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翼而飞的皮夹
两部摄像机,一个笔记本,一副萨克斯拾音器,以及一个皮夹,是我每天随身背在肩上的行囊里的物件。
这些物件中,除皮夹外,其余的折算下来也只不过万把块钱,即使是皮夹,里面也从来不夹带一分钱,因为入不敷出,皮夹里装的几张银行卡也常是空卡,倒是有两张信用卡,随时还有一万多不到两万的额度,是唯一能够从银行取出现金的两张卡片。
其实一天中,我的行囊挂在肩上的时间并不多,从家背到车上一分钟,从车上背到学校音乐室一分钟,其余的时间是放在家里、车上和音乐室的书桌上。
昨天早上,我亦如平常,到音乐室就随意把行囊放在桌上,然后拉开拉链,取出笔记本放在桌上,就去吃早餐。
我们的音乐室在学校的综合楼三楼,综合楼与教学楼隔着整个操场,与足球场和学校食堂隔得更远。
我是这个学校的音乐老师,一个人上全校8个班级的音乐课,周课时量16节,所有班级的音乐课全部在音乐室上。通常,我一个人守在综合楼的音乐室,到音乐课时,相应班级的学生自己会到音乐室来上课,我常常把自己比喻成韩非笔下的“农夫”,天天在这里“守株待兔”。
乡村的孩子,特别喜欢音乐,中午或课间,爱好音乐的孩子们会来音乐室陪伴我,跟我一起弹琴,唱歌,学舞蹈。音乐室有一大一小两间,大间是教室,中间摆放着几十张课桌椅,四周墙角安放着十多架学生电子琴,讲台边还有两架钢琴,一架是用电的,一架是脚踏的。教学用的是希沃白板,就是目前最先进的班班通,有一套质量不错的音响,可以K歌。另一个小间,是我的办公室,也可以说是器乐保管室,里面存放着两大柜义教均衡发展配备的乐器,还有两架较高档的电子琴也摆放在这里,那是专长生和我专用的。
上课的时候非常热闹,和学生们一起吹拉弹唱,我仿佛年轻了许多。下课学生回去了,我会感觉非常寂寞,这时候就会希望有几个学生能留下来陪陪我。但这只是个多情的想法而已。
中午饭后到午休之间有一个多小时的空档,经常在这个时间里到音乐室来玩的是五六年级几个爱唱歌、弹琴的学生,教室和器乐室的隔门我从来不关,任由学生进出。有时候中午我有别的事不能来音乐室,学生们就自己在这里玩,到午休时间他们才回到教学楼的教室去。
我对这些学生非常信任,所以我的行囊就时常放在桌上,且大部分时间拉链是开着的,但从来没有丢失过任何东西。
昨天,我照样把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取出笔记本就去吃早餐,回来也没留心去检查包里的东西,五年级的学生来上了一节音乐课就放中午学了。吃饭的时候,校长叫我吃完饭和另外两个老师送教下组,我们下组送教回来,只差几分钟就上下午的课了。我来到音乐室,那几个六年级学生还在器乐室里玩,他们见我来了,忙收拾好乐器就去上课了。
第一节没有我的课,我便打开电脑要做明天的课件,突然想到有一笔信用卡的还款期限到了,就去包里要皮夹,只见行囊包口敞开着,其余物件均在,唯有皮夹不在里面。
我大吃一惊,连忙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取出,再把包反过来抖了抖,还是没有皮夹。回忆刚才走出去的那几个学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不相信他们会偷走我的皮夹。我认为是自己上午弄落在屋里什么地方,于是我在器乐室里到处找,翻遍了乐器柜、书桌抽屉,还是没有找到。
很快,第二节课时间到了,正好是六年级的课,学生们已经来到,齐刷刷的坐在教室里等我去上课,我装着若无其事的走进教室。上课的时候,我几次想把丢失皮夹的事情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不是怕影响课堂,而是用自己和学生们作了比较,觉得学生们要比自己值得信任,一定是自己弄错了什么。
下课了,学生们又回到教学楼去,我一个人孤单寂寞的在想皮夹丢失的事情。我始终不相信是学生拿走我的皮夹。我又继续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我突然想起了车,是不是落在车上了呢?
出了校门来到车边,把车内的座垫仔细翻过一遭,没有皮夹!
第三节课下了,马上要放学。我想,如果是学生偷了,必须马上报告学校,趁放学前把“案子“破了,否则学生回家去,明天再来查,很可能要付出双倍的努力。于是我向校长室走去,校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知道后一定会马上开展调查。
走到校长室,我开口了,但说的不是丢失皮夹的事,我对校长说明天我可能请一天假,先打个招呼。对学生的信任让我改变了主意。
晚上回到老家,我再竭力回想皮夹的事情,把昨天晚上换的衣服口袋翻出来也没找到,我开始着急了,主要是除了银行卡外,皮夹里还装有我的身份证和驾驶证。
妻子从外面回来,看见我翻箱倒柜,愁眉苦脸,问我找什么,我说了事情原委,妻子跟着着急起来,也来帮我找。在一次次上楼下楼,东屋西屋寻找的过程中,我断断续续把当天的经过告诉她,她突然停下,说那还用找吗,一定是哪个学生悄悄偷去了。
妻子对学生的结论判断,使我居然生起气来。我说绝对不是学生拿走,一定是我什么时候放进什么地方去了。妻子反问我敢确定是自己的原因吗,我坚定的说,一定。妻子沉默了好久,眼睛突然一亮,问:你的萨克斯呢?我说在车里。她叫我去看看。妻子和我一起来到车边,打开行李箱,再打开萨克斯盒,只见我的金黄的萨克斯的喇叭口里,塞着我那个黑色皮夹
皮夹怎么会在萨克斯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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