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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瓶“偷喝”的白兰地

 

古人云:感人心者,莫先乎情。亲情,是与生俱来的天然情感,也是最纯粹的情感。亲情血缘是永恒的,年轻时可能忽视,但随着年龄增长愈显弥足珍贵,它就像一杯可雅的年份酒,时间越久越能品出岁月的醇香。

与人交往,不管是朋友亦或至亲,始于性情,久于真心。明末史学家、文学家张岱说:“人无癖不可交也,以其无深情也。”有纯粹喜爱之人,对物深情,对人亦如是。今天要欣赏的故事,就是由这样一位真性情的人所作。因为作者对张裕白兰地的“癖”好,由此引发的一段手足亲情故事,渲染了至亲至性的情感,也为那些“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回忆,加了一层难忘的滤镜。让我们一起来欣赏孔先生的故事。

那瓶难忘的张裕白兰地

孔金泉

说起我喝的第一瓶酒就让人忍俊不禁。

父亲的战友从烟台来看他,顺便带了两瓶张裕白兰地,一瓶借花献佛,被他们当场喝了,持觞走斚,话如迸豆。另一瓶被父亲放进了橱柜里。

有一天,我夜里小解,鬼使神差站到了橱柜跟前。想起父亲和战友在一杯白兰地中前仰后合的样子,我伸出了手,在那些瓶瓶罐罐的森林里,立马摸到了那瓶白兰地。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我是预谋以久,因为我的目光当时一直盯着它被放在了那个角落里。它大腹窄口,对我的手来说是一个巨人,还好,我把它拎了出来。晦明的光里,它沉甸甸的。我喘了一口粗气,又喘了一口粗气。然后就开始想方设法打开瓶盖。瓶盖严丝合缝,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股涓流逸进了我的嘴角,我的涎水瞬间四溅。我贪婪地吮吸了几口,让人半醺微酩,脚下也软绵绵的,好像站在云彩上。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会内急憋醒,然后偷喝一口这瓶张裕白兰地。它激荡着我的味蕾,直如含珠吞玉,让我蹁跹欲飞。我太喜欢这个味道了,欲罢不能。

但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就在这瓶张裕白兰地马上就要告罄之际,家里来了客人,父亲张罗道,我还有一瓶张裕白兰地哩!然后,他的表情就僵在那里,这瓶白兰地已经马上就要见底了。父亲毕竟是父亲,他拍了一个脑门,恍然大悟道,怎么忘了已经喝了,真是糊涂了。然后支开话题,拿出了另一瓶酒。

晚上父亲提审案犯,我感觉背上冷嗖嗖的,这一顿打是逃不过去了。没有想到,第一个被提审的哥哥就承认了。我感到不可思议,莫非他也偷喝了不成。我迅速地翻检记忆,不对,每次我都做着记号呢,只喝一指,不越雷池,怕喝醉了,醒不过来,误了大事。家法伺候的时候,父亲让我在旁边监刑,其实就是杀鸡儆猴。父亲的家法是一根削得溜光的竹条,他不大用,但仅仅是威慑力就足够了。父亲的竹条打在哥哥屁股上。哥哥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觉得那是个微笑,但又藏着一张刀,刺痛了我,让我瞬间燥红了脸。我觉得我要坦白了。事实是,我呆若木鸡地一动不动。

那一年,我上初一,哥哥上高二。事后,哥哥问我,那白兰地味道怎么样?我顾左右而言它。哥哥嘿嘿嘿嘿地笑了,说:“爸爸打的一点都不疼,你以为爸爸不知道。”我惭愧之极,却始终没有勇气走进父亲的房间。又有一次,哥哥说:“记住,你欠我一瓶白兰地呢!”然后咂巴咂巴嘴,张裕白兰地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多年以后,一个机缘巧合,父亲解开了这个谜语。他说:“那时你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我会看不出来?倒是你的哥哥让我感到意外,我本来是走走程序,没有想到他先承认了。我突然觉得,你哥哥长大了,怕你的小身子骨受不了,所以我就顺水推舟成全了他……”

现在,哥哥在北京功成名就,是一家企业的副总,他家的酒柜占了一面墙壁。每次去,我都提议喝张裕白兰地,一则“曾经沧海难为水”;二则这瓶酒里有着兄弟血浓于水的亲情。

最好的感情莫过于:我在付出,你在懂得。我们从来没有丈量过亲情的深度,但总有些回忆,时刻提醒着我们,这份情感的重量。

不到四十喝不出的味道,可雅男人四十大师版白兰地

择一良友,遇一真情,葆住至真至纯的性情,凝练赤诚相待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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