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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黄橘绿时,宋代柑橘与饮食文化

 

南宋 林椿 台北故宫博物院

【柑橘】

晚秋剖了一个野生的柚,纯当小白鼠试吃。外形看着与水果店货架上的没有 什么两样,可味道酸涩带甜,并不好吃。但特别在唇舌间的滋味,吐纳间会复生凉丝丝的留香,辛冽如薄荷。许久散尽。

时临秋冬,橘果应时。宋代韩彥直有一本《橘录》,读来口齿生津。书籍记载资料难得,便来介绍一二。

作者介绍“朱柑” ,其与洞庭柑类似却更为硕大。色泽嫣红,味多酸。“以刀破之,渍以盐,始可食”。非是说宋代追求酸果,他们也喜欢甜蜜多汁的果子,如说甜柑,比其他柑橘甜,但种不多见,故以少为贵;塌橘,经春味极甘美,瓣大而多液。但如木柑,会嫌弃它瓣大而缺乏膏液,外强中干,故名称为“木”。

图是甜甜的丑八怪

宋人“以刀破之”,可知朱柑果子皮质滑硬,不像手剥橙,橘子那般好脱。宋时有金柑与金橘两种相似的品种。金柑小,色似金,肌理细莹,食用的时候不用去皮,蜜渍也很合适。金橘比金柑还小,味道不佳,常做观赏用途,摆着好看。温成皇后喜欢的正是金柑。《归园录》载其香清味美,置之樽俎间,光彩灼烁如金弹丸。按宋人的描述,金柑的确是更像现在过年时候的金橘。以前家里有株金橘,冬天午后孵太阳,昏昏欲睡,随手摘来,囫囵塞嘴里,尖齿刺探,那金弹便在舌尖炸裂,凉得一激灵。

金橘 摄:d1tto


“渍以盐,始可食”,也是唐宋饮食中一特色,遇酸常加盐佐食。李白“玉盘杨梅为君设,吴盐如花皎白雪”即此。这样也就理解了“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的描述情况。《武林旧事》卷三记载重阳一种“调味水果拌”,风味更加复杂:“以苏子微渍梅卤,杂和蔗霜梨橙玉榴小颗,名曰春兰秋菊”。潮汕“甘草水果”的配方与“春兰秋菊”像极了。咸梅去核碾碎,用煮过甘草的糖水化开作为料汁。可配任意的鲜切水果块,桃子、橙子、青芒果、番石榴……另可选南姜末、芝麻之类搅拌翻匀。暗有宋人周紫芝的“红姜抺缕杂吴盐,纤手淹梅带微辣”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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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很少吃到种子饱满,果肉酸齿的柑橘。被甜味环绕的饮食语境,并不容易去理解宋人与酸橘的爱恨。这个角度上,粤地海南等地的读者会比中纬度的民众,有着更亲切的味觉体会。如酸芒果之类也会搭配一些辣味佐料,像泰国的柚子则会蘸盐。渍蜜、佐盐,柑橘都是作为主角。当它们做配角的时候,也有相当浓墨重彩的一笔。“酒阑并刀破之,盖不减新橙”,纵酒之后,食用柑橘可以解酲醒神。故而宋人王之道写道:珍绝色香味,解酲有余勋。

《橘录》说橙子是嘉实。可以熏袖,可以芼鲜,可以渍蜜。芼鲜去腥,唐朝韩愈吃海鲜,写道“调以咸与酸,芼以椒与橙。”宋人吃蟹也常配以橙。故而有“白蠏芼霜橙”。宋人李纲《食蟹》写道:芼以橙橘尤芬芳。而被今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蟹酿橙”。它不单借了芬芳,还借了个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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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洪的《山家清供》是基于作者一定的社会审美背景下写就的。蟹酿橙是一道考究的宴会菜,绍兴二十一年十月,张俊进奉给高宗赵构的佳肴中就出现了“螃蟹酿枨”。这道菜品设计十分讨巧,食客不费拆卸之力就能吃螃蟹,得优雅;杯盏之间品得文化,得精神内涵需求。

古籍原文是留着橙汁,生蟹取肉入橙蒸熟。“橙用黄熟大者,截顶,剜去穰,留少液,以蟹膏肉实其内,仍以带枝顶覆之,入小甑,用酒、醋、水蒸熟。用醋、盐供食。香而鲜,使人有新酒、菊花、香橙、螃蟹之兴。” 有些厨师复刻选择脐橙甜橙之类,样子会比较好看。但是在南宋林椿的画中,橙子的模样与现在的甜蜜样子并不相同。有画评以为画中是同一物种的成熟与不成熟的两种形态,实则应该是绿橘与黄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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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复原面貌角度考虑,我建议可以尝试酸橙,重庆地区会比较多,树很高大——如今浙江熏豆茶中的“长子皮”的原材料,可能与“枨子”这字形有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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