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调查|不光白领微整上瘾,儿童也开始用化妆品了?背后其实是“容貌焦虑”在作怪
“距离高考还有好几天时间,已经有不少高三学生以及家长提前预约到店咨询时间了,暑假是学生做医美微整的高峰期”,北城新区一家整形医院咨询顾问说。
从美妆护肤到医美整形,当“颜值”彻底成为了一门生意,从以往常规的“嫁接睫毛,文半永久眉毛”到近期的“精灵耳朵、小腿阻断术”冲上微博百度热搜,制造“容貌焦虑”者以潜移默化的审美观念“引导”着大众认知,而通过大人影响,甚至产生了数量越来越多、年龄越来越小的孩子“容貌焦虑”者。
职业白领:
周围同事朋友都在“整”,你不“整”就丑了
“做美甲,嫁接睫毛,文半永久眉毛……已经是很多女性的“家常便饭”,特别是美甲以及嫁接睫毛,十个女的起码有一半经常做,都是办卡消费,很多的顾客都是00后了。在兰山区,经营十多年美甲工作室的老板告诉记者,现在很少有女性顾客选择单次消费,都是办卡消费,一年最少消费三千块钱,而且很多都是结伴而来。
“每个月至少来一次,这个消费管控不住”。正在做美甲的张女士无奈地笑了笑,选中了自己心仪的银粉色,最后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美甲图案完工。张女士表示,除了美甲,她还需要隔段时间打一针美容瘦脸针,她还打算暑假前做一个双眼皮手术。“每个月美容开支也算个大头吧,也得大几千了。”
记者调查发现,在这种“消费升级”背后,实则还隐藏着一种“容貌焦虑”。
容貌焦虑,是指在放大颜值作用的环境下,很多人对于自己的外貌不够自信,曾有调查显示,18岁到35岁的女性,平均每天照镜子的时间为45分钟。每100个大学生里,就有40个做过不同程度的整容。2021年2月,一份面向全国2063名在校大学生关于“相貌”问题的问卷调查结果显示,近六成的人存在一定程度的容貌焦虑。
“没办法呀周围的好闺蜜和同事们都从单纯购买化妆品升级到了微整形了”。张女士继续跟记者吐槽起自己的“容貌焦虑”,她在沂水县一家事业单位工作,工资收入中等水平,每次听到或者是见到身边人已经做了医美微整项目,总是“蠢蠢欲动”。在她眼中,“人工美”已经打败了“自信的女孩最美”这个说法,为了做好个人护理,她就定期前往县里的一家医院或者外面的美容院做保养项目,瘦脸针、芳香开背、水疗、电眼……张女士跟记者算了一笔账,一年下来,美容院办卡的消费最少在2万左右,占据自己个人生活费多半的支出,在她身边,至少有一半女性做了医美或者是定期在美容院消费。
“化妆拯救颜值,整容逆天改命”,广为流传的口号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为美丽买单的同时,也让人变得盲目。在记者采访过程中,有超过7成的女性会将起床后的时间用在化妆上,主要年龄集中在22岁到35岁之间。近70%的职场人士每月拿出超过20%工资收入进行“颜值投入”,14%的受访人表示,每月“颜值投入”花费超过工资,他们中90后占比超60%。
在北城新区一家整形医院咨询做填充太阳穴的李女士说,她在近三年的时间里进行过多种“医美治疗”,做完双眼皮,觉得自己的鼻子也不满意,做了鼻子会觉得自己的下巴不满意,每次做完,如果和理想的样子有出入,反而更焦虑。李女士对此也很苦恼,家人一开始是支持她去做双眼皮的,没想到她整形上瘾,现在也经常劝她。
学生们:
“容貌焦虑”被大人们传染过来了
“这些孩子们都学习播音主持专业,毕竟将来会出镜,孩子想做个双眼皮手术还是可以理解的,这类学生家长都会陪着孩子找正规医美整形机构,能够安全放心一些“。我市某高考艺术培训的专业课杜老师告诉记者,这两年在他们机构上课的学生,通过艺术考试拿到专业合格证之后,便会在家长的帮助下开始咨询做双眼皮、垫鼻梁等医美项目。
“我跟孩子爸爸一直很认可孩子,但孩子不会被周围人无条件地认可,所以就会产生需要提升自己相貌的想法。”其实孩子还不到18岁,但已经同意暑假陪孩子做双眼皮手术的顾女士,道出自己的无奈。顾女士的担心在于,孩子年纪很小就做医美的话,会忘掉自己原来的外貌,不喜欢父母赋予的面容身材,也就是一种变相的排斥。
而家长们因为商品健康、安全的宣传和相对低廉的价格,为孩子购置了化妆套盒,但这些产品真的安全吗?
在一些电商网站,记者搜索“儿童化妆品”做关键词,在儿童彩妆的买家评价区,“味道太冲了,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用了一脸的荧光粉,洗都洗不掉”“我家孩子用完有点过敏”“油油腻腻,孩子太小不建议买,简直是灾难”等评价屡屡出现。
据我市一位做化妆品贸易的业内人士高女士表示,虽然儿童护肤领域,有一些知名品牌,但这些品牌极少涉及到彩妆领域,因此市场上售卖的儿童彩妆套盒很多并非出自大品牌,多为小工厂生产。
在某电商网站,搜索“儿童化妆品”,靠前的一些店铺销量惊人。
记者注意到,电商平台上儿童彩妆套盒销量靠前的店铺里,不少显示是玩具旗舰店,像是卡卡贝尔、咪咪兔旗舰店等。一些店铺提供了检测报告、3C证书,以及彩妆检验报告,还有一些声称符合《化妆品卫生规范》要求,但也有部分店铺只是说菌落总数符合卫生规格,没有提供其他质检证明。
即使是店家晒出检测报告等,但经过记者仔细辨认,会发现部分商家送检的样品名称是装扮玩具,并非化妆品,或者在送检、备案时只是显示为化妆品,并未加上“儿童”等字眼。
一方面是对自身容貌的不自信,另一方面是对于“美貌”的过度崇拜,在这两种心理的作用之下,“美”反而成为了一种负担。这样的社会潮流,自然会影响到未成年人世界。孩子们纷纷关注自己的外貌,给自己化妆,甚至小小年纪会想着去化妆去整容,也就不难理解了。
心理专家:
这其实是一种心理病,究竟如何摆脱“容貌焦虑”?
对于记者说到的“容貌焦虑”,临沂市第四人民医院心理咨询与治疗门诊主任赵松涛给记者讲了一个近期的病例。
我市某学校高中生小唯,最近总是随身带着一块镜子,吃饭、走路、睡觉,一有空闲她就对着镜子反复照。刚开始,家长只是觉得女儿到了上中学的年龄开始爱美了,直到后来老师找上了门。老师说,小唯在课堂上也一直在照镜子,严重影响了学习成绩和课堂秩序,“她不仅仅照镜子,还喜欢一边照一边捏自己的脸。”这样的诡异行为引起了周围同学甚至老师们的注意。
临沂市第四人民医院心理咨询与治疗门诊主任赵松涛。
赵松涛介绍,容貌焦虑主要在一个人的青春期开始产生的。这时候,少男少女的身体出现了较大变化,他们对容貌的重视程度开始增加,并且以容貌标准进行社会性交往,这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少男少女对容貌的关注。而到了成年以后,由于生理原因,人们容貌不比年轻时候,随着容颜的衰老、对伴侣的吸引程度下降、生活中的各种压力、生活中的种种不确定性等也有可能转移并转化为容貌焦虑。
“就像人更愿意和更帅的男性和更美的女性交朋友,都是出于一种优化后代的繁衍本性。”尽管容貌焦虑的情况比较普遍,但赵松涛认为,身处“看脸的时代”,容貌焦虑的产生是很正常的,但是“过犹不及”,要是超过了度,就是一种心理疾病。
一个人如何走出容貌焦虑,赵松涛由此介绍了以下几种方式:降低自我对容貌的期待值。有容貌焦虑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拿自己的劣势和他人的优势比,实则是一种没有意义的自我伤害。
明白容貌在社会交往过程中所占据的比重和重要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总会有适合自己的社会属性,应节省精力花在有用之物上。
外貌并不是不可被取代的,内心美好过外在美。美貌是有替代品的,但是灵魂不一样,有趣的灵魂会让人上瘾。
焦虑的可能不仅仅是容貌,而是一种对生活的不自信态度。改变这种生活态度,就能降低容貌焦虑。
临报融媒记者 江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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