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胭脂》中的人物名字看蒲松龄对当时朝廷里官员的分类
作者:张许文
(一组《胭脂》剧照)
(一)蒲松龄通过《胭脂》想表达什么?
任何一个艺术家在准备自己的下一部作品的时候,这个作品可能是一幅画、一段音乐、一件雕塑,当然也包括一篇文章,不管是长书或者短篇,都会首先思考一下这个作品要表达或者展示出什么样的感受或者思想内涵。
《胭脂》一文,是《聊斋志异》中的名篇,历来受到人们的喜爱,还曾被改编成电视剧。
蒲松龄在创作这篇《胭脂》肯定也是一样,写之前,肯定是非常的明确自己要通过这篇文章表达什么样的一种思想内容和主题思路,也就是常说的创作的目的性。
后人看某位作家创作出来的作品,只有完全理解了他创作的目的性,才能说是真正的理解了这部作品。就像一部绘画作品,作者是想表达一种忧郁悲伤的感觉,如果读者在观看作品时不能体会到这样的感觉,只能说明还没有真正的看懂这部作品。
蒲翁是文学大家,语言文字的高手,写作技巧是非常高妙的,一般读者有时候是不能只通过他的作品的表面文字而探究他的真实内涵,有时候就像某人送来一个宝珠,装在一个盒子里面,可能因为这个那个盒子太过精美,精美的让人无法释手,以致于接受者根本就看不到或者没时间看那个其实更珍贵的珠子了。
蒲翁的《胭脂》一文就像这个内含宝珠的精美盒子,太多的人只赞叹这个包装盒的完美生动,而对它真正的“内涵”倒往往忽略了。
《胭脂》一文,它的“宝珠”到底是什么?很简单,我认为是给蒲翁的恩师施闰章(号愚山)“涂脂抹粉”,这才是《胭脂》一文的主线或者是说文章的筋骨,除了施公愚山之外的所有人物和情节都是“润色”,都是“装饰”。
本文主要是想探讨一下蒲翁在《胭脂》一文中如何在虚构的人物名字上的“设色”的妙处。
《胭脂》一文有三个官员审案。
(二)无名无姓的糊涂县令丝毫不关注民生
第一个是个县官,因为这样的官太多,蒲翁根本就没有给他名和姓,这个官只通过案情的表象去判断,根本就不经过自己大脑的详细分析和思考,这样断案的结果往往就是冤枉了善类——鄂秋隼,放过了恶畜——毛大,这样为官,“东昌”繁衍几千年的“卞姓——百姓”就会越来越少,牛这样的益兽也会越来越少,因为害死“卞老翁”的“毛大”这个“畜生”没有得到任何的处罚。
蒲翁用“毛大”这个词代指像老鼠那样经常干偷偷摸摸勾当的内心阴暗的小人,和为达到自己目的而不惜害人的像豺狼一样的恶人,也可以认为作者用“毛大”一词指那些不愿意褪去身上的“毛”努力去做一个“人”而更愿意身上的“毛”越来越长(zhang三声)的更接近于兽或畜的那些人。
作者用“鄂秋隼——秋天的饿了的隼”代表在人世间心地善良、心存善念,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好人,因为“饿了的秋天的隼”它们唯一干的事情是吃庄稼地里的各种虫子,当然也包括偷吃人类粮食的田鼠和仓鼠,“饿了的秋天的隼”对保障“东昌”百姓今后的粮食丰收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卞姓”们今后的美好生活全靠这些“鄂秋隼”们的庇护了。
蒲翁通过人物名字上面设色的手法,清晰的告诉读者这样的惩善扬恶的官对整个社会的影响是多么的不良:“鄂秋隼”这样的对人世间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的人被冤枉致死了,而黑夜里偷偷出来干坏事并杀害良民的畜生“毛大”却逍遥法外,这样的为官的结果,只能是一方百姓被祸害。
(二)济南知府:你不能说他是好官,但也不能说他是坏官
第二个官员蒲翁给了他一个正式的名和姓:吴公南岱,蒲翁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以为历史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还去问过专业人士,等再仔细的看了“吴南岱”三个字后又会心的笑了,“吴南岱”当然是“装饰”了,只是非常的生动罢了。
“岱”是东岳泰山的简称,只有东岳才能称“岱”,这是个常识,南“岱”当然是“无(吴)”了,一方面蒲翁告诉读者这个官是虚构的,另一方面也是说,在这个世界上,这种水平的官几乎是没有的。
吴南岱比上面的那个无名无姓的父母官(七品县令)是高了一大截子了,他经过自己的仔细分析和推理,为“鄂秋隼”洗清了冤情,为“东昌”大地保留了“善类”,但美中不足是没有深挖出“毛大”这个恶畜,还有就是那个身上有污点但对“卞姓”没有造成明显伤害的“宿介”被打入了死牢,这样的官你不能说他不好,但是这样的官是不完美的,有瑕疵的。
(三)蒲松龄眼中最完美的官
在这种铺垫之下,蒲翁眼中,世上都是第一类的官,第二种稍好但有瑕疵的官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根本无(吴南岱)有的,可是在现实中却有名有姓的有一个更高等级,比那个“吴南岱”还要高明不知道多少倍的人存在,这个人就是蒲翁自己的恩师施愚山,蒲翁用这样的笔法把自己的恩师推到了近乎神一样的高度。
如果说普通人世间的官都是第一种官,“吴南岱”那样的官只存在于普通老百姓的一般想象中,此时如果一个人指给你看,让你看到了一个真实存在的,的确有真名实姓的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天上,这个人不是神还会是什么?这也是蒲翁写作《胭脂》的真实目的。
那现实中的施愚山这个“山”究竟比那个自称“南岱”的济南知府高多少?
第一个是他抓住了那个必须严惩不贷的“毛大”,这个“恶畜”必须除掉,百姓才能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第二是这个“佛子”没有像那个“吴南岱”一样把有污泥的孩子和脏水一样的都泼掉,而是大发佛心,小心翼翼的把孩子身上的污点洗干净,为“东昌”大地留下读书的种子“宿介”。
“宿”是夜晚的思,“介”为“戒”也,这个“宿介”在晚间,也就是在自认为没有人看见的时候不知道“戒”,这样的人常怀不良之心,可是却还没有做出真正害人性命的事情,这样的读书人是可以经过“告诫”和“惩戒”而改好的人,可以为“东昌”留下读书人的血脉,而不是一棍子就打死,而像“南岱”那样只要是认为有不良之心,不良之行为就都归于“恶类”而必除之而后快。“东昌”大地的百姓们是多么的需要这样的神一样的官啊。
书中还有两个小人物,一个是根本没有露面的卞翁的对门“庞”家主人,一个是他的不良老婆“王”氏,蒲翁也是在他们的名字上“设色”的,“庞”通“傍(bang三声)”,“卞翁”的紧邻而已,根据文中的故事情节,这个“王氏”是个瞎话篓子,专爱搬弄是非,和人私通,“王”取“妄”之音。
当然,在名字上设的最大的“色”是本文的题目“胭脂”,这也是文中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的名字,有人说《胭脂》中的女子“胭脂”是文章里的主角?当然不是了,《胭脂》一文是为蒲翁的恩师“施佛子”立传的文章,真正的主角当然是施公愚山了。
为自己恩师立传,说的白一点就是“擦胭脂”,写的如此的藏而不露,不落俗套,不着痕迹,也是只有蒲松龄这样的大家能够做到了。
【作者简介】【作者简介】张许文,医生。喜《红楼梦》。不忘初心的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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