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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差点失传的摩托头采访

 

在这张豪华版专辑重新发行之际,一篇差点被遗忘的1981年的采访解释了这张标志性的摩托头乐队(Motörhead)现场专辑名字的由来,给奥兹·奥斯本(Ozzy Osbourne)开场的经历还有彼时乐队对未来的期望。

译:忙姐

编:欢乐

《无眠直到汉默史密斯》

No Sleep ‘Til Hammersmith

《No Sleep ‘Til Hammersmith》专辑封面

这张定义了摩托头乐队的现场专辑于今年6月25日发行了豪华版再版。

这套再版专辑除了收录了原版的所有内容(原版曾被《滚石杂志》评为50张最伟大的现场专辑之一),还收录了一些试音时候录制的曲目和乐队为这张现场专辑的三场完整版演出、一些珍稀的照片、录制期间发行纪念品的复刻,还有一些《汉默史密斯》时代的一些未发表的乐队接受采访摘录。

其中就包括这篇音乐记者马尔科姆·多姆与乐队贝斯手兼主唱莱米·基尔米斯特(Lemmy Kilmister)的问答。莱米于2015年去世,一个月后,这张专辑发行,成为摩托头的首张现场专辑。

当摩托头在1981年6月发行了《无眠直到汉默史密斯》的时候,很少有人认为这张专辑能上英国榜单。

这个三人乐队:贝斯手兼主唱莱米·基尔米斯特 、吉他手艾迪·克拉克(Eddie Clarke)和鼓手费尔·泰勒(Phil Taylor)那年的三月和四月在英国巡演了五场。

乐队在利兹皇后大剧院(3月28日)和纽卡索市政厅(3月29日)的两场被录进这张现场专辑,专辑里大部分是纽卡索的那一场。

翻红乐队的黑马专辑

《汉默史密斯》发行就是一匹黑马,在榜首挂了一周,又高居前十一个半月。

那时,乐队正在美国巡演,为奥兹·奥斯本的新乐队——奥兹风暴(Blizzard of Ozz)开场。六月的时候乐队又去了美国,这次来就成了压轴——8月1日F.C. 体育馆的重金属大屠杀音乐节。

讽刺的是这张现场专辑让乐队名声大振,在音乐节上把奥兹风暴挤下了压轴的位置。

音乐节的前几天,记者多姆在摩托头所属的位于伦敦乔克农场路的唱片公司——青铜唱片(Bronze Records)采访了莱米。莱米那时正在被媒体争相采访,他看起来放松又愉悦。我只有30分钟的时间完成采访,但是他说了些挺有意思的故事。Fire FireMotor

这篇为爱尔兰杂志《火热报社》写的采访最终并未见刊,理由未知,所以一只埋没到现在。记者最近意外找到了这篇采访的手稿,于是在40年后,这篇本该遗失的“莱米福音”终于重见天日。

姗姗来迟的现场专辑

多姆:你们为什么现在才决定做现场专辑?

莱米:有事可做呗。不是,我们想做现场专辑想了很久。我们在歌迷前表演的时候才是最佳水平,这是我们发光的地方。

歌迷也一直在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做现场专辑,所以我们就决定在三月巡演的时候录一次试试看,出来效果还不错,专辑就顺理成章了。

多姆:你们录了不止一场演唱会,那你们是如何决定用哪一场的?

莱米:我们让维克·梅尔决定了很多东西,他是我们的制作人,挣得挺多,我们就让他多干点活。他听了所有录音,决定了每首歌的最佳版本,然后我们再一起听一遍,大部分曲目我们都同意他的意见。维克的非常优秀,不仅仅在于版本选择,他还很会混剪。没有他的话,这张专辑就可能听起来形散神也散,但是他混完你再听就像所有的曲目都是一场演出里的一样。

心思缜密的莱米

多姆:那你们为什么不只录一场就好了呢?

莱米:因为你不知道哪场会出什么幺蛾子,只录一场太冒险了。反正我们有设备,所以我们想最好还是多录了备着,以防万一。

多姆:但是一场出来的比较正宗啊,你能完全感受到那一晚的气氛。

莱米:你说的对,但是有多少现场专辑是一场演出做出来的呢?你得更谨慎务实一点。这并不是说我们演的一场不如一场,但是录音设备可能会出故障,乐队却什么都做不了了。

多姆:说到音质,你们后来去录音棚修改了录音吗?

莱米:没有。我和艾迪都没有。费尔修了一些鼓的部分,但是只有一点点小问题。这不是说他现场打得很糟糕,其实是维克选的版本里有一两个小地方鼓的部分没到位。

但是我们都为我们能在台上那么牛逼而骄傲,所以我们没有像别的乐队一样从头到尾重录一遍——那是作弊。

尴尬的、刚刚好的长度

多姆:你们为什么没有像其他乐队一样做两张现场专辑呢?

莱米:我们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是发现时长不够。我们可以录一张半的LP,那最后一面放什么呢?我猜我们三个人可以说点笑话耍个宝什么的,但是谁想听这些呢?

多姆:那你们可以把现场歌单拉长呀。

莱米:从来不行的。对摩托头来说,我们每场表演的歌单都被调整得刚刚好。不仅是对于我们来说刚好,对台下歌迷来说也是。如果我们再演长一点,你就能感觉到能量级变小。

你能想象这对一张现场专辑的影响吗?四分之三的专辑力道很够,剩下的四分之一我们就变成民谣乐队了。哈哈!

多姆:你们是如何筛选专辑曲目的?

莱米:我们就跟维克说我们想要哪些内容,然后维克就把所有东西听一遍,再告诉我们他觉得哪些适合放进专辑,哪些不适合。

笼统地说,我们一开始选的歌都被收进了专辑。我很确定我们没收的都会被盗版收进去的。这很常见嘛,对吧。

专辑名巡演名怎么取?

多姆:英国的那场巡演叫做“脖子上的短暂剧痛(Short, Sharp Pain in the Neck)”,那你们有考虑过把专辑也这么命名吗?

莱米:没有。这个名字对于巡演来说是个好名字,因为我们只演了那么几场,这个名字很有概括性,但是作为专辑名就不合适了。所以我们才决定用《无眠直到汉默史密斯》。

多姆:那你们为什么选这个名字呢?你们并没有在汉默史密斯(伦敦的一个区)演出呀。

莱米:是没有,但是我们在以前巡演的路上一直会这么说,“无眠直到汉默史密斯”已经变成了我们三个之间很默契的玩笑,我们也觉得这作为专辑名很顺耳。这也给你们记者提供了一个采访灵感是不是,以防你们没东西问。

多姆:你可太体贴了!

莱米:我就是这样。我一直很想帮助杂志记者们!

摩托头和奥兹风暴的美国之旅

多姆:你们刚刚在美国完成了一场大型巡演,为奥兹风暴开场。演得怎么样?

莱米:比想象的要好。和奥兹一起巡演非常有趣,他是个人精,我们也处得来。他(被黑色安息日开除以后)又重新开始了。众所周知,他曾经是黑色安息日乐队(Black Sabbath)的主唱,但这仍然是新乐队,他们得重新开始。

场馆很大,歌迷很投入,对我们英国乐队很热情。我们在美国没那么有名,我们也没有偶像包袱。我们被照顾得很好,很值得。

多姆:你们开始准备下一张录音棚专辑了吗?

莱米:我们试了一些歌,有些草稿,但是现在离“准备好录下一张”还有点远。我们下一张可能做点新东西。

你觉得乡村/西部音乐专辑怎么样?我可能会跟我们的经纪人道格·史密斯这么说,他去跟唱片公司的人谈。唱片公司的人一定要愁断肠的!

逃不掉的偶像包袱

多姆:有了一张榜首专辑以后,你们会突然感到压力吗?

莱米:一定有的。我们现在有一张榜首专辑,大家一定会期待下一张专辑里我们能重复这些东西。这也是音乐行业十分看重的。但这样会影响乐队做出决定吗?不会,没有人比我们三个——我、艾迪和费尔更了解摩托头。

但我料到我们周围的人会要求我们照葫芦画瓢再写一张《无眠直到汉默史密斯》,再上榜,单曲也要上榜。我们要不请顶流小花来合作?开玩笑哈。

多姆:你们和女子学校乐队(Girlschool)一起写的那张《情人节大屠杀(St. Valentine’s Day Massacre)》EP非常成功,那摩托头还会和其他乐队这样合作吗?

莱米:如果有机会,乐队也很合适的话,当然我们会考虑的。为什么不呢?我们和女子学校关系非常好,我们一起巡演过,相处融洽,笑点也一样,所以合作很成功。但我们不会为合作而合作。

金属新浪运动潮推波助澜

多姆:英国重金属新浪潮运动的兴起是不是助了你们一臂之力?

莱米:我们不属于新浪潮运动,就像我们不属于朋克一样。我们哪里的歌迷都有:机车党、朋克歌迷、金属歌迷都喜欢我们。

我们一定是从新浪潮运动里学到了一些东西的,也和撒克逊(Saxon)和瓦迪斯(Vardis)这样的乐队一起巡演,这些乐队是新浪潮运动里的,对吧?

莱米:我很喜欢这两个乐队,还有坦克乐队(Tank)——原来The Damned乐队的阿尔吉·沃德(Algy Ward)创立的乐队。有人把摩托头和这个乐队做比较,我能理解为什么。你把坦克这名字记下来,接下来几年你会经常听到他们的名字的。

被莱米遗忘的新浪潮乐队

多姆:你当年(1980年7月26日)在斯塔福德·宾利礼堂压轴的时候,也请了几个英国重金属新浪潮运动的乐队。

莱米:嗯,麻烦提醒我一下那次巡演名字。

多姆:重金属谷仓舞。

莱米:啊,当然啦,因为宾利礼堂就是个大谷仓嘛。我记得撒克逊和女子学校都在的。还有谁呀?

多姆:天使女巫(Angel Witch)、瓦迪斯、Mythra还有白魂乐队(White Spirit)。基本上摩托头就是给重金属新浪潮运动压轴了。

莱米:真的么?你说的这些我一个都不记得,可能因为我们没有机会能看他们的演出吧。我肯定在后台见过他们的,可能就是打个招呼而已。这种一次性的演出就是这样,你没有机会和其他的乐队一起喝一杯或吸一口!

“世界上最牛逼的糟糕乐队”

多姆:摩托头自1976年被NME评为“世界上最牛逼的糟糕乐队”之后,成长了很多。这个评价是不是真的让你们想过放弃?

莱米:是的,那时候我们诸事不顺,我们为联美公司 (United Artists)写了一张专辑,他们不愿意发(最终于1979年发行)。他们当时好是像想让我们做一张流行专辑还是什么的。

那时候我们已经在僵硬唱片公司(Stiff Records)录了一首《离开这里(Leaving Here)》,联美却阻止了我们发行这首单曲。神经病。所以我们当时就觉得迷茫又困顿。

莱米:我们甚至后来还在伦敦的马戏团俱乐部(Marquee Club)预定了一场告别演出,我还问了我的朋友、奇西克唱片公司的董事——泰德·卡罗尔能不能把这场演出录下来。

我们非常幸运,因为泰德没办法把设备全部搬到俱乐部去,因此,为了补偿我们,他让我们免费使用录音棚两天。

我们就用那两天时间录制了《摩托头(Motörhead)》里的所有曲目。这张同名专辑1977年发行了,因为我们和联美的合同到期,没人管我们了。

活在当下的摩托头

莱米:我们对NME的评价怎么看?至少他们承认我们有个“之最”的头衔了。

多姆:你现在会想到这张专辑十周年——1985年的时候,对乐队的规划么?

莱米:我倒是对这个采访结束之后有个规划,那就是去酒馆玩几把老虎机、喝几杯威士忌可乐,我现在敢想的未来也就这么远吧。活在当下,别做太大的规划。

如果我们的唱片公司的经纪人想让我们去想那么远,那是他们的事情。而我们三个人还会是老样子。未来几天我唯一会改换的,就是我的内裤。

参考链接:

https://www.rollingstone.com/music/music-features/motorhead-lemmy-kilmister-no-sleep-til-hammersmith-lost-interview-1183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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