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
文字: 仇波
图片: 采自网络
冒失的风,像一股子一股子水流那样冲过树冠。叶子哗啦哗啦欢跳,这是我听不懂的琐碎交流。风让一棵树紧密的叶子疏离开,让最里层的一片叶子也见了天。
天空,蓝莹莹地。撇干净了所有。干净到一无所有。
天空的亮堂,是被一股一股的风刮扫出来的。
我牵挂上一棵刚拱出土的树苗:树苗在风里,在雨里,也在这样朗照的日光里。
树苗拉着一个孩子:树长高了,孩子也就被扯高了。树粗壮了,一个长大的孩子坐在树根下就有了依靠。
一个山里人的孩子,离不开一棵树。山里人的理想是把自己也长成一棵树。
我的故乡盛长白桦和落叶松。白桦树自是美,风姿绰约,亭亭玉立。特别是白桦林,白桦林充满暖昧,一山洼子里的人的一点子心事和一个个清梦,都装进了白桦林。
我的牵挂是落叶松。
青松不老,而落叶松偏不。它站定了。葱绿一阵子,炫黄一阵子,顶上白雪又站上一阵子…它生命的年轮多姿多彩。经纬分明。
多彩多姿不影响它是一棵松。它历经寒霜,身杆挺直,筋骨刚硬。一棵老树,只要还站在山岗上,它就永远是新的。它从未停止过生长。
躺下的落叶松,躺在了铁轨做了枕木。而铁轨之上跑着的长长火车,正运送着这棵树还年轻的弟兄。它的弟兄也许会立在一座桥下做支顶撑;也许会成为一节节楼梯,供着爬上爬下的人踏着;也许成了门的沿;也许成了窗的框……它们躺下才走出大山,成了材。
一棵没有成材的树,站在城里生长。这棵树真荒唐,放弃一大片山野,挤到城里找归属。
一棵树企图净化一座城,到最后一身尘土。满身累累尘土的一棵树,一起风就仓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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