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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借口甩锅这事上,美国人才是先驱,让游戏背锅只不过是个开始

 

引言:曾经我背的锅,是如今你走的路。

近期,美国再次出现了耸人听闻的校园枪击案,一位学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持枪杀害了多名同学,事态之严重,伤亡之惨痛,枪手年龄之小,反衬出杀人手段之残忍冷血,这也让一部分美国政客终于把矛盾焦点,指向了其国内形同虚设的控枪政策。

接着,熟悉的剧本再次上演,舆论重压之下,政客们依然不忘向全社会严正提醒,电子游戏才是这起悲剧,以及此前类似悲剧,日后必然还会发生的悲剧背后,最为重要的精神“推手”,似乎把游戏从人类社会生活中移除,俄乌战争就结束了,能源危机就解决了,新冠病毒就消失了,种族矛盾就平息了,美国青少年就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告别毒品告别暴力告别街区里作奸犯科的道儿上兄弟,人均考上哈弗耶鲁了。

美国枪击案的背后,是其一系列复杂的社会问题,游戏在这里肯定排不进前十名

当然是不可能,无论世界和平,告别道儿上兄弟被哈弗耶鲁录取,还是禁止人们玩电子游戏,全都不可能。我无意就“枪不杀人人杀人”“科学证明,凶手需要呼吸”“人人有枪,它才不乱”等理论发表看法。

反倒是最近网飞热门美剧《怪奇物语》最终季上线,让我产生了历史重现的既视感,这个充满了美国流行文化怀旧气息的剧集,处处流露出80年代的鲜明符号,比如主人公所在的龙与地下城桌游社团,就因为小镇上的灵异杀人事件,而被当地民众列入了重大嫌疑名单,毕竟还有什么比一群扔骰子假装自己是魔王和法师的人,更像邪教杀人呢?

接下来,我们就把舆论矛头从如今的游戏身上暂时移开,去看看在美国历史上,“正派人士”们为了打压漫画,摇滚乐和地下城桌游,都采取了那些手段,你会发现它们曾经背过的锅,有不少都是电子游戏今天在走的路。

犯罪巷那一晚,并非蝙蝠侠人生“最黑暗的一天”

不久前上映的新一版《蝙蝠侠》电影,因为全程黑漆麻胡的摄影和布鲁斯·韦恩忧郁伤感的气质,成为了近年来超英影视作品里为数不多的“cinema”(马丁·斯科塞斯曾指责漫威电影过度娱乐化,不配称作“cinema”)。对蝙蝠侠漫画有所了解的原作党,也拿出《黑暗骑士》《第一年》《漫长万圣节》等大师名篇,表示蝙蝠侠就该是“这样”。然而在二战结束后到六十年代那段时间里,蝙蝠侠却因为舆论压力不得不改变高冷人设,甚至有过出演搞笑役这种乐高蝙蝠侠都嗤之以鼻的羞耻往事,这一切则要从蝙蝠侠在现实世界遭遇的最大“反派”,弗雷德里克·魏特曼和他领衔的“反漫画运动”说起。

二战期间,前线有超人和美国队长踢纳粹德国的屁股,后方有大侦探蝙蝠侠维持治安,除暴安良。二战结束后,漫画逐渐失去了“鼓舞士气,抚慰人心”的绝对正当性,题材也转向更加黄色,暴力,恐怖的题材,出版社希望用更加刺激的内容,留住读者口袋里那几美分硬币,比如早期的《神奇女侠》,就和超人上演过一些如今“不花钱就不能看”的限制级戏码。

除了欧洲战场,美漫超英也打鬼子

逐渐脱离“公序良俗”的漫画,引起了美国正派人士的注意,尤其以心理学家弗雷德里克·魏特曼最为积极,此人几乎可以视作“近代美国反流行文化第一人”,他一边挥舞笔杆写下漫画有害的理论基础,一边四处演说呼吁民众集体抵制变装英雄,《黑袍纠察队》里面的主人公们见到他都免不了要尊称一声“前辈”。

认真收集漫画相关“罪证”的魏德曼博士

1954年,为反对漫画而奔走相告的魏特曼发表了专著《纯真的诱惑》,书中细数他在各种漫画里搜集到的“证据”,包括衣着裸露,故意挑逗,目无王法,随意施暴,一惊一乍等等,总之就是深谙抛开题材谈内容的法则,不管漫画主题是什么,只要见到白花花的胳膊一律视为宣扬黄色。有了落到纸面上的理论支持,魏特曼接下来在全美范围内展开演讲,起初人们以为他只是一位讲授专业知识的心理学家,因此观众寥寥,现场沉闷,后来随着“反漫画斗士”的人设建立起来,家长们发现,魏特曼终于帮他们解答了孩子学习成绩不理想,在学校惹是生非,面对家长行为叛逆的原因,所以漫画里面那些家伙们果然有问题啊!

孩子扔漫画,家长笑哈哈

对于当时人气走高的蝙蝠侠,魏特曼“一针见血”地指出蝙蝠侠和罗宾这对老少爷们儿成天穿着紧身衣待在老宅子里,布鲁斯未婚,罗宾没有女朋友,那么他们之间一定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同志关系。虽然漫迷之间对这种说法一笑而过,但在当时坚持美国正能量社会风气的人士看来,有钱老爷和他捡来的小伙子共处一室,简直就是不堪入目。魏特曼则乘胜追击,线下讲座终归观众有限,他和电视台展开合作,用电视这样的高效传播方式,进一步推广其理论(说起来,他要比里根和肯尼迪这种历史公认的“电视竞选”总统,更早使用当时的新媒体),“魏特曼博士”因此而名声大噪。

有学院派演讲大师四处走穴宣讲,又有麦卡锡主义对漫画作家在内的文化工作者进行局部封杀,始于二战美漫的“黄金时代”就这样在双鬼拍门中败下阵来,出版社的一系列自我阉割,不仅让漫画题材和销量都大幅缩水,被迫风格转型的蝙蝠侠还被制作成诙谐搞笑的动画与电视剧,让注孤生的布鲁斯变成了合家欢的喜剧人。

漫画界虽然怂了,但“正派人士”们接下来的对手,可就没这么好欺负了。

敲响天堂之门

60年代的美国深陷越战泥潭,在其国内“爱与和平”的反战示威声中,激烈的摇滚乐渐渐取代温和的民谣,成为了敲响天堂之门的最强音。

早在猫王首次登台,因为太过紧张,而全程哆哆嗦嗦,仿佛触电般唱完一首歌之后,美国的年轻人就迷上了这种由黑人布鲁斯发展而来的时髦音乐类型。不是我对雷·查尔斯或者查克·戴利等音乐大师不敬,而是相比坐在那里完全沉浸在音乐氛围中的黑人大叔,摇滚乐手们确实要来的更加让年轻人感到心潮澎湃。

对于很多60年代的摇滚明星来说,“香烟”几乎就是一种“生理挂件”

披头士,性手枪,大门,鲍勃·迪伦,吉米·亨德里克斯,等等乐队和乐手们,用自己的歌声,给整个时代渲染上一层兼具反抗精神和享乐主义的迷幻色彩。摇滚乐对普遍都由年轻人组成,这就让他们本就旺盛的荷尔蒙与同样作为主要受众的青少年水乳交融,古典主义文化永恒的弑父命题,在仿佛一触即发的核威胁笼罩下,变成了一种带有自毁性质的放纵,既然谁也不保证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那今天何不纵情狂欢,一醉方休呢。

客观上说,当时无论摇滚乐队,还是摇滚乐的受众,在“人类音乐史历史地位”这件事上都不那么在乎。而主流社会更是对电吉他和不插电演唱会没有丝毫兴趣,在年轻人追逐摇滚明星的狂热目光里,“大人”们看到的是一群羁傲不逊,不修边幅,唱起歌来疯疯癫癫,乱搞男女关系,把威士忌当水喝的反社会者,他们一呼百应的演唱会现场,用各路牛鬼蛇神做封面的专辑,看起来远比漫画书要危险得多,更何况他们还有一种似乎共同的爱好——毒品。

出于国情不同,美国对于毒品的打击力度,远没有我国来得雷霆万钧(毕竟一百年多年前我们的祖先曾经因为鸦片亡了国,留下的教训自然刻骨铭心,警示后人),摇滚乐手作为腰缠万贯,文化生活异常丰富,又希望通过某些手段寻找艺术灵感的群体,自然就成了致幻剂为代表的各种毒品的主力消费人群,当年披头士乐队首次到美国巡回演出,与鲍勃·迪伦私下会面时,后者拿出大麻“招待”客人,列侬等人当时并未接触过此类毒品,但是又不想在同行面前免得自己很没见识,于是便强装老练,吸了个胡天胡地。

“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看见摇滚明星们各个吞云吐雾,“市场”上相关产品比酒还容易买到,于是青少年们有样学样,抽起了叶子。而“大人”们此时没有认真加大反毒力度,反而将青少年吸毒问题,归咎于摇滚明星的负面作用,以时任美国总统尼克松领衔,发布相关禁毒令,各地则纷纷响应,集中销毁了一大批摇滚乐唱片(难道销毁的不应该是毒品吗?),希望以此打压摇滚乐手们的嚣张气焰,还美国社会一片朗朗晴空。

谁曾想摇滚乐手们压根不鸟这一套,除了入手成本上涨了一些外,吸食毒品无论剂量还是种类,都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出现了毒品吸食过量死亡的情况,因毒品导致的身体恶化和药物依赖更是数不胜数。美国政府把毒品问题甩锅给摇滚乐,则强化了摇滚乐所歌颂的“叛逆”便签,如果被主流媒体冠以“邪恶”的称呼,简直就是“镀金”,坐实了自己与操蛋现实的决裂。如今大麻在美国部分州已经合法化,这恐怕是当初那批把毒品问题归咎于摇滚乐的美国政客们,万万没有想到的“精彩”展开吧。

魔鬼代言人

50,60年代的漫画,60,70年代的摇滚乐,到了80年代,前者出现了改变创作者群体意识的《蝙蝠侠 黑暗骑士归来》;后者里面的佼佼者,封神的封神,成圣的成圣,还有日后拿了诺贝尔奖的,所以,当冷战矛盾趋于缓和,而美国国内治安压力加大时,又该往谁的身上甩锅了呢?龙与地下城桌游成为了下一个。

对于电子游戏玩家来说,就算你从来没玩过正统的龙与地下城,也起码对这个事物不会感到陌生。这是一款开放结构式的角色扮演游戏,不做明确的人数限制,但通常会有3名以上,最多不超过8名玩家组成,额外还有一位主持人,单人“地下城主”的工作。利用地图,指示物,棋子,骰子,规则书等工具,一名玩家扮演一名对应的虚拟角色,即冒险者,然后玩家们会组成队伍,每个成员运用自己的能力,为达成目标而发挥所长。

游戏互动方式大多由玩家以口语表达或文字的方式来呈现,此外不时也会运用到参与者的逻辑能力、基本算术和想像力。玩家在游戏中做出各种选择造成的结果及整个游戏故事线的走向,均由地下城主根据游戏规则和其对规则的解读来决定。城主还要负责决定并描述非玩家角色的行动、队伍在冒险途中有何遭遇、互动发生的背景、以及玩家行动会造成何种结果。其实这就是把如今我们玩的CRPG还原到现实的桌面空间,队伍NPC变成你的朋友,而地下城主,就是游戏玩法系统和幕后开发者的化身。

漫画暴力,摇滚叛逆,那这种人畜无害的社交游戏又怎么会成为卫道士们的靶子呢?原因一方面在于游戏门槛较高,即便是如今经过电子游戏洗礼的玩家,在首次接触龙与地下城桌游时,也会被复杂的规则和相互配合的玩法“上课”,在当时的外人看来,玩地下城就像是一群人操着外人听不懂的“行话”,神秘感十足。另一方面,早期的地下城游戏大多带有奇幻色彩,为了增加游戏渲染力,地图设计,棋子的外形和涂装,以及游玩者“入戏”的临场发挥和精神状态,都带有某种邪恶宗教仪式的意味,这让有着普遍基督教信仰的美国民众感受到了一种不安。

《怪奇物语》里的地下城桌游社“城主”——艾迪

就像《怪奇物语》所展现给今天观众的那样,当时很多媒体将地下城游戏形容成是“魔鬼撒旦的游戏”,片中作为“地狱火俱乐部”地下城主的艾迪,原本他只是一个喜欢摇滚的桌游社团团长(摇滚+地下城,算是把debuff拉满了),结果因为目击一名同学的离奇惨死,而被整个小镇当成通缉对象。就好比从前我们的熟人社会里,那些离经叛道的人,如果他的爱好刚好符合报纸上提到的武侠小说,古惑仔电影,那一旦出现什么坏事,差不多默认就都是他干的了。

按说都80年代了,被压迫就应该反抗,但是热衷地下城的大多是思想前卫但行动力有限的阿宅,面对外界攻击选择默默承受。

然而逆境中,地下城桌游很快就有了一个完美的“精神传人”,没错,就是电子游戏。无论《毁灭战士》还是《最终幻想》,都可以从地下城桌游里找到对应的师承关系,比如前者就是制作人在车库里面玩桌游时的产物,后来让id software进一步名声大噪的《雷神之锤》本锤,便是制作人约翰·罗梅罗在担任地下城城主时,为对付冒险者预留的超级大杀器。

当然了,随着电子游戏不断成长壮大,连同“必要时”被“正义之士”抵制和指责这点,也当仁不让顺利接锅,成了今天我们经常看到的样子。

结语:有目标要打,没有目标制造目标也要打,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故意转移矛盾,就像曾经我们这里的武侠小说和港台流行乐,漫画、摇滚乐和桌游也经历了它们各自被针对的历史。时过境迁,我们这里关于“电子海洛因”的愚昧时而沉渣泛起,电子游戏还要为了美国枪支管控“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这算是哪门子的全球同此凉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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