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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浴环境、泡澡盆大盆小、水温啥的,我这大个子,盆小还泡啥澡呀

 

如意的一家

作者:梁爱琴

第一章 相识如意的一家

为什么偏偏是我,一个与如意一家萍水相逢,很不熟悉的陌生人听到和了解了如意这一家的生活?

邓喜儿,乳名如意,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与我六岁的女儿欣然一同上绘画课。孩子们在教室上课时,家长多在教室外等候或者在窗外注视。我在教室的后窗观看时,旁边的、显然比我年轻的妈妈也在注视教室里她的孩子,她面貌清秀,安静沉稳,并不多言。而我素喜说话,便与她搭讪,我问一句,她答一句,其间并无更多交流。上过两、三次课,她的孩子与我的女儿便相互认识,并投缘地相互挂念,再来上课时,我便引导两个孩子做了正式的彼此介绍,随后俩孩子上课就坐在一起画画,下课手牵了手,一起下楼,并在楼下清凉的、布满绿植的雕塑周围愉快地玩耍;我与这位邓妈妈自然也多了些交流,但我总归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不想了解他人的生活,只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或者沉默着。邓妈妈似乎比我更加冷静和沉稳,周围的人和事都无法惊扰她平静的内心,她也并无好奇和热情去听、去说、去参与周围的讨论,只是我有一搭没一搭的主动闲聊,她才乐得点个头,嗯呀一下算是回答;我亦不挑剔,她也不嫌恶与我的交流,并逐渐认可与我的交流,甚至会主动与我打招呼,但是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却只字不提,只在我问时回答一二。她个子不高,瘦削,穿着利索、整洁,皮肤白净,长相俊俏,却并不化妆,不喜欢打扮,总是穿衬衣或者运动休闲式的服装,而且总是一段时间内就总是这一件,很少变着花样穿,时髦,似乎与她也是无缘。

与两个孩子的交流相比,我们两个大人间的交流很冷清,很寂静。两个孩子却是彼此挂念,每次相遇都兴奋异常,互相喊着对方的名字,又唱又跳又跑,似乎欢乐无限,并在分别时乞求大人要求再多玩一会儿,然后再依依惜别;若有一次谁没来上课,邓喜儿或欣然总是失落好半天。就这样上了十来次课,我却只知道,邓妈妈不是当地人(其实从口音就能听出来),邓妈妈告诉我邓爸爸很能说,邓喜儿这点儿很像他,除此,我便一无所知。我本就不愿意对他人生活充满好奇,只喜欢萍水相逢,聊聊眼前和当下,但是邓妈妈还是给我留下了不一样的感觉:她的沉稳和安静,不受外界干扰的、犹如定海神针般的稳定状态就很难得,尤其是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孩子拥有这样安静的母亲也真的是非常幸福和对人格发展极其有利的;而丈夫拥有这样的妻子也是多么幸福,无论世事如何变幻,总有一个情绪稳定的、心念单纯的妻子在家;甲骨文的“安”字,很好得说明了只有女子在家,方能成其家,安其心……我甚至都相信,正是由于她的沉静才能够吸引丈夫来到身边,并且成为丈夫精神上的依靠。像邓妈妈这样的沉稳和耐得寂寞的人,在这个浮躁的当下社会,仿佛是个珍稀物种。

在最后几次的上课中,我却并没有再见到邓妈妈,接邓喜儿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头发灰白的,个子高大魁梧、挺拔,可以做邓喜儿爷爷的男人。我不敢贸然相问,却是两个孩子像往常一样亲热地下楼去玩耍,男人并没有表现出厌恶和不适,于是玩仍像往常一样地玩,但是我与这位男人却很少交流,偶尔问一下孩子再报什么班,或者绘画班学完的体会,他很大男人的一票否决,

“啊,没什么用……竟糊弄人!”

“也就是受点熏陶而已。”我说。

“还不如跟电脑上学,教你怎么落笔,怎么设计,一步一步的。”男人振振有辞。

“那孩子不是还喜欢真人教吗?”

在不多的交流过程中,邓喜儿跑来问男人“爸爸,我和欣然,可不可以跑到……”

孩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底气十足地、严厉地说:“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邓喜儿吓得不敢说话了,在高大魁梧的男人面前,瘦瘦的、小小的邓喜儿更显得单薄和无力,站着不敢动,快要打哆嗦……

男人继续说:“我是怎么教你的?”

可能是他太高大和威严,邓喜儿受委屈了,嘴角下撇、眼睛就仿佛含了泪花。我见状赶紧说“宝贝儿,可以去玩,注意安全就行。欣然,拉喜儿去跑!”

欣然一阵风似的拉着邓喜儿蹦蹦跳跳跑走了,邓喜儿也顿时转忧为喜,两个小姑娘像风一样跑远。

经过两三次接触,我确认了这个孔武有力的,高大魁梧的,年龄有点大的男人是邓喜儿的爸爸,我不禁理解了邓妈妈的沉稳和无言,而正是她的沉稳,才把这个比自己大二十岁的、爱说的男人吸引到了自己的身边。为什么邓妈妈会找一个这样父亲似的男人呢?我虽没有太多的好奇心,但总觉得他们是有故事的,而这个故事一定是不能靠主动询问而得来,一切都靠机缘。

第二章 父女恋

在最后一次绘画课结束后,两个孩子又一起玩耍,我主动与邓爸爸搭讪:“邓喜儿的妈妈忙什么?也不来接孩子了?”

“她加班。”

“哦,怪不得不见她来陪孩子了。”我这轻描淡写、不经意地一说不打紧,却是把眼前这位孔武有力的汉子说得委屈大了去了,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他有了想要诉说,而且是迫切想要诉说的欲望,挡都挡不住,也就不奇怪为什么这样年长的大男人会被小他二十岁的女人搞得服服帖帖,当然其中前提还是这个男人心地善良,爱着这个小女人,负责这个小女人。

虽然眼前的邓爸爸高大魁梧,也过天命之年,但是他性格活泼、知性、自信、喜热闹、喜说话的性格却很明显。他想对娇妻小女负责任,充当大男人,但又感觉无法捂热妻子内心、走不进妻子的心而焦躁和具有不安全感。据他所说他过去与女人交往,都是完全把握主动权的,而对这个能当女儿的妻子,已过天命之年的邓爸爸却仿佛顿悟和被征服,他不知如何让年轻的妻子开心和对自己敞开心扉……他为此而苦恼,但又不得不坚持,因为他选择了她,更选择了邓喜儿这个小生命的出生和存在。

邓爸爸倾诉之前,有些防御之心,他询问了我的职业,我平静地说:“我是当老师的。”我的这个回答又给了邓爸爸无比的信任和好感,再加上我从不过多的询问和我本人朴素的扮相,仿佛世界上不曾有我,或者有我不会争艳,无我也不会逊色,世界似乎与我无关的态度总会使很多萍水相逢的人对我敞开心扉,滔滔不绝,不厌其烦,而我也乐得坐听别人的烦恼和内心,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世间的烦恼却超然于世,岂不妙哉?别人卸下了负担、烦恼和心债,而我亦无挂碍,两相交好,岂不快哉?

“我那口子也是能当老师的啊!”邓爸爸已经开始进入状态。

“有教师资格证?”

“有的……她是师范大学毕业的……学外语的呢……”

“嗯,她现在教英语吗?”

“不上班。”

我听得有些矛盾,“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教书吗?”

“不是,她不适合到外面工作,”

“为什么呢?”

“就她那脑子,啥啥都不懂,一点不防人。”

“哪那么多坏人?”我总是相信世界美好。

“把她卖了,她还给人数钱呢,太单纯!”

“人不实在,你也看不上呀!”我顺着他的话说。

“对呀,但是她太单纯,脑子太简单,我不放心。”

“那么大人了,你不让她锻炼,她也长不了心眼儿呀!”我能明显感觉到邓爸爸对邓妈妈的珍视和保护欲或者还掺杂着一点不舍得让她到外面工作的心疼以及小心眼,怕她成长的有心眼、有思想了,撇下他、看不上他的小私心,毕竟他已过知天命之年,而邓妈妈才三十岁。邓爸爸就希望邓妈妈单纯和幼稚、弱小,离开自己无法生活;希望邓妈妈像世上许多普通妇女一样过着老公挣钱,妻子顾家、只管花钱就好,而偏偏邓妈妈虽然单纯却并不就是如此满足,她总是做一些邓爸爸看起来无法理解和不可思议的异于常人的事情。交谈继续中,邓爸爸的话匣子一打开,关都关不上。

“她就给老乡帮忙,给人家白干,从早到晚地干,早上五、六点就开始,一直干到夜里两、三点……”

“哦,她也该注意休息啊,”

“嗯,要不我跟她吵吵,今天来我又跟她打了一仗。(这里方言把争吵也讲成打仗)”

“你也别与她吵呀,你比他大,你得多让让她呀。”

“不瞒你说,我整整比他大二十岁!”邓爸爸说着用手比划了个二十,神情有些骄傲和不好意思。

“那你还吵她,挺厉害呀!”我半开玩笑地说。

邓爸爸谦虚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但明显心情好了很多,今天那一仗的不快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让,我整天让着她。她不爱吃饭,孩子也跟着不爱吃饭,她这不吃那不吃的,成天剩饭!”

“那剩饭你吃啊!”

“可不我吃咋的?我可不能让她娘俩吃剩饭。”

“嗯,就该这样。”我表示赞同。

“她娘俩就爱吃个麻辣烫、涮锅子,天天在外面吃,多贵呀,十几块钱一小把蔬菜,最后还剩一桌不说,外边吃不卫生,净是添加剂……”邓爸爸人生经验非常丰富,懂生活,这样的男人必须是老男人吗?我心里有点疑问。

“对,少在外边吃饭是对的。”我表示极大地肯定。

“我给她们在家里做的味道比外边还好,又放心又干净又卫生,她俩不吃!你说气人不气人?”

“嗯,是挺气人!”我同意,我真的同意邓爸爸的观点,但邓妈妈却不一定同意啊!毕竟邓妈妈更加年轻一些,单纯一些。我强调我同意,但内心却肯定邓爸爸与邓妈妈之间还有更深层次的精神上的交流错差问题,邓妈妈想要的,邓爸爸部分能给,如强壮有力、挣钱养家、父亲的感觉,但部分又不能给,如对人生的认识和见解,教育孩子的方式方法等这些精神层面的东西。虽然邓妈妈本身也不一定能想清楚,更别说从邓爸爸这里得到,因此两个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看似头脑单纯,没有更多需求,却是在最基本的吃饭穿衣等小问题上都不能达成一致。

邓爸爸继续说着自己的困惑,“家里又不缺钱,零食干果等品种不下十个,国外的、国内的都有,别人家孩子来了我家都抢着吃,而她娘俩却动都不动,等坏了都扔掉。我又不亏待她娘俩,她不爱做饭,我做。我经常中午不能回来,冰箱里饺子、馄饨、玉米,啥时候都满满的……”

“嗯,你做得很不错呀!”我心里真实赞美这个负责任的男人。

邓爸爸可能由于激动或者得到理解,说话都不组织语言了,想到什么说什么,“她帮老乡干活儿干到七、八点,我去接她,她还板着脸。你说忙了一天,谁不希望老公来接?而我接她,她一点儿都不高兴,我就理解不了!”

“她可能有别的考虑……”我很赞赏邓爸爸的自信和担当,但也真为他不懂妻子的心思而有些无奈,我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女人多少是有些虚荣心的,邓妈妈肯定也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老公可以当自己的爸爸,当爸爸也不要紧,有钱也行,而邓爸爸不是开豪车或者开个普通车来接也还行,但是,事实上,邓爸爸就是骑个摩托车去接……那邓妈妈能开心吗?我心想这就是代沟和差距啊!别人的老公来接,老公可能不潇洒,不英俊,也不是多有钱,但是年轻啊!唯独邓妈妈自己的老公却像老爸,那邓妈妈能高兴吗?这个邓爸爸也是太自信的一个人,丝毫不考虑思想单纯,未必成熟的邓妈妈的少女情怀,虽然,我不否认邓爸爸是个极好的、非常实诚的人。

“我给她买新衣服,流行什么买什么,一买好几套。冬天的衣服一件三、四千块钱,给她买了,嘿嘿,不穿!衣橱里挂满衣服,家里堆得到处都是衣服,她又不收拾家。鞋,买一双,她不穿,再买,我一气给她买七双鞋……”

“你对她可是真上心啊!”我被邓爸爸的行为惊到了。

“孩子的衣服、鞋,穿都穿不了。我孩子的衣服一买就是两套,一模一样的,买的玩具,海了去了。她妈就不换着给孩子穿,都成压箱底儿的了……”

“孩子衣服买了就得穿,很快就小了。”我见缝插针,赶紧说句话。

邓爸爸像是上了弦的钟表,说得停不下来。

“可不咋的?我刚给孩子量了,又比去年长了三公分,你看她今天穿的,这是我找出来给穿的,马上明年就不能穿了!”

邓喜儿穿着淡粉的上衣,深粉的短裤,很精悍。期间,她又跑来问爸爸可不可以到别处玩,我有经验,怕邓爸爸又训斥孩子,便先行说:“孩子,去吧!注意安全。”

因为说得正兴起,我又挡了驾,邓爸爸便没再威严地训孩子。邓爸爸虽然年龄大些,但是身高背直,说话声音洪亮,一点儿不怯场,并总是表现出理直气壮,非常自信的样子,我判断他有过从军的经历或者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我对她娘俩可上心啦……”邓爸爸的说话被孩子干扰,思绪略有中断。

“哦,能看出来。”

“了解的人都知道,可是我怎么就感觉给她买衣服、做饭、说话都不能解开她的心结?”邓爸爸终于说到了深层次的疑惑。

“那你给她买衣服,带她去吗?”

“不带。自己女人穿多大衣服都不知道,这还叫男人吗?”邓爸爸振振有词说出这些话,更坚定了我心里的琢磨:代沟!他买的未必是她喜欢的风格呀!再说邓爸爸不带邓妈妈一起去买,到底是谁怕别人异样的目光呢?到底是谁不能坦然面对彼此的关系呢?

我说:“可能她不喜欢时髦呢!”

“怎么会不喜欢呢?大街上人们穿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我觉得我与她没有什么代沟啊,但就是理解不了她。为这事,我与她聊天、说话,成夜成夜地说,连续三个晚上,可就是不能改变她,说动她。”

“她童年的经历怎么样啊?”我敏感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嗯,她有三个哥哥。今年他爸跟我们住在一起……”

“那她母亲呢?”

“哦,她妈在她六岁时就跑了,跟人跑了。”

“那她很可怜啊!”我懂了邓妈妈的创伤。

“是啊,她从小在姑姑家长大,总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这件事对她的伤害是很大的,”我嘴上说着,心中对于邓妈妈为什么找了一个父亲一样的男人的原因顿时豁然开朗。我继续发问:“那你们是怎样认识的呢?”

邓爸爸骄傲地笑了笑,说:“她上大学那会儿,我们部队去她学校作汇报时认识的。”

我一下子联想到当时邓妈妈是个沉静的、瘦弱的、惹人怜爱的女大学生,小巧可人;四十岁正当年的、高大魁梧的邓爸爸军装在身,挺拔健壮,英气逼人,成熟有魅力,又懂得对女人知冷知热的疼爱;邓爸爸遇到这个娇小可怜、身世特殊的邓妈妈,那同情心和保护欲以及男人对尤物的喜爱及说不清楚的冲动,道不明的缘分,使得这对相差二十岁的父女恋轰轰烈烈地展开。

邓爸爸也动了真情,与邓妈妈相识八个月时与妻子离婚,与这个清纯安静的女大学生在一起了。女大学生一定是被这位军官的强壮外表所吸引,被他强烈的爱的追逐冲昏了头脑,尽管她是被动的,但她却是抗拒不了男人宽厚的胸膛,结实的臂膀和安全的拥抱,女大学生太渴望有个依靠和保护,希望有个父亲一般的男人永远不抛弃她,不像妈妈……女大学生温顺地任由军官主宰和引领,一起奔跑奔跑,跟着这个伟岸的男人完成了由女孩到女人的转变。

女大学生的沉静也深深吸引了军官,军官完全拥有了女大学生的时候对女人有了全新的认识和体验,原来知识女性的身体都如此细腻和精致,令人着迷和不可自拔……

但年龄的差距终究引起了些许社会的波动以及随着女大学生的成长和家长的阻碍等等因素,双方逐渐产生矛盾导致两人暂时分离。即使分离,军官忘不掉女大学生沉静、寂寞的目光和瘦弱的自己一手能拎起来的小巧的身体以及她楚楚可怜的内心;即使分离,女大学生忘不了军官山一样的身体给予她的安全感和自己的初恋、初夜……分离持续了六年,女大学生又回到了军官的怀抱,似乎是宿命的安排,他们彼此的记忆都太深刻而无法释怀,军官觉得女大学生出去一定会被人骗;而女大学生贪恋军官的宠爱、安全感和高大,两个生命终究还是纠缠在一起。

邓妈妈的沉静使我联想到沉鱼落雁,她虽然没有那么美,但是沉静也能直指人心,也具有某种力量。那沉鱼落雁是有典故的,常被用来形容美人之美,而今我见识了邓妈妈的沉静,方之沉鱼落雁本身应该也是极美、极罕见之物,因此我对此成语又有新解:鱼本游来游去,鱼若静止和思考,或因为遇到更美的事物而自觉羞愧,躲进深水,那鱼本身便是美的,只是不知其美,就更加美得不言而喻;再说雁本就在天空中展翅飞翔,若飞雁被美吸引,忘记拍翅膀,忘记世界,甚至忘记自身的存在,而停落于大地,岂不是脱俗之美?是亦沉鱼落雁因她人美而不自知自己状态之美,那邓妈妈便是如此,我不禁浮想联想,但又被邓爸爸的激情拽回了现实,又回到邓爸爸的倾诉。

第三章 如意的到来  

邓爸爸继续说:“我这个人就是爱说,喜欢交往,身边女人不断,我知道自己的毛病。当时我们和好后,她怀孕了,但是由于第三者老找我,她把孩子打掉了,打掉以后她才告诉我。打掉的是个男孩,从那以后我就决定,这一辈子就找她,再也不沾花惹草。后来她又怀孕了,我坚持让她生下来。她说要生可以,我们到Q市去,离开D市。我知道,D市的女人都比较开放,我在D市混得很好,熟门熟路,她是怕我继续沾花惹草。于是我就依了她,来到这里。当她要生孩子了,我说准是女孩,她说你怎么知道?我说,你看吧,肯定是。结果真的生了一个女孩,我给起名叫如意,代表这一切都如你意了,我们好好生活!”

“挺好呀!那孩子户口呢?”我孩子马上就要上学,我挺关心这件事,于是也为他的孩子关心一下,因为外地在本市上学也是有很多条条框框的,不知道他这个做爸爸的是否都已经搞定。

“在老家那边呢。”

“没办过来?”

“没有呢。”

“那孩子妈妈的户口呢?在这里吗?”

“也在老家呢。”

“那你们领证了吗?”我此时已经不再委婉,问得很直接。

“哦,没有。”邓爸爸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那为什么不领呢?是不是因为没领证,她总是跟你闹别扭呢?”我其实从女性的角度出发,总觉得领证对女人很重要。

“肯定不是。我们都说好的。”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呢!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挺介意的……”我坚持自己的观点。

“应该不是这个事,我俩都说好了。”

我心里人坚持着自己的想法,邓妈妈应该还是愿意领证的,但是却不好开口,总不能一个女的去追着一个父亲似的男人去领证吧!

“那孩子户口上了吗?”

“这个好说,我给老家一哥们儿打电话就办了。我在D市部队、公安、派出所到处是关系啊!”

“哦,你还挺神通啊!”在谈话期间,我偶有听不清楚的,便向邓爸爸身边凑近了两步,而邓爸爸就退后了两次,看来邓妈妈真的让他收心和检点了,他本是沾花惹草之辈,如今却对女人退避三舍,即使是对他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的女性。

都过了饭点儿,但是邓爸爸说得起劲儿,而我也愿意听他讲故事,心里只求老公别打电话中断这个精彩而真实的故事。

“我教如意啥啥不能要别人东西,别人有的,我都会买给她,家里光是芭比娃娃就不下三十个。这孩子这点像我。”

邓爸爸的做事风格,从来不要别人的东西,不能在吃穿上落于人后。邓爸爸给妻女大把花钱,买衣服、玩具、零食、速冻食品,他三天三夜与妻子聊天、开导,但却说绘画没用,培训班都是哄人钱的等等都说明邓爸爸是个大男子主义、家庭背景不是工人,就是农民,肯定不是知识分子,靠着自己的努力,达到了今天的神通;他同时是负责任的,但又是武夫一个,怎知小女子的心思啊?但终归邓爸爸应该归为好人,并且有责任心,也算顾家好男人。

“今年效益不如去年,但也不能亏待她娘俩,要啥买啥,可她不要啊!整天就这一身衣裳穿着。”

“你人好,她就放心了吧!”我的确见到邓妈妈总穿一身运动休闲服。

“你给孩子办户口,本事挺大呀。”我继续说。

“在这里不行,关系都用不上。要在老家那边,真是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那你们怎么愿意留在这个地方呢?”

“如意她妈愿意啊!在这儿,我也不能折腾,不会有女人来撩,她就放心了。”

“嗯,如意她妈妈看着不说话吧,其实还是蛮有主意的一个人。”

“她就是单纯,别人说啥她都信。”

“不过她一般不与别人搭话的,好像周围的世界都与她没有关系,她很沉静。”

“你可说对了,谁也别想说动她。我们刚来Q市时在城西住,一天夜里我们吃完饭出去溜达,我喜欢泡澡,看见一家洗浴店,就进去看看怎么样。你说我第一次来这儿,也不熟悉,总要问问价钱、洗浴环境、泡澡盆大盆小、水温啥的,我这大个子,盆小还泡啥澡呀?!”

“你说的对呀。”

“我问店主多少钱,店主说二十元一位,我就说我先看看,我进了一间,店主就打开灯放上水,我一看盆太小就准备走,店主却不干,愣要我留下二十元钱,否则不能走。我猜想店主就是欺生,见我怀抱一孩子,领着个年轻女人,就硬要我出二十块钱,我就跟店主讲理吵吵,我就看看情况,又没说洗,凭什么花钱?店主说都给你放水啦,你就得掏钱!我抱着孩子与店主理论,当时孩子还小,在我肩膀上吓得直哆嗦,哼,她妈就像不认识,看热闹一样,也没把孩子抱过去,也不上前拉着我。我跟店主也火了,我怕你啥?我说缺钱我可以给你,但你这样做生意,我还就是不能给,想要钱,你给我磕头,一个头十块钱,你磕几个,我给你几十,直到你磕到不想磕为止!店主见状,也不愿轻易放我走。我便说找你们村委来,后来工作人员来了,我把事一说,村委把店主一顿批评,我这才做罢,出得店来。”

邓爸爸一顿言语倾泻,不容打断,讲完了这泡澡事件,我也懂得了,邓爸爸要说的就是邓妈妈对亲密关系的人的事儿都有些漠不关心和旁观这个主题,但说着说着就演变成了自己逞英雄的桥段。邓爸爸不能理解邓妈妈对诸事的冷漠,而我似乎可以理解,因为从小寄人篱下,胆子很小,买东西都从来不敢搞价钱的,她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又怎么敢说敢做?甚至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吧!而见过世面的邓爸爸只看到邓妈妈的无动于衷,又怎能理解一个有着童年期巨大创伤经历的人的手足无措和紧张呢?

第四章 儿子

邓爸爸一旦开始说到自己的英雄事件,就如开弓之箭,他继续眉飞色舞讲述他在老家的神通。

“那你前妻给你生一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啊,男孩儿!”邓爸爸一提自己的儿子,眼睛顿时闪光,精神更加振奋。

“那男孩儿也该工作了吧?”

“哦,当警察的,他有两个身份证,一个八六年的,一个九零年的。”

“那为什么呀?”

“说来话长,”邓爸爸又给我讲了一件他值得夸耀一辈子的事情:儿子当兵。

当他的儿子十四岁时,一天早上,他部队上管征兵的战友打来一电话,“老邓,现有一航空兵的名额,你要不要?如果要,把征兵手续今天都办托,晚上十一点之前把儿子送到D市某航空基地。”

“啊,这么急!老兄,你不早点通知我?”

“这家伙,还早点儿通知呢,我也想啊!你快办吧,这也是好不容易的一个名额!”

邓爸爸立马驱车赶回老家,首先弄户口本儿,儿子当初才十四岁,不够年龄,老邓又是找户籍,找公安,费了很大周折把年龄改到了十八岁;再要开政审表,遇到开政审表的警察出差,就去找局长,等终于顺利开到政审表;还要办高中毕业证,老邓找到中学校长,校长等都是旧相识,好哥们儿,把初级中学的章做些手脚,便办妥高中毕业证;又来征兵体检处,却遇上体检已经结束,眼看要泡汤,幸好上楼时碰上了儿子的娘家表舅,一问一说一打招呼才知道这表舅前面的人就是体检医生,而表舅正管着给体检表盖章这道手续。

“呵呵,要不说我儿子好运气啊!”邓爸爸很高兴。

于是一干人又返回办公室,把体检表填一填,盖章完事,邓爸爸也顾不得吃饭喝水,接着开车回市里,到夜里十点钟把儿子送到了D市航空基地,领了装备,儿子穿上军装,上下打量着,惊奇地问:“这就当兵啦?”

“可不咋的?”

儿子就感觉像做梦,事实也真的就像在做梦,我听着也像是做了一个梦。

接着老邓找来部队指导员之类的人,一起吃饭、说话、聊天,部队的人说:“现在想吃啥就吃点啥,当兵头三个月可没有好伙食。”儿子便点了肘子。吃过饭,上面又说缺个什么手续公文之类的,非常紧急,要第二天八点上班前交上,老邓马不停蹄地奔回老家,连夜找熟人办完,又返回山上的航空基地,此时天已经亮了,整整折腾了一天一夜,老邓又是跑又是找人又是打点,一直没合眼,总算把儿子的事情搞定。

老邓接着在部队找到分管新兵的负责人,可能是指导员之类的,来到办公室,二话不说。老邓把身上仅剩的八百元给负责人,说:“兄弟,我身上就这点儿了,你拿着,别嫌少。”

负责人也很义气地说:“有话就说,兄弟,咱都是敞亮人儿。”

“我那儿子帮着照顾一下,”

“好说!”

之后这个儿子又在老邓的关系照应下选了好的兵种,又继续当了志愿兵,志愿兵结束,儿子跟老爸说想选择退役,退役后留在D市,还是回县城,儿子选择了回县城。邓爸爸此时遗憾地说:“这傻儿子,留在D市,大地方多好,到处是关系,非要回那个小县城。”

“哦,你儿子现在当警察吗?”

“当警察。我这儿子可聪明了,从小就乖……”邓爸爸一说起自己的儿子就喜上眉梢。

“我家挨着小学住,他从小就整天跟着小学生玩。他年龄还不够,可他想上学,我去报名,就给卡回来了。后来有个小学老师找到我说,嘿嘿,你儿子如果能上。我就收了这个学生,我整天看他与学生们又玩又跳,聪明伶俐的,我很喜欢这个孩子。你只要能给他报上名,我就收他。”

于是邓爸爸就决定再试一试,他去了户籍科找到战友说明情况,战友二话不说,不声不响就给他办了临时户口本,等拿着这临时户口本报完名,战友又帮他恢复了原来的户籍(至于如何办的,他也详细说给我听了,我只是听听,详情便不与大家分享)。

邓爸爸说完他为儿子办的这两件大事,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要说了,时间也已经过去三个小时,我们就喊孩子回家,邓爸爸也与我们告别。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定是忘却了与妻子打仗的事情,也会很开心地过今天的生活,而此时恰好丈夫打来电话催我回家。

后记

我冷静两天,理清思路,记录下有关如意一家的故事,我还想着继续与邓妈妈的关系,毕竟世界上这样沉静的、不受外界干扰的人心太少了,与她交流,做心理引导,引导她打开心结,走出童年失去母亲,失去爱,寄人篱下,委屈自己的阴影,悦纳自己,悦纳邓爸爸,最好试着去当老师,而不是帮老乡做简单的手工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还希望邓爸爸能乞求邓妈妈跟他领证,一纸婚书对女人应该还是重要的吧!

希望邓喜儿,能够快乐长大,希望这一家人真的如邓喜儿的乳名一般,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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