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和前任他哥在一起了
【陆少昂先生已携女伴入住希曼酒店1302号房。】
收到私人侦探发来的消息,时念神色一滞,捏着口红的手有些发抖。
不过很快,她便调整好状态,将卷发拢至肩后,仰头走出洗手间,直奔走廊转角的包厢。
推门进去,嘈杂音乐声混合着烟酒的味道扑面而来。
时念没有犹豫,将目光锁定在沙发中央的男人身上,拿了杯酒走到他面前。
“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话落,原本交谈甚欢的几人瞬间安静下来,同时抬头,用赤裸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时念丝毫不惧,微微垂眸,唇角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弧度。
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率先开口,言语中带着强烈敌意:“你谁啊你!敢来打扰陆少的雅兴!”
可时念却纹丝不动,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只专注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男人眸色淡漠如水,缓缓呼出一口烟雾,声线微哑。
“你要和我谈什么?”
“谈恋爱。”
时念挑眉,推开刚刚那个女人坐到他身边,狡黠的像只狐狸。
一旁搂了两个姑娘的男人笑出声来:“美女,陆西越可不吃这套,你不如来撩我吧。”
时念充耳不闻,软软靠向那个叫陆西越的男人,将手中杯子贴到他唇边,声音透着娇媚。
“你要是答应,就喝一口。”
微暗的灯光下,她肤色凝白如玉,明明是纯到滴水的长相,却画了张扬的唇色与眼线,勾人得厉害。
陆西越没有说话,保持着刚才的坐姿不动,指尖雪茄燃起白雾,蔓延在两人之间,模糊了他的眉眼。
“呵!这位小姐!你脸皮可真厚啊!”被时念挤到角落的女人面露讥笑,伸手就要推搡她:“我劝你还是在陆少发火之前,自己滚出去吧。”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时念的前一秒,陆西越突然抬头,看了眼站在包间角落的黑衣保镖。
保镖会意,立刻上前将那个女人架起,押着双手拖了出去。
“陆少!陆少!”
门外传来惊慌的叫嚷声,可陆西越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缓缓靠近时念,散发着极强的压迫力:“知道你现在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距离拉近,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
“后果?”时念嗅到他鼻息间浓烈的酒精味,歪了歪头,一脸的天真无邪。
“我收获一个帅气的男朋友?”
“哈...”
陆西越仰头低笑,靠向身后暗红色的丝绒沙发,深邃的五官匿于阴影之中,眸中浸满危险,像极了古老传说中的吸血鬼贵族。
一旁的男人看得惊心动魄,连姑娘喂到嘴边的水果都没心情吃,赶紧坐直了身子。
“陆大少,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但我这地儿刚开张,可不能见血啊...”
“出去。”
不等他说完,陆西越冷声打断。
“听见没!还不快走!”那男人看向时念,长长的松了口气。
陆西越不耐的蹙眉,转头盯着他,一字一句:“我让你们出去。”
“啊?”男人足足愣了好几秒,才满脸困惑的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门被关上,包厢里只剩下时念和陆西越两个人。
饶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时念还是变得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向后倾了倾身子。
“怎么?害怕了?”陆西越突然揽住她的腰,手臂不断收紧。
“你这么帅,我高兴还来不及。”
时念攥紧高脚杯,扬唇抿下一大口酒。
“是吗。”陆西越眯起眸子,修长的手指一路向上,用力捏住她的后颈。
不等时念反应,他便凑近吻了过来。
柔软微凉的触感袭来,口中酸涩的酒液也被尽数卷走。
欲念缠绵之际,陆西越低沉微喘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我答应了,然后呢?”
“随你。”
时念双手环住陆西越的脖子,轻啄他眼角的泪痣。
霎时间,陆西越的眸色暗下来,埋头吻上她的锁骨,双手渐渐变得不安分,意图很明显。
时念被他压得倒进沙发里,用下巴蹭蹭他的发顶,抓准时机撒娇:“这里不舒服...”
“你想去哪儿?”陆西越停下动作,声音哑的不像话。
“有大床的地方。”
时念靠在他肩头笑,从包包里拿出一张房卡晃了晃。
陆西越扬了扬眉梢,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踢开门向外走。
“靠!我不是喝多了在做梦吧?!”
刚刚的男人一直守在走廊,看到陆西越抱着时念出来,惊得差点闪掉下巴。
陆西越脚下步伐不停,只淡淡的丢下一句。
“告诉林叔,我今晚不回去。”
......
叮。
到达13楼,电梯门打开。
时念从陆西越怀中钻出来,抹了抹花掉的口红,捏起他的衣角穿过走廊。
高跟鞋踏在驼毛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节奏与她越来越快的心跳无限契合。
最终,她在1301号房前站定,妖精般转过身倚到门上。
“要进去吗?我可以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
“现在后悔也太迟了。”陆西越扯开颈前的领带,噙着笑抽出她手中的房卡。
是啊,太迟了。
在被推进房间之前,时念看了眼隔壁紧闭着的门,抿唇搂紧身前男人的腰。
屋内光线昏暗,感官被无限放大。
酒精与木调香水组成浓烈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氧气开始变得稀薄。
时念浑身滚烫,任由陆西越把她推到床上。
密如雨点般的吻落下来,她大脑浑浊起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
八点三十分。
时念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身侧男人的臂弯里。
陆西越同时被吵醒,不过几秒,眼中便恢复清明。
“一起吃个早餐?”
时念淡定的掀开被子走下床,弯腰捡起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望着她的背影,陆西越微微蹙眉,拿起浴袍裹到身上。
“行吧,你当我没说。”见他迟迟不作回应,时念耸了耸肩,推开房门就要往外走。
陆西越立刻追上她,脸上神色不明:“你...”
不料他刚开口,一个男人冲了过来,声音中透着愤怒。
“时念!你在干什么!”
见状,他身后的女人有些发懵,上前阻拦却直接被推开。
“不明显吗陆少昂?”时念冷笑着扬起下巴:“和你一样呗。”
“你敢绿我?!”
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陆少昂瞬间红了眼睛,抬手捏住她的下巴。
可下一秒,他便被一股极大的力道钳住手臂,猛地甩出去老远。
剧烈的疼痛下,陆少昂被彻底激怒,捏紧拳头冲到陆西越面前,却在看清他脸的瞬间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
“大....大哥?”
陆西越一把将他拂开,冷着脸看向时念。
姿势各异的四人目光交错相撞,谁都没有再说话。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转角的电梯门突然打开。
一群扛着摄像机的人直冲过来,对准走廊上四人狂按快门。
闪光灯亮如白昼,时念被晃的睁不开眼,脑中只剩下大大的三个字。
完蛋了。
“时念!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茶室里,时越山脸色铁青的丢出手机,连着拍了三下桌子。
时念缩着脖子瞄了眼屏幕上的内容,差点被热搜上劲爆的词条晃瞎眼睛。
【陆西越 时念 恋情曝光】
【时念身份背景】
【四人虐恋修罗场】
【陆氏兄弟为争抢时家千金大打出手】
她瞄了眼对面正襟危坐的陆西越,烦躁的挠头:“爸!我也不知道陆少昂找的那个小明星会为了出名找叫来那么多记者啊!”
“问题不在这里!”时越山怒火更甚:“你为什么会和陆西越出现在酒店?!”
“因为爱情。”
时念端起茶杯,心虚的眨眨眼睛。
“可你不是...”时越山欲言又止,又锤了桌子一拳,连呷了好几口茶才把气喘匀。
时念知道爸爸想说什么,也明白真正令他恼火的点在哪里。
昨晚之前,她是与陆少昂恋爱两年的女友。
不顾对方私生子的身份,爱得要死要活,不惜与家族对抗。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真爱眷侣互带绿帽,她不仅睡了陆少昂的哥哥陆西越,还就住在他隔壁房间,甚至恰巧来了个‘世纪大偶遇’。
其中缘由并不难猜。
没错,时念就是故意的。
半个月之前她就发现陆少昂出轨了,对象还不止一个人。
真心喂狗的滋味很不好受,可她不想用醉酒痛哭来消磨自己,决定挑个清新脱俗的方式报复回去。
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闹分手,或者捉奸在床扯头发互殴都太没意思。
打蛇打七寸,杀人得诛心。
绿帽子一人一顶才公平。
出轨对象当然也得经过精挑细选。
而最佳人选就是陆少昂从小到大最嫉妒忌惮的人,陆氏集团未来的掌权者,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陆西越。
前期计划明明进展的很成功,连勾引陆西越的难关都顺利通过了。
没想到却在最后出了幺蛾子,阴差阳错栽在了陆少昂睡的那个野模身上,导致事态彻底失控。
时念越想越气,仰头将盅里的茶一口闷掉。
见时越山和时念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差,陆父赶紧跳出来打圆场,微笑着给两人添茶。
“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冷静下来解决问题吧。”
“怎么解决?”时越山摘掉眼镜扔到桌上,抬手直指时念的脑门:“一个小姑娘!被拍到这样的照片!她将来还怎么嫁人?!”
陆父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双手交叠成塔:“你放心,我们陆家会对这件事负责的。”
“怎么负责?”
时越山拔高音量,威慑力给的很足。
陆父拍拍他的肩膀,看了看时念和陆西越:“他们订婚,传言自然不攻而破。”
这话宛如一道天雷,把时念劈了个外焦里嫩,她猛地挺直腰板,坚决表示反对:“等下!我不...”
桌下时越山精准迅速的跺了她一脚,沉声打断:“订婚?说服力怕是不够吧?”
陆父愣了愣,片刻后才试探性的开口:“那就...直接结婚?”
“哎呀,婚姻大事也要尊重孩子的意见嘛。”时越山脸上立马多云转晴,转过头慈眉善目的看着陆西越。
“小陆,你怎么想?”
闻言,陆西越沉默的放下茶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湿气氲氤,茶室内静得落针可闻,仿佛每一秒都被加了慢速特效。
这可怕的气氛让时念如坐针毡,她忍不下去,把脚收到凳子下,准备硬着头皮坦白。
可就在这时,陆西越突然抬眸望向她,漆黑的瞳孔幽深又锐利。
“时叔叔,我愿意跟时念结婚。”
“好...好好...”时越山一拍巴掌,眉开眼笑:“那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还是陆父拦住他,秉持着严谨的态度询问时念:“那时小姐呢?有意见吗?”
时越山大手一挥,抢先回答,:“哎呀陆兄,她刚才不说了吗,和陆西越在一起是因为爱情,怎么可能不愿意。”
说罢,他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时念,一字一顿。
“是吧?宝贝女儿?”
“呃...我那个啥...”
强大的血脉压制让时念说不出话,装耳挠腮的低头躲避视线。
时越山逮住机会,面露慈祥:“好,既然你也点头了,那你们两个明天就去领证吧。”
“啊?!”时念瞬间石化,眼珠子瞪得快要掉下来。
“啊什么啊。”时越山白她一眼,环抱双臂:“我已经找好搬家公司了,今晚就把你的东西都搬到陆家去。”
“啊?!!!”
时念眼前发黑,手中茶杯咣啷一声掉落在地。
......
从茶楼出来到停车场的这段路程,时念基本处于半痴呆状态。
等她晃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陆西越跑车的副驾驶上,时越山和陆父早已不见踪影。
闻到车内淡淡的薄荷香,时念冷静不少,攥着安全带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个...你不用勉强自己的,我会跟我爸把事情解释清楚...”
“你打算怎么解释?”
陆西越单手打方向盘,猛地踩了脚油门:“说你是为了报复我弟弟陆少昂,所以才主动献身勾引我的?”
车速直飙一百二,时念头发瞬间被吹的张牙舞爪,为保小命,她闭上眼睛就开始胡诌。
“当然不是了,我其实暗恋你很久了,和陆少昂在一起也是为了找机会接近你,你看你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我...”
“你怎么?”
陆西越在一栋别墅前的踩下刹车,侧身看向时念,笑意不达眼底。
看着他被咬破的嘴角,昨晚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突然浮现在时念眼前,她全身的血液都从脚底窜到了头顶,瞬间上头。
“我...我特别馋你身子!”
“是吗?”陆西越探过身来,单手撑在时念身侧,眯起星眸:“所以你是蓄谋已久了?”
夹杂丝丝雪松味道的男士冷香迎面压来,时念攥紧了裙摆,用力点头。
“那为什么还要去跟陆叔叔解释呢?”
陆西越勾唇,伸出修长冷白的手指,将她额前的乱发掖到耳后:“能和我结婚,你不是应该感到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时念紧靠在身后座椅上,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我这不是怕你勉强答应这门婚事,以后会后悔嘛...”
陆西越垂下眼帘,遮住一半墨眸,字字清冷笃定。
“时小姐多虑了,我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咔哒一声。
指纹锁打开,陆西越脱下西装外套,迈着长腿穿过玄关。
时念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像个犯了错的怂小孩。
刚走进客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就迎了上来,看起来很是困惑。
“少爷,这位是?”
“我的未婚妻。”
陆西越回头看看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的时念,似笑非笑。
“什么?”老人明显没反应过来,眉毛扬起老高。
陆西越没再解释,只将外套递到他手里,抬腕看了眼手表:“林叔,带时念去二楼客房休息吧,今晚会有人来给她送行李,你安排一下。”
“...好。”林叔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带路。
时念抿着唇打量四周,抬手碰了碰陆西越的背:“那个,陆叔叔是不在家吗?”
“他住老宅,平时不会来这里。”
陆西越眸色淡淡,回答的很简短。
“哦。”时念暗暗松了口气,一脸乖巧的跟着林叔上了楼。
房门刚被关上,她嘴角的笑容便瞬间耷拉下来,无头苍蝇般来回踱步。
完蛋!玩脱了!
这报复出轨前男友怎么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虽然陆西越人帅钱多,那方面能力也不错....
可明天就结婚是不是也太草率了?!
万一他是个挂了一床头柜小皮鞭的变态怎么办?
时念越想越惶恐,甚至动了想要跳窗逃跑的念头。
正当她认真思索该用什么姿势落地比较稳妥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一接通,话筒里就传来闺蜜叶安可高八度的质问。
“时念!你什么时候和陆西越搞上的?!”
“啊?”时念被她嚎的耳鸣,差点没站稳。
叶安可冷笑:“呵,你们明天都要结婚了,还跟我装蒜?”
时念愣住,脑袋有些发懵:“可可,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瞎。”叶安可不耐烦打断道:“陆时两家联姻的报道都推到我首页来了!”
“这么快?!”
时念彻底僵住,连眼睛都忘了眨。
电话那头的叶安可还在喋喋不休:“你男朋友不是陆少昂吗?怎么突然就要和他哥结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我怎么就要结婚了呢?”
时念有气无力的栽到床上,挂断电话。
茶馆谈判结束不过一个小时,这消息就被散播的铺天盖地。
在场四人,除了老爸时越山,她真想不到还有谁能这么缺德了。
怎么办?
难不成真和陆西越结婚?
想到他那双幽寒如深山空谭般的眼睛,时念连打好几个冷颤,瞬间弹坐了起来。
不行!绝对不行!
陆西越肯定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会答应这桩婚事的!
必须跟他认错道歉!把事情说清楚!
想到这里,时念下定决心,几步冲出了房间。
走廊里没开灯,四周昏暗,从隔壁门缝下透出的光亮显得尤为明显。
陆西越应该就在这里了。
时念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头发,刚要抬手敲门,里面就传来了一道男人的轻咳声。
低沉、带喘。
就好像昨晚他在她身上时...
停!
时念用力晃了晃脑袋,虽然勉强唤回了理智,可心跳却迟迟平复不下来。
这样不行,必须想个办法...
她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突然想到来时在客厅角落瞄到的酒柜,立马踮着脚走下了楼梯。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
今晚是最后的机会,只要能尽快把事情解决,借助点外力也不算作弊。
酒柜里的瓶瓶罐罐上大多写着外国文字,时念看不太懂,就随便选了个包装好看的灌下几大口。
一直等到脑袋里有了点眩晕感,时念才上楼敲响了陆西越的房门。
“找我有事?”
门很快被从内打开,陆西越穿着身宽松家居服,微湿的头发垂落在眉前,将他身上的锐气冲淡不少。
“对,很重要的事。”说着时念弯腰深鞠一躬,字正腔圆:“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
陆西越看着她的眼睛,微微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时念又鞠了一躬,努力将视线对焦:“我们两个明天不能去结婚!”
“为什么?”
陆西越半倚在墙边,语气不咸不淡,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你就别再怄气了!”时念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背出事先想好的台词:“知道吗?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手中的沙!风一吹!它就散了!”
“怎么没有爱情?”陆西越侧头,缓缓勾唇:“你不是已经暗恋我很长时间了吗?”
时念愣住,脑子彻底卡壳:“我...我那不是为了...”
“难道说,你是在骗我?”
陆西越俯身下来,狭长的丹凤眼眯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像只锁定了猎物的狼。
“等下!你听我解释!”时念被他盯的呼吸不畅,脑袋晕的越来越厉害:“昨晚我之所以会....”
“大少爷,徐小姐来了!”
突然,楼下传来林叔的声音,将时念刚理清的思路彻底打乱。
不等两人反应,一道参杂了哭腔的女声便紧跟着响起:“越哥哥,听说你要结婚了?”
时念低头望去,便看到一个身穿玫瑰色短裙的短发女孩,对方同时抬眸,目光穿过从楼顶垂落下来的水晶灯串与她对视。
娃娃脸,灵气十足的眼睛,莫名眼熟。
怔愣几秒,那女孩便抹着眼泪走上楼梯,柔弱无骨的往陆西越身上靠:“我不管,越哥哥的新娘必须是我~”
陆西越向后退一步,伸手将杵在一边发呆的时念捞到自己身边:“苏晴你别胡闹,立刻回家。”
见状,苏晴眼眶红了一圈,立马哭出声来:“越哥哥就是要跟这个女人结婚吗?她这么丑!根本配不上你!”
丑?
谁丑?
时念伸手指指自己,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没错,就是说你呢,丑八怪。”苏晴傲娇的扬起下巴,连翻好几个白眼。
时念被气笑了,抬手戳住苏晴的脑门:“麻烦你照照镜子吧,脸哭的皱皱巴巴跟朵菊花似的,还好意思说我丑?”
“你说什么?!”
苏晴的抽泣都卡在了嗓子眼里,用力将她的手拍开。
“啧啧啧原来你...你这个人不光眼睛不好使,耳朵还聋。”这一晃,时念的目光彻底涣散开来,四肢开始不收控制,身体摇摇欲坠。
陆西越察觉到不对劲,立刻伸手托住她的腰,蹙眉询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就喝了点酒。”时念趴到他耳边,悄悄话说的很大声。
眼见他们举止愈发亲密,苏晴嫉妒的不行,作势就要往两人中间挤:“你这个丑八怪!给我离越哥哥远一点!”
“我。就。不。”
时念向来睚眦必报,索性伸长了胳膊挂在陆西越身上,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苏晴拽不动她,便换了套打法,可怜巴巴的望向陆西越:“越哥哥,你根本就和这个女人毫无感情,为什么还要答应结婚呢?是陆叔叔逼你的吧?”
“谁说的?我们感情好着呢。”
酒精上头的时念基本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只想全力以赴吵赢面前这个嘤嘤怪。
说罢,她得意微笑,抬手指指陆西越的嘴角:“看见这里破了吗?我咬的。”
苏晴受到巨大打击,捂着脸连退好几步,却还坚持嘴硬:“我不信!这不可能!”
“看好了!美女姐姐我现场给你演示一遍!”
说着时念便双手捧起陆西越的脸,踮起脚贴了上去,对准他另一侧的唇角就是一口,临了还不忘得意炫耀。
“怎么样小菊花?现在信了吧?”
清晨,刺眼的阳光将时念从梦境中拽回现实。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怀中竟然搂了个花瓶。
“醒了?”
陆西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嗓音清冷。
时念被吓了一跳,抬眸就发现他正端着杯水靠在床头,面色冷然。
“你怎么在这?”她警惕的坐起身来,把花瓶塞进被子里。
闻言,陆西越挑了挑眉毛,缓缓答道:“因为这是我的房间。”
“什么?”
时念只觉得头痛欲裂,连思考速度都变得很慢。
“看来,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陆西越走到窗边的躺椅上坐下,双腿交叠。
“昨晚?”时念喃喃重复,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张模糊的脸,她立马转过头,试探性问道:“昨晚是不是有个女孩来你家表白来着?”
陆西越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头也没抬:“是,不过你把她骂哭了。”
“啊?!”时念满脸惊愕。
“她走以后,你就一直赖在我房间里耍酒疯,非要抱着花瓶睡觉。”
陆西越淡然的翻着纸页,声线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
想象到他描述的场景,时念顿觉社死,脸上的红晕一直爬到耳根。
“材料都准备好了,你抓紧时间起床吧。”陆西越靠到椅背上,懒懒的扫她一眼。
时念抬起烧得通红得脸,满眼茫然:“材料?什么意思?”
“怎么?时小姐把我们今天要领证结婚的事也忘了?”
陆西越将书合上,伸手指指地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你父亲半个小时前就来了,说要跟我们一起去民政局,这会正在楼下客厅等着呢。”
“啊?!!!”
听到这句话,时念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差点滚到地上。
......
看了看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又看了看前方时越山的脑后勺。
时念抿着唇向前探了探身子,战战兢兢的开口:“爸,我和陆西越都还年轻,其实不用急着...”
“乖女儿。”时越山立刻回过头,笑眯眯的打断道:“这时陆两家联姻的消息都传遍榕城了,你不会临阵脱逃丢老爸的脸吧?”
时念动了动嘴唇,还没发出声音,时越山便将装了户口本的牛皮纸袋递到她手里,夸张的捂了捂胸口。
“你也知道,爸爸的心脏不好,受了刺激可是很危险的。”
话音落下,车子刚好抵达民政局门口。
看着自己满面‘慈祥’的老父亲,时念一路上想好的说辞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整个人如漏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蔫了下去。
二十分钟后。
时念和陆西越双双迈出民政局大门,手上都多了个崭新的红本本。
等候已久的时越山立刻摇下车窗,确认了结婚证上的钢印后,满意的拍了拍陆西越的肩膀。
“新婚快乐,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家念念。”
说完便潇洒一摆手,示意司机开车。
发动机声浪响起,时念被喷了一身的尾气。
她看着迅速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黑色商务车,突然理解了人生不值得这五个字的深刻含义。
临街道路上人来人往,时念和陆西越却相对无言。
良久,陆西越才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打火机,低着头点燃香烟。
“司机已经出发了,很快就到。”
时念转过头,将视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终于忍不住发问。
“陆西越,你明知道那晚我动机不纯,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
闻言,陆西越抬头直视前方,指尖猩红的光点忽明忽暗:“陆氏即将扩张海外市场,时家手握三个港口,这桩婚姻对我很有益处。”
微风拂过,树叶摇晃,时念伸手遮住刺目阳光,望着两人的影子失神。
“可你应该有很多更好的选择吧?”
“是。”陆西越侧头看她,眯起眸子:“不过陆之昂的女朋友却只有你一个啊。”
时念被他盯的后背发凉,咬字极其生硬:“你什么意思?”
陆西越不紧不慢的将烟头碾灭,将双手插回兜里:“时念,其实就算那晚你没来找我,我早晚也会对你下手的。”
“你...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瞳孔,时念连着后退几步。
“当然。”陆西越缓缓靠近她,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我对陆少昂,一直了如指掌。”
时念敏锐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皱紧眉头:“你很讨厌他?”
“怎么会呢,少昂可是我弟弟。”陆西越保持着微笑,眼中的温度却骤然冷却下来:“我只是觉得,他哭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你...”
时念再也说不出话来,手心冒出了一层薄汗。
“这些年,你是第一个让陆少昂动了真感情的女人。”陆西越抬手碰了碰她的脸,声音低沉。
“你说他得知我们结婚的消息以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热,时念立刻偏头躲开,自嘲的笑了笑。
“原来如此。”
陆西越收回手臂,玩味的扬了扬眉梢:“别多想,像陆少昂这样对爱情不忠的人,本来就配不上你。”
“你连这个都知道?”
时念紧盯着他含笑的眼睛,直觉得头皮发麻。
“不是说过吗,我一直对我弟弟的事了如指掌。”陆西越扬起下巴,高挺的鼻梁将细碎光影切割开来,吐字格外缓慢:“否则半个月前,你怎么会收到那几段他和其他女人亲热的视频呢?”
时念深吸一口凉气:“当时给我发私信的那个人是你?”
陆西越微笑着看她,没有回答。
“所以你是故意....”
时念攥住他的衣襟,正要追问,一辆银灰色的跑车从对面急驶而来,稳稳停在两人面前。
“走吧,夫人。”
陆西越走上前去,举止绅士的帮她打开车门:“去陆家老宅,我爷爷想见你。”
望着浮光下他如刀刻般深邃的眉眼,时念脑中突然浮现出曾经在书中读到过的一句话。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
陆家老宅,建在榕城双鹿湖边,依山傍水,曾是民国时期一位统帅的府邸。
穿过两旁种满梧桐的林荫道,院前铁门被拉开,气派恢弘的灰瓦别墅渐入眼帘。
时念跟着陆西越下车进门,虽对陆家财力早有耳闻,可还是暗暗对屋内数十位佣人,以及处处雕花繁复的红木家私感到吃惊。
他们刚进客厅,陆父便走上前来,笑容满面的伸出手与时念相握:“小念,欢迎你成为我们家的一员。”
时念赶紧挤出假笑应和:“哎呀叔叔,您太客气了。”
“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一道中气十足的老者之音从楼梯上传来,带着几分爽朗笑意。
时念循声望去,看到陆家老爷子正由佣人搀扶着下楼,身穿剪裁合体的月牙白中山装,双目清明睿智。
她不敢怠慢,立刻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爷爷好。”
“快起来。”陆老爷子眉眼舒展开,用拐棍指了指餐桌:“都去坐吧,午饭早就准备好了。”
四人落座,诺大的桌面很快便被各式菜肴摆满。
香气扑鼻,可时念却还没从自己与陆西越那段信息量巨大的对话中缓过神来,迟迟没有动筷。
“怎么?是饭菜不和口味吗?”
陆老爷子一眼便注意到时念心不在焉,立刻开口询问。
“不不不!”时念赶紧摇头,连着舀了好几勺面前的羹汤,埋头苦喝。
正夹菜的陆西越扫她一眼,唇角不自觉翘起。
主位上的陆老爷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上笑意更显:“既然结婚了,你们两个就趁年轻尽早要个孩子吧。”
“咳...”
听到‘孩子’这两个字,时念嗓子一哽,险些被呛出眼泪。
陆西越将餐巾递给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爷爷,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一旁的陆父也插话进来,笑呵呵的附和道:“是啊父亲,他们的婚礼还没办呢。”
闻言,陆老爷子微微颔首:“典礼定在什么时候?”
“我已经和时家商定好了,等西越处理好CMC的项目回国后,就为他们操办婚礼。”陆父放下筷子,表情认真严肃。
不料话音刚落,几道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便从远处传来。
紧接着,一个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不顾佣人的阻拦走到餐桌前,掩唇轻笑:“呦,之前新闻上说西越结婚我还不信呢,原来都是真的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刚一露面,时念便觉得周身温度骤降,莫名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西越,这是我和少昂送你的新婚礼物,快收下吧。”
说着,那女人将手中红酒放到面色阴沉的陆西越面前,自顾自拉出凳子坐下。
见她如此,陆老爷子放下筷子,不怒自威:“陈釉青,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陆父也变了脸色,甩开她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低声责怪道:“不是让你好好在家待着吗?来这里做什么!”
“看你说的,咱们不是一家人嘛。”
陈釉青不以为然,扭头朝身后喊:“快过来吧少昂,你也姓陆,来这陆家老宅可是理所应当的。”
她说完,一身笔挺西装的陆少昂便露了面,紧盯着时念缓步而来,目光灼灼。
“儿子,坐这边。”陈釉青指指自己身旁的位子,又十分自然的转头向佣人招了招手:“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拿两副碗筷来。”
“滚出去。”
陆老爷子眼帘未抬,冷冷的吐出这三个字。
“爸...”陆父欲言又止,表情尴尬为难。
陈釉青敛去笑脸,刻意将尾音拖的老长:“我说老爷子,白月兰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您也该把前尘往事都放下了吧,总不好一直让你儿子夹在中间...”
“别提我妈。”
沉默许久的陆西越突然开口,将手边的红酒扫落在地,周身散发着慑人的冷冽:“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玻璃渣混合着猩红的液体碎落一地,餐桌上的气氛彻底降至冰点。
时念吓得屏住呼吸,在无声对峙的几人中显得弱小又无助。
怔愣几秒后,陆少昂率先发难打破沉寂:“哥你怎么说话呢!我妈她好歹也是你的长辈!”
“长辈?”陆西越冷笑着靠到椅背上,眉宇间尽是戾气:“她也配?”
“行了!你少说两句!”
陆父抬手拦住欲要反驳的陆少昂,随即用带着怒意的眼神看向陆西越。
“呵...”陆西越仰着头笑出声来,无视对面的三人径直走到陆老爷子面前,将眼中的情绪尽数压下。
“爷爷,我去后院转转。”
说完便迈开长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他这一走,陆少昂便立刻将视线锁定在时念脸上,眸中浸满阴霾。
“那个...我去看看他...”
时念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仓促交代后便追着陆西越的背影跟了上去。
老宅是民国时期的建筑,走廊错综曲折。
不过拐个弯的功夫,她就跟丢了人,等找到后院时,早已不见陆西越的身影。
院子里的花草经人精心照顾,长得枝繁叶茂。
时念叹了口气,开始沿着鹅卵石小路漫无目的闲逛。
突然,她手腕被人从后方紧紧攥住,力道极大。
“你要和陆西越结婚了?”
陆少昂面色阴沉,脚下步步逼近。
“是。”时念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所以那天,你是真的和他睡了?”陆少昂舔了舔后槽牙,继续发问。
时念痛的皱眉,却挺直脊背不愿示弱半分:“你那天不都亲眼看到了吗?”
“为什么?”
陆少昂死死盯着她,声音有些颤抖:“时念,我们在一起两年,你不仅不给我碰,还拒绝跟我回家见父母,现在对象换成陆西越,你就什么都愿意了?”
“还想不明白?”时念扬起下巴,强忍泪意:“因为在你这种人身上,我根本看不到未来。”
听到这句话,陆少昂扯了扯嘴角,冷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所以,你就放弃我,主动爬上我哥的床?”
“对。”时念心如刀绞,面上却还要故作镇定:“陆西越他比你优秀的多。”
“我不相信。”
陆少昂垂下头,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可这就是事实。”时念没再看他,转身就要离开。
“不许走!”陆少昂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气,直接将时念推到花架边。
“陆少昂!你干什么!”
时念按了按被撞到的后脑,痛到皱眉。
“念念,别再说气话了。”陆少昂用力抱住她,语气极尽恳求:“我给你道歉,我知道错了,我们忘掉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
“放手!”时念被他箍到快要窒息,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求你了,念念。”
陆少昂红了眼眶,将视线落在她的嘴唇上,越凑越近。
就在他要吻上来的前一秒,一道挺拔的身影突然出现挡在时念身前,逆着关节反掰陆少昂的手腕。
“没听到吗?她让你放手。”
“你...”陆少昂疼的冒出冷汗,却还是没让步半分,咬着牙与陆西越对峙:“我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爸爸!”
“好啊。”
陆西越纹丝不动,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不怕死的话,你就试试看。”
晚上六点钟,时念准时嗅着饭菜香走进厨房。
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她一脸崇拜的竖起了大拇指。
“林叔,你也太厉害了!”
“少夫人,您过奖了。”林叔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解开围裙。
时念坐下来,美滋滋的夹了块鸡翅:“陆西越今天也不回来吃晚饭?”林叔立刻答道:“是,少爷他有应酬。”
“唉,那太遗憾了。”
时念故作惋惜的摇摇头,立马挑了个最大的捞汁鲍鱼放进碗里。
算起来,自那日在陆家老宅不欢而散后,已经过了六七天了。
他们虽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奇迹般的从来没有见到过彼此。
世界安静下来的这几天里,时念顿悟了许多事情。
其实她和陆西越这样各过各的,互不打扰,也挺不错的。
多少相爱夫妻在感情中彼此消磨后,最后也会变成这样。
少走几十年弯路,而且不用吃爱情的苦,名义上的老公还多金又帅气。
这简直就是上天赐给她历劫渣男后的礼物好吗!
时念越想越开心,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
喝下一碗猪蹄莲藕汤后,她心满意足的回到房间,计划美美的泡个澡后再敷张面膜。
可刚关上门,时念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闺蜜叶安可连着给她发了三条消息,附加一连串愤怒表情包。
【九点半,TIME酒吧】
【今晚必须把闪婚的事给我解释清楚!】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是再装死!我就把你的丑照都发出去!】
......
“所以说,你这帅老公是报复渣男前任附赠的?”
酒吧卡座里,叶安可听完时念一长通声情并茂的叙述后,认真思索后得出结论。
时念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半天才憋出一句:“对,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陆西越长相身材可都是圈子里一等一的,你运气不错啊宝贝。”叶安可坏笑着眯了眯眼睛,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洋酒。
“一般般吧。”
时念彻底摆烂,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
“女友变嫂子,陆少昂那个草包估计要气到螺旋升天了吧。”说着叶安可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灌了下去。
时念看出她状态不对,立刻将酒瓶抢了过来:“可可你怎么了?是心情不好吗?”
“没有。”叶安可低下头,眼眶迅速红了一圈。
“怎么?还要瞒着我?”时念佯装生气,抓起包包就要走:“不说就算了!”
叶安可赶紧拽她,深深吸了口气:“叶泽羽交女朋友了。”
“可可...”
闻言,时念顿住,沉默良久后,才抬手搂住叶安可的肩膀:“你想开点,叶泽羽他毕竟是你哥,你们有一层兄妹关系在...”
“我想不开!”叶安可落下泪来,大吼着打断她的话:“叶泽羽是我爸领养的!他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
“你别这样。”
时念心疼的蹙眉,眼泪也跟着在眼眶里打转。
“知道吗?今天叶泽羽把他女朋友带到家里来吃饭的时候,还让我叫她嫂子呢。”
叶安可用指尖摩挲着杯沿,嘴角划过一抹苦涩的弧度。
“暗恋十年,最后却换来这么个结果,真是有够可笑。”
看着她暗淡的眸色,时念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只干涩的挤出一句话:“可可,你还是忘掉他,向前看吧。”
“不说了!喝酒!”
叶安可擦掉眼泪,抢过洋酒喝了大半瓶,佯装无事的大笑起来:“今天全场消费都由本小姐买单!宝贝你想喝什么?随便点!”
想起上次喝多后的窘态,时念弱弱开口:“我...喝可乐...”
“呦,这结了婚就变成乖乖女了?”
叶安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白眼都快翻道天上。
“别生气啊。”时念靠到她身上,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的酒品很差。”
叶安可回忆几秒,立刻点头:那倒是,之前我生日那回,你喝多了跳到我哥身上唱忐忑,被他直接扔出去还趴地上笑呢。”
“什么?!”
时念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怪不得第二天我身上有那么多淤青! 你还说是我自己摔的!”
“哎呀,善意的谎言嘛...”叶安可搂住她的肩膀,话还没说完就干呕起来。
“说了让你少喝点!”
时念赶紧去夺她的酒杯,打算把人搀去洗手间。
不料一只大手突然出现,抢先握住了叶安可的胳膊。
“跟我回家。”叶泽羽眉头微蹙,眼中的愠怒透过镜片折射出来。
叶安可先是愣了愣,旋即便甩开了他的手,抓起酒瓶就往嘴里灌。
“你疯了吗!”
叶泽羽立刻上前阻拦,眸中翻涌晦暗,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云。
时念推了推他,用手将两人隔开:“泽羽哥,可可心情不好,你别再凶她了。”
听到这句话,叶泽羽迅速冷静下来,拉起叶安可的手腕,压低声音:“走吧,我带你回去。”
“不用你管!”
叶安可再次甩开他,泪珠如断线珍珠般滚落下来。
这次叶泽羽没再犹豫,直接弯腰将她从卡座上抱了起来,不由分说大步往外走去。
“哎...”
时念慌忙抓起自己与叶安可的包包追他,差点崴到了脚。
刚穿过人群到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带着微凉晚风迎面而来。
陆西越身穿纯黑色高定西装,宽肩窄腰,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一个短发女人正凑在他耳边说着些什么,红唇微挑,举止间尽是娇媚。
停顿几秒,时念立刻挪开视线,当作没看到一般,侧过身向前走。
“时念。”
擦肩而过的瞬间,陆西越沉声低唤她的名字,眼中笑意似有若无。
他身旁的女人也跟着看了过来,表情很惊恐:“怎么又是你?!”
时念一眼便认出她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女明星,不免有些兴奋。
“你是那个....小菊花...啊不....”
她立刻捂住嘴巴,自己都对这个下意识冒出来的称呼感到讶异。
“没完了是吧?!”苏晴双手叉腰,气得快要冒烟,也顾不上凹造型了。
“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时念自知失言,又惦记着叶安可,尬笑几声就要开溜。
可陆西越却突然伸臂将她揽进怀里,满眼宠溺。
“乖乖,你生气啦?”
乖?乖?
这甜到腻牙的称呼听得时念虎躯一震,战术性后仰。
不是吧?
可乐喝多了也会醉吗?
“别误会,我是来这和天娱赵总谈项目的。”
陆西越脸上笑意不变,落在时念腰际的手却加了几分力道:“既然遇到了,你就跟我一起过去吧。”
“不不不...”
言语间,他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时念耳侧,她缩了缩脖子,疯狂摆手:“不是已经有苏小姐在这陪你了吗,我还是先回家...”
“乖乖,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陆西越沉声打断,温柔的用下巴蹭了蹭她发顶:“苏晴是赵总叫来的,待会你还能见到更多天娱旗下的艺人呢。”
“你们两个到底进不进去?”
一旁的苏晴看不下去,嫉妒的咬住下唇。
“走吧。”这次陆西越没再给时念拒绝的机会,直接把她拉进酒吧上了楼梯。
二楼只有两个VIP包厢,靠外的墙体是单项透视玻璃。
包厢里的人能俯视一切感受灯光音乐的缭绕,楼下的人却窥探不到这里的分毫。
颇有几分神明睥睨众生的味道。
陆西越几人刚进门,赵总管就迎了过来,半开玩笑的调侃道。
“陆总还带家属来了?真是有够甜蜜啊!”
他这一起身,卡座上的几个艺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争先恐后的向陆西越做自我介绍。
只有原本依偎在赵总身边的那个红裙女人始终没有动作,只用冷冷的眼神打量着时念,怪声怪调的开口。
“呦,这不是时大小姐嘛,好久不见啊。”
时念认出她就是那天跟陆少昂在酒店开房的小明星,立刻蹙起了眉头。
“怎么小芝,你和陆夫人认识?”赵总眨巴几下绿豆大小的眼睛,明显很是意外。
那个叫小芝的女人立刻攀到他肩头上,像条柔弱无骨的藤曼:“对啊,我们之间可是很有缘分呢~”
冷静!冷静!
能让陆西越亲自出马的项目肯定不一般,至少九位数起步。
婚姻存续期间的收入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贱人自有天收。
没必要跟人民币过不去。
时念反复默念着这几句话,才勉强保持住唇角的弧度,抵着后槽牙回敬道:“是吗?我不记得了。”
“时大小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
当初她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把陆少昂勾引到手,连热搜位和水军多买好了。
本以为自己这次肯定能靠着和陆氏少爷的花边新闻火上一把。
没想到隔壁突然冒出来个时念和陆西越。
公众的视线全都聚集在豪门狗血三角恋上,根本无人在意她这个被推倒在角落的十八线小明星。
当时各家媒体拍了几百张现场照片,时念张张唯美360度无死角,她却连个正脸都没混上,甚至被网友推测是碰巧路过的酒店房扫...
小芝越想越窝火,语气也愈发阴阳怪气起来:“您和陆总在酒店被拍到的那天,我可是也在场呢...唔...”
“你嗓子有点干,多吃点水果吧。”
时念从果盘里抓起几颗葡萄塞进她嘴里,眼中写满警告。
不想一旁的苏晴却敏锐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关键词,嘴巴张的老大:“你也在场?你们三个在酒店做什么?”
“哎呀师姐你想到哪里去了,那天是陆总和陆总夫人碰巧住在我隔壁而已。”小芝夸张的掩唇浪笑,刻意拔高音量:“你们都不知道吧?其实陆夫人她呀,之前一直都是陆少昂的女……。”
时念没犹豫,直接将杯中红酒泼到她的脸上,面无表情。
“哎呀,手滑了,真是抱歉。”
赵总立刻冲过来,将捂着脸尖叫的小芝护在身后,面露不满:“陆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啊?”
不等时念开口,陆西越便放下酒杯牵起她的手,平静垂下眼帘,声线没有一丝波澜。
“很遗憾赵总,看来我们之间的合作要取消了。”
......
从酒吧到家的一路上,陆西越都没说话。
时念猜不透他的心思,愈发对当时的冲动感到后悔。
直到二人上了楼梯即将走进各自房间时,她终于忍不住,抬手轻点了一下陆西越的肩膀。
“对不起啊,那个小三太口无遮拦了,我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陆西越转头看她,仍然沉默。
时念尴尬的抿了抿唇:“这合作...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嗯。”陆西越解开衬衫的袖口,半靠在门边:“那个女明星和赵总的关系不一般,你泼她酒算是当众拂了赵总的面子,即使我不说,他也会终止合作的。”
“什么?她和赵总还有一腿?这女的属八爪鱼的吧!”
时念扶额,顿觉无语。
陆西越若有所思的低下头,目光幽幽:“这几天事多,倒是忘了把这个人处理掉了。”
“什么意思?”听到他阴沉的语气,时念预感不妙。
陆西越撩开眉前的碎发,似笑非笑:“意思是,她知道的太多,需要闭嘴。”
“哦...”
捕捉到他眸光中暗藏的狠意,时念打了个寒颤,立刻转动门把手准备溜进房间。
不料陆西越突然抬手,将她拦了下来。
“时念,以后在苏晴面前,能不能请你像上次一样演戏给她看?”
“像上次一样?”
时念皱眉,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不记得了?之前来我家表白的那个女孩就是苏晴。”陆西越侧过头,指了指自己嘴角刚结痂的创口:“这是那天晚上,你亲自示范咬给她看的。”
“不可能...”时念呼吸凝滞,脸颊瞬间红成了蒸熟的螃蟹。
陆西越缓缓勾唇,优越的五官轮廓在光影下多了分暧昧的朦胧感。
“要不然,你以为她是怎么被你气哭的?”
“这不重要!”时念慌乱的挪开视线,立刻转移话题:“你让我演戏可以!但是必须告诉我理由!”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陆西越脸上的笑意渐淡,明显不愿多说。
莫名的,时念眼前突然浮现出叶安可绝望流泪的样子,语气强硬起来:“陆西越,喜欢一个人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即使你不喜欢苏晴,也要给她最起码的尊重。”
“明知不可能,还要处处留情让她心存期待,才是不尊重。”
陆西越垂下眼眸,声音有些干涩。
这句话让时念心弦一颤,失神半响,她才低声开口:“好,我答应你。”
不料话音刚落,别墅里所有的灯便骤然在同一瞬熄灭。
黑暗袭来,无数可怕回忆涌上时念的脑海。
脚步声,血腥味,还有女人刺耳的尖叫。
巨大的恐惧感如涨潮海水般席卷而来,迅速将她淹没。
“时念,你怎么了?”
陆西越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宛如绝望中的救赎。
时念立刻钻进他怀里,两只胳膊越收越紧,像受了惊吓的幼兽。
感受到她的颤抖,陆西越只犹豫一秒,便抬手轻抚她的脊背。
“别怕,我在这里。”
从失去母亲和姐姐的那天开始,黑暗便成了时念的梦魇。
甚至连睡觉,她都要彻夜开灯才能安然入眠。
而此刻,在寂静又黑暗的走廊上,陆西越正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胸膛炙热,心跳有力。
时念抱住他,如溺水濒死之人抱住浮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小说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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