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拥有第一个书柜，从此就不断聚书，至今已有五六十个书柜

互推小编 2023-05-28

作者 |不辣的皮特yes

来源 | 孔夫子旧书网App动态

#晒晒书架# 四十年前拥有了自己的第一个书柜，从此就不断地聚书，书柜也在不断地增加，至今虽然有了五六十个书柜，我自己家可放不了这么多，是把老人、孩子和办公室都挤占来堆放我的藏书。我的房间几乎所有犄角旮旯都被书占据着，家里的窗帘很少拉开，因为窗帘后面都是码放到房顶的书。

从八十年代初参加工作开始，我就给自己立了个规矩：每月固定从收入里列支一成用于购书，实际情况是经常成倍超出，倒是很少会低于这个比例。九十年代初，我的第一部书出版，是个大部头，算是填补空白的学术著作，出版社也是国字号，还有国家领导人的题词加持，但实际上并不好卖。那是南巡讲话之后，整个社会都进入或曰复苏或曰浮躁的状态，出版社也不包销了，二渠道开始合法化并且迅速取代了官办图书发行的地位。于是出版社顺水推舟要求作者们全都“自作自受”——也就是自己写作、自己销售。彼时的我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本职工作都忙得要命，写作都是业余时间，哪有精力和经验去卖书啊？何况我这种大部头基本都是公家购买，那是要开发票的，这对我是个现实难题。于是我就通过朋友找到了金台路的大书商，倒是也没怎么周折就答应替我包销了，毕竟我那书算是当时的新书，还有诸多元素加持，对这些大书商来说属于好卖的。不过我倒没换回钱来，而是换回了几车书，书商打开库房，让我随便挑书，“换码洋”，看上去是码洋换码洋，但其实我是亏大了，因为我的书是新书，是好卖的书，折扣是很小的，最高也要六七折。

而换来他们的书算是老的，不好卖的，是高折扣的书，行情最高也就三四折。虽然明知是吃亏，但我还是很感激，毕竟我的书都算“卖”出去了，而出书的大笔投入就当是我买书的成本了。当然，后来一些说了算的朋友体恤我，给自己的单位图书室配备工具书也替我消化了几百本书，这样差不多也算收回了大半出书成本。只是现在我家里还藏有十多柜子那时换回来的大部头，到孔网搜索一番，几乎都便宜的不如白菜价。即便开店了处理藏书也不情愿卖，毕竟我那是按码洋几百上千“买”来的，现如今沦落到二三十块钱一本实在是太心酸了。

有了这样的经历，此后我就再也不愿找出版社出书了，书倒是还在不断地写，写完一本就找快印店印一点点，自存和分送师友，再也没有出版的兴致，如此一来，积累了过百部书稿，幻想着未来中国也进入宪法规定的出版自由时代，可以自己做一家出版社……至于不停地写下去的动力，我在一次访谈中有个说法——“就当是一次做爱”！能做、爱做就去做好啦，不必有太多杂念，名也好、利也罢，都无关宏旨。

扯远了，说回藏书。
藏书之初，大多数人都是如饥似渴，见什么书都想藏，一旦拥有便天长地久。聚书到一定数量就会发现，人们读的书和藏的书都差不多，全是时代的流行品种，俗称大路货。四大名著之类的。同质化的严重程度是惊人的，尽管每年的出版物多如尘土，可读书人的书柜里却大抵都是那些畅销书、工具书，图书的夭折率其实是远大于国产影视的夭折率的。就拿我周围的朋友圈来说吧，几乎每个人都出过书，甚至不少人著作等身，可他们的书又有多少人读过多少人藏着呢？如今的图书市场，四位数的发行量都难以尽产尽销，靠自己分送出去几百本之后就或积压或当废品处理了。能够被广大藏书人追捧收藏的还是些同质化的畅销书和常销书。这是现实，但结果却是悲催的。毕竟每个藏书人都是在消耗自己的金钱和情感在聚书，结果往往一个人穷尽一生收藏的书，都不如一夜间靠资金扶持起来的街道、乡村图书室阅览室，这实在是让藏书人气馁。当然，副作用是便宜了很多收废品的。这是笑谈。

因而，我主张当今社会要是钟情藏书，那就务必寻求特色，避开主流大路货，对那些畅销书时髦书只当做快餐零食和甜点，千万别当成主食主菜。开辟专题专项，可以多专题多专项去藏，视野要开阔，多向图书的周边和衍生品用心发力。我特别主张多读多藏“书店里买不到的书”，收集和研究这些宝贝是很容易出成果的。比如书信日记手札手稿过去曾是冷门，如今已成大观。我的一个弟子三十多头，藏书量也不算大，但他的千余本藏书几乎八九成都是签名本，这就附加值陡然而升了。我自己喜爱收藏各种“中文非正式出版物”，尤其是当下仍被视为不入流的废纸片，比如我收藏了很多《年历缩样》，这些印刷品本来是当年挂历台历大流行的时代用来给书店订货用的，根本不在市场流通，年一过就算过季，全当废纸处理。存世量也就极低。但其实它们是完整体现那些流行挂历的原貌的目录、图录，很有时代特色和研究价值。再比如，一提到“海报”这个词，人们总是联想到过去的电影海报和近年的明星宣传海报，其实，海报原本就是招贴画，更直接的属性就是广告。在这个信息时代，提到广告谁还待见啊？嘿嘿，我喜欢！仅图书海报我就收藏了上万张，我把它们都分门别类精心放在一本本插册里，一个大书柜都放不下。这些图书海报对每本书都有最为画龙点睛的介绍，简直就是百科全书。最后我要说：当众人都盼着抓到一手好牌的时候，不妨另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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