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了嚼辣木籽的日子里的苦涩与甘甜

互推小编 2023-06-14

记得第一次吃辣木籽是在广州，一座扔给我满脑子回味的城市，那是2015年盛夏吧。

我在往广州市区的地铁上听两个漂亮广西来的小姐姐聊天，一脸自豪的说，她老家种有辣木籽很多，口味儿很独特，没尝过的人初次不习惯，嚼过几次的人会不自觉的迷恋。

恰巧我在广州一家商场偶遇了辣木籽，或许那是一种阴差阳错的邂逅。那时估计有几分年少的好奇，就买了一罐儿。

每每生命中的诸多第一次都是那样的难以启齿，无法言说，却总意味深长。

辣木籽长得一点儿也不好看，棱角分明，像一个儿时丢过的沙包，沾了一层一层的泥灰，灰褐色的的外衣下不知道会有哪样的不可思议。说实话，我都比它好看了三分！剥开它不愿多谈的外衣后，里面一颗圆鼓鼓的白色小籽儿，筷子头儿大，又略有几分食欲。或许正如人一样，不可貌相吧！

独自坐在江边，看日头没入城市的尽头，直到夜色，迎着羊城夕阳落幕后的徐徐清风，波澜起伏的江水源起山峦，穿过这座城市，也就流经了世间的僻静与繁华。在这夏日傍晚，我捏着一颗白色的辣木籽儿，对它的风味儿怀着一种祈祷和期待。

记得嚼下的第一颗辣木籽在我咬裂后被我吐了，吐向了那江滚滚而逝的江水。苦的，涩的，那种苦涩从籽儿心深处爆裂，然后如同喷泉迸溅一嘴。一切都是那么的来不及，那种苦涩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在嘴里蔓延，如同决堤的洪流，带着浓稠，带着强烈。

我想是不是应了那句话吧，期望有多大，失望便有多大。其实，期望和失望是远行路上的孪生兄弟，都源起一个人的壮志雄心。辣木籽的涩，像极了那时在广州无所事事的生活，那种浓稠和焦灼，在偌大的广州又有几分力不从心。记得当初提上行李踏出家门的时候给家里人说：“此去广州，找个小几千儿回来，给小妹买件衣服，给妈买个手机，给爸买双皮鞋，给两个老葛棒（祖父母）买的好吃的！”，呵，日子就会和我开玩笑，我满怀期待奔向繁华的广州，揣着挣钱的期望东奔西跑，最终也没个着落，心里难免失落。在几个叔那儿蹭吃蹭喝蹭睡，然后每每日落的傍晚，走在江边，听涛拍岸。又或许那是一种本该属于我的清闲吧！在书海的囚笼里被困十来年，总得找个理由无所事事到肆意妄为，补偿我曾只知埋头苦读的岁月。

而那种那种突如其来的苦，像极了那些我们需要去经历的不幸与苦痛，来得猝不及防，我们无处可藏。此刻，不禁回想所有年少的生活不易，如果是不幸，那就从十二岁算起吧，但那一切又不是不幸，又不过只是此生我与我的家人所须历经的劫，靠我们自渡罢了。

跑进叔叔的厂房，找里面加班的工人拿了一瓶水。跑回去的路上，那种苦涩在潜移默化，苦涩淡了，却不由衷渗进喉咙，丝丝甜意又开始萦绕舌头！我拧开瓶盖，喝了满满一口水，然而那时第一口水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吐，而是让那一口水徘徊在嘴里，氤氲的甜有如同那种开始的苦一般从舌尖开始蔓延，苦涩和甜意在第一次在喉结处交融，以至于开始混战，苦终是不敌甜的，就像邪不胜正一样，我只是坐看成败。我有三分陶醉，甜蜜最终转化为表情，忘记每天闲到无聊的无奈。那种简直了就是蜜，水流润及之处，甜就格外浓烈，冲进嗓子，冲上脑门，然后飘飘然，似酒，不辣，却醉得措手不及。

苦终会甜，如同水到桥头自然直的理所当然。一口气走过二十载的风风雨雨，每一个深浅不一的脚印里被自己的苦涩和甜意饱填。且不说吃了无数的苦，受了满肚子的委屈，以往的这些年是用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意气风发的恰青春年华经年累月积累的沉淀和回忆，我不是一块儿无需打磨就会发光的金子，但在等待发光！想到这儿，生活再多的磨砺和苦痛，似乎也就释怀了！

有些时候，身边的很多朋友唠嗑，我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理想，现实，学习，工作，未来，功成名就等等，第一次听的人因为好奇聚精会神，听多了的人难免忍俊不禁，“你就会瞎折腾！”，因为我们有太多的经历有着天壤之别。我似乎老了，总说没有经历就没有发言权。生活里的劳累和苦痛，都是为了让自己肆无忌惮的飞翔！苦总会甜的，或许有一天就像嚼辣木籽一样，甜也会猝不及防。

后来，我慢慢学会了嚼辣木籽，适应了它爆裂时的苦涩，饮水后的回甘，喜欢它苦涩与甜蜜融合的刹那，那种每每仿佛嚼辣木籽的日子，也就顺其自然地习以为常。曾给还不是“女朋友”的未婚妻寄过一罐辣木籽，她说，尝过以后差点儿吐了，满嘴的苦涩让她忍受不了，恨不得把我臭骂一顿。我问她：喝水之后不甜吗？她说：“只顾着漱口了，没感觉！”那时我告诉她说：这也许就是生活，时而带给我们的是不可接受的苦涩、不顺甚至不幸！或许现在我该告诉她：嚼后再喝口水慢慢等吧！会有种劫后重生的美好，你选择了和我共度余生，当下我们一起遭遇的所有“劫难”都会烟消云散，留下美好与幸福，余生回味！

都说人间五味，除了咸是生活的殿下臣，是生活的附庸外，时不时来朝贡的还有酸甜苦辣！他们隶属于生活，却从不附庸于生活，他们不去看生活的指手画脚，不忍受生活的颐指气使，辣木籽懂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兵法，把先苦后甜流传千年，或许这是太多别人无法适应的苦涩才让它的种子追随历史的尘土穿越一个又一个时代。

此刻烧水泡了一壶辣木茶在案头，那座回忆的城市，那颗随波而去的辣木籽，又从脑海到笔尖款款而来！辣木籽的风味独特，每个学会嚼辣木籽的人都会懂得和期待辣木籽的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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