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文化(五十)茶文化和酒文化

互推小编 2023-10-25

无锡、宜兴乃产茶区，红茶、绿茶各具特色。锡邑百姓自古爱茶，唐宋已很兴盛。唐诗人卢仝七言诗《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称：“天子须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说明当时宜兴阳羡茶，已有至尊地位。又曰：“仁风暗结珠排瑞,先春抽出黄金芽。摘鲜焙芳旋封裹，至精至好且不奢。……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足见茶之深得文人喜爱。朝廷需求，地方重视，加之文人推波助澜，茶树逐渐由山岭野生成为专门栽种作物，饮茶之风渐盛。

古来茶禅一体，锡地乃佛禅高地，佛禅圣地惠山也是茶文化的高地。惠山茶文化的兴盛，除了这里是佛教圣地，还有至少两层原因：

其一，惠山“二泉”的盛名。“惠山泉”乃县令敬澄开凿于唐大历年间（766-779），原名惠泉。该泉水质清纯甘测，曾在此读书的李绅曾赞之为“人间灵液”。北宋时，宋徽宗钦令建亭护泉，并御题“源头活水”，二泉成为朝廷贡水。惠山后来成为游览胜地、康乾二帝南巡的驻跸之地，皆与“二泉”盛名有直接关系。陆羽品天下泉水20种，称庐山康王谷洞帘水为第一，无锡惠山新泉为第二，蕲州兰溪石下水为第三；张又新《煎茶水记》载，刑部侍郎刘伯刍也将苏南诸水列为：“扬子江南零水第一；无锡惠山寺石水第二；苏州虎丘寺石水第三”。根据陆、刘二位的品定，惠山泉均列第二，故称“天下第二泉”。

其二，与历代文人的推崇有密切关系。唐宋时期，文人雅集惠山寺，煮泉烹茶，品茗赏画，诗词唱和，成一时之盛。骚人墨客，络绎不绝。二泉获陆羽品评后，又得李绅、李德裕两位宰相极力推崇，名扬天下。北宋名臣、茶学家蔡襄也在品茶后写下《即惠山煮茶》“此泉何以珍，适与真茶遇”，大文豪苏轼更多次至惠山，对二泉情有独钟，“独携天上小团月，来试人间第二泉”的名句令二泉名声更炽。北宋末，二泉水作为朝廷贡品，车载马驮，月进百罅。据蔡京《太清楼特燕记》载：北宋政和二年（1112）四月八日，徽宗赵佶为蔡京、童贯、高俅等举行宫廷宴会，“又以惠山泉，建溪豪盏，烹新贡太平嘉瑞斗茶饮之”，身份贵极。元代著名书法家赵孟烦题“天下第二泉”，亦为之锦上添花。

明洪武年间，惠山寺高僧普真（性海）、画家王达，以竹制茶炉、二泉水，煎泡待客，一时名流酬唱，绘图成卷，遗韵绵绵，传为美谈。清代惠衮（汉裳）《和王孟端惠山煮茶原韵》亦有：“窗虚夜不寐，容与石栏边。细细穿林月，泠泠落润泉。竹炉存活火，葵扇散轻烟。咏罢玉川句，临风似得仙。”清康乾二帝也是惠山禅文化的推波助澜者，“竹炉煮茶”之雅事，令康乾艳羡，每至惠山，必品二泉，无一疏漏。乾隆帝1751年首次南巡时，还叫人仿制惠山竹茶炉，携回京城，今存故宫博物院。

无锡、宜兴也是产茶之区，无锡毫茶、太湖翠竹，宜兴阳羡雪芽、荆溪云片、茗鼎红茶名播天下，与紫砂壶、陶瓷烧制相得益彰，茶文化由此日益繁盛，声誉日隆。茶学家张志澄认为“宜兴产茶当不迟于东汉末期”。唐代，陆羽曾在阳羡（宣兴）南山长时间考察，为撰写《茶经》积累第一手资料。在品尝佳茗后，陆羽认为“阳羡茶”“芳香冠世，推为上品”。因其推荐，“阳羡茶”名扬天下，并入选朝廷贡茶，故有“阳羡贡茶”之称。宋代苏东坡也多次至宜兴，不仅希望“买田阳羡吾将老，从来只为溪山好”，且有“雪芽我为求阳羡，乳水君应饷惠泉”之佳句。元朝、清朝，阳美茶都是宫廷贵族特权享用的贡品。据清雍正三年修《重刊宜兴县旧志》的统计，宜兴贡荐新茶60斤，金字末1000斤，茶芽410斤。为迎合蒙古贵族嗜好，元朝在贡茶院之外，还专设“磨茶所”（责茶官署），兼管宜兴贡茶。

无锡人最爱当春新茶，有“隔年茶，不如碴”之说。当年新茶，又以“雨前茶”“明前茶”为最佳。谷雨前为正品，清明前为上品，明前初芽所制毫茶为极品。毫茶乃茶树经冬之后初萌之嫩芽，外形肥硕卷曲，身披茸毛，黄中带绿，冲泡之后白毫显见，茶水清澄，清香淡雅，品味俱佳。宜兴、江阴则更爱红茶，暖胃养生，更宜秋冬饮用。宜兴乃紫砂壶产地,红茶配紫砂壶，韵味浓郁持久，夏日久不变质。

锡地酒文化也历史悠久。鸿山遗址博物馆中陈列着两千多年前古代吴越贵族的各种青瓷酒器：盛酒器、饮酒器、温酒器及冰酒器，一应俱全。这些文物不仅是战国初期贵族生活的缩影，也印证了无锡2000多年的酿酒史，是古代酒文化的重要见证。酿酒、饮酒文化，首先有赖于江南是稻米产地，且风调雨顺的年份有余粮可资酿酒。无锡地产酒主要为糯米酿制酒，名声最著是“惠泉酒”“玉祁双套酒”，江阴有“黑杜酒”，宜兴擅酿梅子酒。

惠泉酒是“苏式老酒”的典型代表，历史悠久，始于宋代。时居惠泉山麓的蒋姓人家，首创以二泉水酿制米酒。明代时，惠泉酒产量和名声大增，茶陵派诗人李东阳的《秋夜与卢师邵侍御辈饮惠泉酒次联句韵二首》道：“惠泉春酒送如泉，都下如今已盛传。”清代时惠泉酒更是广受青睐，清康熙《无锡金匮县志》载：“惠泉酒名曰‘三白’，以腊月酿成，其色白味清而冽者为上。山中卖者比舍皆是，蓉湖尖酿者尤上。”惠泉酒还一度成为朝廷的贡品。黄酒作为低度酒，也是逢年过节、平日小酌、亲友应酬的爱物。在民间，酒还被广泛用于祭祖、婚嫁、寿庆等民俗活动。

玉祁是我国黄酒发源地之一，“玉祁双套酒”始酿于清嘉庆年间，已有200多年历史，乃黄酒中精品佳酿，浓甜酣畅，回味悠久，复式酿酒法为其首创，是地道的“中华老字号”。

此外，地产名酒还有“荡酒”，因水好而酒质佳，县志载：“荡酒，初鹅湖，色白味洌，亦其地水性然也。”传江阴黑杜酒为酿酒鼻祖杜康所创，杜康曾偕好友刘伶云游江南，一度隐遁于江阴城东。他将不慎烧糊的糯米进行发酵酿酒，不料却成就了口感独特的黑酒。黑酒酒性绵厚醇甜，酒香浓郁，色泽黑亮，有补血健脾之功，民谚曰“江阴黑酒饮三碗，醉倒刘伶整三天”。黑杜酒营养丰富，物质匮乏年代，在酒中加入芝麻、核桃、鸡蛋蒸熟，是产妇的最佳滋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