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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梳情------江惠春

 

对于木梳,一直情有独钟。

在某个古典的画面里,红帐珠帘,闺阁中的女子,静坐于镶刻着美丽花纹的红木梳妆台旁,手执一把木梳,在摇曳的烛光中缓缓地梳理着秀发。眉眼间,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萦绕在脸上。这样的画面,已被众多影视作品定格为经典镜头。

年少时住在乡下的老房子里,经常可以见到这样的画面,冬天的午后,看姑妈家隔壁的阿婆,每天坐在门口的板凳上,眼望前方,手握一把乌黑澄亮的椭圆形木梳,就这样一遍遍地梳着日渐稀落的头发。阿婆年事已高,头发也有些发白,可这并不影响她梳理头发时满脸的庄重表情。村里人都知道,阿婆年少时嫁与本村的木匠。结婚时,木匠亲自打造了一把梳子送给新婚的妻子。因时局动荡,婚后不久,木匠就被国民党抓去充军,从此天各一方。新婚的妻子开始独守空房,在流离失所的日子里苦苦寻觅对方的踪迹终是无果,这一晃就是经年的岁月。如花的女子韶华已去,唯有这把木梳长伴枕边。一把木梳,一世情牵。梳子被阿婆细心地呵护着,那细细密密的木齿梳上,溢满了阿婆对爱的坚守,对家的眷恋之情。不管岁月如何变迁,阿婆就这样一直固守着心中的那份执着。

从姑妈那里听了阿婆的故事,少不更事的心里,对木梳充满了好奇,很自然地,心里就有了一份木梳情结。从小短发的我,开始蓄起了一头长发。在美丽的青春年华里,深藏着对木梳的美丽向往。人生从此和木梳结缘。第一把木梳,是在省城买的。那是一把浅绿的桃木梳子,月牙形,很是别致。从此,很长的岁月里,我都随身携带这把桃木梳,细细感受木梳划过长发的感觉,在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青涩年华里,指间宛然有一种落寞,在桃木梳里若隐若现。

木梳,衬托的是一颗玲珑剔透的女儿心。试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木兰辞》里,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征战沙场似铮铮铁汉般,在脱下战袍手执木梳,捻一缕发丝时,潜藏的那份情怀飘逸而出,女儿家的心思一览无遗,那样的场景,有一种淡然绵长的唯美,或许,这应该也是大多数女子的美丽梦想吧。

在生活中,我相信,喜欢使用木梳的女子,都有一颗温雅恬淡的心,那心里自始至终都深藏着古典情愫,这是沧桑岁月所无法夺走的柔情。一把木梳在手,世俗生活似乎变得诗情画意。年轻时她们用木梳摇曳出一份快乐与明媚,随着年龄的增长,历经岁月的沉淀,身上多了分成熟与从容,就像木质本色,从浅浅的原色,在长年累月的梳洗中,逐渐变得有着更深沉淀的颜色,那是对生活的热爱和执着,一如木梳般温婉而不失坚韧,柔美却又细腻。而今,随着年龄增长,对木梳的喜欢有增无减,有位好友送了我一把木梳,一个精致的红色锦缎布袋里,装着一把紫褐色古典式月牙形的紫檀梳,纹理自然漂亮,没有任何油漆成分,完全靠人工细细打磨制作,触摸起来滑润细腻,握在手里,可闻到淡淡的紫檀清雅之香。好长一段时间,我总是拿来把玩,握在手中如触摸一块温润软糯的玉石般欢喜。

木梳,在似水流年里,婉转成一首纯美的诗歌,每一句流动的诗行里都蕴含着深深的韵味。如今,光阴不再,可是心里的浅韵流芳一直不曾改变。在某个宁静的夜晚,依然会手执一把木梳,精心梳理着那远去的年华,任岁月行走,我心依旧。

来源:《福建日报》2019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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