨和锅包肉味道太好了,就连昨天的那家餐厅都不及,只能说是平替。

下午四点她就和店员打了招呼从店里离开了。

买了点水果带过去,路过华A大的时候她侧过头看了几秒。

她爸妈家就在华A大附近,将车停下后,她拎着水果进了小区。

输入密码打开了大门,她还是觉得还是密码锁比较方便。

她住的那套房本来也是密码锁,后面坏了一次,她就觉得太麻烦了,索性直接换了个钥匙的,但是上次丢了钥匙,突然就觉得好像都差不多麻烦,寻思要不回去再换个密码锁。

一进门就闻到了牛排的香气混着点酸甜味道,都是她喜欢的。

她走进厨房:“爸妈。”

“知闲到了啊。”沈玲指了指水池:“过来洗手。”

她“哦”了声,走了过去伸手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擦干后帮忙把菜端上桌。

温行止和沈玲在厨房里接着忙活,她站在厨房门边等着。

“不是嘴硬说不来吗?”沈玲打趣道。

她还是嘴硬:“懂什么呀,这叫客套,推托个两次更有利于促进家庭友好关系,就知道我来一次是多么不容易。”

沈玲回了句“这样啊”,转头看了眼温知闲,“那下次你推托第一遍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妈你怎么这样啊,过分。”但她满脸无所谓,甚至嬉皮笑脸:“不过也没事,到点我就过来,反正总不能饿死我吧。”

她上前几步端起刚出锅的锅包肉出了厨房,摆上桌。

温行止笑了声,“这孩子。”

菜上齐后,三人落座。

她刚拿起筷子就听她爸说道:“昨天我们出去吃饭,和你顾叔叔赵阿姨说到你和煜辰的事情,还说你俩在商量领证了,是吗?”

她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突然就想起了这么件事情,瓮声瓮气的“嗯”了声。

沈玲:“那你们商量好什么时候领证了吗?”

温行止也挺高兴,“你们年轻人办事儿不用算日子,领证后我们就得和老顾商量商量婚礼的事情了。”

听着父母说了关于领证结婚的事情,她抬头看了看爸妈,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容,很是满意她和顾煜辰结婚。

毕竟和顾家知根知底,顾煜辰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能不满意吗。

沈玲和温行止看着她有些诧异,“知闲,你和煜辰怎么了?”

她紧抿着唇,现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放下了筷子,低着头回道:“我和他分手了。”

听她说完,父母俩先是一愣,随即沈玲皱起了眉:“你提的是不是?”

“是。”

沈玲面色严肃,温行止先她一步开了口:“知闲,情侣间小吵小闹都是正常的,感情就是在这些磕磕碰碰里磨合的,不要赌一时气,以后后悔啊。”

“因为小事吵架分手真得没必要。”温行止叹了声气。

温知闲喉咙干涩,回了句:“我不会后悔的。”

“你不会后悔?你就一句不会后悔有什么用,我就不懂了,你和煜辰能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能闹分手,那孩子做人做事稳重,跟你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能怎么着你呢?你就是犟,扯着个点不放。”

“还有你顾叔叔赵阿姨对你不好吗?有个好公婆是多不容易的事情,对顾煜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沈玲一脸愤愤的看着她。

她知道她父母知道她和顾煜辰分手会有很大反应,但居然不知道会这么斥责自己,这些话每句说的她心都在颤。

“你们什么都不问,就知道说我的不是,我犟,我扯着个点不放,我活该被他打是吗?”她又想到那天顾煜辰打她的场面,她活这么大哪被人打过,而且她爸妈还处处说顾煜辰好。

温行止和沈玲听到她说被打猛地僵住了。

她眼睛红了一圈,“我被他打还得哄着他和他领证结婚?我和跟他谈两年,但是跟以前有什么区别?他只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合适而已,除了给我送点我不需要的贵重礼物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喜欢的只有他以前的那个女朋友,就因为我把他的杯子打碎了就动手打我,我以前还能骗自己说只是一个杯子,但他打我。”

她越说声音越颤,逐渐哽咽:“我当然知道顾叔叔和赵阿姨对我很好,所以我去医院都不敢去你在的医院,怕被你们知道难过,我耳鸣这么多天,每天都在担心是不是不会好了,顾煜辰呢,三番两次来找我说我被打是小事,说我总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让我和他在一起不是盼我好,是在送我下地狱。”

她起身推开门从家里跑了出去,下电梯的时候还听到她爸妈急切的叫着她的名字。

温行止叹了声气,拉住了自己的妻子:“她现在是不想看到我们,我们就别去激她了。”

“我怎么就不问问他们为什么分手呢,我还一个劲觉得是她的错。”沈玲急的掉眼泪,自责为什么要说那么多顾煜辰的好话。

“谁知道顾煜辰是这样人,我以前觉得顾煜辰比楷瑞稳重,现在看来,还是不能太看表面了。”

“我都没打过她,顾煜辰怎么敢打她啊。”沈玲一想到刚刚知闲说的话就难过,“我倒是要问问他们顾家怎么教儿子的。”

温行止阻止了她,“知闲不就是怕我们去找老顾麻烦才不告诉我们的,我先给昭礼打个电话,问问看情况。”

电话打了过去,温行止问道:“昭礼,现在有空说话吗?”

秦昭礼接到温叔的电话一点都不惊讶,估计是知道了知闲和顾煜辰的事情了:“有空,温叔叔你问吧。”

“就我们家知闲和顾煜辰的事情,你知道吗?”他猜测秦昭礼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的,昨天他们聚餐,老秦夫妻俩在他们说到顾煜辰的事情笑的太勉强了,当时也没当回事儿,现在看着估计是知道了些什么。

秦昭礼就挑了几个重点说,说完之后又道:“她一直很喜欢顾煜辰,分手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这些天下来她自己情绪调节的已经很好了,叔叔,你和阿姨就别说她了,没人比她更难受的。”

温行止又叹了声气,电话里秦昭礼听到那头传来啜泣声,她顿时就明白了,已经把知闲骂了一顿了呗。

“行了,温叔叔,我晚上去看看知闲,你们就别担心了。”

“诶,谢谢昭礼。”

挂了电话,沈玲朝着温行止出声道:“我不管那么多,但我女儿不能白白受委屈。”

沈玲拿手机一个电话给赵婉打了过去,这次温行止了解了情况也是气的不行,根本没阻拦妻子。

电话接通后,没等赵婉说话,她就直接开口:“你们家怎么教儿子的?因为摔了你儿子一个杯子就动手打我们家知闲?我女儿长这么大我都没打过她,顾煜辰倒好,不仅打了还给打耳鸣了,这种人我们家要不起。”

赵婉被说蒙了,不敢相信沈玲说的是自己儿子,回了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煜辰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知闲动手啊。”

“你自己去问你的好儿子去。”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

她从电梯下来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座,眼睛酸涩视线模糊,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她现在极度厌恶顾煜辰,装的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其实内里早就烂透了。

苦涩委屈不被理解占满了她的心脏,她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明明她也没做错什么,但偏偏都在责怪她。

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手都在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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