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的爱恋之记忆

互推小编 2023-06-21

第十五章

小女孩问王惠文的名字，小女孩单纯的笑脸，让王惠文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她把自己的英文名字告诉小女孩。小女孩轻轻抱着王惠文：“Mandy，Merry Christmas，我喜欢你。”当小小温软的身体扑到怀里的时候，王惠文竟然有无措的感觉，双手僵硬地环住小女孩，不敢用力。

这一刻小女孩是花中的Angel，代表王惠文不曾碰触过的另一个世界，那里有光明和温暖还有爱。王惠文对小女孩说，自己也喜欢她。王惠文说得很轻，彷佛怕惊扰这个干净的生灵。董翰林在车子里面看着花店之中，王惠文抱着小女孩开怀大笑的样子。小女孩柔软的小手轻抚着王惠文的眉头，似乎要驱走那里的阴霾。

这一幕令董翰林凭空多出几分嫉妒和无奈，这种温馨和宁静，也许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给王惠文。随着风铃的响声，王惠文回过头来，董翰林带着风雪的寒气静静站在门口，对她说Merry Christmas。显然，王惠文没有理会董翰林的打算，也没有让他进来的想法：“Amy，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王惠文放下孩子，就要去拿外套。

董翰林从后面按住王惠文的手：“太晚了，这个地区治安不好还下着雪，我让司机送孩子回家。”虽然这番话从董翰林这个黑道教父的嘴里面说出来有些滑稽，但是王惠文并没有坚持，只是亲自把Amy送上董翰林的房车。回到店里面，看到董翰林手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大束花。也许从一进门开始董翰林就拿着花，只是王惠文没有注意到。把花送到王惠文手中，董翰林顺便在王惠文的唇边轻轻吻一下，对她说Merry Christmas。

王惠文接过花眼睑低垂，嘴角却悄悄扬起来：“这里是花店，什么花没有，多此一举。”口气就像多年的老夫老妻收到意外惊喜，嗔怪之中眼角眉梢流露出遮掩不住的窃喜。递给董翰林一杯新煮的可可，加奶油的同时还不忘从桌子上面的大玻璃罐子里面，抓一把朱古力丢下去：“喝一点吧！现在外面很冷，这样会暖和一些。”

坐在柜台旁边，董翰林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台面，说自己只喝黑咖啡。望着王惠文的背影，觉得两周不见，好像她又瘦下来。王惠文没有回头，继续在那边收拾，摆出一副随你去的架势：“对不起，本店不提供任何苦味的饮料，要想喝黑咖啡就到外面。”董翰林轻叹一口气，走过去从后面抱着王惠文的腰身，轻轻蹭着她的面颊。

董翰林对王惠文说，自己很想她，希望与她一起过平安夜。淡淡的一声叹息细不可闻，却含着萦绕不去的无奈。王惠文本想推开董翰林的手缓缓放下去，转而抱紧双臂，回握着董翰林的臂膀轻轻摩挲，整个人也顺势倚在他的怀里：“就快到12点，咱们的平安夜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董翰林贪婪地嗅着王惠文发间的清香，轻声说：“这不是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所以午夜钟声不会影响我们。我陪着你一起等着圣诞节到来，我要第一时间给你今年的第一个圣诞祝福。”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羽毛一样的雪花在路灯晕染的温暖橙色背景之下尽情舞蹈。王惠文的背不紧贴着董翰林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带着催眠的魔力，她不禁慢慢闭上眼睛。

耳边除了彼此的呼吸就是墙上面老式挂钟叮当作响的摇摆声，时间流淌的速度在缓缓放慢。幸福宁静的感觉像是触碰在指尖又慢慢上涨的温泉水，丝丝扣扣漫溢进心灵的每一个角落。咕嘟咕嘟，壶煮咖啡不甘寂寞在炉子上面宣告着它的存在。烤面包片也在这个时候伴着簧片的叮铃声弹跳出来，同时还带出金黄的麦粉芬芳。

培根煎蛋在平底锅里面滋滋冒着香气，还有烤箱计时器旋转的滴滴答答，这些汇聚在一起就是王惠文清晨置身的厨房。关掉炉火，咖啡倒进马克杯，煎蛋盛到盘子里面。回身看一眼躺成大字型霸占着整个床铺的董翰林，浅浅会心一笑。把芝士均匀的涂到面包上面装盘，然后去照顾即将出炉的巧克力曲奇。

直到一双不安分的手从后面攀上肩膀，紧着湿热的吻在耳垂上面纠缠，王惠文才停下手里面的工作。董翰林的声音带着刚刚起床的沙哑：“怎么又起得这么早？明明是今天凌晨才睡下，昨晚累不累？”明明语气很正经，但是在王惠文听来，却显然掺杂着几分轻薄暧昧的味道。

立刻狠狠打掉停在腰上面作祟的一只手，同时动作敏捷地截住妄图伸向新鲜出炉饼干的另外一只手，然后回身面无表情地说：“董先生，现在给你15分钟的时间。把卧室收拾干净，然后把你自己整理利索，不然的话早餐过时不候。”

王惠文的神态俨然是教官在训斥刚入伍的新兵，然而董翰林还是从王惠文面颊上面，一闪即过的绯红和他闪烁的眼神中读出害羞的成分。于是大起胆子，再次把王惠文拉进怀里，郑重其事朝她的嘴唇吻下去：“这是Morning Kiss，你应该用这种方法叫醒我。”说罢丢下已然满脸通红的王惠文，专心开始完成王惠文布置给他的任务。

十五分钟之后，董翰林带着一身柠檬味沐浴液的清香，看着脸色还未恢复正常的王惠文开始享受他的早饭。这间公寓很小，小得几乎刚抵得上董翰林豪宅的衣帽间，一个身高183公分的男人和一个身高173公分的女人挤在一起难免局促，但是这丝毫不会影响到董翰林住在这里的情绪。

每天早晨睁开眼睛，王惠文在厨房忙碌的样子，就会让他的心房在一瞬间被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填满。那种感觉就像平安夜王惠文递给他的那杯热可可，温暖甜蜜又有几分不真实。平安夜那晚他们不知道相互抱着站多久，只记得最后王祺说一句“很晚了，咱们回家”。就这样，董翰林顺理成章住进这个小房子，小得他们每天必须面对面的“家”。

今生和王惠文相守的岁月，曾经董翰林有过无数的设想。唯独没有眼下这种情形，简单平实的像一杯白开水。但是又甘醴如同梦境，王惠文是一个出色的人物，只要有她出现周遭的一切就成为肖像画框里的陪衬。前世水魅的端丽无双，本来就是一静一动皆可入画。现在他们置身市井，王惠文高贵超脱的美沾染几分凡尘烟火，反倒显得更加亲近起来。董翰林确信，如今在他身边的王惠文，他只需回过头就可以平视王惠文的双眼。

他能够在众人之前给王惠文最真实的拥抱，这些身为臣子的齐御风遥不可及的梦想终于变成现实。短短几天的时间，董翰林却生出已经在这里活一辈子的感觉。曾经宫廷之中，朝堂之上伴在君王左右备受宠爱信任的侍卫总管。或者年纪轻轻执掌家族，在黑道上面叱咤风云的猎豹，可能只是凭空生出来的白日梦吧。

也许董翰林就生应该在这里，每周在社区小教堂主持礼拜的神父曾为他洗礼，附近停车场的篮球场地和老旧的棒球馆是他少年时期玩耍的场所。那些在街角小酒吧、弹子房消磨时光的朋克青年就是他当初的玩伴，或许每天都要光临花店的时髦女郎就有当年对他倾心的女孩子。

至于这间花店，楼上的小公寓还有就是每天穿梭在花丛的人，是董翰林生命的全部意义。王惠文从董翰林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这个世界就在他身边，他们相爱、相拥、相守，然后一起慢慢老去。一切都自然而然得顺理成章，外面的世界永远也不会打扰他们的宁静。

每天坐在壁炉旁的摇椅上面，看着被各种花朵灿烂环绕的王惠文，灿若夏花这个词就会不自觉出现在董翰林的脑子里面。而后王惠文会轻手轻脚走过来，冷不防用喷壶里面的凉水赶走董翰林的昏昏欲睡，并且半真半假斥责他偷懒，惩罚他整理店子外面的草坪，这是董翰林习以为常的生活。每天晚上夜深人静，两人捧着咖啡互不打扰的静静阅读。

每每读到忘情的地方，董翰林就会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向王惠文，而王惠文也像有感应一般抬眼对他相视一笑，这一笑是董翰林一天都在等待的幸福时刻。与幸福的满足感，一同在心底疯狂滋生的是害怕失去的惴惴不安。

王惠文的笑容掩盖不去她眼底的空茫，特别是王惠文独自一人坐在公寓窗台上面，望着远处发呆的时候，这种空茫无助的感觉仿佛带走她的灵魂。那样的王惠文就是一块水晶的幻象，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够打碎这脆弱的美丽。董翰林不愿意看见王惠文这个样子，总是用尽办法唤回她的注意力：“惠文，外面天气好好，咱们去散步吧！”

“惠文，隔壁Mrs Jordan家的狗狗生小狗，我们收养一只吧！”“惠文，很久没有烤曲奇饼，我很想要吃。”董翰林像一个拼命想要引起父母关注的孩子，在与心底的恐惧展开拉锯战。每次王惠文都会无一例外地说好，然而那神态分明出卖她的心不在焉。王惠文的确是看着董翰林，脸上也有温和的笑容。

但是王惠文的眼睛却越过眼前的董翰林，看向他后面不知名的地方。潜在的危险向董翰林围拢得越来越近，他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更加不知道这个强大的对手，会在什么时候夺走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唯有抱紧眼前的王惠文，才能赢得片刻的宁静。董翰林不再用撒娇的方式拉回王惠文的视线，而是在王惠文出神的时候，把她直接拉到怀里狠狠地吻到窒息。

随之而来的就是火热的肉体纠缠，激情之中王惠文潮红的面颊，火热扭动的身体，无法控制的呻吟。因为灭顶快感而微红的眼眶，还有忘情抓进董翰林脊背的手指。这些都是董翰林需要的证据，董翰林要用这种最原始的吸引证明，对王惠文而言他是不可取代的存在。怀里的王惠文，可以为董翰林笑、为董翰林哭、为董翰林失控。

王惠文需要董翰林，王惠文也像董翰林依恋她一样依恋董翰林。花店再次恢复到圣诞节前的清净，已经是新年假期结束之后的事情。王惠文一个人坐在壁炉旁边的摇椅上面看书。院子里面孩子们嬉戏笑闹的声音，扰乱她的思绪，也为原本安静的小店平添许多生气。王惠文若有所思抬头环顾四周，却第一次发现这个位置的视角，恰好可以看清自己在店里面的一举一动。

平时董翰林总是喜欢坐在这里发呆，王惠文不敢确定董翰林神游的世界有没有她的存在？但可以肯定的是少了一个人，王惠文的世界仿佛错过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早上董翰林出门前热吻的感觉还留在嘴唇上面，王惠文不由自主伸手去擦。好像这样就可以完全赶走脑子里面，挥之不去的影像，还有他信誓旦旦的话语。

年初惯例的大股东会议，是董翰林这个董事长无论如何也推辞不掉。一早就起来准备的董翰林，连带着惊扰枕边王惠文的清梦。天亮才阖眼的王惠文，眼皮沉得不想睁开，浑身酸软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也没有。索性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严实，狠下心由着董翰林去折腾不加理会。无奈董翰林翻找衣物的声音，在早上听来颇有惊天动地的味道。

接下来厨房里面杯盘碟盏的撞击声，就带着山河变色的气魄。王惠文自认命苦咬牙强打精神起来，拯救自己的厨房和衣。忍着一肚子起床气，在卧室门口看到满脸可怜相的董翰林：“我刚刚才记起昨天把西装都送去干洗，没有衣服穿会被人说闲话的。”董翰林的身高类似欧洲人，身材却是亚洲人那种的偏瘦精干，高级定制才能满足这么苛刻的修长身形。

王惠文又好气又好笑，回身走进卧室取出一套西装，除去防尘套拿给他：“现在才想起来没有西装会不会太晚？这件你穿着应该不会有问题。”王惠文手里面拿着一套银灰色的修身商务套装，一看就知道是价格不菲的奢侈品。董翰林略微有些迟疑，一脸疑惑地望着王惠文。

王惠文斜倚在门口对董翰林轻笑：“迟到的圣诞礼物，我曾经的一个客户恰巧是一位成衣师，换上试试看。”震惊过后的喜悦无遮无拦的展现在董翰林脸上，还附带着一丝羞赧，要求王惠文转过身去。董翰林无来由的纯真逗得王惠文笑出声来：“你慢慢穿，我去看看咖啡煮好没有？”

银灰色很好地衬托出董翰林，颀长的比例和翩然贵公子的气质。然而当董翰林站在王惠文面前的时候，所有自信都没有踪影，两只手尴尬地无处安放。有这么一刻董翰林竟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盛装准备参加毕业舞会的女学生，忐忑不安地站在人群外面，等着心仪已久的男孩子回头看一眼。

王惠文替董翰林理一下露在口袋外面的真丝手帕，然后点了点头说确实不错。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跟着递过去，对董翰林说Happy New Year，一对蓝宝石袖口和同款的领带夹赫然出现在眼前。董翰林呆在那里，任由王惠文帮他扣上袖口。

然后选出不同花色的领带在西装和衬衣间比划着，还在那里絮絮说着：“原本我选一对3克拉的鸽血，但是红色未免太耀眼，还好这家店备有上等的斯里兰卡蓝宝石，不然就真的会来不及。新年的第一个董事会，身为老板你总要有些不同才好。”

董翰林恍然回过神来，王惠文正歪着头在那里打量床上面铺散的几条领带：“哪条好一些呢？你喜欢哪种？大花还是素色？”回头征求意见的当口，整个人就被董翰林搂进怀里，铺天盖地的热吻也紧随其后落在王惠文的眼睛、鼻子、面颊和嘴唇上面：“惠文，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放开王惠文的嘴唇，董翰林的声音不自觉带着哽咽。

董翰林对王惠文说，她真的很好。王惠文埋首在董翰林的胸前借此隐藏绯红的双颊，两手轻轻环上董翰林的肩膀，犹有不舍地催促：“你喜欢就好，快一点吧不然就会迟到。”董翰林乖顺地点了点头，而后又像他们新近收养的宠物小狗一般，在王惠文的肩膀上面磨蹭许久才闷闷地开口撒娇，说自己确实不知道选哪条领带？

果然董翰林是不能对他太好，明明是快30岁的人，还像一个小孩子一般。给一就想要十，想到这些王惠文刚才还柔软的心肠不由得硬几分。从董翰林怀里挣出来，随便拎起条领带塞给董翰林，对他说还有30分钟司机就会来了。说完头也不回走进厨房为自己倒一杯咖啡，接着就打开电视自顾自看起早间新闻来。

这种无人打扰的状态，大概在十几分钟之后再次被董翰林扰乱。董翰林对王惠文说，自己这就去上班。王惠文随口应付着，注意力还在关心今天的天气。这回董翰林的声音已经没有刚刚的随意，分明有被人忽略的委屈在里面：“王惠文，你是不是忘记要做什么？”王惠文觉得董翰林，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王惠文无奈回头看见董翰林，已经打理整齐站在公寓门口，一副就要出门的样子。唯独可怜巴巴望向厨房的眼睛，看起来像一只就要被主人丢弃的宠物。而那只正牌宠物小狗却依然安稳，在董翰林脚边的篮子里面睡得四脚朝天。看着这么对比鲜明的一大一小，王惠文险些笑出声来，走到董翰林面前问道还有什么事情？董翰林理所当然指着，依然悬在外面的那根丝绸带子。

“你要帮我把领带系好，一般丈夫早上上班之前妻子都要这么做。”对于董翰林这种间歇性发作的幼稚病，王惠文一般都采取不去计较的宽容态度。以实际年龄来说，王惠文确实比董翰林大一些，也就只好在某些事情上退让一步。就像眼下的情形，本来王惠文已经认命开始理顺领带，但是当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立刻变脸色。

甩手就要离开，却又一个趔趄被董翰林拖到怀里。原以为董翰林自知理亏，肯定要厚着脸皮来哄王惠文。所以两手狠命抵着董翰林的胸口，冷了脸斜睨着他。哪知道，董翰林非但没有丝毫道歉的表现，反而摆出宽宏大量的模样说：“当初在芝加哥那家成衣店，我就知道你不怎么会打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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