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1954 年,人类史上第一次活体器官移植手术
1954 年 12 月 23 日,美国波士顿布莱甘医院迎来历史上划时代的一天。急性肾衰竭的病人理查・赫里克已被全身麻醉,而在隔壁病房躺着的则是他的双胞胎兄弟罗纳德。
罗纳德愿意将他自己的一颗肾脏捐给兄弟,以换取兄弟的活命机会。然而这中间却有太多不可知的因素。8 点 15 分,医生在罗纳德身上划下第一刀。4 个小时后,历史即将被创造──
事实上,器官移植技术能有今日,很大一部分必须归功于这位约瑟夫・默里医生。
1944 年 12 月 23 日,一名 22 岁的美军飞行员被大火烧伤,等到送到医疗团时,飞行员全身已有 70% 的皮肤遭到三度烧伤,没有人能从这种这种程度的灼伤中生存,没有皮肤的话,患者很快就会因为严重的体液流失、感染致死。
在这种情况下,绝望的医疗人员只能从另一名垂死的士兵身上切下皮肤,并移植到严重灼伤的飞行员身上。通常在这种情况下,身体会排斥新移植的皮肤,然而幸运的是,这位飞行员因为创伤和营养不良而减缓了这种排斥反应,缓慢地长出了自己的皮肤,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医疗团队总共替飞行员进行了 24 次手术,就是这段经历让在军中当医官的默里发现:一个人的器官可以在另一个人的体内存活一段时间,并且“用死者的组织来挽救生命”是有可能的。
当时默里还不知道,这一连串的经验将主导他的整个职业生涯。战争结束以后,他重新回到了布莱甘及哈佛医院,当时,医院有一个远大的目标:治疗慢性肾衰竭。
肾脏是人体的重要器官之一。它就象是个过滤器,除了过滤多余水分以外,还可以将尿素等废弃物从血液中排除。此外,维持血压、分泌促红血球生成素,也是肾脏的重要功能。
然而,在一些特定情形如糖尿病或高血压时会引发肾脏衰竭。一旦肾脏失去作用,毒性物质就会累积在血液中、扰乱酸硷平衡,导致水肿甚至丧命。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肾脏衰竭的病人几乎都活不久,然而就在战争期间,一名荷兰医师柯尔夫发明了第一台“人工肾脏”──长达 46 厘米的香肠肠衣缠绕着一个木质圆柱,全都浸泡在盐水之中。病人的血被灌进机器里,且不断转动圆柱,使血液中的毒素穿透肠衣跑到盐水里。
人工肾脏的确是个伟大的发明,它还称不上完美,因为它不能完全取代肾脏的功能。机器没办法分泌促红血球生成素,因而导致贫血且很容易受到感染。真正能够完全解决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肾脏移植。
1953 年秋天,年仅 22 岁、服役于五大湖海岸警卫队的理查・赫里克突然在执勤期间倒下了。他的肾脏突然间就衰竭,医生告诉他,现在还没有肾脏衰竭的治疗方法,他只剩下 2 年左右的时间。
赫里克的恶化速度比想象中还快,隔年夏天时,他几乎已经无法走路了。他的双胞胎兄弟罗纳德无法承受这个悲剧,他去见了主治医师,告诉医生自己愿意尽一切力量来帮助自己的手足:“医生,如果有帮助的话,我愿意给他我的其中一颗肾脏。”
医生告诉罗纳德,器官移植是行不通的,因为接受他人的器官会引起身体的排斥反应。简单来说,就是自己的免疫系统无法辨识移植的器官,因而把它当成一种外来的异物并加以摧毁。但是医生突然停下来了,因为他想起来,他们是同卵双胞胎,这样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抱着这样的想法,病人被转诊到默里医师手中,医生还建议除了肾脏透析以外,“肾脏移植是可以考虑的治疗方法之一。”
等到赫里克转到默里医师所在的医院时,病况已经很严重了。尿毒症影响了他的大脑,使他变得非常好斗,他不断诅咒医护人员、指控他们性侵他,并不断想要拔掉身上所有的导管,甚至还会猛烈颤动及抽筋。
默里立刻进行了治疗,也趁机会测试他们是否真的是同卵双胞胎,进行包括外耳形状、手脚指纹,以及一些特定身体相似度的实验。最后,皮肤移植测试显示这对双胞胎接受相互的皮肤,是真正的同卵双胞胎。
绿灯已亮,医院开始如火如荼进行移植手术的准备。但真正困难的并非是技术问题,而是这项手术背后所代表的道德问题──他们即将要从一个健康的人身上摘取一枚新鲜的器官,放进另一个病人的身体里。
十多年前,纳粹才利用集中营人犯进行活体实验,这算不算是类似的罪行?当事人的态度也很重要,他真的理解“失去一枚肾脏”代表的意义是什么吗?
在默里的回忆录中,完全体现当时充满各种迷雾及恐惧的氛围,因为在当时,连医生都不知道失去一枚肾脏代表着什么意义,当时的数据证明失去一枚肾脏对生活并无太大影响,但数据很薄弱。“我们是真的两个肾都需要,还是第二个只是用来备用?”
最后,医疗团队只能向准备捐赠的罗纳德说出一切实情,表明医院的立场,他们既不赞成、也不反对这次手术,甚至强调:“我们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用。”
罗纳德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之中,但他的肾脏是自己兄弟活下来的唯一希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这最终让罗纳德下定了决心。在决定命运的前一晚,病床上饱受尿毒症侵害的病人,对自己的双胞胎兄弟狂吼:“滚出去!回家!”
12 月 23 日早上 8 点 15 分,一切准备就绪。
默里医师深呼吸了一口气,下令手术开始,泌尿科主任哈里逊摘除一枚新鲜的肾脏,这枚肾脏立刻送到隔壁的手术室中进行移植。这是一场与时间的竞赛,在被摘除的那瞬间,这枚肾脏就没有新鲜的氧气与营养维持运作,医疗团队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将之移植到患者体内,没有任何一丝犯错的空间。
早上 10 点 10 分,医疗团队开始进行移植手术,默里已经在先前的狗实验中熟悉了整项流程。肾脏移植到下腹部,输尿管接到膀胱,而整场手术在 1 小时 22 分之后结束,接下来就是验证的时间了。
当默里将血管的夹子取下、血液流进被移植的肾脏时,整个手术室中鸦雀无声,手术室里有许多人暗自紧握双掌,祈求神与命运能够对这两人微笑。
最后,当肾脏开始排出干净清澈的黄色尿液时,整个手术室响起了欢呼声。一名当时参与手术的医生后来回忆道:你从来都没想过,你会这么想看见尿液。
两个小时后,双胞胎兄弟醒了过来,患者迅速的恢复了,在短短的一周内,他的胃口变大、脸色红润,先前的那些侵略性行为也消失了。
不久以后,原本已经在生死关头的理查出院还步入了礼堂,而新娘竟然是当时照顾他的护士,一直到八年后理查过世前,他们共育有两个孩子。
事实上,在移植手术的过程中,默里及他的医疗团队一直饱受压力,甚至在手术成功后依旧如此。有些人批评他们扮演上帝,许多文章指证历历,说默里“做了他们不该做的事情”。
然而,这些批评仍然无法忽视一项事实,那就是器官移植的时代已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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