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市场：不丹佛教徒奇特的人骨法器，印尼海啸背后的卖肾交易

互推小编 2023-12-10

上个月，有一位博主发文说，国内某大学医学专业的学生不仅把大体老师隐私部位的照片发到公开群聊里，而且还发表非议、侮辱性言论。

网友们不淡定了，自然也有网友问：大体老师是谁？请继续往下看。

《杀破狼贪狼》海报

古天乐电影《杀破狼.贪狼》讲述的是一位香港警察远赴泰国寻找失踪女儿，不料卷入了政治黑暗纷争的故事。

其实，电影涉及的题材是人体交易市场。

引子

美国记者斯科特.卡尼花了五年追踪了人体交易。

印度警长米斯拉（右）与美国记者斯科特.卡尼（左）合影

他听说印度各地乡下的坟墓被人挖空，遗体被卖到国外，作为解剖示范用的骨骼。他猜测，美国境内每一间教室里的人骨可能都是来自印度。

他来到印度的西孟加拉邦调查“人骨工厂”的情况，记录了当地一位解剖专家的供应链：在河岸边用防水帆布搭建的棚屋里，就是隐秘的人骨工厂。

所谓人骨工厂，就是除去人骨上的肉，把人骨抛光，然后包装出货。

在印度，好像没有法律禁止盗墓，因为从业者获得的人骨并非谋杀案受害者的，如果以盗窃罪起诉，但原所有权人却已经死了。

在印度与不丹边境的小镇里，他原计划打算找到那些即将送往美国医学院的解剖标本，但却发现几袋胫骨和一百多个颅骨，准备卖给不丹的佛教徒。

在贾尔冈（Jaigaon）这座位于印度与不丹边境的小镇里，搜出了一袋胫骨

不丹佛教的某些教派，要了解生命之有限，唯一之道是在遗体旁边长时间凝神沉思。

因此，每个家庭和虔诚的佛教徒都需要精心制备人骨法器。

最常见的，就是把胫骨雕刻成长笛，颅骨的头盖部分切割成法钵。

人体市场的参与者和交易的产品

在人体市场上，在人体交易的买方、卖方、中介、包括医生的眼中，人的身体是备用零件的集合体。和汽车零件一样，有供求关系，有价格，也有一个庞大而隐秘的市场系统。

从人骨交易，到器官市场，再到整个人体交易，斯科特.卡尼将这一残忍真相曝光在日光下。

《人体交易》中文版

人体市场，和鞋子和电子产品市场一样，全球供需法则同样起作用。

但人体和机器又有区别，近年来无数研究机构尝试制造人工心脏、肾脏和血液，但跟真品比较，实在没什么吸引力。人体实在太过复杂精密，目前工厂或实验室皆尚无能力复制人体。

供给方面，全球人口已逾八十亿人，放眼全球，尤其是贫困落后的国家或地区，器官供应量是充足的。

需求方面也是合法的。如医学院需要大量的人体材料，它让准医生们能够充分学习人体解剖学；领养机构送来的第三世界儿童，让美国等生育率持续走低的发达国家填补了家庭的代际断裂；制药公司需要的测试下一代超级药物的各种标准的活人；美容产业为满足消费者对新发型永不休止的渴望，每年需要处理的数百万磅人类头发。

但妨碍交易者赚取利润的，首先是伦理道德。

从需求方分析，购买人体，就等于担负了人体来源的责任，承担了前任拥有者的生理史与基因史方面的责任。接受了别人的肉体，就等于一生都亏欠了供应者。

正由于人体市场特殊性，供需方都有说服自己和他们的理由：人们在处理人体时不喜欢采用赢利主义。人们不是卖出肾脏、血液、卵子，而是捐赠。养父母不是在扩大家庭规模，而在领养贫困的孩童。

一对印度夫妇拿着失踪儿子照片。1999年，其子在金奈街头遭人绑架，据说现在跟某个基督徒家庭住在美国中西部

妨碍交易的第二个方面是经济因素。

贩卖自身组织的人可以从交易中获利吗？人体组织是社会安全网的最后一道防线，贩卖人体组织可以认人脱离困境。

但现实是，贩卖人体与人体部位者很少能看到自己的生活提高，卖器官无法得到什么长期利益，只会招来风险。

妨碍交易的第三个方面是法律——交易者无权开采资源。

1970年代，全球都在争论人体器官专卖是否合法。但血液买卖却毫无争议。1901年，维也纳科学家卡尔.兰德斯坦纳发现了四种血型，随后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人对人的直接输血进行了数十万次，在接受输血时不再像是在玩俄罗斯轮盘，有时存活，有时痛苦地死在手术台上。

从此，采血中心成了一门大生意。美国境内的采血点附近的贫民窟也迅速兴起。采血点，就好像银行提款机和当铺。

然而，人体交易中的掮客，在所有者之间运输器官与人体，却将供应链讳莫如深。

涉及的行政监管机关、医院、中间商，在隐秘的角落操作着一个巨大又残酷的市场。

发达国家的需求与印度的供应

将近两百年来，印度一直是全球医学研究用人骨的主要来源国，印度将标本洗到洁白光亮并装上高质量的边接零件的制作技术，更是世界闻名。

1985年，印度议会将人骨贸易列为犯罪行为。

百度地图上人骨工厂所在区域

在美国，用于医学研究的完整骨骼标本，大多来自海外。一百颗颅骨，在美国市场上价值超过七万美元。

西方国家转向中国和东欧，但此两地出口的骨骸数量相当少，制作经验也不多，产品往往是次级品。

但二十多年来，印度的人骨贸易未曾停歇。在西孟加拉邦的人体市场上，人骨贩子持续供应人类骨架与颅骨，他们通过盗墓，剔除腐肉，然后把人骨送到分销商，分销商负责装配，送往全球各地交易商。

斯科特.卡尼驱车到位于加尔各答城外约80英里的普巴瑟里小镇，在此处众多的人骨工厂中，找到一个据称是百年老店的人骨工厂，经营者已是第三代人骨贩子。此人是村里火葬场的管理员，有处理死者遗体的许可证。雇佣的工人每天可赚1.25美元。

印尼海啸衍生的肾脏交易

2004年圣诞节的第二天，印度洋地震引发的大海啸重创了印度与斯里兰卡的海岸，夺走了20多万条人命。

印度洋大海啸

全球机构参与重建灾民生活之际，却有一些医院和器官掮客，把这场悲剧性的灾难视为兜售难民肾脏的发财商机。

在印度的泰米尔那都邦的医疗服务部发现证据，印度共有52家医院卷入了印度史上最大的联合盗窃器官案之一。

自从环孢霉素（cyclosporine）等抗排斥药物发明后，由医生以及腐败的伦理委员会所构成的国际阴谋集团，已逐渐把埃及、南非、巴西、菲律宾的贫民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器官农场。

2006年与2007年，在别名为“肾脏村”的海啸难民营里，几乎所有的妇女都曾贩卖自己的器官给掮客和中间商组成的阴谋集团。印度与国外的患者都涌入此地，用折扣价购买人类器官，以免去家乡漫长的等候时间。

印度妇女卡拉·阿鲁穆甘露出腹部的一条长疤痕，外科医生就是从这里摘取肾脏。她卖肾赚了一千美元

患者在美国国内进行长达数年的透析疗法，不仅费用昂贵，而且最终仍会致死，相较之下，国外的肾脏移植手术费用便宜多了。

而这些公司与印度、巴基斯坦、埃及那些几乎可立即应要求安排器官移植的医院之间，恰巧都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类的外包医疗方案十分诱人，2006年2月，西弗吉尼亚州议会考虑为州政府雇员提供一种正式保健计划，让选择在国外医院接受移植手术的患者可享有退款奖励。

儿童国际领养的生意

在人体交易细分市场——儿童领养市场上，需求方如同网络购物一样，浏览国际领养机构在网上发布的候选名单，中间可能还涉及由中间人和腐败的政府官僚所操控的、黑幕重得的供应链，只有收到“货”时，把孩子带回家，那孩子才从抽象的概念变成真正的人。

印度贫民窟的儿童遭人绑架，卖到孤儿院，进入全球领养渠道。

马来西亚社会福利中心有一家孤儿院，卷入了一百多件绑架儿童牟利的案件。

马来西亚社会福利中心外头的游乐场

虽然它已于1998年终止国际领养方案，但是印度金奈警方仍试图找出失踪儿童的下落。

根据金奈警方的归档文件显示，1991年至2003年间，马来西亚社会福利中心至少安排了165件国际领养案，儿童大多被送到美国、荷兰、澳洲，从中赚取的“服务费”高达约二十五万美元。警方认为该中心绑架儿童，再卖给领养机构，绑匪绑到一名儿童可赚得一万卢比，相当于236美元。

塞浦路斯的卵子生意

过去二十年来，全球的卵子需求量不断上升。生育产业已同步增长成一只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巨兽。在体外受精技术推行三十年之后，每年出生的试管婴儿多达二十五万左右。

现在，这门生意从亚洲一路延伸到美国，从伦敦、巴塞罗那的最富裕地区，延伸到俄罗斯、塞浦路斯、拉丁美洲的落后地区。

塞浦路斯接受来自东欧妇女卵子的捐赠，帮助发达国家不孕不育者。

专用于冷冻存放人类卵子的贮藏容器。存放在西班牙巴塞罗那的马奎斯协会地下实验室

在塞浦路斯，接受体外受精技术的全套卵子植入服务的费用为八千至一万四千美元不等，相较于西方世界第二便宜的地方，费用低了30%。

在西班牙，卖卵者多半是移民与学生，卖卵可赚得800至1500美元。在塞浦路斯，卖卵者可赚得1000到1500美元。

塞浦路斯的生育诊所数量高居世界之冠，是地球上采卵量最多的地点之一。

塞浦路斯的生育诊所无论有没有执照，都会提供体外受精手术，以及各种生育服务，即使是其他地区禁止的一些服务（如性别筛查），塞浦路斯的生育诊所照样提供。

塞浦路斯的生育产业融合了灰市金融交易的阴暗世界以及人体组织的商业化。

人们从以色列、欧洲乃至世界各地飞来塞浦路斯。

代孕业务

在印度的阿南德市，有一家名叫阿肯夏不孕诊所(Akanksha Infertility Clinic)的医疗机构，是印度最成功的代孕公司。

阿肯夏不孕诊所的宿舍，位于印度阿南德

该诊所让捐卵者的卵子受精，将胚胎植入代孕者的子宫里孕育，并最终以每周将近一个的速度提供契约婴儿。

阿肯夏不孕诊所每周至少会接待十几位新顾客询问有关代孕事宜。

国外的求子夫妻支付诊所约一万四千美元，代孕者可赚得六千美元左右。

一个成功的阿肯夏代孕者可赚得5000-6000美元，如果怀的是双胞胎或三胞胎的话，还会再多一些。而且，代孕者每个月可收到五十美元，每三个月可收到五百美元，剩下的生产时结算。

2002年时，印度让代孕合法化，这是印度政府促进医疗旅游的其中一步，推动了服务外国人的世界级医院的兴起，促使印度代孕旅游业稳定成长。

自2004年起，光是阿肯夏这一间不孕诊所就已经通过代孕者，让至少232名婴儿诞生在这世界上。截至2008年，阿肯夏不孕诊所已雇佣了45名代孕者。

临床试药小白鼠

美国科文斯是一家合同研究机构(CRO,生物医药研发外包)，代表各大制药公司进行临床试验，自愿报名参加药物试验，只要当小白鼠几个星期，赚的钱就能抵过以前工作三个月的薪水。

要试验的药物是重组伟哥配方的新剂型，而伟哥是史上最热卖的药物之一。

在经过简短的筛选过程后，科文斯雇用了30个男人，花四个周末的时间一起在实验室吞下大剂量的阴茎增硬剂。

2006年，有八个人自愿参加了为期一周的TGN1412研究，TGN1412是一种正在实验中的用于治疗类风湿关节炎和白血病的药物。但在服用第一剂的数分钟内，便有六个男人呕吐，接着失去意识。伦敦北威克公园医院（Northwick Park Hospital）的工作人员赶紧把他们送到创伤中心，多位医师确认是多重器官衰竭症状，虽然最后救回了他们的性命，但药物已不可逆地造成他们的免疫系统受损，其中一人甚至失去了脚趾和手指，还有一人最后罹患癌症，可能就是TGN1412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