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种子，你不知道的农业“大杀器”

互推小编 2023-04-29

很久之前就想写一篇关于种子和粮食的文章。我作为一个在农村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对于土地和粮食都有着很特殊的感情。

最近随着沙尘暴天气越来越多，漫天的黄沙让人们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岁月。这不禁让人同很多地方在搞得“退林还耕”、“退渔还耕”联系在一起。

再加上今年针对往年很多地方收“青贮”的禁止，毫无疑问都是针对粮食安全的布局。而粮食安全，一是靠耕地，另一个就是种子。

相比较于工业芯片来说，作为农业芯片的种子，可能更加的关键！

说起中国的种子，我们有必要好好的说一说。

让我们将时间拨回到2022年跨年前夜，此时的培训巨头新东方已经成功转型了带货直播，而创始人俞敏洪也开始了自己的直播首秀。

当晚，俞敏洪推出了168元2斤的丹东草莓，网友纷纷吐槽太贵，就连俞敏洪自己也调侃说，“确实是好吃，但除了男朋友送女朋友外，估计饿死我也不会买”。

这种均价将近5块钱一颗的草莓，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做“红颜”，虽然名字很中国风，但却是个实打实的舶来品。

其最早是由日本选育培养而成的，由于味道清甜口感浓郁，1999年被辽宁丹东引进。

引入中国后很快就受到了市场的广泛欢迎，通过多年的发展，如今“红颜”的种植面积已经是原产方日本的8倍多。

这一下，不仅日本原装的出口货没人买了，甚至我们还返销了日本，对日本本土市场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日本在很多人的眼中，土地资源匮乏，粮食极度依赖进口，这个一点不假。但是这不妨碍日本成为一个农业强国，而它强就强在优质的种苗技术上。

为了防止“红颜”草莓这种事件的发生，去年日本开始实施《种苗法修订草案》，名列了近两千个禁止带出日本的种苗名单，违反者的最高刑期为10年。

这表明未来日本的优势种子想要出海，都必须经过该种子知识产权拥有者的正式授权，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是很多优质的水果，我们可能吃不到了；二是，这些水果的价格可能会进一步上涨。

比如我们在市场上经常可以看到的“阳光金果”猕猴桃为例，我们常吃的“金果”的知识产权属于新西兰公司佳沛。

早年因IP保护不严，国内共种植了近8万亩未授权的金果，这些未授权的金果最贵也才6块一颗，但这两年佳沛开始重视这些侵权行为。

而这些种植户面临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不是被佳沛起诉，要么被佳沛收购。

如果被收购，往后贴佳沛牌的金果至少也是10元一个了，这部分销售增额就是种植户cover佳沛授权费用的来源，也就是说，未来我们实现猕猴桃自由的门槛，将会更高。

但是讽刺的是，这种奇异果，最早其实来源于中国。在一百多年前，一个新西兰技术人员从湖北带走了一粒猕猴桃种子，被新西兰通过多代培育后，成了如今的黄心猕猴桃，然后统治了全球1/3的市场。

虽然这些国家当年的行为有点强盗的感觉，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利用技术为自身种子IP建起防护高墙。

可见，这小小的一颗种子上面的附加值，丝毫不比芯片弱。

举几个例子，大家感受一下蔬菜种子的附加值有多高：以色列海泽拉公司的“189号”番茄种子、以色列艾曼公司的“汉克”番茄种子、瑞克斯旺公司的“布利塔”茄子种子、先正达公司的“方舟”甜椒种子，它们的价格都在100元/克上下。

常见蔬菜品种里最贵的，是先正达的“曼迪”甜椒种子，标价每克180元，而铂金的价格也就230元/克上下。

由此可见，这一颗种子，跟纯金打造的，也快相差无几了。

除了超高的附加值之外，一颗小小的种子背后，其实还暗藏着巨大的杀机。

自从俄乌冲突以来，关于世界粮食危机的呼声越来越高，这不仅因为俄罗斯和乌克兰都是世界重要的粮食出口国，战争导致世界粮食供应格局出现了变化。

更重要的是，随着西方制裁的加重，针对俄罗斯农业领域的制裁将会越来越多。比如在去年，德国拜耳集团就宣布暂停在俄罗斯的所有业务，这一消息的打击，威力丝毫不亚于任何“武器”。

说起拜耳集团，很多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说起孟山都，可能很多人就会有一些印象了。

这个全世界最臭名昭著的公司之一，在被德国拜耳收购以后，已经使得拜耳集团成为世界农业领域首屈一指的霸主。

更可怕的是，俄罗斯种子进口依赖程度十分严重。其中最严重的是甜菜和马铃薯，进口占比高达99.6%和 92.3%。

俄最核心农作物小麦种子进口依赖程度相对不高，约 12-18%，虽然在国家种子自给率安全系数范围之内，但相比其他农业发达国家，还是属于依赖进口范畴。

除了小麦除外，俄罗斯其他核心品类种源自给率都在安全系数以下：大豆种子进口依赖程度高达59％、玉米 54%、葵花籽 74%、油菜籽 69%、大麦 38％等。

可见，单是种子这一项，俄罗斯已经被西方社会扼住了咽喉。

为什么种子这一农业的命脉会被西方社会牢牢的掌握呢？这一切我们从孟山都的崛起来说起。

1901 年 11 月 29 日，一名爱尔兰后裔约翰·奎恩伊在美国中西部的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注册成立了生产食品、药品的孟山都公司。

在成立自己的公司之前，奎恩伊曾在梅耶兄弟制药公司服务了 30 年。在积攒了足够经验之后，奎恩伊用自己的全部积蓄 1500 美元，再加上借到的 3000 美元，创建了自己的企业。

公司的名称借用他妻子娘家的姓氏，而奎恩伊的岳父马内利·孟山都旗下公司的主要商品糖精，也成为了奎恩伊新公司成立三年内唯一生产的产品。

就在孟山都开始生产糖精制剂之际，与其相距 928 公里的乔治亚州亚特兰大市的一家药店正在为其所研制的一种软性饮料寻找糖精供应商，这种新的软性饮料就是日后行销全球的——可口可乐。

与可口可乐的合作，让奎恩伊获得了其人生的“第一桶金”，也让孟山都的产品范围从糖精扩展至咖啡因、香草醛等食品添加剂。

1914 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有着丰富制药经验的奎恩伊获得了另一发展机会。

由于战争，原来依靠进口的镇静剂、泻药、阿司匹林等药品供应被迫中断，孟山都转入药品研发领域，并于 1917 年成功自制出阿司匹林，在此后 63 年间，成为美国阿司匹林的最大生产商。

1928 年，奎恩伊的儿子艾嘉继承了孟山都的经营权。这一移交也标志着孟山都由一个最初的制药企业向一个大型化工企业迈进。

在艾嘉掌控孟山都的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通过收购、兼并等方式，孟山都旗下拥有了包括塑胶、石油、天然气、化肥、农业等多个行业在内的石化巨头。

也正是在这一跃进中，更多的有毒制剂出现在了孟山都的产品目录之上。其中就有被视作孟山都的最大“污点”之一——“橙剂”。

橙剂也被称为“落叶剂”，越战期间，美军被越南的深山老林整的苦不堪言，为了让隐藏在丛林中的越南人无处可藏，美军大量的使用了这种化学制剂。

“橙剂”中含有剧毒成分“戴奥辛”，会对人体和周围环境产生巨大的毒害作用，“橙剂”的使用给越南留下了至少 50 万畸形儿童。

也是在这个时期，另一个对孟山都日后“声名”奠定基础的产品——除草剂“农达”也被大量投产。随着这些化学制剂的使用，孟山都得到了“生化武器库”的评价。

1996 年是孟山都转折之年，这一年年底，孟山都通过了公司重组计划。重组之后的孟山都被一分为二，一家为生命科学公司，另一家为化工公司。

至此，孟山都完成了由制药企业、化工企业向农业生物育种公司的转变。

为了扩大自己农业帝国的版图，孟山都可谓是不遗余力，特别是资金投入方面，可以说是一掷千金。

上世纪 80 年代，当时的孟山都CEO 找到一家生物技术研究院院长做他的首席科学家，见面第一句话，就是直接给他十亿美金，收购他的研究院。

此后在这个研究院的基础上，孟山都公司用了一年半左右的时间，建立了研发中心，每年仅电费就要支出 500 万美元，密苏里州甚至专门给这个中心配备了电缆。

据统计，孟山都公司近几年来将销售收入的 12% 用于科研，通过大量研发投资，建立起遍及世界各国的研究和试验中心，利用世界范围内的人才、技术致力于自主知识产权的培育。

每年接近12 亿美元的科研经费，97% 在种子和技术领域，这也使得，目前全世界农业生物技术的 90% 以上来源于孟山都。

孟山都凭借自身强大的研发能力，不断革新，几乎每年都有新技术推出，这使得他们进入的任何领域，他都成为第一。

与此同时，孟山都积极推动公司的海外部署，扩展自己的商业帝国。目前，孟山都公司已在全球 56 个国家或组织申请了专利，年均申请量在 400 件以上。

可以看到，在孟山都邪恶形象的背后，确实是长期资本累积下来的技术优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而让孟山都成为世界巨头，还是转基因技术的出现。

孟山都曾因为转基因技术获得了获得世界粮食大奖，但是孟山都转基因种子的成功，却要归功于它最早推出的“农达”除草剂。

“农达”除草剂是一种效果非常强的除草剂，但是使用他会把粮食幼苗一起杀死，而孟山都同时推出了抗除草剂的转基因种子，你想使用“农达”除草剂，就必须种植孟山都的转基因种子。

孟山都的“如意算盘”也让其遭到了更多的质疑，毕竟转基因技术一直是很多国家的禁区。

他不是全球唯一出售转基因种子的公司，但在转基因技术反对者眼中，孟山都几乎是攻击的唯一靶子。

原因不难理解：在全球种植的转基因农作物种子中，有 90% 的生物技术来自孟山都或它的授权。

孟山都被批评最多的一点，是它的转基因作物不能“留种”：农民购买了孟山都的转基因种子，第一年作物的产量会大大提高；但如果他们来年播种自己留下的种子，作物产量将一代不如一代，甚至不如普通种子。

这样，农民就必须每年花钱购买转基因种子，从而给孟山都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

但是，新技术的突破背后，是孟山都常年累月的科研攻关和投入几十亿美元资金后的结果。

这就好像制药企业一样，技术优势即便形成垄断，别人也没法说什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诸如孟山都这样的农业巨头，已经成为了西方强国的大杀器。

前面已经将背景交代清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一个大家都关注的问题。那就是中国的粮食到底安不安全？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我们的粮食很安全！

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农业国，农业生产在我们国家始终有着非常高的地位。自从大清朝乾隆爷开始，如何让上亿的人口吃饱饭，就是执政者的头等大事。

目前我国三大主粮小麦、水稻、玉米的自给率可以达到98%将近。对于一个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国家来说，这个数字是非常厉害的。

这里必须要感谢袁隆平先生，老人家虽然已经仙去，但是他给中国人留下的财富却可以让我们的后世子孙享用不尽，这实在是天大的功劳。

要注意这里的百分之98%的自给率，不仅包括了人吃的，连家禽和牲畜吃的要包括在内，所以如果到时候粮食真的不够了，那么少喂点猪牛羊，也是可以解决的。

所以，大家对于粮食问题是绝对可以放心的！

中国的粮食生产，某种意义上说实在是一个人造的奇迹。作为世界上国土面积第三大的国家，我们的耕地面积却只能排在第四位，但是却要养活十几亿人。

负责任地讲，华夏大地虽然幅员辽阔，但真不是一块儿特别适合种植粮食的土地，尤其是很多南方地区，自古便是“七山二水一分田”，可耕种土地少的可怜。

而漂亮国那边，中央大平原幅员辽阔，密西西比河纵贯而过，为农业灌溉提供了充足的水分，这片土地是世界上主要的黑土地分布区，土地肥沃，极其适合机械化生产。

而我国虽然也有长江、黄河横跨神州，但是历史上却是多次泛滥，给农业生产带来了很大的破坏。

我们能有如今的粮食产量，一方面是水利工程的大面积建设，为农业生产提供了稳定性，另外就是我国的九亿多农民，用辛勤的劳动，换来了一年一年粮食的丰收。

说到这里很多人就会问了，既然我们的粮食自给率这么高，每年为什么还要大量的进口粮食呢？

的确如此，我们不仅是世界第一地产粮国，同时也是世界最大的粮食进口国，我们每年要从国外进口总计超过一亿吨的粮食。

不过，这主要是因为食品的精加工需要消耗大量的粮食，吃的饱和吃的好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在如今的主要粮食作物中，我们每年进口最多的就是大豆，常年维持在8000万吨以上。

这也成了如今很多人担心的问题，毕竟8000万吨这个数字实在太庞大了，如果国外禁止大豆出口，我国的畜牧业和植物油都会受到致命的影响。

为什么我们的大豆会如此依赖进口呢？

其实这也是我们的无奈之举，这是因为大豆是“土地密集型”产品，一年一熟，年亩产量较低。以2017年为例，中国进口大豆9553万吨，如果按国内单产每亩123公斤计算，要种出进口的9553万吨大豆需要增加7.7亿亩种植面积。

如果我国自己生产这些大豆，就要挤占小麦或玉米高产作物的同等种植面积，为了保障主粮安全，只能舍弃大豆。

换而言之，进口大豆就是“进口土地”。

不过我们也不用过于担心大豆的进口会被卡脖子，因为我们的需求量实在太大了，几乎吞掉了美国大豆的全部出口量。美国人也几乎找不到另一个像我们这样的需求大户，换言之就是，这些大豆他只能卖给我们，不然就只能在田里发霉。

而蔬菜种子，目前中国的蔬菜品种自主率为87%，但是无奈蔬菜的种类实在太多，韭菜、白菜、黄瓜、辣椒、萝卜等，基本上都是以国产品种为主导。但是其他的优质蔬菜，都要依赖进口种子。

尤其是大棚农业，进口依赖度非常高，青花菜95%靠进口，西兰花80%靠进口，甜菜95%靠进口，胡萝卜、菠菜、洋葱90%靠进口。

但必须承认，这些进口的种子，品种确实好，生长效率也高，收益也更大，像以色列的辣椒，国产的可以收2茬，他们可以收3茬，直接多出了一倍。

改革开放后，大量的洋种子进过国内后，很快就占领了市场，种植户习惯了，企业也就懒得研发了。

中国现在是粮食大国，但还不是粮食强国。种子，一直是我们这些年没有解决的问题。

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优质种子的研发，往往都需要近百年左右的技术基础和长期的资金投入，看看前面说的孟山都，也是历经百年才有如今的规模。

前面说了种子的问题，但我们缺少的，却不仅仅是粮食的种子，这样的危机同样存在于你所能吃到的所有食物中。

在2020年12月11日，云南益民养殖示范基地有限公司从丹麦一次性引进3000头优质曾祖代原种猪，这是我国引种史上最大单批次引种。

此次种猪的运送的首批1008头原种猪从丹麦启程后，持续飞行近10个小时来到中国，这些猪可不是我们买回来吃的，它们是曾祖代种猪，价格数万元一头，买回来是专门生猪仔的，培养“下一代的”。

很多人可能会问了，什么是曾祖代猪？

“曾祖代猪”可以理解为血统最纯正的种猪，它们下一代叫“祖代”，下下一代叫“父母代”，再往后就是“商品代”。“商品代”养大后，一般宰杀后拿到市场上卖肉，而前面几代则都用于繁殖。

所以，曾祖代猪才会有这么高的地位，除了乘坐专机，下飞机的时候，买方集团董事长、副总裁悉数到场迎接。

而像这样的一幕，在中国几十个省份，各大养殖基地，几乎都在上演，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本地没有这么优秀的种猪，只能进口。

很遗憾，一个养猪几千年的国家，如今却要大量的进口国外的种猪。

这个原因和蔬菜一样，外国的品种实在太优秀了，我们的种猪一年出栏生猪14头左右，而国外的可以出栏20头左右，比我们多了30%，因此进口的种猪甚至称为“猪芯片”。

对于养殖户来说，引进国外品种取得的经济效益会更好。你也不要和养殖户们去谈一些民族大义，对于劳动者来说，想赚点钱真的可走的路不多。

而且，种猪也是是有工作时间的，不能从生到死一直生仔，到一定时间就得淘汰换新。一般公猪2~3年、母猪3~4年淘汰。

所以，这就导致我们一直要进口种猪。

当然除了种猪，中国的种鸡、种牛、种鸭，很多都依赖进口。我们可以在超市买到的和饭店吃到的，几乎都是进口繁育出来的品种。

这里面还有很多和前面讲的猕猴桃一样，都是别人从我们这里“偷走的”，改良后又卖给了我们。

比如说北京烤鸭，如今市面上可以吃到的北京烤鸭用的基本都是英国樱桃谷鸭，而这“樱桃谷鸭”本来就是北京土鸭。

1873年，美国人把北京鸭带到北美，然后传入了欧洲。英国人嫌北京鸭太肥太油腻，在一个叫樱桃谷的地方经过几十年遗传选择实验，培育出了生长速度快、肥肉率低的鸭 “樱桃谷鸭”。

这类鸭子现在全球每年销售30亿只，稳居世界第一。

然后到了1991年，铁娘子撒切尔夫人访华，中英两国开展了一系列合作项目，其中一个就是养樱桃谷鸭。

“樱桃谷鸭”长得快，吃得少，还不腻，很快就成为了北京烤鸭、南方盐水鸭、板鸭的原料。

在这种关键技术上，外国公司都是高度一致，樱桃谷鸭不卖给中国纯种，只卖祖代种，单价是北京鸭的10倍。

有人曾说过，中国种业技术落后世界至少30年。

有多落后呢，拿半导体芯片举个例子，中国芯片经过几十年拼命追赶，现在还落后西方10年左右。

而种子落后世界至少30年，这其中的程度你就可想而知了。

再举个例子，以我国目前种植面积最大的“郑单958”玉米为例，这种玉米的推广面积常年占据第一名，产品的性能也完全满足需求，但已经落后世界先进水平好几代了。

不同时代的玉米品种，其品质完全不同：90年代末的“郑单958”，单产一般700公斤左右，最高单产1000公斤上下，试点在降水和温度都比较适宜的黄淮海地区。

2015年的孟山都“迪卡159”，单产轻松突破1200公斤，试点在内蒙科尔沁。

也就是说，孟山都的玉米种子，在更恶劣的情况下，都比中国玉米的产量高，由此可见我国主流玉米品种和国外先进品种的差异。

而在2008年6月，孟山都更是承诺到2030 年、玉米、棉花和大豆等主要农作物的产量在2000 年基础上翻番，同时将作物单位产量所需的资源投入（如水、能源和肥料）减少1/3。

可想而知这背后的科技含量到底有多高。

如今芯片被卡脖子的场面我们已经在芯片领域见识过一次了，而在粮食种子方面后果我们也知道，巴西，阿根廷就是活生生例子。

1996年，阿根廷引入转基因大豆，凭借着高产量和高出油率，数年之后转基因大豆就占领了阿根廷99%的市场。阿根廷每年从中赚取200亿美元，但赔进去的是失去了自己的粮食自给能力。

为了种植大豆，大片森林被砍，曾经以畜牧业著称的阿根廷，牛奶都要从乌拉圭进口。

但是，在这里必须要承认国外农业巨头的资源收集能力，他们对于种子资源的收集，到了几乎疯狂的程度，我们眼里的野果杂草，很可能就会成了他们的育种材料。

这就是中国面临的一个问题：手握丰富的生物资源，却没有很好的开发利用，这才让别人捡了便宜。

就比如孟山都的转基因大豆，美国1898年就盯上了中国的大豆，几十年里美国农业部先后数次派人到中国，采集我们的大豆品种。

最后的结果，中国的大豆倒是没有被美国农业部拿走，但被美国企业孟山都拿走了。

2000年，孟山都顶着全球种子巨头的身份访华交流，临走之时，搞到了一颗野生的大豆种子。

然后，中国野生的大豆却被孟山都研究透了。

孟山都对这颗野生的大豆，进行了详细的研究，提炼出了“多产基因”和“抗病毒基因”，在此基础上开发出了产量更高、出油率更高，抗疾病的转基因大豆。

还在全世界一百多个国家注册了64项相关专利，卖给中国还反要巨额专利费。

1992年，黄河和长江流域棉花产区发生棉铃虫灾害，减产了80%。

孟山都这时候笑眯眯地拿着转基因棉花种子来中国推销，条件有三个：

1000万美元的专利费，买种子单独付钱，卖的利润还要分去50%。

前后赚走了三笔钱，但没办法，中国只能忍着买，孟山都轻轻松松用2年就拿下了中国93%的市场份额。

多亏了后来的朱镕基总理知道这件事以后，意识到了其中的危害，于是亲自指示攻关，最后中国农科院生物技术所做出了自主知识产权的转基因抗虫棉。

但是中国为了击退孟山都的棉花，整整用了11年，这个过程我们付出的代价是很大的。

国际市场上，种子研究的主体是种子企业，而我国受之前计划经济体制的影响，种子研究的主体是农业相关的科研院所，包括但不限于各地农业大学和农科院，种子企业仅负责营销推广。

尽管农业科研院所的研究实力不俗，但计划经济色彩浓厚的科研体系并不适合当今的市场。科研院所毕竟不是企业，不能第一时间获得市场的信息，容易和实际的市场需求脱节。同时，这种脱节也导致了科研院所的产品转化率过低。

在过去十几年，我们累积通过了大概 3 万多个新品种的审定，但当中真正有重大意义、标志性创新的品种其实是不多的。

任何一个技术最终形成优势，一定要产业化，要全社会的共同投入，而不是光靠政府。

而国外不仅有百年技术沉淀，还是垄断化的巨无霸....所以，我们很多成果只停在论文期刊上，时间一长就锁进铁皮柜子了，再也没人问津。

而这个确实也是我们现在没办法的事情，种子研发的时间跨度实在是太长了，诸如孟山都这样的种业巨头，都需要10年左右的时间。

以中国独立自主研发的“抗虫棉”为例：1981年，我们成功克隆出了第一个第一个编码Bt杀虫晶体蛋白基因，1992年研制成功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GFMCry1A融合Bt杀虫基因，1995年，构建了双价抗虫（Bt＋CpTI）基因。直到2002年，中国自主研制的“抗虫棉”植株才实现了工业化生产——我们花费了整整21年。

种子的和一切高科技产品的研发都是一样的，必须脚踏实地一步步来，容不得有一点投机取巧的想法。

好在我们如今已经意识到了种子危机的严重性，国家政策开始明显的向这方面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