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光」套兔子
[《少年时光》之三]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冬天,新疆最北边的阿勒泰地区,雪大天冷,经常发生冻伤人、冻死牲畜的事。遇到风雪灾害之年,积雪厚度往往达一米以上,一些县城郊外的房屋、道路被大雪掩埋的现象司空见惯。在这里,每年冬天全县军民抗灾保畜的工作是常态,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已习以为常!
所以居住城镇郊外的居民,很多人家房屋最外面的房门都是向里开,屋顶都安有天窗,我家住的就是这样的郊外平房。房门朝里开为的是雪把房子埋了,早上出门上学上班的人可以把外面的雪先刨进屋里,人先出去上班,门一直开着,等下班回来再除雪关门。装天窗是因为那时候没有电灯,雪埋住房子后,屋里可以靠天窗采光。
有一年冬天,遇到了连续十几天下雪刮风天气,房子被大雪埋住了,刚挖出来,不一会就又被风吹雪埋住了。就这样埋了挖,挖了埋,浪费了爸妈很多时间和体力,还弄得经常上学、上班迟到,挨批评。
后来不知那个高人发明了雪隧道,就是对着房门和窗户,用铁锹掏两个雪隊道通出去。隊道洞口压上一块塑料布当帘子,晚上用雪封住,白天掀开,这样白天屋里通过隧道口会透进些曲射光,要出门的人也可以快速离开家。这项发明可是省下了大人们不少的挖雪工夫。
那时冬天里的孩子没处玩,尤其是小男孩调皮好动,到了雪驻风停时。会在外面打雪仗,摔跤,滑爬犁,冰上打“牛”(陀螺)。捣蛋的男孩在马路雪粱上挖雪陷阱,藏在一边等着看热闹,看到路人扑里扑通的掉进陷阱后、怕挨揍,再跑的无影无踪!我和别的男孩子玩得不一样,我喜欢套兔子,因为野兔肉能吃,兔子皮还能去外贸收购站卖五毛到一块钱。
其实,也不是别的男孩子不喜欢套兔子。有的是没有细铁丝做兔子套,有的是不憧野兔活动规律,不知道如何下套 ; 有的是嫌免子多的小树林,灌木丛离家远,不愿意蹚雪走路,关健是不想天不亮就起床去摘网收兔子;有些是天黑去野外害怕,戓找不到愿意和他一起作伴的人。我胆子大,还有在乌鲁木齐工作的姑妈带给我套兔子的细铁丝,所以每年冬天我都会套上不少野兔子。卖兔皮的銭交公后,妈妈会留给我几毛饯买糖果吃。
套兔子是个技术活,铁丝套整不圆,绑大绑小都不行,要大小差不多才能套上兔脖子,套住就跑不了;兔套铁丝粗了细了也不行,粗了容易挣滑脱,细了铁丝容易挣断;选择下套的地方和套离地的距离都有讲究,这要会看场地周围雪情、草和树叶食物分布,兔子码迹路线情况,还要知道野兔夜间觅食习惯才行;
兔套根部绑扎固定也很有学问,固定枝条的选择既要牢固结实,兔子挣不掉,又要有些弹性,让兔子跳跃挣扎时有泄力缓冲余地,不容易让免子跑脱;遇到刮风天兔套还要两边固定,或找几根小枝叉支撑套子,避免晃动被免子发现绕开;另外下套跟前要避开有折断的小树桩等尖状物,防止被套兔子挣扎当中刺破身体,使剥出来的兔皮带伤有口子,公家不收或等级低,卖不出钱。等等。
总的来说方法很多,全凭经验,掌握不好空套率高,下套再多也是天天早晚白忙活!
在我少年时代冬天套兔子的经历中,让我最得意的还是在自己家屋顶上套兔子。有一天夜里没刮风,屋外很安静。半夜里我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响声吵醒,是动物从房顶天窗玻璃上跑过去的声响。天亮后我上房顶查看,发现了几行兔爪印从屋顶天窗上跑过。还有几粒兔子屎,证明兔子在屋顶还停留过。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当晚我就找了两块青砖,绑了两个兔子套。因为怕一旦兔子套上后挣扎,拖动砖头,打烂天窗玻璃,怕挨打,所以套子下在了离天窗稍远的屋顶,还放了几片白菜叶。然后回到房子点上油灯,一边看书,一边听动静,熬夜待兔。
说是熬夜,但不一会还是睡着了。到了后半夜,突然一阵咕咕咚咚的声响吵醒了我,也吵醒了爸爸妈妈!这事我事先我没告诉爸妈,此时爸爸己准备穿衣出去査看究竟,我说爸爸你别出去,给我手电,我出去,可能是我套上兔子了。
爬上屋顶一看,果然,一只大兔子拖看砖头,己跑离了屋顶,在雪地上打转转。我提起兔子在砖头上猛摔了几下,摔死后提着回屋扔在了门背后,接着又去睡觉,但兴奋的一直到无亮也没睡着…….
讲到少年时代套兔子的经历,这里面的故事很多,有套住过野猫,小狗的; 用双股连环套套上狐狸腿,抓住活狐狸的; 抓住过偷兔子发小现行的,因套兔子打架的....有的场景还极富传奇色彩,等下回“疯了”再来“怱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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