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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班固•《两都赋》注(下)

 

东都赋

○ 东都主人喟然而叹曰:“痛乎,风俗之移人也。子实秦人,矜夸馆室,保界河山,信识昭襄而知始皇矣。乌睹大汉之云为乎?夫大汉之开元也,奋布衣以登皇位,由数期而创万代,盖六籍所不能谈,前圣靡得言焉。当此之时,功有横而当天,讨有逆而顺民。故娄敬度势而献其说,萧公权宜而拓其制。时岂泰而安之哉,计不得以已也。吾子曾不是睹,顾曜后嗣之末造,不亦暗乎?今将语子以建武之治,永平之事,监于太清,以变子之惑志。

喟然:感叹貌。《论语•子罕篇第九》: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

移人:改变人。

矜夸:同“矜侉”,夸耀。

保界:借仗。

信:的确。

乌:何,哪里。

云为:作为,言论和行事。

开元:创始。

布衣:布制的衣服。《大戴礼记•曾子制言中》:“布衣不完,蔬食不饱,蓬户穴牖,日孜孜上仁。”《荀子•大略》:“古之贤人,贱为布衣,贫为匹夫。” 桓宽 《盐铁论•散不足》:“古者庶人耋老而后衣丝,其馀则麻枲而已,故命曰布衣。”

期(jī):一周年,一整月。

六籍:指六经。

靡:无。

功:当作“攻”。

有:语气助词无义。

横:逆,不顺。

当天:即应天。顺应上天之旨意。

顺民:顺乎民心。

娄敬:即刘敬,西汉初齐(治今山东淄博市临淄)人。以布衣见汉高祖,建议毋都洛阳而入都关中,有功赐姓刘,拜为郎中。《史记•叔孙通列传》:已而问娄敬,娄敬说曰:“陛下都洛阳,岂欲与周室比隆哉?”上曰:“然。”娄敬曰:“陛下取天下与周室异。周之先自后稷,尧封之邰,积德累善十有馀世。公刘避桀居豳。太王以狄伐故,去豳,杖马箠居岐,国人争随之。及文王为西伯,断虞芮之讼,始受命,吕望、伯夷自海滨来归之。武王伐纣,不期而会孟津之上八百诸侯,皆曰纣可伐矣,遂灭殷。成王即位,周公之属傅相焉,乃营成周洛邑,以此为天下之中也,诸侯四方纳贡职,道里均矣,有德则易以王,无德则易以亡。凡居此者,欲令周务以德致人,不欲依阻险,令後世骄奢以虐民也。及周之盛时,天下和洽,四夷乡风,慕义怀德,附离而并事天子,不屯一卒,不战一士,八夷大国之民莫不宾服,效其贡职。及周之衰也,分而为两,天下莫朝,周不能制也。非其德薄也,而形势弱也。今陛下起丰沛,收卒三千人,以之径往而卷蜀汉,定三秦,与项羽战荥阳,争成皋之口,大战七十,小战四十,使天下之民肝脑涂地,父子暴骨中野,不可胜数,哭泣之声未绝,伤痍者未起,而欲比隆於成康之时,臣窃以为不侔也。且夫秦地被山带河,四塞以为固,卒然有急,百万之众可具也。因秦之故,资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谓天府者也。陛下入关而都之,山东虽乱,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夫与人斗,不搤其亢,拊其背,未能全其胜也。今陛下入关而都,案秦之故地,此亦搤天下之亢而拊其背也。”高帝问群臣,群臣皆山东人,争言周王数百年,秦二世即亡,不如都周。上疑未能决。及留侯明言入关便,即日车驾西都关中。于是上曰:“本言都秦地者娄敬,‘娄’者乃‘刘’也。”赐姓刘氏,拜为郎中,号为奉春君。

度势:审度形势。

权宜:谓暂时适宜的措施。此处做动词。

《史记•高祖本纪》:萧丞相营作未央宫,立东阙、北阙、前殿、武库、太仓。高祖还,见宫阙壮甚,怒,谓萧何曰:“天下匈匈苦战数岁,成败未可知,是何治宫室过度也?”萧何曰:“天下方未定,故可因遂就宫室。且夫天子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令後世有以加也。”高祖乃说。

吾子:对对方一种尊敬的称呼。

曾:竟。

是:这,这样。

后嗣:后代子孙。

末造:谓不值得称道或不重要的制作物。

建武:东汉光武帝刘秀的年号。

永平:东汉明帝刘庄的年号,刘秀之四子。

监:视,观。

太清:天道,自然。《庄子•天运》:“行之以礼义,建之以太清。”亦引申指太古无为而治之时。《淮南子•本经训》:“太清之始也,和顺以寂漠。”

惑志:疑惑、怀疑的心意。

○ “往者王莽作逆,汉祚中缺。天人致诛,六合相灭。于是之乱,生人几亡,鬼神泯绝。壑无完柩,郛罔遗室。原野厌人之肉,川谷流人之血。秦项之灾,犹不克半,书契以来,未之或纪。故下人号而上诉,上帝怀而降监,乃致命乎圣皇。于是圣皇乃握乾符,阐坤珍,披皇图,稽帝文。赫然发愤,应若兴云。霆击昆阳,凭怒雷震。遂超大河,跨北岳,立号高邑,建都河洛。绍百王之荒屯,因造化之荡涤。体元立制,继天而作。系唐统,接汉绪。茂育群生,恢复疆宇。勋兼乎在昔,事勤乎三五。岂特方轨并迹,纷纶后辟,治近古之所务,蹈一圣之险易云尔哉?且夫建武之元,天地革命,四海之内,更造夫妇,肇有父子,君臣初建,人伦实始,斯乃伏羲氏之所以基皇德也。分州土,立市朝,作舟车,造器械,斯乃轩辕氏之所以开帝功也。龚行天罚,应天顺人,斯乃汤、武之所以昭王业也。迁都改邑,有殷宗中兴之则焉。即土之中,有周成隆平之制焉。不阶尺土一人之柄,同符乎高祖。克己复礼,以奉终始,允恭乎孝文。宪章稽古,封岱勒成,仪炳乎世宗。案《六经》而校德,眇古昔而论功,仁圣之事既该,而帝王之道备矣。

作逆:作乱,造反。

汉祚:指汉朝的皇位和国统。

中缺:犹中断。

天人:天意和人事。

致:施加,施行。

六合:指天地四方。《庄子•齐物论》:“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成玄英疏:“六合者,谓天地四方也。”泛指天下。

生:活,与“亡”相对。

几:几乎,接近。

泯绝:完全消灭或消失。泯:灭,尽。

壑:深谷,深沟。《说文》:壑,沟也。

柩:装有尸体的棺材。《说文》:柩,棺也。《礼记•曲礼》:在床曰尸,在棺曰柩。《小尔雅》:空棺谓之榇,有尸谓之柩。

郛(fú):外城,古代指城圈外围的大城。

罔:无,没有。《尔雅•释言》:罔,无也。此处为动词。因“遗室”为名词。

遗室:残存的房舍。

厌:满。

秦项之灾:指秦在统一中国和项羽在楚汉之争中的大量杀戮和战争。亦泛指战争所带来的杀戮和人口减少。

克:能。

书契:指文字。《周易•系辞下》:“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

纪:同“记”,记录。

下人:下民,普通老百姓。

上帝:上天。

降监:犹下视。

致命:下达命令。

圣皇:指东汉光武帝。

乾符:上天的符瑞。坤珍:地上的符瑞。

皇图、帝文:指一些附会经义的谶纬之书。

稽:考核,核查。

赫然:盛怒貌。桓宽《盐铁论•褒贤》:“ 赵高治狱于内,蒙恬用兵于外,百姓愁苦,同心而患秦。陈王赫然奋爪牙为天下首事。”《汉书•枚乘传》:“ 汉知吴之有吞天下之心也,赫然加怒。”

发愤:激起愤慨,义愤。

兴云:兴起的乌云。

霆击:快速攻击,声势如急雷。霆:疾雷,霹雳。

昆阳:秦置,属颍川郡。治所即今河南叶县。《后汉书•光武帝纪》:王莽地皇四年 (23) 三月,“光武别与诸将徇昆阳、定陵、郾皆下之”。六月,歼灭王莽主力军于此。

凭:盛,大。

雷震:雷击,雷鸣。

超:跳过,越过。

大河:指黄河。

跨:占据。

北岳:指恒山。古代北岳恒山在河北保定曲阳西北,也名常山,自虞舜帝以下历代王朝皆祀北岳于曲阳,明代始以山西浑源的玄岳为北岳恒山,清顺治十七年(公元1660年)移祀北岳于浑源。

高邑:东汉改鄗县置,属常山国。治所在今河北柏乡县北二十一里固城店镇。《元和志》卷17:“后汉光武帝即位于鄗南千秋亭五成陌,因改曰高邑。”

河洛:黄河和洛水地区。

绍:继承。《说文》:绍,继也。

荒屯:荒乱艰阻。

造化:天地自然之创造化育。

荡涤:清洗,清除。

体元:谓以天地之元气为本。

系:继承。

唐统:唐尧的传统。

汉绪:大汉的功业。

茂育:努力育养。

群生:众生,一切生物。

勋:功。

兼:倍。

在昔:往昔,从前。

三五:指三皇五帝。

特:只,仅,不过。

方轨:车辆并行。犹比肩。

并迹:并排行走。

纷纶:杂乱貌,众多貌。

后辟:君主,帝王。

云尔:用于语尾,表示如此而已。

更造:犹更始。

肇:开始,最初。

实:是。

基:开始。

龚行:奉行。

殷宗:谓殷代先王。指盘庚。

中:中间。指中原。

隆平:昌盛太平。

阶:依靠。

柄:执掌,掌握。

同符:相合,与……相合。

克己复礼:约束自我,使言行合乎先王之礼。

允恭:信实而恭勤。

宪章:典章制度。

稽古:考察古事。

封:封禅。

勒:雕刻。

仪:礼仪。炳:彪炳,光辉。

世宗:帝王的庙号之一。言其文治武功为一世之宗。《汉书•宣帝纪》:“六月庚午,尊孝武庙为世宗庙,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天子世世世献。”

案:根据,遵照。

校德:衡量德行。

眇:视。

古昔:往昔,古时。

仁圣:仁爱圣明。

该:详备。

○ “至乎永平之际,重熙而累洽,盛三雍之上仪,修衮龙之法服,铺鸿藻,信景铄,扬世庙,正雅乐。人神之和允洽,群臣之序既肃。乃动大辂,遵皇衢,省方巡狩,穷览万国之有无,考声教之所被,散皇明以烛幽。然后增周旧,修洛邑,扇巍巍,显翼翼。光汉京于诸夏,总八方而为之极。于是皇城之内,宫室光明,阙庭神丽,奢不可逾,俭不能侈。外则因原野以作苑,填流泉而为沼,发苹藻以潜鱼,丰圃草以毓兽。制同乎梁邹,谊合乎灵囿。若乃顺时节而蒐狩,简车徒以讲武,则必临之以《王制》,考之以《风》《雅》,历《驺虞》,览《驷驖》,嘉《车攻》,采《吉日》。礼官整仪,乘舆乃出。于是发鲸鱼,铿华钟。登玉辂,乘时龙。凤盖棽丽,和銮玲珑,天官景从,寝威盛容。山灵护野,属御方神。雨师泛洒,风伯清尘。千乘雷起,万骑纷纭。元戎竟野,戈铤彗云。羽旄扫霓,旌旗拂天。焱焱炎炎,扬光飞文。吐焰生风,欱野喷山。日月为之夺明,丘陵为之摇震。遂集乎中囿,陈师按屯。骈部曲,列校队,勒三军,誓将帅。然后举烽伐鼓,申令三驱。輶车霆激,骁骑电骛。由基发射,范氏施御,弦不睼禽,辔不诡遇。飞者未及翔,走者未及去。指顾倏忽,获车已实。乐不极盘,杀不尽物。马踠余足,士怒未渫,先驱复路,属车案节。于是荐三牺,效五牲,礼神祇,怀百灵,觐明堂,临辟雍,扬缉熙,宣皇风,登灵台,考休征。俯仰乎乾坤,参象乎圣躬。目中夏而布德,瞰四裔而抗棱。西荡河源,东澹海漘,北动幽崖,南趯朱垠。殊方别区,界绝而不邻。自孝武之所不征,孝宣之所未臣,莫不陆詟水栗,奔走而来宾。遂绥哀牢,开永昌。春王三朝,会同汉京。是日也,天子受四海之图籍,膺万国之贡珍,内抚诸夏,外绥百蛮。尔乃盛礼兴乐,供帐置乎云龙之庭,陈百寮而赞群后,究皇仪而展帝容。于是庭实千品,旨酒万钟,列金罍,班玉觞,嘉珍御,太牢飨。尔乃食举《雍》彻,太师奏乐,陈金石,布丝竹,钟鼓铿鍧,管弦烨煜。抗五声,极六律,歌九功,舞八佾,《韶》《武》备,泰古毕。四夷间奏,德广所及,僸佅兜离,罔不具集。万乐备,百礼暨,皇欢浃,群臣醉。降烟煴,调元气。然后撞钟告罢,百寮遂退。

永平:东汉明帝年号(58—75)。凡十八年。

重熙:再次光明。旧时用以称颂君主累世圣明。

累洽:相继和谐。谓太平相承。

三雍:亦称“ 三雍宫 ”。汉时对辟雍、明堂、灵台的总称。《汉书•河间献王传》:“ 武帝时,献王来朝,献雅乐,对三雍宫及诏策所问三十余事。” 颜师古注引应劭曰:“辟雍、明堂、灵台也。雍,和也,言天地君臣人民皆和也。”《后汉书•儒林传上》:“ 中元元年,初建三雍。明帝即位,亲行其礼。”是古帝王举行朝会、祭祀、庆典之处。雍:和协。三:指天地、君臣、人民。

上仪:隆重的礼节。

衮龙:朝服上的龙。指衮龙袍。衮:画龙于衣。也指古代帝王或三公(古代最高的官)穿的礼服。

法服:古代根据礼法规定的不同等级的服饰。

铺:铺陈。

鸿藻:雄文。

景铄:盛美,盛明。

世庙:世祖庙, 东汉光武帝刘秀之庙。

雅乐:古代帝王祭祀天地、祖先及朝贺、宴享时所用的舞乐。 周 代用为宗庙之乐的六舞,儒家认为其音乐“中正和平”,歌词“典雅纯正”,奉之为雅乐的典范。历代帝王都循例制作雅乐,以歌颂本朝功德。

允洽:协调,协和。

肃:恭敬。

大辂:玉辂。古时天子所乘之车。辂:绑在车辕上用来牵引车子的横木。

皇衢:专供皇帝车马所行的道路。

省方:巡视四方。《周易•观》:“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孔颖达疏:“省视万方,观看民之风俗。”

巡狩:亦“巡守”,旧称天子巡行诸国。

声教:声威教化。

皇明:皇帝的圣明。封建时代臣下对皇帝的谀辞。

烛幽:照亮昏暗。明察事物隐微之处。

周旧:周之旧都。

扇:泛指兴起,发起。

巍巍:崇高伟大。

翼翼:庄严雄伟貌。《诗经•大雅•绵》:“缩板以载,作庙翼翼。”

汉京:指汉朝都城长安或洛阳。亦借指其他古代汉族政权的都城。

诸夏:周代分封的中原各个诸侯国。泛指中原地区。

极:准则。

阙庭:同“阙廷”,宫庭。

神丽:神妙妍丽。

侈:过分,过度。

填:当为“顺”。

苹藻:两种水草名。

毓:生育,养育。

梁邹:亦作“梁驺”。古代天子狩猎之地。

灵囿: 周文王苑囿名。《诗经•大雅•灵台》:“王在灵囿,麀鹿攸伏。” 毛传:“囿,所以域养禽兽也,天子百里,诸侯四十里。灵囿,言灵道行于囿也。”亦泛指帝王畜养动物的园林。

谊:合宜的道德、行为或道理。古“谊”与“义”同。

蒐狩:春猎为蒐(sōu),冬猎为狩,泛指狩猎。《左传•隐公五年》:故春蒐,夏苗,秋狝,冬狩。

简:检阅。

车徒:兵车和步卒。

讲武:讲习武事。

《王制》:指《礼记•王制篇》:“天子诸侯无事,则岁三田。一为乾豆,二为宾客,三为充君之疱。无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礼曰暴天物。”

风:国风。此指《诗经•召南•邹虞》、《诗经•秦风•驷驖》等。

雅:指《诗经•小雅•车攻》、《诗经•小雅•吉日》。

整仪:整饰仪仗。

乘舆:天下乘坐的车子,亦借指天子。

鲸鱼:指形状如鲸鱼的撞钟杵。李善注:“薛综《西京赋》注曰:‘海中有大鱼曰鲸。’海边又有兽,名蒲牢。蒲牢素畏鲸,鲸鱼击蒲牢,辄大鸣。凡钟欲令声大者,故作蒲牢于上。所以撞之者,为鲸鱼。”按,《后汉书•班固传下》引此文,李贤注曰:“鲸鱼谓刻杵作鲸鱼形也。”

铿:碰撞,撞击。

华钟:刻有纹饰的钟。

时龙:指良马,骏马。

凤盖:皇帝仪仗的一种。饰有凤凰图案的伞盖。

棽丽:繁盛披垂。棽:chēn

和銮:同“和鸾”,古代车上的铃铛。挂在车前撗木上称“和”,挂在轭首或车架上称“鸾”。《诗经•小雅•蓼萧》:“和鸾雍雍,万福攸同。”毛传:“在轼曰和,在镳曰鸾。”

天官:百官,众官。

景从:如影随形。比喻追随之紧或趋从之盛。贾谊《过秦论》:“天下云集响应,嬴粮而景从。”

寝:通“祲”,盛。祲:jìn

山灵:山神。

属:继续,连接。

御:驾驭。

方神:四方之神。

清尘:除尘。《淮南子•原道训》:令雨师洒道,使风伯扫尘。

元戎:大的兵车。《诗经•小雅•六月》:“元戎十乘,以先启行。” 朱熹集传:“元,大也。戎,戎车也。”

铤:快跑貌。

彗:扫,拂。

羽旄:古时常用鸟羽和旄牛尾为旗饰,故亦为旌旗的代称。

焱焱(yàn yàn):光采闪耀貌。

炎炎:色彩光艳貌。

欱(hē):饮,吸。

中囿:苑囿之中。

陈师:陈列军队。按屯:驻守。

骈:并列。

部曲:古代军队编制单位。大将军营五部,校尉一人;部有曲,曲有军候一人。借指军队。

校队:古时军队的编制单位。亦指部队,队伍。

勒:统率。

三军:周制,诸侯大国三军。中军最尊,上军次之,下军又次之。一军一万二千五百人,三军合三万七千五百人。后为军队的通称。

誓:告诫,告知。

将帅:统帅军队的司令官。

举烽:同“举燧”,燃起火把。

伐鼓:击鼓。古时作战以击鼓为进攻的信号。

申令:命令,号令。

三驱:古时天子田猎的法度。说法不一,一指一年以三次为度,一指三面驱禽,前开一路,使之可去。

輶车:古代一种轻便的车。后常作使者的乘车。輶(yóu):古代一种轻便车。

霆激:雷电震激。

骁骑:勇武的骑兵。

电骛:疾驰貌。

由基:即“养由基”,人名。生卒年不详。春秋时代楚国人。善射箭。射击相距百步的柳叶,百发百中。

范氏:古代传说中的善御者。

睼(tí):视。

诡遇:谓违背礼法,驱车横射禽兽。《孟子•滕文公下》:“吾为之范我驰驱,终日不获一;为之诡遇,一朝而获十。”赵岐注:横而射之,曰诡遇,非礼之射,则能获十。朱熹集注:“诡遇,不正而与禽遇也。”刘向《说苑•修文》:“不失其驰,不抵禽,不诡遇,逐不出防,此苗狝蒐狩之义也。”

指顾:一指一瞥之间。形容时间的短暂、迅速。

倏忽:顷刻。指极短的时间。

获车:载禽兽等猎获物之车。宋玉《高唐赋》:“飞鸟未及起,走兽未及发,何节奄忽,蹄足洒血,举功先得,获车已实。” 吕向注:“获车,载兽车也。”

盘:娱乐。

踠:弯曲。

余足:余下的足力。

渫(xiè):散布,消散。

先驱:前行开路;先锋,前导。

复路:归路,回路。

属车:帝王出行时的侍从车。 秦 汉 以来,皇帝大驾属车八十一乘,法驾属车三十六乘,分左中右三列行进。

案节:按辔徐行。

三牺:指祭祀用的雁、鹜、雉。

五牲:古代用作祭品的五种动物。即牛、羊、豕、犬、鸡。

怀:怀柔。

百灵:百神。

觐:见。

明堂:古代帝王宣明政教的地方。凡朝会、祭祀、庆赏、选士、养老、教学等大典,都在此举行。

辟雍:辟,通“璧”。本为西周天子所设大学,校址圆形,围以水池,前门外有便桥。东汉以后,历代皆有辟雍,除北宋末年为太学之预备学校(亦称“外学”)外,均为行乡饮、大射或祭祀之礼的地方。班固《白虎通•辟雍》:“天子立辟雍何?所以行礼乐宣德化也。辟者,璧也,象璧圆,又以法天,于雍水侧,象教化流行也。”

缉熙:《诗经•大雅•文王》:“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毛传:“缉熙,光明也。”又《周颂•敬之》:“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郑玄笺:“缉熙,光明也。”后因以“缉熙”指光明,又引申为光辉。

皇风:皇帝的教化。

灵台:古代天子观察天文气象的台子。

休征:吉兆。

参:参与。

圣躬:犹圣体。臣下称皇帝的身体。亦代指皇帝。

目:视。

中夏:指华夏。中国。

四裔:指四方边远之地。

抗棱:扬威。

河源:河流的源头。古代特指 黄河 的源头。

澹:消除。

海漘:海边。漘(chún):水边。《诗经•魏风•伐檀》: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漘兮。

幽崖:北方的边界。

朱垠:指南方极远之地。

趯(tì):跳跃。

殊方:远方,异域。

别区:异域。

陆詟水栗:指声威远播,四方畏服。詟(zhé):惧怕,震慑。

宾:宾服。

绥(suí):安抚人心以保持平静。

哀牢:我国古代西南地区云南的少数民族。

永昌:东汉永平十二年(公元69年),哀牢大王柳貌率77个小王以及哀牢众人举国内附汉朝,总人数达55万多人。汉朝遂在哀牢地设哀牢、博南二县,并割益州郡西部所领六县,共计8县合为永昌郡,郡治在今保山市一带。辖境相当今云南大理白族自治州及哀牢山以西地区。

三朝:正月一日。为岁、月、日之始,故曰三朝。

会同:古代诸侯朝见天子的通称。泛指朝会。

图籍:地图户籍。

膺:接受。

贡珍:进贡的珍宝。

诸夏:周代分封的中原各个诸侯国。泛指中原地区。

百蛮:古代南方少数民族的总称。后也泛称其他少数民族。

供帐:陈设供宴会用的帷帐、用具、饮食等物。亦谓举行宴会。

云龙:汉代宫殿门名。

百寮:亦“百僚”,百官。

群后:公卿诸侯。

庭实:陈列于朝堂的贡献物品。《仪礼•公食大夫礼》:“庶羞陈于碑内,庭实陈于碑外。”

旨酒:美酒。

金罍:饰金的大型酒器。

班:并列。

玉觞:玉杯,亦泛指酒杯。

嘉珍:指佳美珍贵的食品。

御:使用,应用。

太牢:古代祭祀,牛羊豕三牲具备谓之太牢。《庄子•至乐》:“具太牢以为膳。” 成玄英疏:“太牢,牛羊豕也。”

飨:祭献。

食举:古代帝王进餐或举行宴会时所奏的乐典。

《雍》:古天子祭祀宗庙毕撤俎豆时所奏的乐章,亦用为撤膳时之乐。即《诗经•周颂•臣工之什•雍》:有来雍雍,至止肃肃。

彻:撤除,撤去。表示吃罢饭用手撤去炊具的意思。

太师:古代乐官之长。《国语•鲁语下》:“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 韦昭注:“太师,乐官之长,掌教诗、乐。”

金石:指钟磬一类乐器。《国语•楚语上》:“而以金石匏竹之昌大、嚣庶为乐。” 韦昭 注:“金,钟也;石,磬也。”

丝竹:指琴箫等弦乐器与竹管乐器之总称。亦泛指音乐。《礼记•乐记》:金石丝竹,乐之器也。

铿鍧(hōng):象声词,钟鼓等乐器齐作的声音,形容声音洪亮。

烨煜:乐音繁盛貌。

抗:高举。

五声:指宫、商、角、徵、羽五音。《尚书•益稷》:“予欲闻六律、五声、八音。”

六律:律,定音器(竹管)。共有十二个,各有固定的音高和名称:1.黄钟(C),2.大吕( # C),3.太簇(D),4.夹钟( # D),5.姑洗(E),6.中吕(F),7.蕤宾( # F),8.林钟(D),9.夷则( # G),10.南吕(A),11.无射( # A),12.应钟(B),合称十二律。区分开来,奇数(阳)称六律,偶数(阴)称六吕,合称律吕。古书所说的六律,通常是就阴阳各六的十二律而言的。

八佾:亦作“ 八溢 ”。亦作“ 八羽 ”。古代天子用的一种乐舞。佾,舞列,纵横都是八人,共六十四人。《论语•八佾》:“ 孔子谓 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朱熹集注:“佾,舞列也;天子八,诸侯六,大夫四,士二。”佾(yì):古代乐舞的行列。

九功:古谓六府三事为九功。《左传•文公七年》:“六府、三事,谓之九功。水、火、金、木、土、穀,谓之六府。正德、利用、厚生,谓之三事。”

《韶》:古乐名。舜帝之乐。

《武》:古乐名。周武之乐。

泰古:上古,远古。此指泰古之乐。

四夷:东夷、西戎、南蛮、北狄的通称。

间奏:交替演奏。

僸佅(jìn mài)兜离:泛指我国古代少数民族音乐。《诗经•小雅•鼓钟》:“以《雅》以《南》,以《籥》不僭。” 毛传:“为《雅》为《南》也,舞四夷之乐,大德广所及也。东夷之乐曰《昧》,南夷之乐曰《南》,西夷之乐曰《朱离》,北夷之乐曰《禁》。”

罔:无,没有。

具:俱。

暨:至。

欢浃:欢洽。

烟煴:元气。天地未分时混沌之气。

○ “是圣上亲万方之欢娱,又沐浴于膏泽,惧其侈心之将萌,而怠于东作也,乃申旧章,下明诏,命有司,班宪度,昭节俭,示太素。去后宫之丽饰,损乘舆之服御,抑工商之淫业,兴农桑之盛务。遂令海内弃末而反本,背伪而归真,女修织纴,男务耕耘。器用陶匏,服尚素玄。耻纤靡而不服,贱奇丽而弗珍。捐金于山,沈珠于渊。于是百姓涤瑕荡秽,而镜至清。形神寂漠,耳目弗营。嗜欲之源灭,廉耻之心生。莫不优游而自得,玉润而金声。是以四海之内,学校如林,庠序盈门。献酬交错,俎豆莘莘,下舞上歌,蹈德咏仁。登降饫宴之礼既毕,因相与嗟叹玄德,谠言弘说,咸含和而吐气,颂曰:盛哉乎斯世!

万方:万邦,各方诸侯。

沐浴:蒙受;受润泽。《史记•乐书》:“沐浴膏泽而歌咏勤苦,非大德谁能如斯!”

膏泽:滋润作物的雨水。比喻恩惠。

侈心:奢侈之心。

萌:开始,产生。

东作:谓春耕,泛指农事。《尚书•尧典》:“寅宾出日,平秩东作。”

旧章:昔日的典章。

有司:官吏。古代设官分职,各有专司,故称。《尚书•大禹谟》:“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

班:布。

宪度:法度。

太素:朴素,质朴。

丽饰:华丽的装饰。

乘舆:古代特指天子和诸侯所乘坐的车子。亦泛指皇帝用的器物。

服御:指服饰车马器用之类。

淫业:不正当巧饰的事业。古代对工商业的贬称。

盛务:大事,重要工作。

织纴:指织作布帛之事。《墨子•非攻下》:“农夫不暇稼穑,妇人不暇纺绩织纴。”《礼记•内则》:“执麻枲,治丝茧,织纴组紃,学女事,以共衣服。”纴:绕线,泛指纺织。

耕耘:翻土除草。亦泛指耕种。《管子•八观》:“行其田野,视其耕芸,计其农事。”

陶匏:陶制的尊、簋、俎豆和壶等器皿。泛指实用而合于古制的器用。匏(páo):古代饮器。

素玄:犹言白黑。

纤靡:细巧华丽。

奇丽:新奇美丽。

涤瑕荡秽:除去污秽恶丑,比喻清除不正之风和陈旧恶习。

形神:形骸和精神。

寂漠:清静,恬淡。

营:迷惑。《汉书•刘向传》:“所以营惑耳目,感移心意,不可胜载。”

嗜欲:嗜好与欲望。多指贪图身体感官方面享受的欲望。

优游:闲暇自得貌。

玉润:《礼记•聘义》:“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后因以“玉润”比喻美德。

金声:比喻美好的声誉。

庠序:泛指学校。殷代叫庠,周代叫序。庠(xiáng):古代地方学校。《说文》:庠,礼官养老,夏曰校,殷曰庠,周曰序。

莘莘:众多貌。

下:堂下。

上:堂上。

蹈德:谓以歌舞褒扬德政。

登降:犹进退。指登阶下阶进退揖让之礼。

饫宴:宴饮。饫(yù):古代家庭私宴的名称。

玄德:指潜蓄而不着于外的德性。《尚书•舜典》:“玄德升闻,乃命以位。”孔传:“玄谓幽潜,潜行道德。”

谠言:正直美善的言论。谠(dǎng):正直。

弘:大。

含和:蕴藏祥和之气。常喻仁德。《文子•精诚》:“故大人与天地合德……怀天心,抱地气,执冲含和,不下堂而行四海。”《淮南子•俶真训》:“天含和而未降,地怀气而未扬。”

吐气:发出声气。

○ “今论者但知诵虞、夏之《书》,咏殷、周之《诗》,讲羲、文之《易》,论孔氏之《春秋》,罕能精古今之清浊,究汉德之所由。唯子颇识旧典,又徒驰骋乎末流。温故知新已难,而知德者鲜矣。且夫僻界西戎,险阻四塞,修其防御,孰与处乎土中,平夷洞达,万方辐凑?秦岭、九嵕,泾、渭之川,曷若四渎、五岳,带河溯洛,图书之渊?建章、甘泉,馆御列仙,孰与灵台、明堂,统和天人?太液、昆明,鸟兽之囿,曷若辟雍海流,道德之富?游侠逾侈,犯义侵礼,孰与同履法度,翼翼济济也?子徒习秦阿房之造天,而不知京洛之有制也。识函谷之可关,而不知王者之无外也。”

虞夏之书:指《尚书》,因其中包括《虞书》和《夏书》。

殷周之诗:指《诗经》,因其中包括《周诗》和《商颂》。

羲文之易:指《周易》,相传伏羲画八卦,周文王据此演绎而为《易》。

清浊:指人事的优劣、善恶、高低等。

所由:由来。

末流:此指浅薄不良之风。

僻:偏僻,偏远。

四塞:指四境皆有天险,可作屏障。《战国策•齐策一》:“齐南有泰山,东有琅邪,西有清河,北有渤海,此所谓四塞之国也。”鲍彪注:“四面有山关之固,故曰四塞之国也。”

孰与:犹言何如,意谓还不如。

土中:四方的中心地区。《尚书•召诰》:“王来绍上帝,自服于土中。”

平夷:平静安定。平坦。

洞达:畅通无阻。

辐凑:亦“辐辏”,形容人或物聚集像车辐集中于车毂一样。

九嵕(zōng):九嵕山,在今陕西礼泉县东北。周十五里,有九峰峻耸。东汉张衡《西京赋》:“九嵕、甘泉,涸阴冱寒。”《汉书•地理志》谷口县:“九嵕山在西。”宋敏求《长安志》卷16引《四夷郡国县道记》:“九嵕山东连仲山,西当泾水出处,高六百五十丈,周十五里。”唐太宗昭陵在此。

曷若:何如。用反问的语气表示不如。

四渎:古代对长江、黄河、淮河、济水的合称。《尔雅•释水》:“ 江、河、淮、济为四渎。四渎者,发原注海者也。”《礼记•王制》:“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史记•殷本纪》:“东为 江 ,北为 济 ,西为 河 ,南为 淮 ,四渎已修,万民乃有居。”

五岳:我国五大名山的总称。古书中记述略有不同。一般指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周礼•春官•大宗伯》:“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 郑玄注:“五岳,东曰岱宗、南曰衡山、西曰华山、北曰恒山、中曰嵩高山。”《史记•封禅书》、《汉书•郊祀志》说同。《初学记》卷五引《纂要》:“ 嵩、泰、衡、华、恒,谓之五岳。”

图书:指河图洛书。语出《周易•系辞上》:“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汉书•五行志中之下》:“河洛出图书。”

馆御:谓设馆台以迎接神仙。

统和:统理协和。

太液,昆明:太液池,亦称蓬莱池,古池名。汉代太液池遗址在今西安市未央区未央宫乡。汉武帝时所凿,池中筑渐台,高二十余丈,又堆土起三山,以像瀛洲、蓬莱、方丈三仙山。昆明池,古代湖沼名。汉武帝元狩三年于长安西南郊所凿,以习水战。池周围四十里,广三百三十二顷。宋以后湮没。《汉书•武帝纪》:"(元狩三年春)发谪吏穿昆明池。"颜师古注引臣瓒曰:"《西南夷传》有越嶲﹑昆明国,有滇池,方三百里。汉使求身毒国,而为昆明所闭。今欲伐之,故作昆明池象之,以习水战,在长安西南,周回四十里。"后亦以泛指帝京附近的湖沼。

辟雍:辟雍本为周天子所设大学,校址圆形,围以水池,前门外有便桥。 东汉以后,历代皆有辟雍,作为尊儒学、行典礼的场所,除北宋末年为太学之预备学校(亦称"外学")外,均为行乡饮、大射或祭祀之礼的地方。班固《白虎通•辟雍》:"天子立辟雍何?所以行礼乐宣德化也。辟者,璧也,象璧圆,又以法天,于雍水侧,象教化流行也。"

逾侈:过度奢华。

翼翼:恭敬谨慎貌。

济济:整齐雄美,有威仪的样子。

造:至。

○ 主人之辞未终,西都宾矍然失容,逡巡降阶,惵然意下,捧手欲辞。”主人曰:“复位,今将授子以五篇之诗。”宾既卒业,乃称曰:“美哉乎斯诗!义正乎扬雄,事实乎相如,匪唯主人之好学,盖乃遭遇乎斯时也。小子狂简,不知所裁,既闻正道,请终身而诵之。”

矍然:惊惧貌,惊视貌。矍(jué):惊惶四顾的或惊视的。

逡巡:退避,退让。逡(qūn):徘徊的样子。

惵(dié):惧怕。

捧手:拱手。

卒业:谓全部诵读完毕。

正:雅正。

狂简:志向高远而处事疏阔。《论语•公冶长》:“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朱熹集注:“狂简,志大而略于事也。”

裁:节制。

其诗曰:

《明堂诗》:于昭明堂,明堂孔阳。圣皇宗祀,穆穆煌煌。上帝宴飨,五位时序。谁其配之?世祖、光武。普天率土,各以其职。猗欤缉熙,允怀多福。

于:感叹,赞叹之辞。

昭:光明。

孔:很。甚。

宗祀:祭祀祖先。

穆穆:端庄恭敬。

煌煌:明亮辉耀貌;光彩夺目貌。

《诗经•大雅•假乐》:“穆穆皇皇,宜君宜王。”《礼记•曲礼下》:“天子穆穆,诸侯皇皇,大夫济济,士将将。”

上帝:天神。

宴飨:古代帝王饮宴群臣、国宾。 此谓鬼神受享祭祀的酒食。

五位:五方神。

时序:犹承序,承顺。言有条理。

世祖:指东汉光武帝。

普天率土:整个天下,四海之内。犹全国。语出《孟子•万章上》:“《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本《诗经•小雅•北山》“普天”作“溥天”。

猗欤:亦“猗与”,叹词,表示赞美。

缉熙:《诗经•大雅•文王》:“穆穆 文王 ,於缉熙敬止。” 毛传:“缉熙,光明也。”又《周颂•敬之》:“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 郑玄笺:“缉熙,光明也。”后因以“缉熙”指光明,又引申为光辉。

允怀:招致。

《辟雍诗》:乃流辟雍,辟雍汤汤。圣王莅止,造舟为梁。皤皤国老,乃父乃兄。抑抑威仪,孝友光明。于赫太上,示我汉行。洪化惟神,永观厥成。

汤汤:水势浩大、水流很急的样子。

莅止:来临。亦“戾止”。

皤皤(pó pó):白发貌。形容年老。

抑抑:美好貌;轩昂貌。《诗经•大雅•假乐》:“威仪抑抑,德音秩秩。”毛传:“抑抑,美也。”马瑞辰通释:“抑,通作‘懿’。”

威仪:古代祭享等典礼中的动作仪节及待人接物的礼仪。

孝友:事父母孝顺、对兄弟友爱。《诗经•小雅•六月》:“侯谁在矣,张仲孝友。”毛传:“善父母为孝,善兄弟为友。”

于赫:赞美之辞。

太上:皇帝。

示我汉行:谓示我汉家应行之道。《诗经•小雅•鹿鸣》: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洪化:宏大的教化。

神:神圣,神明。

厥:其。成:成功。

《灵台诗》:乃经灵台,灵台既崇。帝勤时登,爰考休征。三光宣精,五行布序。习习祥风,祁祁甘雨。百谷蓁蓁,庶草蕃庑。屡惟丰年,于皇乐胥。

经:经营,建造。

爰:语气词。

休征:好征兆。

三光:日、月、星。《庄子•说剑》:“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班固《白虎通•封公侯》:“天有三光日月星,地有三形高下平。”

五行:金木水火土。

习习:微风和煦貌。《诗经•邶风•谷风》:“习习谷风,以阴以雨。”毛传:“习习,和舒貌。”

祁祁:舒缓貌。《诗经•召南•采蘩》:“被之祁祁,薄言还归。”毛传:“祁祁,舒迟也。”《诗经•小雅•大田》:“有渰萋萋,兴雨祁祁。”毛传:“祁祁,徐也。”

蓁蓁(zhēn zhēn): 草木茂盛貌。《诗经•周南•桃夭》:“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朱熹集传:“蓁蓁,叶之盛也。”

蕃庑:茂盛。《尚书•洪范》:“曰时五者(雨、旸、燠、寒、风)来备,各以其叙,庶草蕃庑。”庑(wǔ):堂下周围的廊屋。

于皇:赞美之辞。

乐胥:喜乐。《诗经•小雅•桑扈》:“君子乐胥,受天之祜。”朱熹集传:“胥,语词。”

《宝鼎诗》:岳修贡兮川效珍,吐金景兮歊浮云。宝鼎见兮色纷缊,焕其炳兮被龙文。登祖庙兮享圣神,昭灵德兮弥亿年。

岳:山岳。

贡:贡物。

效:贡献。

金景:金光。

歊(xiāo):(气)升腾。

纷缊:繁盛而纷乱。

焕:鲜明,光亮。

炳:光明。

龙文:龙身上的纹理,龙鳞纹。《韩诗外传》卷八:“夫凤之象,鸿前而麟后,蛇颈而鱼尾,龙文而龟身,燕颔而鸡啄。”

享:祭献,上供。

灵德:神灵的恩德。

弥:终。

《白雉诗》:启灵篇兮披瑞图,获白雉兮效素乌,嘉祥阜兮集皇都。发皓羽兮奋翘英,容絜朗兮于淳精。彰皇德兮侔周成,永延长兮膺天庆。

灵篇:河洛之书。

瑞图:即灵篇。

白雉,素乌:即所谓祥瑞之物。

嘉祥:犹祥瑞。指白雉,素乌。

阜:盛。

皓羽:白色的羽毛。

翘英:美丽的尾羽。翘:鸟尾上的长羽。

絜(jié):通“洁”,清洁。

淳精:纯粹;纯正不杂。

侔:等同。

周成:周成王。

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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