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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净身出户

 

七月的夜空,繁星满天。宝瓶座流星雨达到了巅峰,不时有流光摇曳而过,如烟花般璀璨。

姬夏已经把望远镜调整到了最佳状态,这是最新款的高桥,自动定位宝瓶座,能把所有流星的数据绘制成图,包括它们的轨迹和能量。

“呼,十二点了,快来了。”

姬夏摸了摸颈上的晶石,晶石黑沉沉的,看上去和普通的黑曜石并无两样。似乎受到了感应,晶石灼热起来,姬夏心一动,低头朝望远镜看去。只见星云光华婉转,数十颗流星齐齐飞出,滑落天际。紧接着,一团耀眼的光芒闪现,最大的流星应约而来。

晶石瞬间明亮起来,流星的光华远隔数十光年,投射而来,映的晶石一片灿烂。

姬夏闭上了眼睛,灼热的温度带着一丝熟悉,穿透肌肤,如灼热的指尖落在她微凉的颈上。

流星如烟花一般,转瞬即逝,只有满天繁星,衬在天幕上。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星暂晦,月长明,留明待月发,三五共盈盈!”

什么时候才能与他共盈盈呢?

暗夜中,晶石愈发明亮,一丝熟悉的焦灼气息,萦绕在鼻端。

嗯,这次买的能量器还好,晶石的气息强了许多,姬夏举着晶石,仔细看去,却只见光华,不见异象。

哎,可能还要等许多年吧!

姬夏小心放下晶石,再次低头看向望远镜里的天空,流星云依然光华灼灼,一星半点的流星匆匆闪过。牵牛星隔着银河遥望织女星,而北斗七星几不可见。

姬夏调低了倍矩,宝瓶座慢慢远去,城市的灯火闪烁其间。

“嗯,什么动作?”

镜头中,窗帘被夜风吹起一角,一只手正反相击,似乎在练乒乓球,可是没有球拍。

空手道?现在的人真会玩!

姬夏抬起头,准备撤家伙。

手停了,隐约看到一个女人跌在地上。

“家暴?”

姬夏看了看四周,这是靠近市区的一片豪华别墅区,周围散落着富豪们的别墅,她的脚下是一座小土山。这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最高点,南方的城市,哪有山啊?有点山的模样的地方也都被圈成公园了,半夜三更的,根本进不去。

“一,二,三,四,五......乖乖,几十个巴掌,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打死!”

姬夏胆小如鼠,自顾不暇,怎敢管别墅中那些有钱人的闲事?别说报警,连这个想法都不敢有,只得耸耸肩,装孬种。

一只脚踢向女人的腹部,女人滚了滚,窗帘遮住了虐打。

姬夏吁了口气,摸摸肚子,好像有点疼。

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她会深深内疚的。

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这顿好打,估计是爱到极点了?

姬夏抬头看了看宝瓶座的方向,三十四年之后,还有一次机会,只是那时,她己经青春不再,也不知那人,肯否等她?

姬夏取下望远镜,准备收拾家伙回去。心一动,鬼使神差地再次举起望远镜看去,窗帘被瞬间掀起,空隙更大了,一个高大的男人隐在窗前,女人趴在他脚下。地上,血迹斑斑。

男人如一只恶煞,一脚踹开面前的女人。另一个男人似乎怕她的血弄脏了男人的脚,一把将她拖到一边。

姬夏眼眸沉了沉,这女人怀孕了,三个月大的胚胎已经脱离了母亲,即将殒落。

姬夏攥紧了手。

轮回之路如此漫长,生命的陨落却是瞬间!

姬夏慢慢调着焦距。透过窗帘空隙,女人的身下涌出大量血液,一头长发散乱地覆在地毯上,脸颊红肿,辨不出掌印,双眼紧闭,已经昏死了。

镜头拉近,女人的五官清晰可辩,是个年轻的女子,面容姣好,尚有呼吸。身下,已经成形的胚胎浸在血泊中。

男人猛然转过身子,五官扭曲,阴鸷的眼睛直直望来,跟姬夏贴了个脸对脸。

姬夏一哆嗦,望远镜“啪”掉在地上。

四周虫鸣切切,姬夏捂着嘴蹲在地上,久久不敢动掸。

姬夏默默祈祷永远都不要让这张脸发现她,她不想做一个拳击沙袋。

别墅里

“老大,孩子已经流掉。”

黑腰似乎在说一只蚂蚁被踩死了。

“哼!”

“嗯……出血有点多,要通知连翘吗?”

“让他处理一下。对了,你去对面的山上看一下。”

“山上?”

“算了,我自己去。”

“好!”

秦莫问极快的发动汽车,直往对面的山脚驶去。他刚才清楚的看到山上荧光闪烁,绝对不是路灯,似乎是闪光灯的光亮,山上有人!

一想到山上有一双眼睛,或者几双眼睛在盯着他,偷窥他,甚至拍了照,留了影,他的心沉了下去。

车驶到山脚下,也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秦莫问并未停车,而是将车驶出一段距离,才熄了火,悄无声息地守在山下。

其实这地方也算不上山,一百米多高的土堆,几分钟就上去了。

姬夏正准备下山,猛然听到汽车声一路驶到山脚下,顿感不妙,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等到耳边传来汽车远去的声音,才敢直起身子,轻手轻脚地收起三角架。

刚踏下一个台阶,姬夏猛然一惊,山脚下,恶煞就等在路边。这是要守株待兔?姬夏肚子莫名抽痛起来。

姬夏慢慢退回,小心地朝后山撤退,她只希望这个恶煞傻傻地在这里守株待兔!

山上没有任何动静,只有蛐蛐的叫声此起彼伏。

秦莫问在山脚下静静听了一会,四无人声,心念一动,迈开步子绕向后山。

姬夏已经小心翼翼地到了半山腰,突然见恶煞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腿一软,直接蹲在了地上。

秦莫问拾阶而上,这个小土堆,方圆不过千米,被打造成了公园的模样,暗夜中,树影婆娑,皆似人影!

半山腰上,秦莫问停住了脚步,冰冷的眼眸四处扫了扫,姬夏的心抖了抖。

寂寥无人,只有花草的清香,难道是错觉?

手机声突然响起,姬夏死死捂住嘴巴,把头埋在臂弯里。

秦莫问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黑腰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大,连翘说要输血。”

半山腰的男人冷酷的说:

“不输,让他止血!”

连翘夺过手机,吼声清晰地传入姬夏的耳朵:

“秦莫问,你疯了,你知不知道她要大出血死了?”

“所以才叫你来。”

“你!”

连翘气结。

“送医院,立刻送医院,我叫人准备手术!”

“不许送!需要什么立刻叫人送来。”

连翘还在挣扎,电话已经断了。

男人抬头向山上看去,繁星满天,并无人迹。思忖片刻,转身下山,想查出谁半夜三更在山上呆过,并不费事。

姬夏见恶煞迅速离开,心下了然,一尸两命!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不是打的挺疯的吗?

可是秦莫问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还有刚才那吼声,似乎是主任?不能再想了,逃命要紧。

姬夏一路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回到了栖息地。唉,碰的都是什么事啊?她第一次大着胆子跑到郊外,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一尸两命,不知道那个秦莫问会不会杀她灭口?

“秦莫问?”

“欧,是他!”

姬夏猛拍脑袋,那个恶煞原来是他!多浪漫的名字,多光鲜的外表,谁也不会把他与家暴想到一起,还整出了一尸两命,不对,算上自己,极有可能是二尸三命!

姬夏拼命回想刚才是否留下了蛛丝马迹,直到天光大亮才打着哈欠,蔫了吧叽地去上班。

紫扬医药集团总部,黑腰轻声说:

“老大,事情都处理好了。”

“行。”

秦莫问散漫的应了一声,似乎早已知道结果。

“那个人找到没有?”

黑腰斟酌着开口:

“有一个女人,二十岁左右,晚上十点上山,一点左右下山,我正在顺着监控找她的住处。”

“好。”

男人视线留在手机上,修长的手指快速翻动屏幕。

没有任何关于家暴的新闻,很好。看样子,即使那人看到了什么,现在还没有说出来。

那个女人,死有余辜!他会慢慢收拾她!

紫扬医院,手术室,灯火通明。

“姬夏,不要停手。文文,准备缩宫素10个单位静推,再配400毫升血,凝血因子。准备好纱布填塞,做**切除准备。”

“嗯!”

“丝丝,去跟家属谈一下,**收缩乏力,出血不止,可能会切除**,谈完签字!”

尹丝丝抱着病历夹,翘臀熟练地顶开手术室的门,闪身而出。

姬夏托起**,两手不停地按摩**底部,软软的一团肉跟豆腐一样,血一直流。十分钟过去了,**依然软的像大口袋。姫夏把右手握成拳,沿切口伸进宫腔,顶住**,左手继续按摩。吸引管不停地吸走血液,还好,有凝血块。

“烟紫,看看吸引器,一共出了多少血?”

毕烟紫蹲下,看着吸引瓶,眼皮跳了跳。

“主任,吸引瓶里有1800毫升,除去羊水,血大概是1200毫升。”

姬夏突然出声:

“主任,**有点变硬了!”

软软的光滑的**表面慢慢呈现出纹路,质地也厚起来。

“姬夏,做的好,继续按摩!”

血不再持续流出,**慢慢收缩成球状。姬夏把右手从宫腔内缓缓退出,左手依然揉着那个肉球,毫不松懈!

持续按摩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质硬如铁,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手术结束,天色已经微明,又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姬夏开完医嘱,把头埋进了一堆病历之中。

走廊上脚步声渐渐多了起来,新生儿的啼哭此起彼伏,姬夏微微侧头,听着小孩儿的哭声,轻轻笑了起来,她喜欢小孩,喜欢每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已经在这所私立医院工作一年了,可是一共才接了九百九十九个小婴儿,速度太慢了。今天不休息了,多接两个的,嗯,也能避祸,现在的她龟缩在无人知道的角落比较好。

陆续有人上班了,姬夏终于搁下笔,巡回病房,婴儿们以热烈的哭声迎接她。

“姬夏,上午有两台手术,你和杜仲做,我有点事,查完房就走!”

连翘一边穿白大褂,一边匆匆穿过走廊,先去看看几个重症产妇。

姬夏“嗯”了一声,乖巧地跟后面。有这么一个男上司,姬夏总觉的怪怪的,好像自己无所遁形,虽然别人在她面前都是无所遁形的。

“对了,下个星期开始考核,你有一堂讲课,你好好准备一下,院长也会去听,关系到你的定科。”

“好的。”

姬夏甚是寡言,没办法,只能怪她上一世太妖娆,这一世决不能再招摇,她只有沉默寡言!

纤纤跑了过来,挤开姬夏。

“主任,你没吃饭吧?我带了粉蒸包子。”

姬夏:

“.........”

我也没吃饭,也来不及去买,还要连台手术......

“我不吃早饭,你慢吃。”

连翘对着纤纤,总是温和,也格外关照。

纤纤心有不甘。

姬夏盯着包子:主任已经说不吃了,还没轮到我吃?

似乎想起边上还有个人,纤纤转过头,万分抱歉:

“姬夏,那个,我买的是肉馅的,你不吃的!”

“呼!”

姬夏呼出一口气,更饿了。

等等吧,主任还没离开,说不定还有要给主任进贡的。

连翘看了一眼姬夏单薄的身材,打定主意不要她了,马上要定科了,他更喜欢纤纤,没别的,纤纤看上去粗壮一点,产科,是个力气活。

查完房,连翘匆匆而去。

姬夏望着连翘的背影,若有所思,又赶紧摇摇头,灭了一切想法,跟那个恶煞有关的一切,她都不敢猜测。

一直到两台手术结束,姬夏也没吃上一口饭,不是没饭吃,而是饭在眼前,却没空吃。任何事情,习惯就好,比如不吃早饭,比如被人惦记。

紫扬集团,三十楼。

秦莫问站在窗前,面色阴沉。

黑腰将一迭照片递过去。

“她叫姬夏,是我们医院的产科医生,这是她的照片。”

秦莫问望着窗外,冷冷的说:

“我们已经有两年没有援助非洲了,非洲那边很缺人,特别是产科医生,你组织一批人援助非洲,亲自把她送过去,就让她留在非洲吧!”

黑腰毕恭毕敬:

“是。”

秦莫问看着手中的照片,女子戴着白色的遮阳帽,白色口罩遮住了大半个脸,只有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显得又细又长,一身白色的休闲套装,背上,是高桥望远镜专用背包。

秦莫问眼睛死死盯在背包上。不用想也知道,包里装的是望远镜,那天夜里,她看到了,拍到了,然后,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两个女人都该死!

照片被一点点撕碎。

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很好,喜欢看流星雨吗?到非洲慢慢看吧!

黑腰无声退出。他不知道老大为什么那么痛恨青黛?青黛从大一就跟着老大,十四年来,已经成了老大的尾巴,谁不知道老大宠她?每年生日都送别墅,就跟送蛋糕一样。虽然老大不喜欢小孩,可是即使青黛偷偷怀孕了,也不过是想要结婚而已!这下触了逆鳞,差点把命送了。难道问题出在这小孩身上?不应该啊,黑腰不敢再想下去。

秦莫问思虑片刻,决定再去一次土山,看看那女人是怎么消失的?能从他眼皮底下逃走,有点意思。

青黛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眼中只剩下恐惧。她只是怀孕了,他怎么能把她往死里打?还打死了他们的孩子?天知道她这么多年,做梦都想怀孕啊!她以为他会欣喜若狂,会抱住她,会疼爱她,会娶她!可是没有,没有疼爱,只有痛打,她只是申辩了一句,他就让黑腰足足抽了她几十个耳光!虽然知道他不喜欢孩子,可是只要他开口,她可以去做流产,可是他没说一个字,只是痛打,活活打掉了孩子!几天了,都没来看她一眼,也没有一个字的解释。她从不知道爱了十四年的男人是个魔鬼,是个恶魔。泪水无声涌出,滑过脸颊,湿了一把青丝。

“老大。”

黑腰看见老大,迎了上去。

秦莫问点点头,看向了二楼,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黑腰小声说:

“她不吃不喝三天了,靠输液维持着。”

秦莫问阴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死不了。”

黑腰毕恭毕敬:

“是。”

男人似乎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儿,转身离开。

青黛听着汽车远去,泪水落的更急。总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自己的骨肉,他怎么下得了手?

秦莫问再次来到小土山,虽然他经常住在山下的别墅,不过并没有来过这座土山,除了没有时间,他也看不上这土堆。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山上游人寥寥。绕着山脚晃了一圈,除了一条石阶通向山顶,另外还有两条小路,那女子应该是从小路遁走。哼,月黑风高,也不怕摔死!

秦莫问再次拾阶而上,慢慢走到上次停留的位置,近处一片竹林显然是人工种植,而远处则立着几株高大的松树,树下花草恣意绽放。秦莫问小心穿过竹林,围着那几棵松树看了看,没有践踏的痕迹。一路向上,松树参差而立,践踏的痕迹也显示出来,原来就躲在他上方一点点,而他竟然没有觉察到。

秦莫问仔细看着那颗松树,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只有花草倒伏的痕迹,还有那花草香,香中夹着一丝......焦灼味?秦莫问仔细嗅了嗅,极淡的焦味若有若无,不是他闻过的任何一种焦灼味。似乎是岩石被烧焦了的味道,难道流星落到这儿了?不可能,那速度和能量,绝对把这土堆给摧毁了。秦莫问百思不得其解。

爬到山顶,拿出望远镜,契合到那个角度,秦莫问的手攥出根根骨节,地毯上的一根丝线都清晰可见,一切都落入了那人眼中,还有镜头中。

一定把她送到非洲,永远都别想回来!

紫扬医院

转眼就到了大会课时间,笔试,操作,还有.......讲课。

紫扬医院是紫扬集团的下属医院,作为三级甲等医院,它有自己的教学基地,那就是紫扬医学院。所有的医生,除了自己不断学习,还要负担医学院的教学工作。作为考核重点,每年七月份的公开课犹为重要,每一个住院医师,都必须参加。嗯,一些人把它变成相亲大会,院长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姬夏这学期的课题是《计划生育》,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个课题,她只喜欢接生,别的都没兴趣。

“姬夏,你准备好了吗?”

纤纤满脸激动,为了这一天,她准备了一年。

“好了。”

“那我们赶紧走吧。”

“好。”

“院长和那么多主任都会去,你紧张不紧张?”

“还好。”

有什么好紧张的,一堂课而已,院长和主任再多,都不是她要找的人。

“哎,你看见连主任了吗?”

“没啊!”

“应该早就到了,去哪儿啦?”

姬夏猜到他会去哪儿,那个女人还需要他。没记性的,怎么又想到那个恶煞了,姬夏使劲甩头,碎碎念一百遍: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纤纤:

这动静?

“好好好,我知道你没看见,我们先走吧,主任一会儿肯定去。”

纤纤迫不及待地拉着姬夏就走。

会议室在行政楼五楼,从住院部出来,还要走一条长长的路。

路上,陆陆续续有人往行政楼的方向而去。

“听说脑外科那个盛医生还没女朋友哦,帅哥长得真不错。”

“不过他家是农村的,听说还要供一个弟弟上学。”

“估计除了身份贵重一点,别的什么都没有。”

“身份贵重?什么身份啊?”

“凤凰男啊!”

“去你的。”

“哎,这个身份现在值钱啊!”

“我倒是觉得肿瘤科的季医生不错,白白净净的,家是本地人,有房有车。”

“真的?跟我闺女正好相配。”

“相配?”

“嗯,我闺女稍微有点黑,稍微有点胖,这不正好相配嘛。”

“去!”

“哎,你们等会帮我儿子挑挑,我儿子就喜欢医生。”

“产科的那个姬医生脸蛋好,身材好......”

“那个姬医生啊,她不行,太闷了,一棍子也打不出个.........”

姬夏眼皮跳了跳,捂起耳朵,装没听见。

纤纤笑的倒在姬夏肩上。

突然,姬夏心中警铃大作。

“坏了,怎么好像看见恶煞?”

姬夏立即探手,快速取出口罩戴上。没有帽子,伸手到纤纤口袋翻一遍,拽出一个皱巴巴的一次性帽子,毫不犹豫地戴上。

纤纤目瞪口呆。

姬夏小声说:

“那个,我还不想嫁人。”

“可是你戴成这样,更引人注目了。”

“不管了。”

姬夏错后一步,垂头跟在纤纤后面,好在比较瘦,存在感大大降低。

恶煞迎面走来,声音清晰可闻。

“巫院长,医院的提议公司很重视,你安排人把医院每个科室的收治情况详细统计一下,目前东区发展很快,

公司也有意成立分院,如果可行,这件事很快就定下来。”

巫院长大喜,连声诺诺。

“秦总你放心,下个星期一定把数据送给你。”

“还有每个科室的人员分配,仪器设备......”

秦莫问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扭头看去,一个瘦高个的身影匆匆错过,隐隐传来一丝熟悉的焦灼味。

一定是她!

巫贤见秦莫问看着陆陆续续的人群,解释道:

“秦总,今天是大公开课,所以很多人都去听,不过,每个科室都有值班的,不会影响工作。”

“哦,大公开课?我去听听。”

院长凌乱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

“秦总亲自到场指导,是我们全体医生的荣幸,今天的会试,必定不同凡响,您这边请。”

“哦,我自己去就行,你忙你的。”

什么情况?不要他陪着?

巫贤疑惑地望着前方的人群。

秦莫问已经丢下院长,跟了上去。

巫贤不敢怠慢,紧走几步,跟在秦莫问身边陪着。

姬夏的心越来越沉,那个恶煞就在身后不远处,肚子和脸又一起抽痛起来。他绝对会用拳头和脚让她交出望远镜,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定认为她会留下照片或者视频,天知道她没有都没敢留,借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留什么照片,现在只有等着被揍了。

“姬夏,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还有二十分钟才开始呢。”

“......”

唔唔,不走快就要被发现了。

姬夏抢在众人前面进了电梯,还好,还好,恶煞没跟过来。也许只是来医院有事的?没看院长跟在后面嘛,再说,他能认出她来?打人的是他,她什么也没干,心虚啥啊?姬夏努力地想着不被痛揍的种种理由。

玄明看见她们,赶紧过来说:

“姬夏,纤纤,你们来了啊,课件呢?我帮你们先试一试的。”

姬夏沉默地把电脑递过去,她第一个讲课,甚是引人注目,把恶煞也引来了。

秦莫问在第一排的正中间稳稳坐下,很快漂亮的八枫就过来递茶倒水,后来的主任纷纷上前,问候声不绝于耳。

姬夏背对着台下,即使挨打,也先打屁股吧。

投影幕布上,“人工流产”几个大字黑白分明,秦莫问脸色一沉,找死!

姬夏后知后觉,今天死定了。

“姬夏,不要紧张,就跟你平时上课一样,实在不行,照着课件念也成。”

玄明见惯了这种场面,可是像姬夏这样抖抖索索,战战兢兢的还是第一个,忍不住出声安慰。

纤纤也安慰她:

“姬夏,你脸都白了,要不你歇一会,我先来?”

纤纤是真想第一个演讲的,第一个出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她身上,不但有主任,院长,甚至连大名鼎鼎的秦总,都会注意到她,那是多大的机会啊!

“没事。”

姬夏定了定神,寻思着还是赶紧把课件念完,然后消失,方为上上之策。

“姬夏,时间到了,你准备好了吗?”

玄明有些担心,公司老总亲自来听课,这第一个上场的光哆嗦,万一被抬下场去,气势何在啊?

伏神院长看了这边一眼,大声宣布:

“尊敬的秦总,各位同仁,下午好!一年一度的大公开课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次大讲课体现了各位医生的思维能力,沟通能力,语言表达能力,带教水平等各个方面,让我们期目以待。我宣布,讲课开始!”

“哗...”

台下一片掌声。

“下面请产科的姬夏医生授课。”

姬夏吞了吞口水。

秦莫问挑眉,第一个?早死早超生!

姬夏低头慢慢取下口罩,那个恶煞绝对是为她而来的,怎么办?立即曝光他的恶行?可是她没有证据啊!姬夏抚了抚额头。

台下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姬夏?姬夏?”

玄明在台侧轻声叫她。

姬夏终于抬起头,要死了,死前的最后一堂课.........念也得念完的。

“我今天给大家讲的课题是人工流产,包括手术适应症,禁忌症,并发症和手术过程......”

姬夏念的结结巴巴。

恶煞的眼睛一直盯在她脸上,似乎在考虑从哪边脸开始抽,姬夏要崩溃了。

玄明实在忍不住,快步走过来,帮她点开下一个PPD。

“姬夏,慢慢讲,不着急。”

嗯,不着急,越急越想不出方法。

秦莫问讽刺地看着台上,这么小的胆子,也敢偷窥他做事?

姬夏一瞬间下了决心,主动找他交待,她手里什么都没有,求他放过她。

心意已定,姬夏朝正中间的恶煞看去。

“嗯?这恶煞有病啊,还病的不轻,怪不得......”

姬夏心中想到什么,顿时有了主意,微微一笑。

秦莫问:不知死活!

众人:发花痴了!

姬夏一扫愁苦,精神大振。

玄明:我能起死回生?

众人:秦总能起死回生!

姬夏看着幕布,侃侃而谈:

“十周以内的胚胎可以用吸引器引出,十周以上的胎儿要用到钳刮术。无论哪一种,都是损伤身体的手术,而且,无论是胚胎还是胎儿,他们都是知道疼痛的,他们也会悲伤,会恐惧。所以,如果爸爸妈妈们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请不要怀孕......”

台下立即炸开了锅。

“喂,这流产手术还不能做了?”

“有科学根据吗?”

“怎么听着有点像恐怖片?”

姬夏淡定地望着台下。

“五十天左右的胚芽已经开始发育出神经系统了,只是还没有意识而己。流产的手术时间虽短,但是他们有痛觉了,所以国家一直在倡导要做好避孕工作。”

“姬医生,避孕工作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女性吧?”

“妇女儿童都要保护,包括胎儿。”

伏神打断了喧哗。

“这个问题医学界正在研究,感兴趣的同志可以会后互相交流。下面请姬医生继续往下讲。”

秦莫问暗自咬牙,这是说他不保护妇女儿童?这个女人、果然、欠揍!

姬夏同情地看了恶煞一眼,他是个例外!谁让他有病呢?

察觉到姬夏的目光,秦莫问冷冽地看过去,却发现那目光里有些悲悯。再想深究,那女人已经转身讲课了。

有意思,究竟谁给了她胆子,让她肆无忌惮地含沙射影?要普度众生,也得看她是不是圣母?让她先把自己度了吧。

“感谢姬夏医生的讲课,下面请罗纤纤医生授课。”

姬夏匆匆鞠了一躬,落荒而逃。

秦莫问也借口有事,起身离开,伏神和巫贤急忙送驾。

众人眼神复杂。

“这个姬医生一开始结结巴巴,看了秦总一眼,立即口若悬河,我看不简单啊?”

“你没发现秦总一直看着姬医生?院长跟他说话都爱理不理的。”

立即有人恍然大悟地说:

“我知道了,秦总是来给姬医生捧场的,姬医生讲完课了,秦总也马上走了。”

“别乱说,秦总有女朋友,谈了十几年了,听说准备结婚了。”

“结婚还有离婚的,何况还没结婚呢,机会多难得。”

众人议论纷纷,没有人安心听课,纤纤气结。

姬夏看着恶煞尾随而出,愈发断定其险恶用心。若是知道她发现了他又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估计杀她十八遍的心都有了。

可是她也不想这样啊,无意中就发现了,她也很烦的。

还好还好,两位院长跟在后面,光天化日之下,谅他不敢动手动脚。

问荆正在值班,看见姬夏回来,大声问:

“姬夏,讲的怎么样啊?有没有人给你抛绣球?”

姬夏擦了擦冷汗。

“还好,还好,没有绣球。”

问荆扑哧一笑。

“你呀,马上就要被媒婆踏破门槛啰。”

“嘿,不会,不会。”

“喏,七莲,半夏她们就是这样嫁出去的啊。放心,你有五次机会的。”

住院医师五年升主治,主治医师不需要到大讲堂上课,就没有机会了。

很快纤纤就回来了,满脸沮丧。

问荆奇怪地问:

“哎,纤纤,怎么了?讲课没讲好?”

纤纤气恼地瞪着姬夏:

“姬夏,没看出来,你挺厉害的啊!”

“嗯?”

姬夏有点心虚。

问荆更不明白:

“你和姬夏都挺厉害的啊。”

“你知道个屁!”

问荆一愣:

“你怎么骂人?”

纤纤冲口而出:

“她和秦总有关系!”

“啥?”

“啥?”

姬夏和问荆都惊住了,两人狐疑地互看对方。

姬夏:

“我和秦总有关系?”

问荆:

“她和秦总有关系?”

纤纤冷笑:

“姬夏,这么硬的关系,你何必瞒着我们呢?”

“我,我跟他哪有关系啊?”

“没有关系?没关系他能一直盯着你看?没关系他能跟着你一起走?”

姬夏啼笑皆非:

“你说这个啊,我讲课,他盯着我看很正常啊,我走了,他也有事走了,没什么不对吧?”

“那你一开始结结巴巴,怎么看他一眼就不结巴了?”

“咳,我一开始紧张,后来定下心就不紧张了呗。”

问荆也觉得纤纤大惊小怪。

“纤纤,没根据的话不要乱说,那个人可是秦总。姬夏的名声坏了无所谓,秦总的清白被毁了,那你就要完蛋了。”

姬夏眼皮抽了抽,我的清白呢?

纤纤被吓住了,刚才她憋了一肚子气,只想到姬夏有这么一层关系,连翘肯定会把姬夏留在产科了,可是本来他是要把姬夏分到计生的。

“哎呀,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说呢。”

“啊?”

姬夏小心脏抖了抖,她只是一条被扔在地上垂死挣扎的鱼,而他不过是那个杀鱼的。

问荆立即来了精神。

“不是,姬夏,你真的跟秦总.........?”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

“那?”

“巧合,都是巧合。”

姬夏发誓,真的是巧合。

问荆扔下笔就去找人求证。

纤纤独自生闷气。

医院停车场

伏神和巫贤恭敬地请秦总上车。

秦莫问拉开车门,淡淡的地说:

“伏院长,麻烦你一会儿把姬夏的资料发到我微信里。”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回去把她资料发给你。”

“还有,我对她很有兴趣,你们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果然如此!两位院长互看一眼,心照不宣。

“秦总放心,我们不会让她出任何问题的。”

“对了,这件事你们两人知道就行。”

“是是是,我们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

秦莫问关上车门,绝尘而去。他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她交出那天晚上的所有东西。

黑腰一边开车,一边汇报:

“老大,青黛今天能下床了。”

“嗯。”

“她想见你。”

“我很忙,没有时间。”

“是。连翘配的药里,有些我不懂,您要不要问问他?”

“随他怎么配,我不想知道。”

“是。龙葵刚才打电话来问去非洲的人员名单,我把姬夏报了上去。”

秦莫问看向窗外,久久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她会把那些东西藏在哪儿,他不能冒这个险,非洲,下一趟吧。

黑腰试探着说:

“老大,我觉的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安全,她不敢玩花样。”

“眼皮子底下?”

青黛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玩的花样,同床共枕都靠不住,何况眼皮子底下。

嗯,那个花瓶脏了,看一眼都脏了眼睛,看样子要换一个花瓶了。不如就换这个吧,什么时候把东西交出来,什么时候再扔掉,当然,他耐心极其有限。

“你安排人把木香楼收拾一下。”

“好。那,青黛的东西?”

“都扔了。”

“是。”

老大这是要收回投资?

木香楼是青黛二十岁生日那天,老大送出的第一件礼物。连一颗螺丝钉都是从国外进口,更不用说那些奢华家具了,那时的青黛可是被捧在手心的。

“让秋月,冬月过去。”

这是要侍候哪位主子?难道是那个嫌犯?

“是。老大,那您的东西要添点吗?”

“不必。”

“是。”

把木香楼当牢房,只有老大才有这气势!

紫扬医院

没有哪一年的公开课比今年热闹,三天时间,所有人都在讨论产科的姬夏究竟是怎么攀上了秦总这棵大树?这个课题很重要,关系到医院老板未来的家庭成员,这个家庭成员又能左右医院的发展,这就关系到国计民生了。

讲课时的录像人人都有,那个台上台下互动的小眼神,暧昧之极,还有秦总迫不及待追赶的身影,瞎子都看出来那完全是真爱啊!

姬夏百口莫辩。

“你们不知道吧,姬夏胆子太大了,她买了一个望远镜,你知道她干什么用?望星星?切!她跟踪秦总,偷窥秦总,终于引起秦总注意了。这不,秦总找来了吧!”

“秦总能被她跟踪?还被她偷窥?”

“这你就不懂了,她偷偷摸摸跟踪秦总一年了。”

“乖乖,功夫真深,表面上可一点也看不出。”

“就你这眼神,人家孩子都生出来了,你也看不出。”

“嘻!”

“要我说,秦总就是图个新鲜,一道菜吃的时间太长了,换换口味呗。”

“我看未必,医院办了这么多年的大讲课,秦总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个姬夏能让秦总追到医院来,我赌秦总是动了真心。”

“哎,你们猜秦总会不会后院起火啊?”

“不会。”

“肯定不会。”

“绝对不会!”

“我要有十几套别墅,我肯定潇洒走人。”

“给我一套别墅,我都潇洒走人。”

“你?倒贴给秦总,秦总都不要吧!”

“所以我不明白,不要说外面,单单是公司,学校,医院,多少美女啊,怎么就轮到姬夏呢?看上去也不像狐狸精嘛。”

“对啊,我们医院的院花都没轮到,怎么轮到姬夏呢?”

院花是内科的八枫,长的倾国倾城,追求的人不计其数,不过她有一个相恋多年的男朋友。

“要我说,秦总还真是特别专心,赵青黛长的有八枫好看吗?可是秦总就是喜欢她,跟赵青黛在一起十四年,什么绯闻都没有。你再看看姬夏,比得上八枫吗?可是秦总看都不看八枫一眼,一双眼睛都在姬夏身上,院花再漂亮,秦总不喜欢也没用。”

八枫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咬紧了嘴唇,大讲课上,她就站在秦总身边,秦总只是望了她一眼,就一直看着台上的姬夏,她看的清清楚楚,秦总对姬夏是真的目不转睛!

可是,为什么?她长的倾国倾城,见到她的人无不拜倒在她裙下,为什么偏偏得不到这个男人的欣赏?

秦莫问坐在车里,想着刚才大讲课上的一幕,姬夏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人工流产,保护妇女儿童!她想找死,他就成全她!

还有那个八枫,一直偷偷看着他,以为他不知道,哼!

想到八枫,秦莫问眼前闪过她娇艳的红唇,细腻的肌肤,心神一荡,那种熟悉的感觉立即升腾起来。

“黑腰,把车停在路边,你去公司,我去云龙轩。”

黑腰对老大的分咐习以为常,答应了一声,立即靠边停车。

秦莫问迅速驾车往云龙轩开去。

他的毛病发作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厉害了。秦莫问双眼充血,勉强把车开回家,迅速来到卫生间,在淋浴房的墙壁里取出一个黑盒子,颤抖着双手摸出一把银针,狠狠朝大腿上扎下去.........

姬夏已经吃了三天快餐面了,她认怂的窝在产房里。

家也不敢回,饭也吃不上,还没有换洗衣服。

唉,回去一趟吧,躲过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在他动拳头之前,自己先求饶吧,也许能少挨几拳。

姬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躲躲藏藏的回了家。

“咦?走错门了。”

姬夏看着手中的钥匙,再看看空空荡荡的家,有一瞬间的恍惚。

家被搬空了,连一条小内内都没给她留下!

一定是恶煞来过了,没找到东西,就把她家给搬了个空。

姬夏快速的在房间转了一圈,卧室的书桌上,放了一张纸,纸上留了一串电话号码。

这是想让她主动上菜啊,可是即使一刀一刀割了她,她也什么都拿不出来啊。

姬夏抖着手拨出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果然是恶煞。

“喂,哪位?”

“我,我是姬夏。”

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楼下有车。”

啪,电话挂了。

“嗯?”

姬夏乖乖的锁门,下楼,上车。

开车的就是第二恶煞,那个女人的肚子被他踢了N脚,生生把小孩踢了下来。

姬夏缩在座位上,紧贴着车门,脸和肚子一起抽痛。

黑腰望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开车。

眼睛还挺漂亮的,可惜看到的东西太多。竟然敢偷窥,还偷窥到老大家。老大唯一一次动手打人,还被偷窥了,找死!

车子驶出市区,直奔郊外。

姬夏把身子缩成一团,呆呆地望着窗外,她救不了自己了,除非......可是那是饮鸠止渴,她的下场绝对绝对更凄惨。

车子在一片竹林之外停了下来。

“下车。”

第二恶煞凶狠地看过来。

姬夏抖抖索索,磨磨唧唧的下车。

眼前是一幢别墅,门上写着“木香楼”三个大字,大门两侧,种着一片竹子。

姬夏立在门前,第二恶煞用力推了她一下。

“进去。”

姬夏怎么也不肯进。

“你让秦总出来,我有话对他说。”

话音刚落,恶煞已经出现在门口。

“有话进来说。”

“那个,秦总,我就在这儿说。”

恶煞冷眼看过来。

第二恶煞吹了一声口哨。

一只巨大的黑色藏獒迅速扑了过来,姬夏惊叫一声,慌忙躲在第二恶煞的身后。

“黑电!”

恶煞沉喝一声。

藏獒堪堪在姬夏脚边停住,露出森森白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

第二恶煞慢悠悠地说:

“姬医生,请放心,黑电若是不小心咬到你,我们不会不管你的。现在,请进!”

藏獒闻声人立而起,虎视眈眈地盯着姬夏。姬夏慌忙后退五步,只好向恶煞求饶:

“秦总,我进去,我现在就进去。”

在两人一狗的逼视下,姬夏一步一步退到大门内。

第二恶煞摸了摸狗头:

“黑电,没吃饭吗?”

藏獒吼了三声。

第二恶煞咂咂嘴巴。

“三天没吃饭?怪不得。”

姬夏无言以对。

“姬医生,请。”

恶煞率先向前走去,姬夏紧紧跟在恶煞身后,鹅卵石铺就的庭院极其宽大,庭院中,分散着一片一片的竹林,总也走不到头。

许久,恶煞停下脚步,姬夏这才抬头看去,原来到了一幢四层别墅前,门开着。

发现第二恶煞和恶犬没有跟过来,姬夏暂时松了口气。她毫不怀疑那条恶犬会咬断她的脖子,险恶之心,昭然若揭。

恶煞站在台阶前,淡淡的地说:

“东西呢?给我。”

“那个,秦总,我知道您要的是什么,可是我真的没有。”

恶煞冷冷地望着她。

姬夏小声解释:

“不是,是,那个,我是看到了,不过,我真的是只看到一眼,我没有拍照,真的没有拍照。”

恶煞危险的眯起眼睛。

“我发誓,我发誓我什么都没拍,真的什么都没拍!”

姬夏声音越来越小,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如何才能让恶煞相信呢?

“你把东西给我,这套别墅给你。”

“嗯?”

姬夏愣了愣,别墅?早知道就拍几张照片了,这么大一套别墅,可以卖好多钱呢。想当初为了买高桥望远镜,她省吃俭用了一年,还透支了好几张信用卡。这下亏死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拍照。”

“我耐心有限,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恶煞扔下姬夏,独自进屋。

第二恶煞带着恶犬晃晃悠悠地过来了。

姬夏想都没想就冲上台阶,一步跨进屋,转身把门关上。跟恶煞还有话说,跟恶犬没话说。

“这么快就想好了?把东西给我!”

姬夏喘口气,艰难地说:

“我真的没有,要不你就打我一顿吧,踢我也行!”

恶煞脸一黑,她这是存心不想交出了?

“在这里,用不着我动手,有黑电。”

姬夏垂头丧气:

“它就是咬死我,我也没有。”

“很好!黑电不挑食。”

男人嘬嘴吹了一声口哨。

恶犬兴奋地吼了一声,眨眼就到了门外,脑袋呯呯撞门。

“等等。”

“说吧,在哪儿?”

“我没有.........”

“耍我?”

姬夏鼓足勇气说:

“不是,我是想可不可以用别的方法交换......”

“你说什么?就你?”

秦莫问气极而笑,这个女人在想什么?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他缺女人吗?竟然可笑到用自己来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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