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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9】

 

(06-03)纯真年代

春秋两季有什么校园以外娱乐活动我真的没什么印象了,尤其是秋天。春天呢,好歹可以放放风筝,说到风筝我倒是回忆蛮多。也不知道是看到校园里有人放风筝还是在书上或者电视上看到的这么一种玩具,大概前者的可能性大些吧,反正我觉得很是神奇,那么一张布扯根线就能高高的挂在天上。因为家里穷吧,反正没有问父母要钱买过,可我私下背着所有人偷偷的做过好几个风筝,虽然失败了,如今想想倒是很有趣,谁没有过属于自己的童真呢?我做的第一个风筝是用家里废旧的衬衣(因为布料薄)做的,形状是我照葫芦画瓢绘制并裁剪的蝴蝶形状,风筝的骨架是用较细的柳树枝用细捆绑成形的,然后偷母亲的针线把衬衣蒙在骨架上一针一线的缝制上去,最后用剪刀把多余的布料剪掉,最后还给那只蝴蝶缝了俩长长尾巴用来保持平衡,风筝线是我偷母亲织毛衣的线团。每天制作一点,然后藏在门口鱼池边上的柴火堆里不让人看到,大概花了一周时间吧,最后试飞果然失败了,那时已经知道成功不可能那么简单,风筝在我奋力的奔跑拉扯下只能微微飞起地面很矮的一点高度,最主要的是它总会向左或者向右歪着栽下去,后来我总结了原因,材料太重且左右不对称。第二个风筝我是用国旗做的,好吧,别说我尊重国旗之类的话,因为那面国旗是我在校外捡的,大概是因为学校要换新国旗而废弃的吧?反正它被我捡到的的第一反应,这家伙做个风筝一定很棒(感觉布料很轻还很结实),于是又开始了第二波实验。还是秘密进行的,这次我选择的是一个鱼的形状,因为这个形状容易对称缝制,而且也节省材料减轻重量,不需要像蝴蝶用很长的柳枝窝成翅膀的轮廓,只需两根柳枝对接缝制出鱼的外形,再用一根枝条横着一撑一捆再缝制在中间就可以了。为此我还特意用尺子很用心的量了这条“鱼”的那一个尺寸,尽可能的让它是对称的,完了我还给这风筝画了眼睛,也是挂了两个很长的尾巴,结果……还是失败了。但是比起第一次缝制的那一个进步很多了,因为它已经可以尽量保持平衡飞行很大一截高度了,而且虽然也歪头栽地,可是已经是那种缓缓的往下载的过程了,与第一个风筝比起来它算进步了太多。

成功研制出第一个能上天的风筝是用张废旧报纸做的,在此之前又偷偷缝制了几个已经记不清了。因为春季路面湿滑,所以不能够走小路的,所以常常与程雪健一同走大路回家,因此常常会在他家门口的大场上玩耍一阵子才回家,有一天可能是脑子突然开了窍,问雪建要了一张旧报纸对折裁成了一个正方形,又用多余的纸张裁成了三四厘米的长条,将正方形对角折线后展开,再用芨芨草交叉呈十字形,最后用裁好的长条报纸涂抹上胶水往上一粘,在其中一个角粘个尾巴,也是用纸条,把风筝线绑在芨芨草与尾巴对称角的大概黄金分割比的位置。试飞真的飞起来啦!那是我第一次做一个上天的风筝,微风,斜阳,宽阔的麦场,两张兴高采烈的脸颊,奔跑……那画面想象一下,简直太美好了!自从研制成功后,陆陆续续的其他各式的风筝也被“发明”出来了,可印象中始终觉得还是菱形(正方形)的第一代风筝飞的最高最平稳。

说到偷偷搞发明研究我又突然想起来那个年纪干过太多太多的事情啦,哈哈。制作过降落伞,用薄膜拴住四个角底下挂块石头找个高出落下。做过孔明灯,不过失败了,因为材料太重了,用的是红纸,铁丝窝成的框架。给5号酸碱电池充过电,把矿灯充电的大头充电器正负极两根线剪断,在泡沫上挖个可以安放电池的小坑,正负极对着电池头尾充了十几分钟(不敢充时间太久,怕爆炸……当时不懂),别说还是有效果的,再次放在石英钟上还能让石英钟转两圈的;做过帆船,风力船(受气垫船的影响吧),其中风力船很有意思,用泡沫割成船的形状,再把玩具电动机(船的尾部),电池,开关粘在上面,最后在电动机上装一个小螺旋桨,启动开关后小船可以借助螺旋桨的风力向前推进,放在鱼池跑的挺快,就是方向有点乱漂,当时应该设计一个船舵的。弹弓自不必说了,树叉一砍一削再搞两根自行车气芯用的皮筋拉块皮鞋上的人造革,还有更高级的“发明”弓箭,用30公分左右长的细钢筋(农网电力改造时杆子下废弃了很多电线,里面的细钢筋,弹性韧性极好)两头用尼龙线扯成弓形,箭呢则用20多公分的芨芨草,箭头或插根针或者小钉子用来加重,可以射一百米左右,因为危机蛮大,所以发明出来后只能在偷偷同学们面前炫耀下却不敢常玩。还想给父亲的宝贝收音机接个外音喇叭,结果……收音机被烧坏了,好在我主动告诉了父亲,被骂了几句后得到了原谅。那时还想制作一台望远镜,可是一直搞不到凹镜和凸镜,所以也就作罢了。我还制作一个“电路板”,哈哈,就是用一个挺厚的三合板上面用小钉子钉了很多用易拉罐铝皮制作的电子元件,比如开关,电池盒,灯泡座,小电机座等,然后在木板底下钉子尖的位置连接铜线从上面完全看不到线路关系。哦对了,我还用塑料瓶子剪成长条粘在用筷子然后再粘在圆形的硬纸壳上做了一个水车的模型,放在门前鱼池的进水口还真的转的很快,被父亲看后甚至还鼓励我造个大的用来发电。曾经还试图实验制取沼气,因为当时听父母说附近村已经有人在用了,并大概说了下沼气的制作原理,所以我天真的以为就是让植物发是酵就能产生可烧气体呢盖个大池子那就用矿泉水瓶子代替吧,发酵不就是让植物腐烂的过程吗?塞了很多树叶,杂草在瓶子里然后倒上水,然后在瓶盖上打个小洞插上垃圾堆里废弃的吊针用的塑料导管,偷偷放在某个只有我知道的秘密位置,天天放学都会观察一下瓶内植物的变化,大概一周后植物变得发黑,水也变得发绿了后把导管的开关打开,小心翼翼的把点燃的火柴伸过去生怕爆炸,遗憾的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拧开瓶盖闻了下……我了妈呀,那恶臭这辈子都不想在闻到了。我还无意间“发明”一种新的写字画画风格,有一天中午我搬着小板凳趴在大凳子(姨夫家做的一种蓝色的凳子,家里用了很十几年,直到前几年还有)上写作业,当时铅笔盒里有个放大镜,于是我在利用它聚焦点燃纸张或者树叶,发现可以用它来烤出一个字或者画来,不过聚焦的太阳光实在太亮了,很是费眼睛。

除了以上这些所谓的“发明研究”外,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很想都记录下来,可努力回忆也无可奈何了,时间太久了都已经在记忆里消失的无影踪了。

此刻不知应该写的什么了,因为错综复杂毫无联系的记忆碎片就像些不守纪律的“不良公民”,丝毫不把排队,顺序编号放在眼里,那么就让我来记录下当年的集体活动吧。

不知道如今上小学的孩子们是否还有勤工俭学这样的锻炼机会,因为太久太久没有关注过小学校园了。那时的我们大约在三年级还是四年级开始的时候是有勤工俭学的,如今想想也是格外有趣的。勤工俭学是从哪个时代流传开来的已经很难考证了,初衷大概是为了从小锻炼个人的谋生能力吧?可当我们却并不这么认为,仅仅把它当做是一种集体劳动,群体玩乐的事情。

勤工俭学的时间一般是在每年的六七月份,在记忆里那太阳真是真的毒辣,每每洗澡看到自己的右胳膊我就会想起勤工俭学这件事情,因为那一大块永远也洗不掉的黑疤就是那时候被太阳晒的通红后掉了一层皮后变黑的,如今我都不敢穿袖筒太短的衣服,怕别人说那是垢夹。地点在八十七团八连(新疆有很多个建设兵团,我真这里有个农五师),位置在我们绥德尔村的西南方向,直线距离大概有三四公里,开车从村子西面的土路经过汇河大桥再向南走两公里就到了。人物当然是老师和各个年级的学生,好像最小也得三年级疤吧?太小了是没有足够大的力气做事的。事件则是帮助农民伯伯采摘很大面积的西红柿,那种个头很小却数量很多皮很厚专门用来制作西红柿酱的品种。

我们啊一到勤工俭学的时候都开心的不得了,为啥呢?因为不用上枯燥无味的课了啊!每天早上天微微亮同学们就会提上大大小小的水桶,带上午餐和水杯陆陆续续的在学校门口集合,再由校长,老师清人数等待雇佣方派来的汽车或者大斗子的拖拉机把我们拉到需要拣西红柿的农田里。尖头的东风汽车在当时可是稀罕物,那可真的是“马达一响,黄金万两。车轮一转,成千上万”有钱人的象征,我们村子应该一辆都没有吧,大马力的拖拉机也是很少见的。村子最高级的车,大概就是那几辆链轨车了吧?总之,那会儿子我们站在汽车斗子里别提多开心了,仿佛要去参军打仗似的。

到达预定的田地,因为每个农场主的土地面积不同需要的人手也会有多有少,校长老师便会跟农田主之间交涉,哎呦喂,如今怎么想想跟人贩子在做交易似的……一般情况一个班的同学会被安排给一家,然后被选择的学生呢则会提着水桶,食物跟在农场主的后面去他家的西红柿地里开始劳动作业。

田地基本上都是长方形的,因为这样的形状利于播种时勿需细播机(一种播种机器,种子放置在铁箱内,可同时播种,铺膜,掩土,由四轮拖拉机带动)频繁掉头,西红柿生长在每一行薄膜的两侧,薄膜大多呈南北方向延伸展开,这样有利于采光时植物生长更为茂盛。每行间隔约一米,长度则为五十到四五百米不等。

我们的任务则是将西红柿采摘收集在化肥袋子里,主人家会提前拉几十包袋子(十个袋子装在一个里叫做一包)放在地头,同学们则一人拖一包开始选择西红柿膜行。往往这会儿大家都会争先恐后的奔跑去抢生长茂密,果子多的西红柿行,因为大家都想多摘,毕竟采摘一袋可以得到5毛钱呢。哦,忘记说了,那时候勤工俭学规定每个学生都有任务的,一个学生在规定天数拣西红柿多少袋,超出的部分学校会发给学生,不足的则要学生缴费补齐,比如学校规定一周内拣200袋,而你每天拣40袋,那么勤工俭学结束后学校会发给你40元,在那时候可是一笔“巨款”呢!

选择好了自己西红柿膜行,大家便开始蹲下用手把红色的果实拣到小桶内,等一个桶装满后再倒入化肥袋子里,三或四桶能够装一袋,装好的袋子必须立在膜与膜之间的小沟里,是不允许立在薄膜上的,因为在下午时会有专门的搬运工人来装到大马力拖拉机上的,若是放在膜上工人会很容易伤了植物而造成西红柿的后期的减产。每颗西红柿会结十几颗甚至二三十颗,可是我们只能采摘红色或者半红的,绝对不能摘青色还微微发白的,主家(我们那时叫他们老板)偶尔会来巡视,如果发现袋子里有青色的果子必然会批评甚至破口大骂,因为我们的自私行为会造成他向西红柿酱厂交货是因为成色而影响收入。蹲下时间久了我们开始跪在地上一点点向前移动,那时也无所谓脏不脏了,毕竟那时候还真的蛮小的,跟随移动的还有手边的水桶,所以假如那时候能发现一颗或者几颗长很多红果实的西红柿苗都会特别开心,常会对着旁边的同学炫耀:“看我这一窝,这么多!”不过有时候这么一喊有可能会招来“狼”,他们会纷纷跑过来抢你的果子,你呀就不得不疯狂的用双手飞快的捧进自己的桶里了,在此之前你有可能因为累的只用一个手拣,另一个手撑着跪在地上有点不堪重负的身体,这会儿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还有的同学跑的快,因为他那一行西红柿年稀疏或者果子红的少,便在前面别的同学的行子里专拣长成窝的,我们称那叫“打游击”,气的被偷果子的同学往往会扔一颗已经腐烂的西红柿表示抗议,有时候还会招来老师人工干预,但是往往是无效的,老师一走“偷盗抢劫”行为依旧还是会上演。

到了中午,同学们一般可以拣10到15袋左右,手脚再快点的能接近20袋。树荫下我们会围坐在一起,这一刻是最热闹最开心的,大家一边分享战绩一边分享自己从家带来的各种美食,各种饼子馒头就自不必说了,各家炒的肉菜,素菜,煮的鸡鸭鹅蛋,土豆,玉米,还有各种零食(父母都心疼自家孩子,带的都是家里能够提供最好的)通通摆在尿素袋子上,我记得当时叶奥运还带了她家做的酸奶疙瘩,好嘛,那家伙又咸又酸又咯牙实在无福消受。写到这里突然想起……就因为这个勤工俭学,我吃鹅蛋吃伤了,因为那时候父母养鹅(后面会记录的),人工孵蛋的很多头照蛋(鸡鸭鹅蛋在孵化几天后放在手电筒上照看是否生成了眼睛,可以判断出无精或者弱精蛋,这类蛋或根本不能孵化或孵化成型后无力破壳而憋气在蛋内,孵化的第一步检测,蛋可食用,几乎察觉不出的微微异味)就成了我跟姐姐的干粮,那段时光我几乎每天带好几枚,分享给同学剩下的就只有自己吃了,吃伤后见了鹅蛋都反胃,自从那以后我真的再吃过鹅蛋,一方面是吃伤了,二是后来鹅蛋越来越稀少了。主家也会在这时开辆拖拉机送一大桶开水还有新的尿素袋子,与老师攀谈一会儿,跟同学们打声招呼鼓励一下便离开了,剩下的欢乐时光又交还给我们了。

夏天的太阳是特别爆烈的,这时我们通常是不会也不允许下地的,因为这种太阳光可以把人烤的冒油,甚至中暑,我们只有在树下垫一个袋子睡两个小时等太阳光弱些再次开工的。当然也还是会有个别“不怕死”的同学的,比如崔东亮,这家伙从小就特别勤奋以至于让其他同学都感觉到蛮惭愧的。

下午开工大家又抱上了新的袋子走向上午没有拣完的地方继续接着采摘,直到一行拣到了地头才能返回来换另一行的。回头往后看,那些立着白色尿素袋大约10米一个,有的袋子上会放着一根从地里拔掉的野草或者枯死的西红柿苗,那是做的记号,好辨认哪些口袋的果子是自己采摘的,以便下班时主人来清点快速分辨。

太阳快要落山时,主家便会拿个本子带上大马力和装车工人来清点并装车了。把每一个同学名字在一页写在最上面,下面是日期,然后走到学生面前确认核对再记录,清点过的装车工便会一人一行的开始抓住袋子口往肩上一扛扔到车斗子里,再由车斗子里的一个人倒在斗子里,至今都依然觉得那时候的装车工都是大力士,真的,一袋西红柿怎么说也得有三四十公斤吧?他们却那么轻松的扔到高两三米的斗子里,而且一天能扔八百到一千袋,这不是胡说,因为当时有三个青海叔叔就在做这行,父亲也做过一段时间,好像一袋子8分钱吧?

一直把这件事记得很清楚:徐建平这个鬼精灵的家伙每次捡的袋子数量都比我们多,我们纷纷去请教如何采摘求分享经验,这货神秘兮兮的告诉了他的秘密,原来啊,每次拣满一桶西红柿装袋时偷偷将尿素带最下面窝一截打个折,让西红柿压在折痕上面,远远看上去没有什么细微差别,近处仔细看才能细微处发现袋子的高度要比正常的矮了那么一小节。这样做的好处是原本一个袋子需要装四桶,如今三桶半甚至三桶就可以做到看起来就像真的装满了一样,于是我们这开始了这样的“偷工减料”的干活。假如被老板发现了端倪,顶多骂两句反正还小被骂也是不痛不痒的,装车工更是不会揭穿我们的小把戏,毕竟他们装车会更轻松些嘛。

最开心的事情大概就是下班了吧?毕竟累了一天,承受了那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劳动量。排好队提上小半桶的西红柿等待早晨的那辆车来接我们时带回家,主人家也是丝毫不介意的,怎么讲他们的西红柿都是按车皮来计算的,又怎会在乎我们桶里的那三瓜俩枣呢。在回家的路上时常会遇到与我们并驾齐驱的其他学校学生乘坐的车辆,这时候调皮捣蛋的刚好脑袋露出车厢的我们便会露出坏孩子的本性来,掏出西红柿就开始了“打雪仗”的模式,两边的学生开始对骂,能骂的有多难听就尽管开口来了,反正彼此都不认得,甚至是哪一所学校的都不清楚,移动的中的车子上彼此不可能急眼跳下车子干架吧?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内逞一时口舌之快,两车之间的“西红柿手榴弹”的交战,车斗子成了战壕,你投我挡,我投你挡的,玩的不亦乐乎。其中最遭殃的怕是女孩子了,因为战斗一般都是我们男生引起的,她们却成了无辜的受害者,而男生还有些防御经验,她们只有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也不懂躲藏的技巧,往往会沾一身的红色酱汁回家。脑海中一直存在一张女孩子的脸惊恐的样子,唉,就是那时候造的业,因为当时我也和全校在男孩子一样在车子上加入了战斗,有一次“战斗”中,用一枚不大却被捏的软乎乎的西红柿乱投,砸中了一个蛮漂亮的女孩子的脸,那是一张特别清秀,被我砸中的那一刻,她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事后我特别的内疚,可已无法挽回对她造成伤害的事实,不知对她来讲造成可心理阴影没,反正我至今还是很惭愧的。

每年的勤工俭学结束时大部分同学都基本上刚好能够造成学校规定的任务,而很少有人能超额造成的,如果有那大概是“拼命三郎”崔东亮和强壮的张力强了吧?我跟徐建平是马马虎虎能完成,也只有极少的人需要补缴未完成的费用,比如说年纪最小的程雪丽。至今也没闹明白学校专门利用开学时间搞这么一出活动的意义所在,你说它是为了增进同学们之间的感情,锻炼学生的身体,意志力大概还真有那么一点,但不能是全部。我总觉得是因为当时去新疆的外来务工人员太少,而当地的农业产能又过大,所以我们这群学生便刚好补充这一块空白。其次还能为学校增加些收入来维持学校资金的正常运转,毕竟仅仅靠学生的学费和书本费也是很吃紧的,对了,那时候学生上学是要交学费的,如今的孩子上学是不需要交学费的,好像只用交书本费。

写到这里,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不妨就费点口舌再微微说下吧,当年校长可是“以公谋私”过的,为啥这么说呢?因为当年她组织过我们学生为她家玉米地还是葵花地提过苗!提苗可不是拔苗助长的意思,而是播种时细播机在下种子铺地膜时不能够均匀的播种在地里,有时多有时少,所以当禾苗冒出芽来有的一个洞里会长出三四颗或者五六棵来,有的则好远的一截没有一颗苗这时候就需要人来把多余的其中弱小的禾苗拔掉留下最粗壮的那一颗,因为若是不剃除掉弱小的禾苗它们便会抢粗壮禾苗的养分,造成的现象就是都长不大而使得粮食减产,那时种植大面积田地的农主则会雇人去做这件事,因而还衍生了一群专门以此为营生的打工者,每到这个季节时段便会邀在一起专门替人提苗,这跟兵团给棉花打尖一种性质的工作。不过村子里很多的解决方案是换工,就是今天我帮你家做,明天你再来我家做彼此抵消人情的一种行为,毕竟大家都不是那么富有而且四五十亩地也不多,两家人相互帮帮忙也就搞完了。而校长家地里的苗有几年就是我们帮忙提的,校长走最前面,老师跟后面,而我们这群小兔崽们则蹦蹦跳跳的跟在最后,那画面像极了老母鸡带着一群鸡娃子外出觅食,到了地里老师则会分配一人一列像扫雷兵一样向前搜索着,可那时我们之间就已经出现了“特务”了,原本应该把多余的小苗拔掉的,他们偏偏就把最粗壮的那一颗拔了留下最瘦小的一颗,反正禾苗大小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的明显,大家这么做可能出于一种“报复”心理吧?每每得逞都会偷偷使个眼色,有点炫耀的成分在里面,哈哈,那会儿我太老实了,没敢这么做。

周一升国旗,每天早上第二节后的早操就不必多说了吧,作为一个中国人,这种从小就被耳濡目染的爱国行为和锻炼身体的活动不止我们之前,现在还是未来都会铁打不动的传承发扬下去的。但是需要说明一点的,我们那时做的是全国中小学生第一套广播体操吧?印象中课间操时老师总会那一个录音机放在国旗杆的水泥座子上,每个班级都会自觉按照个子从小大分成男女两组排好队,全校学生到齐后老师便会按下录音机播放键,然后操场上便会传来一个伴有节奏声音浑厚的男人喊口号声:第一节伸展运动开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对不起,实在记不得当初的动作了,动作名称也只记得伸展运动,和扩胸运动,哦对了,还有一个叫转身运动!

每周的大扫除应该是全班同学能够最完整最近距离一起参与的活动了吧,女生洒水扫地,拖地印象是极少的,因为教室的地板就是个红砖铺的,还别说那时候砖块的质量真的很好,被已经不知道多少届的学生踩的油光瓦亮的。男生呢就是擦窗户,拿着大笤帚扫门口的垃圾土块石子倒垃圾之类干些出力的活。记得那时有一次我们擦窗户吧,先用湿抹布擦完后用干抹布收尾,结果总会在玻璃上留下模糊的痕迹,不知哪个女生说用湿抹布擦了再用报纸擦会很干净,我们一试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儿呢,擦完后那玻璃简直跟新的一样。后来我一度以为这是我们班同学的新发现,直到后来上了初中后看到这方法其实早就普及了……

大扫除最热闹的事应该是洗黑板,粉刷教室再有就是冬天的扫雪了吧?洗黑板其实是把黑板用一种类似于墨汁(有可能就是墨汁)的颜料沾在板擦上均匀的涂抹在黑板上使其晾干后变得更黑,在那个时代别的省份我不清楚,新疆的农村校园里的黑板其实就是一块抹的很很光滑水泥标号稍高些的墙面,然后再用颜料把这面墙涂黑。老师上课中白色粉笔写满字,然后用黑板擦抹去再写,反反复复的日久天长黑板上便会出现白一块灰一块的,甚至有时因为板面太过光滑老师用粉笔写字稍用点力,粉笔与黑板的摩擦声……咦,简直要命。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这首《粉刷匠》的儿歌不知后来的小朋友会不会唱,在记忆中这是我学会的第一首,甚至比国歌学会的更早些吧,主要是那时候我们真正也放过粉刷匠呢!小学教室的外部是用红砖水泥勾缝十分耐看,内部却是白色的石灰粉刷的白色墙面,根本没法用洁白这个词形容,因为那种白色细细勘察的话会发现略显黄色并掺杂着微小的白色颗粒,轻轻擦拭便会掉下来露出灰色的水泥底面,那是在用水泡石灰石没有煮熟的缘故。粉墙当然是我们男孩子的工作了,应该是张力强吧从家里带来一个很大的塑胶洗衣盆,石灰石是从谁家拿的还是老师买的已经记不清了,先把石灰石放在洗衣盆里,再倒入半桶水,不能漫过石灰石的,要不了一会儿就能看到石灰石与水发生化学反应,水变得沸腾并冒出白烟还会发出轻微的嗤嗤声。通常这时候我们都会站在一边远远看着这一壮观的景象,应该都被这种神奇的玩意儿伤害过吧?不知道那三个家伙有没有被烫到过,反正我在那之前是有过被石灰把手烧伤手指的经历,都是因为好奇害死猫,看别人家粉墙泡石灰的池子挺好玩就上去摸了一把,结果烫的滋哩哇啦的乱叫一番后手掉了一层皮。待石灰石中的水消停后也算是石灰煮熟了,它会变得像豆腐一样柔软,当然有时会有永远也煮不熟的石灰石,那是黑心商贩把石头掺入进去的,毕竟黑心商人哪个时代都会有的,利益第一嘛。这时就该轮到我们“四人帮”上场了,先用木棍把石灰石搅拌均匀,再用套上长木棍的滚筒(滚筒一般是老师买的)沾上石灰就在墙上粉刷起来,真的像《粉刷匠》歌词里唱的那样“刷了屋顶又刷墙”,为什么呢?道理其实挺简单,若是先刷了墙再刷屋顶的话,那么刷屋顶的时候难免会把石灰再次滴在墙面上,那样刚干的墙面再次晾干时就会出现不一样颜色的。刷屋顶的时候操作不好就会把石灰水滴在脑袋和衣服上,还常常会误伤队友,记忆中的每次粉墙画面我们都是特别开心的。

冬季扫雪,应该是说是铲雪吧,这是大家最不喜欢做却又不得不做的工作,教室门口水泥地上的雪还好,可是操场上的雪却是极难得清理的,虽然不是每一场雪都需要清理,可是每年冬季总有那么两三次,也忘记了是校长还是老师安排的,如今想想其实好像那些雪清不清理也没有多大影响。总之,有一个画面这辈子可能都忘不了,所以必须记录下来,就在写这段文字是我都是面带微笑的。

学校分配每个高班级(四年级到六年级)打扫一块操场雪地,前面不是说了么,虽然学校和操场面积实际上并不大,但是我们那会儿也就四五年纪十岁前后的样子,被分成三块的话每个班级差不多这就是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点的面积,可能比那还小一点呢。其他班级都是“有难同当”相互扶持着快快搞完,结果这事儿落到我们班以后啊,就被当时班长兼任劳动委员张力强又把那块雪地分成11分,每个人一块并公平公正的用脚“规范”的丈量了区域,谁清理完了才能放学回家(大扫除是周五最后两节课)。当时并没有推雪板,基本上都是是自己从家扛来的铁锹或者扬麦子用的那叫啥来着一种全木质的类似铁锹的工具,化肥袋子,芨芨草扎的大笤帚。工具是有了,可是雪真的很厚(不知是全球变暖的缘故还是记忆出了差错,那雪最厚时可以莫过膝盖的位置,怎么也得有二三十公分,上了初中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么厚的雪了),然后关系好的则会互相帮忙,先把雪铲到一堆,再把一堆堆的雪铲在尿素袋子上一人抬一个角倒在围墙边上,最后再拿大笤帚扫干净。忘记我当时是跟谁合作的了,不是徐建平就是张力强吧?天色渐晚,北方冬天早晚时刻冻的怕人,我们大部分同学都三下五除二的把任务完成了,这时便出现了一个特别搞笑的场景:程雪丽和崔东亮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于是程便“梨花带雨”般的看着我们,嘴里念念有词:“全班就我年纪最小……你们就知道跟大个子一起铲雪,我跟崔东亮为什么就没有人帮忙呢?呜呜……”原本崔东亮呢则低下头默默地铲雪,可能是受到程雪丽那番话的感染吧,竟也呜呜哭了起来,然后跑到程的打扫区域去帮助她,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最后我们这群“冷眼”再他俩的目送下渐渐消失了大门口。

说真的,这件事儿吧我时不时的就会想起来,依然觉得特别有意思,程雪丽的年纪是我们班上最小的,那会儿应该才8到9岁左右,被老师批评倔强不服的哭,跟同学吵架输了斜眼倔强的哭,唯独那一次是超级委屈梨花带雨的哭。自从那一次铲雪以后,这俩货关系变得十分亲密,毕竟是同一个战壕里并肩斗争过的“战友”,而且崔东亮在四男生里个子最矮年纪最小。就因为这个原因我们都在私底下讨论过这俩在“谈恋爱”,晕死,屁大点的孩子懂个啥啊?

讲到这里又被动的想到我与崔东亮之间的“秘密”了,哈哈,忍不住想笑!那时的我们这个“四人帮”表面上看到的实际上那么团结,虽然人员很少私下还是分“帮派”的,比如我和崔东亮,徐建平和张力强。导致这样的结果的缘故大概是因为徐建平和张力强家比较近,而我每次回家则会跟崔东亮走到他家门口后分开,久而久之彼此关系就很近了。

那时候学校的体育教学器材并不多,跳绳,羽毛球,垒球,足球之类的,乒乓球和篮球是没有的,因为没有场地。每次体育课我们都会去校长办公室领取那些器材,而校长是比较吝啬的,通常只会给一个足球,下课了再还回去。其他班也是如此,于是那只宝贝足球校长也不再关注了,从那以后它今天在这个班,明天再那个班,像流动红旗一样传来传去的。

有段时间那个足球不知怎么的就一直成了我们班的私人物品一样的逗留了好多天,一下课我们就拿出去踢,徐建平和张力强一组,我跟崔东亮一组打比赛。论个头我俩都矮张力强一个脑袋,论耐力这跟身体素质成正比的好不啦,当然不可能比不了那俩货,论极技巧仿佛也不如他俩,结果……我跟崔东亮总是抢不到球。年纪小嘛,他俩就越发的得意,更是不让我们碰足球,把我俩气的要死却又无可奈何。

哈哈,精彩部分来了!有一天,我记得特别清楚是一个下午,放学后我跟着崔东亮一起回家聊到这事儿,越说越生气,越生气越骂那俩二货自私之类的坏话,一直走到他家门口还意犹未尽的,不知怎么的当时我让崔东亮回家拿(忘记是让他拿还是偷,因为每次他揣着饼子出来的时候都跟做贼似的)块饼子给我吃。他又跟着我回家的方向边走边聊,走到他家门前的那个土丘上我们坐在那里,那天的夕阳真的好漂亮!真的,红彤彤的却一点也不刺眼睛,说它像颗大大的西红柿一点也不夸张。这种美丽的自然景观自打上了初中后再也没见过了,理论上是自然会有的,只是我们再也没有小学时代的悠闲,童真以及那时的心境了。我俩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看那颗太阳,然后不知是他还是我突然提出来要结拜!哈哈,反正彼此之间是同意的,然后我一边啃着他家那带着碱面有点酸的饼子一边念着那句:“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那场景别提多滑稽了!拜把子不应该是弄个关二爷,摆个香炉插三柱香,再整坛酒两枚碗,对着二爷磕三个响头再把酒倒满相对举起再说那句誓言一干而尽么?可当时我俩并排坐着看夕阳,我嘴里的饼还没咽下肚子,他双手抱着膝盖,这种拜把子的场景也有点太不正经了吧?

自从“结拜”异姓兄弟之后,我便成了“大哥”,大他一岁嘛,我们放学后经常一起回家路过他家门口我都会指示“小弟”去他家给“大哥”弄块饼子吃,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觉得他家的那种用平锅炕出来的饼就是好吃,反正比自己家做的香。有一天,崔东亮把我带到那个一起看夕阳的土丘上坐着偷偷的告诉我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我用针把那个足球扎烂了!”然后反复提醒我,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是那种人吗?将近二十快过去了,可能崔都已经忘记了,这事儿徐建平和张力强都不知道,哈哈,做“大哥”仗义吧!

基于他与程雪丽关系亲密的缘故,我都蛮看好这对“小情侣”的,为此我还送给他一块桃心形状的石头,并要求我替我保管,等他跟程“结婚”时再把它还给我,他低下头默不作声的收下了,哈哈,那时候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怎么会想的那么远,考虑问题怎么就那么的幼稚,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好有趣。嘿,还别说,我送他的那真的很规则的一枚桃心状的石头,那是我每天上学时路过河边无聊拣鹅卵石发现宝贝。这事儿我记得还未上完小学我便反悔了,问他要了好几回他都说丢了找不到了,看他一脸诚恳的表情应该没有说谎,至于为什么要回来呢?大概除了真的很喜欢那块石头外还有想着等自己结婚时送给……哈哈!文字写到这里我自己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唉,想想自己年少时真的挺坏的,除了“勾结”过崔东亮以外,我还唆使过巴依尔干过一次坏事,干也就干了吧,关键是还被发现了差点挨了打,搞得我既尴尬又丢人,真不明白当时怎么会用到“借刀杀人”这个招数?难道是无聊时光看过父母从收废品大叔那里买来的那本《孙子兵法》呢?可是以当时年龄识字都成困难,怎么会理解其中深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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