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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总会的往事

 

夜总会

——刚才在电视里看到了汪正正,又在唱他那首《超越梦想》,突然想起快三十年前的夜总会往事。(想一想,每日一更吧)

(一)

600元,在1993年来说,应该不是个小数。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高考落榜一年、被补习班拒绝而转上自费中专的学生。

那一年我花了哥哥给的600元人民币和两个月业余时间换来来了一张中级调酒师证书。

乌鲁木齐年龄大一点的玩家都该记得,在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期,大街上突然雨后春笋般地冒出了许多的歌舞厅。在我家斜对面“新纺大厦”顶楼就有一家很著名的“九重天歌舞厅”,每晚笙歌艳舞到很晚,快三、慢四、恰恰、宫廷舞,不停的循环。我的高中时代经常会坐在书桌前对着摊开的课本发呆,歌舞厅的音乐声环绕不绝于耳,当宫廷舞曲开始时候,就到了我睡觉的时间。后来过了几年,歌舞厅逐渐冷落,新纺大厦也慢慢地越发冷清,后来似乎是停业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没有装修,又过了几年,那里重新装修,改了新的名字,一直到现在都叫“汇嘉时代”。

当然和它同期的还有“瑶池”歌舞厅、夜上海歌舞厅、大都会歌舞厅等等,个个都生意红火、名噪一时。

不过,他们都叫“歌舞厅”。

仅仅是歌舞厅而已。

那时候乌鲁木齐的夜生活和娱乐行业最为前沿的就是歌舞厅了。

一直到1992年,“马达加斯”的出现。

“马达加斯”,不是马达加斯加。

开设在建设路的马达加斯,绝对应该在乌鲁木齐的娱乐行业历史上留下自己的位置。它是乌鲁木齐夜店里面第一个起名叫做“夜总会”的——那时候别人还都叫“歌舞厅”;它是乌鲁木齐夜店里面第一个上“公关”的——也就是后来的“坐台小姐”;它是乌鲁木齐夜店里面第一个在酒水单中出现“特饮”的,当时在环球、在假日,你也许可以喝到昂贵的路易十三,但绝对见不到“特饮”二字。什么叫特饮?就是“特殊饮料”,什么叫特殊饮料?后面再解释吧!就这三个第一,足以让它一时间傲视同侪。

接待我的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子,穿了很高的高跟鞋,不等式的烫发,腥红的嘴唇,一张粉白的脸。她很快的看过我的证件,说道:“是小丽姐介绍来的?今天就上班吧!每个月三百五,你是调酒师,才有三百五,其他服务生都是二百五。领一下服装吧!”

我还在回味她那一句“其他服务生都是二百五”的时候,她已经转头对着旁边一间小房在喊:“燕子!燕子!新来的调酒师,给他拿一下衣服!就是以前小谢穿的那件!”

就这样,当天晚上九点,我穿着一件带着金黄色肩章、样式犹如袁世凯大总统的军装一般的红色工作服开始了我第一份工作。

——尕仔

吧台里一共两个人,我和尕仔——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圆脸男孩。我是三天以后才知道他的名字的,因为第一:晚上八点半开始点名的时候经理点他的名字就是“尕仔”;第二:他连续两天没和我说话;第三:第三天是一号,发工资了,我在工资单上看到了他的名字——段君,同时也知道了他不和我说话的原因,他是普通服务生——一个月二百五。本来调酒师小谢走了,他想当调酒师,但是没证,所以我来了,我成了调酒师,他还是二百五。

看着他忿忿不平的样子,我一直在想:知识分子待遇就是好呀!

如果不是第三天子夜的突发事件,我想尕仔可能还要更长时间以后才会和我说话。

那天晚上十二点刚过,我就看见一个服务生走到吧台旁的收银台说:“快了,那桌快买单了。”说完后脱下黄色的工装,顺手放在了吧台上,尕仔很快的把衣服拿下来然后自己也脱掉了工装一并放到了酒水柜里。几分钟后,调音师、门童和其他几个服务生都慢慢走到吧台前,脱了衣服,有两个人还摘下手表、取出钱包——不值钱的石英表和仿皮钱包。

尕仔看我一副不知所措的莫名表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不要出来了,把东西放好!”

大概十分钟后,三个客人摇摇晃晃的从里面走出来,为首的那个明显的喝多了,一边结账一边骂骂咧咧;收银台上的收银员——就是那个给我发衣服的“燕子”——笑容可掬的起身给客人结账,完后还甜美的说道:“谢谢光临!先生您慢走~!”

站在旁边的迎宾也同时鞠躬:“欢迎下次光临~!”

我们的夜总会是个地下室,出门要经过很长的一个楼梯通道,通道里面霓虹闪烁。三位客人勾肩搭背的走出通道,准备在路边拦车,在他们走出通道的同时,一直散站在吧台前的几个服务生慢慢尾随其后,调音师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根用来锁大门的钢丝锁。

我只听见迅速的奔跑和惨叫,夹杂着拳打脚踢的撕扯和碰撞,几分钟后,一切趋于平静,偶然能听到一两句哀嚎。过了一会,那三个客人互相馋扶着下来,为首的那个已经不成人型,满身鲜血,皮衣完全被扯烂,头发也被揪掉一片,已经不能说话;旁边的那个一只眼睛完全肿了,裤子上沾满了灰尘和雪地上的污迹;另一个稍微好些,只是不停的干呕。

“我们、我们被人打了!你们经理出来!我、我给你们说,么完!么、么完!!”

“哎呀,谁呀,咋把我们的客人打了?人呢?抓住没有?!快点报警呀!!二姐~!二姐~!快来,客人被打了,快报警呀~!”燕子花容失色的大呼小叫,一脸训练有素的真诚无辜。

那个接待我的不等式烫发女子——燕子口中的“二姐”不知从哪里迅速跑出来,高跟鞋笃笃作响,边跑边喊: “大全!大全!!跑哪去了?客人都被打了,快追!!报警!”

那个叫大全的保安应声而出:“咋啦二姐?我刚才吃饭呢!”

后来多次看到类似的场景重复上演,再想想那些金鸡百花影帝影后,神马都是浮云!!高手在民间啊~!

大全自是没有追上凶手,派出所的警察半个小时后一脸倦容的来到现场,先是和经理握了下手,然后开始照例询问、做了笔录,留下客人的传呼号码,收工走人。走之前还对三个客人说:“回家先醒酒!明天早上到派出所来!”说完再次和经理握手,转身走了。

其他的客人也很快买单走人,很有意思的是,没有一桌客人提出消费打折。

三点左右,那几个服务生、门童和调音师从后门回来,夜总会也锁了大门,二姐从办公室里出来怒气冲冲的说:“你们还能不能省点事?!最近生意刚好起来,以后再打架每人扣50块钱!!”说完高跟鞋再次笃笃响起从后门走了。

陈经理也从办公室出来:“你们呀~!以后少惹点事!还有你,玲玲,客人又没干啥,你给强子说啥嘛~!李家贵,拿一箱宫桂出来吧,你们就住在包厢里吧!”

呵呵,打完架还有红酒,大家相视一笑。经理们走了,李家贵又自作主张从库房多拿出来一些零食和饮料,在舞池中央拼了四个茶几,大家围坐一起,开始喝酒。

(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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