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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一根鸟毛,对方啥意思?

 

没收到过鸟毛的壹读君|敏敏

病床送鸟毛,礼轻情意重。
这句感慨来自一个小红书博主,她有一只小鸟叫月月,在她因为感染新冠在床上烧得死去活来时,月月嘴里叼着一根羽毛,还拼命用嘴把毛往她手里送。
见此,网友们在评论区热烈讨论起来,有网友说“看你病得这么重,给你冲冲喜”,还有网友感慨“龙送鳞,鸟送毛,传说原来是真的”,呼声最高的之一是“这是在求偶”。

图源:小红书截图

鸟类真的会拔掉羽毛送给人类吗,这不会真代表着求偶吧?
鸟类拔掉羽毛的N种可能
虽然在社交平台上有很多“小鸟送给我一根羽毛”的帖子,但并没有非常严谨的证据或研究表明鸟类送人羽毛这件事普遍存在。
即使是传说中见人就鞠躬,还拔掉自己羽毛送人的鲸头鹳,也被专家辟谣了,表示鞠躬、送羽毛的动作其实是反常表现,鲸头鹳这么做更可能是因为它们是人工饲养长大的,野生的鲸头鹳攻击力极强,在其所生存的湿地里几乎没有自然天敌,人类最好也别轻易靠近它们。
尽管不排除真的有鸟类送给人类羽毛(一般可以将其看作示好、表示喜欢、信任等),但综合考虑下来,更可能是人们误解了鸟类的动作,很多时候,也许鸟类并没有刻意“送”羽毛给人类。

实际上鸟类可能根本没有“磕头”这个概念……
不过鸟确实可能拔掉自己的羽毛。
比如鸳鸯,它属于树鸭类,不仅在水中行动自如,还能在树上活动,在高大的树上筑巢,而它们筑巢的材料就是枯树枝、树叶、绒草,还有雌鸟从自己身上拔下的羽毛。

雌鸳鸯会独自承担筑巢、孵卵的任务,与此同时,雄鸳鸯却经常在繁殖期搞婚外情……|图源:参考资料[1]
除了拔毛筑巢,有些野鸟还可能会通过拔掉身上的部分羽毛维持体温,这些都是正常现象。
在花样众多的拔毛原因中,有一类更值得关注:心理因素。
最出名的当属抑郁的鹦鹉,有不少关于鹦鹉因为抑郁而拔毛的报道。2020年,英国《都市报》曾报道过一只将自己胸腹部、腿部及背部大部分羽毛都拔光的深红玫瑰鹦鹉,当地防止虐待动物协会的工作人员表示,这只鹦鹉可能是因为被遗弃,从而产生压力,变得抑郁,才会做出如此举动。
像上面这样比较严重的异常拔毛,被称为啄羽症。患啄羽症的鸟类有自啄羽毛和被啄羽毛两种情况,但同一个体同时发生自啄和被啄羽毛的比较少。

不过博主表示自己每天都陪着鹦鹉|图源:小红书截图
造成啄羽症的原因很多,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心理问题,当鸟类压力大、无聊、抑郁时,就有可能患上啄羽症,它们会不停梳理并拔掉羽毛来缓解压力,直至自己变秃。类比一下,有点像因为焦虑等情绪,不停啃指甲或薅头发的人类。
一般来说,家养的宠物鸟更容易患啄羽症,这和鸟类的生活习性有关,比如鹦鹉就是一种对社交需求要求偏高的鸟类,得不到足够多的关注,或者没有小伙伴一起玩,都可能导致啄羽症。
南京市红山森林动物园的周薇、陈蓉等人曾对患啄羽症的笼养鹦鹉进行观察,结果发现,鹦鹉发病时与年龄、季节无明显关联,自啄羽毛的鹦鹉发病前有单独饲养,也有群体饲养。相应的措施是对发病前单独饲养的鹦鹉实施群体饲养,增加其社群丰容,对发病前群体饲养的鹦鹉隔离治疗,对其增加关注度。
除了心理问题,饲料营养不均衡、体内外寄生虫等也可能导致啄羽症。但相比于心理问题,这些更好解决。
鸟类到底怎么求偶
关于网友“送羽毛表示求偶”的说法,只对了一半:
鸟类的羽毛确实和求偶密切相关,但不是送对方羽毛,而是向心仪对象展示、炫耀羽毛。
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生态学博士赵序茅在《一鸟一世界》中表示,炫耀羽毛一般是雄鸟的“特权”,为了求偶或赶走竞争对手,雄鸟会展示自己华美、艳丽的羽毛,比如孔雀开屏。这是因为很多鸟类羽毛的艳丽程度与自身的免疫能力是相关联的,即羽毛越艳丽的雄鸟,免疫能力越强,也越健康。
有的鸟类为了求偶,甚至会在对应时期换羽(有学者称之为繁殖羽),尽管有时新生的羽毛只比原来光鲜了一丢丢。有的鸟类换得比较彻底,比如非洲的织雀和维达雀,雄鸟不仅会在繁殖季换上一身别致的羽毛,还会长出不可思议的长尾羽,而在其他时候,它们就是平平无奇的长着斑点的短尾褐色鸟。

大鸨正在进行盛大的求偶表演|图源:《鸟有膝盖吗》
当然,也有的鸟类是雌鸟占好地盘、炫耀羽毛、发出叫声,比如彩鹬,但人家实行的是近似一妻多夫制的制度,即在一段时间里保持一夫一妻制,雌鸟在产完大概4枚卵后就会离去寻找新老公,雄鸟负责孵卵、育雏。
也有的鸟类不靠颜值,靠智力取胜。
最典型的就是智商爆表的鹦鹉。中科院动物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曾经用虎皮鹦鹉做过一个实验,他们先让虎皮鹦鹉们自由恋爱,男女比例为2∶1,最终9只雌性鹦鹉做出了选择,也意味着有9只雄鹦鹉获胜,9只落选。
然后研究人员对落选的9只鹦鹉进行培训,提高其寻找食物的能力,然后将经过培训的鹦鹉和之前获胜的9只鹦鹉放在一起,让雌性鹦鹉再次进行选择,结果有7只雌性鹦鹉都选了经过培训的雄性鹦鹉。

漂亮可爱的鹦鹉|图源:图虫创意
到这里也不能说明什么,因为也许雌性鹦鹉只是对雄性鹦鹉的技能感兴趣,想跟它们做朋友。于是研究人员又进行了一个实验,不过这次用的都是雌性鹦鹉,结果发现,雌性鹦鹉即使变成了“技术女”,也没能吸引到别的雌性鹦鹉。
综合来看,可以得出结论,虎皮鹦鹉在找配偶时,更青睐“技术男”,也就是说,虎皮鹦鹉是智性恋。
除了颜值和智力,还有鸟类依赖武力,比如大鸨,它们会先占领地盘(即求偶场),这个求偶场一旦选定就会被连续使用,谁想找对象,就上去接受其他雄鸟的挑战,最后获胜的雄鸟可以和台下所有的雌鸨交配。

大鸨除了使用武力,也得炫耀羽毛,进行求偶表演|图源:参考资料[1]

再说回开头的话题,即使小鸟真的在送人类鸟羽,大概率也不是求偶,因为只是单纯送鸟羽却没有其他的动作,而且,想象一下,你会对一头眉清目秀的斑马暗送秋波吗?这可是跨物种恋爱啊……
但说小鸟把人当成了可信赖的朋友还可以,抑或者就是网友猜测的:

图源:小红书截图
赶紧给整俩硬菜吧。

[1]赵序茅. (2020). 一鸟一世界:鸟国奇趣之旅. 化学工业出版社.

[2]斯蒂芬·莫斯. (2018). 鸟有膝盖吗.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3]周薇, 陈蓉, & 邓长林. (2019). 笼养鹦鹉啄羽症治疗及体会. 中国兽医杂志, 55(7), 2.

[4]任贵福, 王海春, & 王占英. (2006). 饲料单一引起大雁啄羽症. 中国家禽.

[5]中国青年网:鹦鹉遭抛弃后抑郁 自己拔掉大部分羽毛

[6]成都商报:守株待“鱼”、拔羽毛送人……此鸟呆萌?专家提醒:鲸头鹳危险 乃鸟中霸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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