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搜索:

织造挂毯的女工

 

“不知织女萤窗下,几度抛梭织得成。”“豪贵大堆酬曲彻,可怜辛苦一丝丝。”我们在赞叹千百年前织物精美的同时,也不能忽略它们所凝结的劳动者的血汗。和中国古代诗人充满怜悯的歌咏异曲同工,17世纪西班牙画家委拉斯开兹也用画笔展现了为织造挂毯而操劳的女工群像。在当时的西班牙,艺术家基本都需要依赖教廷或是国王的资助,委拉斯开兹也不例外,他的一生中相当长的时间都在担任宫廷画师,但他并未因此而减少对底层百姓的关注。

欧洲现存最早挂毯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1世纪,它不仅可以阻隔石砌城堡墙壁的寒冷,还能彰显贵族的财富、地位和审美能力,因此成为王室和教堂的装饰物。上面既有精细的花纹,也有不逊于油画的宗教圣徒像、神话故事场景等。挂毯的织造类似于我国传统的缂丝工艺,也是采用“通经断纬”的织法,用彩色的羊毛线、丝线、金银丝等织出复杂的图案,一幅巨大的挂毯常常需要织工们数年的劳作。委拉斯开兹用画笔复原了圣伊莎贝拉挂毯工作坊中五名纺织女工的工作场景,她们有的正值妙龄,有的已显老态,或摇着纺车,或整理着大篮的羊毛,在工作中自然俯仰的身姿,洋溢着劳动者特有的活力之美。虽然画面是静态的,但几人或交谈、或凝神、或埋头苦干的神情栩栩如生,令观者仿佛置身其间。椅子下面一只调皮拨弄羊毛的小猫,更是增加了画面的真实感。

为了提升层次感,委拉斯开兹为画面设置了多重空间:在纺织女工们身后不远处,是展示挂毯的空间,一道拱门将工作间和展示室分开,形成第二层次。和光线较暗、颇感局促闷热的作坊不同,明亮的光线下,三名衣着华贵的贵妇人正悠闲地欣赏着一幅挂毯成品。与墙壁等宽的挂毯以天幕为主背景,像是在墙壁上又开了一扇大窗。挂毯上的图案则构成了画作的第三层次,形成了画中有画、重重见景的效果。若仔细观看,会发现画中挂毯图案别有乾坤:它显示的是一幅古希腊神话中的场景,善于纺织的凡人女子阿拉喀涅和智慧女神帕拉斯·雅典娜比赛谁的纺织技艺更高超。阿拉喀涅出示了自己在布上织出的图案,也就是挂毯场景的背景、画作的第四层次:雅典娜的父亲、主神宙斯变成公牛,掳走了人类公主欧罗巴,这一形象来自画家提香的作品《劫夺欧罗巴》。背朝观者、戴着头盔的雅典娜高举右手,面向画面外的阿拉喀涅正在据理力争,此时怒气冲冲的雅典娜已经要向她投出致命的一梭。

委拉斯开兹这幅画中一重重的层次,像是《一千零一夜》中故事套着故事的表现手法,而几重故事又有其寓意。衣着简朴、胼手胝足的纺织女,和富贵安逸的贵族妇女形成了一重对比,正如挂毯图案中凡人和女神的天壤之别。选择阿拉喀涅挑战雅典娜这一题材,也和纺织女的主题相呼应:阿拉喀涅织出的图案虽然讽刺了宙斯的荒淫无度,但图中欧罗巴仍然没能改变被掳掠的命运,正如阿拉喀涅自己也被善妒的雅典娜变成了永远织网的蜘蛛。或许,这就是画家的弦外之音——暗示了当时统治阶级对民众无所不在的压迫。

[注:本文部分图片来自互联网!未经授权,不得转载!每天跟着我们读更多的书]


互推传媒文章转载自第三方或本站原创生产,如需转载,请联系版权方授权,如有内容如侵犯了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进行删除!

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www.hfwlcm.com/info/22566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