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两米厚的冰层下捕鱼？

互推小编 2024-04-15

居住在东北三江平原的赫哲族，是一个以捕鱼为生的民族。一年四季，捕鱼都是他们最重要的生产活动。即使是在冰雪封冻的冬季，仍然要凿冰捕鱼。根据前两周学的数九歌诀“一九二九不出手”，小美表示在相对温暖的南方都不想把手从袖笼子里伸出来，想想要在零下几十度的东北江面捕鱼，估计就完全不下火线，哦不，火炕了。所以这期，大家跟小美一起孵着空调，云围观下赫哲人捕鱼吧。

风景如画的赫哲族聚居地图/冷菊贞

然而，到了冬天便是这样的景象了图/冷菊贞

与汉族的“二十四节气歌”对应，赫哲族也有指导渔猎生活的节令歌。

立春打獐狍，雨水舀鱼忙。

惊蛰忙织网，春分船沿上。

清明河水淌，谷雨开大江。

立夏鱼群欢，小满鱼米全。

芒种鱼产卵，夏至鲤鱼窜。

立秋开了网，处暑鳇鱼鲜。

白露鲑鱼来，秋分鱼籽甩。

寒露哲罗翻，霜降打秋边。

立冬下挂网，小雪打冰镩。

大雪钓冬鱼，冬至补渔具。

小寒大寒修理船，

鱼楼肉满过新年。

对照这个节气歌，此时赫哲人应该在补渔具了。

三江流域的水产资源特别丰富，其中的鳇鱼非常名贵。过去鳇鱼筋、骨作为珍品常年向清王朝进贡，与“东珠”、人参并称东北贡品中的“三珍”。鲑鱼（大马哈鱼）和鲟鱼为名鱼种。除此之外，“三花”“五罗”（鳌花、鳊花、鲫花，哲罗、发罗、雅罗、胡罗、同罗）享誉黑龙江，其他鱼种亦有数十种。小美以前一直觉得松花皮蛋也是松花江特产，借这个机会查了一下，发现并不是。

冰下布网一次可捕上万斤

冬季的黑龙江，江河湖泊冰冻至数米厚，要想捕鱼，首先要凿冰窟窿，用十几斤重的冰镩子，用力往下锥，逐渐穿透冰层。凿出冰窟窿后，清除掉冰窟窿四壁的碎冰。选定下网的地点后，在冰面凿出两排冰眼，根据江水流向，每隔7~8米凿一个冰窟窿，六七个连在一起。只有那些经验丰富的捕鱼者才能根据冰面的颜色判断在何时何地下网。一切具备，就要观察鱼群动向。所用大拉网有百米多长，怎样下到冰层下需要一套熟练的技巧。赫哲渔民们用木杆子将网绳一段一段地在冰层下穿过去，然后将鱼网系在网绳一端，在另一端拉动网绳，渔网慢慢被拉入冰层下的流水里。两端固定在标记杆后，百米长的大拉网下到了近两米厚的冰层下。起网时捕鱼者熟练地凿开系着渔网两端的未冻实的冰窟窿盖，将渔网一端从水中捞起，另一端系上网绳。网纲在冰下逐渐围拢，最后在出网口把冰下的鱼网拉到冰面上。

冬季捕鱼场面蔚为壮观，透过厚厚的冰层即可看到水下的网套着数百、数千条活蹦乱跳的鱼儿，赫哲捕鱼者们熟练地从网上摘鱼，鱼被扔到冰面上，很快会成为冻鱼。一张百米多长的拉网，一次可捕获成千上万斤鱼。

一网的丰收，一网的喜悦。

坐在草棚里烤着火用笊篱舀鱼

赫哲捕鱼者生活在北纬45度以北的严寒地区，冰天雪地的冬季有长达7个多月的结冰期，鱼群只能在1~2米厚的冰下聚集。因此，赫哲人创造出了“冬库”的捕鱼方法。

这是一种在冰窟窿旁搭建小草屋的捕鱼办法。在鱼群经常经过的河道冰面上，搭起没有窗户的简陋小草屋，在屋内凿一个直径1米左右的冰窟窿，捕鱼时关起门来，屋内光线暗淡下来，冰下因而异常清亮，这样一来就会很容易观察到鱼群的活动。赫哲人喜欢坐在“冬库”内叉鱼，这是比较古老的捕鱼方法。当鱼游到冰洞处仍不知灾祸降临，捕鱼者迅即飞叉捕获。如果严寒难耐，可以在里面生上一堆火，一边烤火取暖，一边等候鱼群的来临。“冬库”捕鱼既可用网又可用鱼叉和钩钓。如果捕鱼者幸运地遇到密集的鱼群路过，坐在冰洞旁的捕鱼者干脆直接用笊篱向外舀鱼，半晌工夫就可捕到成吨鲜鱼，堪称奇观。

冰眼垂钓一次可钓六钩

赫哲人男女老幼皆喜欢冰眼垂钓。在江面上凿出冰眼后，鱼钩上拴一小撮红色兽毛作诱饵，就可以下钩钓鱼了。一般的人一只手可以同时拿三把钩，双手可同时拿六把钩，在并排的冰眼中垂钓。冬季的鱼儿由于饥饿，误认为红毛的“撅达钩”是小鱼，咬住不放，自然成为捕鱼者的囊中之物。冰眼垂钓的鱼多是狗鱼（又称黑鱼）、鲤鱼、哲罗鱼等，这些都是肉质细嫩鲜美的上等冷水鱼。

一次放六把钩的神技。图/黑龙江省民族研究所提供，刘玉亮修复

赫哲人重视在冬季下鳇鱼钩。他们先在选好的冰面上用冰镩子等工具凿出一个直径1米左右的冰眼，每个冰眼间隔在33米上下。当冰眼凿好后，把长33米左右的鱼竿连同鳇鱼钩一起下到冰眼里。为使鳇鱼钩能够在冰眼之间来回串动，赫哲人根据水线杆的长短，再凿若干小冰眼，然后在水线杆子上拴一个“拉锚钩”，由前一冰眼伸到后一冰眼，鳇鱼钩拴在用石头坠着的竖直水线上，拉着往前走，直拉到最终的大冰眼，把钩露出来，拴上石头坠入江底。

比儿童还大的鳇鱼，重可达千斤。图/都永浩

鳇鱼最重的可达千斤以上，力量也很大，因而在遛钩或摘钩时，必须谨慎行事，切不可麻痹大意。当确定钓到鳇鱼后，捕猎者即要召集众人前来帮忙，齐心协力把捕到的大鳇鱼控制住。捕住鱼后，要把鳇鱼钩迅速送回到原来的位置，以不耽误继续钓鱼。为此，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找到鱼钩的准确位置，然后在钩网后面穿上水线，一人从后面慢慢地往下放，遛钩的人则往前拉钩网，以便摘钩后再行倒回，下回原处。过去，捕一条大鳇鱼是简单的事，但现在却是一件非常幸运的大喜事。

享用冰捕成果

看完了这么多赫哲族冰捕的神奇技法，我们来享用捕鱼的成果吧。别以为生鱼片是岛国的专属，咱赫哲兄弟吃这个可是有年头了。比较有特色的赫哲族饮食为刹生鱼、烤“塔拉哈”、鱼刨花、炒鱼毛、晒鱼肉干、晒大马哈鱼籽、烤鱼肉片等等，尤以刹生鱼为“最佳美食”。这道鱼菜先把生鱼切成丝，放在桦木盆里，用醋泡上；接着把鱼皮放在火上烤，使之焦黄脆香；之后把鱼皮切成丝，放进盆里；最后再放一些佐料，并搅拌均匀。刹生鱼做好后，鱼看似生的，吃起来口感又是熟的，比岛国刺身更有回味。

片刨花（苏拉卡）是冬季吃生鱼的方法，就是把冻鱼剥去鳞，片成薄片，或用木工刨子推成刨花片，蘸着盐、醋和辣椒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