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球》| 真实历史的浪漫主义表达

互推小编 2023-12-30

真实历史的浪漫主义表达

引子：“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当他们飞走的时候，你知道把他们关起来是一种罪恶。”压迫像火苗般舔舐着每一个东徳人民的心，浪漫与热血使得对自由的追求也变得震撼人心，一个热气球、两个家庭，对自由的本能向往，成为他们逃离的唯一缘由。

从近期的《无主之作》到《气球》不难发现德国的电影大多与历史相关，影片《气球》改编自冷战背景下的德国真实事件，在美苏两大势力的控制下，作为二战战败国的德国被瓜分为东德和西德，仅在1976年至1988年间就有三万八千名东德人民企图逃至西德，至少有462人在边界丧命，幸运的人得以逃到西德，不幸的人就只能被抓回东德受尽折磨与歧视并被烙上“叛国贼”的标签。故事便是在这样一种极度萧条与禁锢的城市中展开，导演米夏埃尔·赫尔比希将一个特殊时代背景下关于“逃亡”的故事通过更为浪漫与热血的方式展现出来。

也许“热气球”一词本身就足够浪漫了，它似乎很难与历史等较为厚重的影片题材联系到一起，影片《气球》中，“热气球”却作为一个极为重要的精神符号存在，成为以主人公一家为代表，承载通往爱与精神自由的唯一途径。影片主人公彼得一家在东德过着富余的中产生活，有敞亮的房子、可以旅行、衣食无忧但由于特殊的生长环境与对自由民主的渴望，使得彼得一家不甘于困于当下的社会制度，与朋友甘特一家准备搭乘自制的热气球前往西德。

影片一开头便是一段极具象征意义的隐喻蒙太奇，一场打着毕业典礼旗号的集会，本质上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政治洗脑”，再现了东德逃亡背景下规训与反叛两种意识形态斗争的严峻。虽是如此压抑的影片题材，导演米夏埃尔·赫尔比希却把它拍的极具观赏性，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把其归为家庭类等温情影片，影片中关于“家”之一概念及其功能的阐述极为深刻，萧条寂寥的城市街道充斥着极度的压抑与紧迫，到处可能是伪装的“秘密警察”，任何的行为举动都处于被掌控之中，在极为特殊敏感的政治时期，“家”则成为唯一相对封闭与隐私的场域，并且在主角一家的室内颜色大多为温暖包容的橙黄色，与紧张苦楚的外部氛围形成鲜明对比，以至于在逃亡的危急时刻女主人公朵乐丝都不忘把家中收拾一番，虽然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但“家”却成为动荡摇晃时期唯一的藏身之地，并承担了制作与藏匿热气球的重要使命。

逃亡的过程自然不会太过轻易，经历过一次逃亡失败的彼得一家陷入了高度的紧张与敏感之中，邻居的盘问与“秘密警察”的监视都不断催生着更为成熟的第二次逃亡，同时也使彼得一家在“留下”与“逃离”的矛盾中挣扎，这也成为影片整体叙事紧凑节奏精准的原因之一。在以逃离为主要显性叙事线索的同时，也杂糅了亲情与爱情这类隐形叙事分支，影片中，父亲不再是那个可以处理好一切的超人形象，在高压的心理状态下也会深夜痛哭；看似正直古板的邻居也会偷偷观看西德的电视节目……在增强影片观赏趣味的同时也使得影片整体更为贴近真实生活与历史。彼得的大儿子在计划逃亡期间爱上了身为“秘密警察”的邻居的女儿，并将逃亡计划告知少女，这似乎成为整场逃亡计划中为数不多的漏洞，但也出于此举让影片呈现出一种理工般真实精准的悬疑与惊悚魅力。

跌宕的逃亡计划中，导演不断通过事件之外的其他意象来隐喻逃亡的曲折，“风筝”与“气球”其意象本身便极具浪漫色彩，作为影片中除了热气球之外可以越过阻碍飞向天空的其他物种，这两个镜头分别出现在影片的开头与后半段，除去增强画面效果之外，也暗示了逃亡过程的艰辛及人物内心的挣扎与动荡。

回归电影本身，《气球》作为一部反思冷战历史的现实题材影片，导演并未拘囿在厚重题材的限制之中，而是通过类型化电影的包装消解由于题材与话题的限制带来的紧张肃穆之感，并以较为浪漫的表现手法将其呈现出来，摆脱了传统历史性题材影片的说教意味，使其更具观赏性。铁幕下的政治与历史通过较为隐晦的意象传达似乎变得相对柔软，将家庭的命运寄托于手工打造的热气球，丰富影片观感的同时也使历史的紧逼与压迫之感溢于言表。

自由之于个人，自由之于国家，自由之于国家中的个人，“不自由，毋宁死”，影片中“热气球”承载的是以彼得一家为代表的个体对自由勇敢追求的真实历史，热气球是工具也是其他与之相类似的通往自由的道路，当象征希望的热气球缓缓升起，斑斓的色彩象征的除了是冒险的刺激更是一种亲手实现梦想的浪漫。《气球》让我们看到梦想与自由的力量，也向人们展示了厚重的历史题材并非只有痛楚与苦难，比起战争的直白与残酷，这种表现方式似乎更能让我们感受到人性与爱的力量。影片最后“柏林墙”终究倒塌，那存在于生活中更多看不见的“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