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人世间”故事丨缝纫机

互推小编 2023-12-18

“我家的‘人世间’故事”征文活动，近期陆续收到不少读者投稿。有反映家风、家训、家教、家书的故事，有挖掘老照片、老物件、老车票、老粮票、老布票等背后的故事……“上海徐汇”微信公众号择优刊登徐汇本地读者优秀作品，通过一个个普通人家的“小故事”，唤起人们的时代记忆，展示国家时代变迁图景的“大变化”。

缝纫机

落日醉染了半片天空，云霞叠浪，瑰丽似锦，大地覆上了斑斓的薄纱。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台，轻洒在屋内，夕阳的余晖拂在那台老旧的缝纫机上，映出了奶奶在那儿忙碌的身影。她脸上挂着一副老花镜，手不时地转着手轮，脚踩着踏板前后摆动，一下一下，一踏一踏，针起针落，节奏分外清晰。

就是这台上了岁数的“飞虎牌”缝纫机承载着我们一代代人的记忆。算起来它来到我家的时间比我的年龄还要大上四十多年，但它那黑黝黝的身体却依然散发着夺目的光芒，机器上那个金灿灿的“飞虎”标志如猛虎出山般向人述说着它那光辉的历史。就是这么一个老物件，奶奶珍惜得不得了，时常将它从角落里拉出，这里抹抹灰，那里上上油。一次爸爸说缝纫机太占地方了，要把它处理掉，奶奶一听可急坏了，怎么说都不肯扔。后来我从奶奶口中知道了它那精彩的故事。

那是20世纪80年代初，买东西都要“凭证”供应。那时，市场上还没有各种漂亮衣服，都是要自己拿布票买来布料自己做，我爸爸和叔叔的衣服都是奶奶踩踏缝纫机一针一线自制的，像夏天穿的衬衣，冬天穿的棉衣，还有小背心之类的，都是奶奶辛苦做出来的。我知道，那是一位母亲对自己孩子深深的爱。

当时奶奶的工资不高，但还是咬牙买下了200多元的缝纫机。因为奶奶告诉我，那时候我爸爸和叔叔非常调皮，不会好好爱护自己的衣服，要么把衣服上的纽扣扯下来，要么摔一跤把裤子摔破。每当爸爸和叔叔的衣裤破了，奶奶就会从家里找出布来，和衣裤破的地方比比、看看，然后坐在缝纫机前，认真地穿起线来。老远就能听到脚踏板发出“噔噔噔”的声音。一条条线从衣服破洞口“嵌”上去，嵌入的是奶奶对爸爸和叔叔深切的爱，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是啊，什么样的东西能比过陪伴过奶奶岁月的缝纫机呢！

这会儿，奶奶笑着对我说：“宝贝儿，天马上热了，奶奶帮你做条漂亮的小裙子好吗？”我兴奋地说：“好呀好呀！我要看奶奶做！”于是，我搬起小板凳坐在奶奶身边，奶奶坐在缝纫机前，又戴上她那老花镜，将细线从针孔中穿入，随后将花花绿绿的布匹摆在桌上，开始了工作。

缝纫机声环绕在每个角落，就像踢踏舞曲似的，让空气“踏着”节奏流动起来，我感觉像是呼吸着甜蜜与幸福。就这样，一条美丽的裙子从缝纫机中“诞生”，我迫不及待地穿在身上，跑到镜子前，左转转、右摆摆地欣赏起来。裙子漂亮极了，我心里乐开了花。

光，再次透过窗户照向那台老旧的缝纫机，我的心头袭来一股暖流。那台缝纫机虽然老了、褪去了光鲜亮丽的外表，却依然能缝补衣服；奶奶老了，没有了年轻时的美丽容颜，却仍然为我们操劳着。我应该用心守护奶奶，用心呵护奶奶那台老式的缝纫机。

南模初级中学沈奕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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