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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儿子操劳的母亲(小说)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这是许涛妈妈最爱听的歌曲了,平时没事的时候就爱哼唱着。

  今天,许涛的母亲如往常一样,忙碌了一天后,独自躺在自己10几平方米屋里的床上,遥望着外面的星空,回想着过去的辛酸苦辣。

回想着已经去世的老伴,回想着另自己骄傲无比的儿子的点点滴滴。

就在这些如同过电影般的回想中,许涛的母亲进入了梦乡,脱离了繁琐的现实生活,进入另一个虚幻飘渺的空间。

  许涛的母亲叫秦凤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北京大妈,自打老伴儿一年前去世后,照顾这个小家的重任就全都压到了兰姨身上。

这个北京大妈和其他家庭的母亲一样,细心呵护着家里的每一个人,不辞辛劳的奉献着自己的生命。

  “起床了!”兰姨敲着儿子卧室的门。

  “儿子,起床了!”这是每天兰姨厉行的一件事,就是叫醒还在梦中的儿子、儿媳和孙子。

  “小宝儿,快醒一醒,奶奶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奶奶,让我再睡一会儿!我好困。”和兰姨正在撒娇的是许涛的儿子,今年5岁了,再过一年就要开始上学了。

这小家伙打小就是兰姨带大的,所以和兰姨最亲,知道如何“欺负”兰姨。

  “哎,小宝儿呀,和你爸真是一模一样,你爸爸小的时候就喜欢懒床不起,总是让我连喊带打的才起来。”兰姨自言自语着。

  “妈,我们超市今天要盘店,需要早点到公司,另外晚上不在家吃饭了,我先走了啊!”儿媳妇薛娜慌忙的收拾着自己的手提包。

  薛娜,许涛的老婆,高中时和许涛是同学,两个人上学的时候书读的不多,可谈恋爱的时间却不少。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自然而然的也就走到了一起。

  薛娜在一家超级市场做财务管理工作,平时上下班的到也算有规律,唯独这一个季度一次的盘点,都会忙到后半夜才回家。

  “哦,娜娜,那先把早点吃了吧,我都准备好了。”兰姨端起已经盛满豆浆的碗示意薛娜先吃点。

  “不吃了,要来不急了,宝儿就让许涛送去幼儿园吧!”薛娜根本没有时间再理会兰姨,恨不得现在就出门。

  “那带上点蛋糕,拿袋牛奶,路上边走边吃吧!”兰姨已经开始往塑料袋里装牛奶和蛋糕了。

  “妈问你话呢!”许涛看到自己的母亲正在给薛娜准备带着的吃的,便提醒了一下。

  “哦,妈,我不带了,我先走了。”说话的同时,薛娜已经开门出去了。等到兰姨反映过来时,只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妈,娜娜到单位再吃,您就甭操心了!”许涛接过母亲手中的牛奶和蛋糕,大口的吃了起来。

  “小宝儿,还没洗完脸呢,奶奶帮你”。兰姨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奶奶,我的牙膏找不到了”小宝大喊着。

  “不就在左边的柜子里吗”兰姨说话的同时已经走到了洗手间“小宝啊,抓紧时间,一会儿让爸爸送你去幼儿园。”

  兰姨在抬头开柜门的时候,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其实最近一段时间,兰姨经常会有眩晕感,尤其是在起床或者抬头的时候,起初兰姨并没有当回事,自认为是上火了,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可已经快一个月了,这种眩晕感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次数在不断的增加。这让兰姨有些害怕,可兰姨又不想让孩子们操心,所以一直也没有和许涛他们提及过。

  兰姨定了定神,帮着小宝擦了擦脸便带着小宝走出卫生间:“小宝,去找你爸吃饭!”

  “妈,你也一块来吃啊!”许涛看到兰姨往自己屋里走去有些不解,便询问了一句。

  “你们先吃吧,我有点累了,先休息会”兰姨自语着。

  “您没事吧?是不是累着了?”许涛有些担心,毕竟母亲年龄大了,身体明显的不如从前。

可早上时间很紧张,一会还要先送小宝去幼儿园,心里想着要去母亲屋里看看,可最终还是没有去。

  “没事,你们快吃吧,别晚了!”兰姨动作缓慢的歪靠在床上。

  兰姨嘴上说没事,可心里却十分害怕。怕的不是自己会生病,都吃五谷杂粮谁能没个毛病呢,怕的是一旦生了病,不但不能照顾家里,还要拖累儿子。

在兰姨眼里,儿子多大了也是孩子,照顾好儿子、孙子是自己的使命,即使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弩着劲儿用到儿子身上。

  “妈,我们出门了啊,您别忘了吃早饭!”许涛的话音随着关门声戛然而止。兰姨心里琢磨着,今天要抽出点时间去社区医院看看。

  兰姨休息了一会感觉头不是很晕了,简单吃了口早饭将碗筷收拾利落后便出门去社区医院了。

  “大妈,您哪里不舒服啊?”

  “大夫,我最近总是出现头晕的现象,一阵一阵的眩晕。”兰姨坐在大夫的对面,讲着自己的症状。

  “您最近血压控制的如何?有没有血压高病史?先量一量血压吧!”社区医生一边询问着兰姨一些情况,一边在电脑上调取兰姨的病例档案。

  “我到是每天都有量血压的,因为多年的血压高,已经养成了吃药的习惯。吃过药的话,一般都不高。”

  “好,您先别着急,坐稳,我们量一下血压!”医生帮助兰姨把衣袖撸起,开始测量“血压挺正常的,高压126,低压78。

您这个年龄通过药物控制的算是不错了。”医生边说边将信息记录到电脑里。

  “那您说我这头晕是怎么回事啊?”兰姨把衣袖整理好。

  “如果不是血压的问题,我建议您还是去我们上级医院检查下,照个脑部CT或彩超什么的。

因为有很多疾病都会造成头晕的现象,比如心脑血管出现问题,也可能是颈椎的问题,总之您要先找到问题所在,才能对症治疗。”社区的医生耐心的给兰姨讲明情况。

  “这样,我给您开些治疗头晕的西药和舒筋活血的中成药,缓解下您的头晕症状,其他的就需要找专科医生来帮助您了。”

社区医生机械的在电脑前打着字,很快一张取药单据就从打印机里冒了出来。

  兰姨本想着在社区医院就能解决的头晕问题,可社区医院建议还要去大点的医院做什么CT、彩超检查,想想都心里都烦。

倒不是怕这些检查的费用,毕竟兰姨有医保,大部分的医疗费用都可以报销,主要是想想去大医院各种排队就让人畏惧。

兰姨交了钱取了药便从社区医院离开,心中开始盘算着晚上给儿子、孙子做点什么吃。

  “兰姐,您这去哪啊?”兰姨顺着声音抬头一看,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正是同楼门的邻居孙大妈。

  “哦,是琦然妈妈啊!我正准备去菜市场买点菜。”

  “走,我也是去菜市场,咱姐俩就个伴儿,一起去啊!”说着孙大妈就挽起了兰姨的胳膊。

  “好啊,怎么这几天没看见你家琦然啊?”

  “别提那小子了,说什么和我们住不方便,和朋友在外面租房住呢!”感觉孙大妈一提到自己的儿子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渴望自由,要有自己的空间,不像我们那个时候,都要跟着父母住。琦然这孩子有出息,错不了!”

  “要什么自由啊,我看就是不想我们烦他!您看您家许涛,多孝顺啊!”

  “我家许涛和娜娜确实很孝顺,我家老头子去世后我和许涛商量着把现在的这个三居过户给许涛。

我再去郊区买个便宜点的一居自己单过,不给他们添麻烦。结果被儿子和儿媳埋怨了一顿,之后也就没再提这事。”

  “这小两口还真是孝顺,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愿意和老家住一起的啊!”孙大妈好是羡慕。

  “哎,对了兰姨,我刚才看您是从社区医院那边过来的,您身体不舒服啊?”

  “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这段时间我总是头晕,去量个血压开点药。”兰姨轻描淡写的回答孙大妈的关心。

  “兰姨,这头晕您可要重视,可别不在乎!我们这个年纪了,平时就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咱们工作干了一辈子了,可要多活几年,多领几年退休金啊!

哦对了,兰姨,我家琦然的同学就在区医院上班,您要是想去看看就说话,我叫琦然找他同学去。”

  “琦然妈,琦然在区医院有熟人啊,那这次还真要麻烦您家琦然了,帮忙安排下,我还真想好好的检查一下。

可一想到要预约排队什么的,这就心烦!”兰姨没想到正烦心的事居然让孙大妈给解决了。

  “这事您就甭管了,我让那小子去安排,到时候给您信儿!”孙大妈满脸的优越感让人有些难为情。

  “那要先谢谢你家琦然了!”兰姨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兰姨这辈子除了帮助别人,还真的很少去求人。

  “瞅您说的,谢那小子干什么,街里街坊的,咱们可别那么见外啊!那小子上学的时候,我和孩子他爸经常加班不在家,这晚饭都是在您家蹭的,这些我们都没忘!”

孙大妈也是个热心肠,再加上确实兰姨没少帮助过她家,算是找个机会道谢吧。

  “奶奶!我回来啦!”门还没打开,小宝就开始大声的喊着。

  兰姨听到孙子的叫声,立刻从厨房走到了客厅迎接心里的宝贝。

  “奶奶,奶奶,我今天得了个小红花!”小宝无比自豪的向兰姨显配着。

  “是吗,我家小宝真棒!”边说着兰姨边领着孩子去卫生间给小宝擦脸。

  “妈,我一会要去陪个客户吃饭,晚饭就不在家吃了。”许涛放下孩子的书包走到卫生间门口靠着门看着兰姨和小宝一会儿。

  兰姨只顾着给小宝擦脸洗手,等反应过来许涛不在家吃饭便随嘴嘟囔着:“不在家吃了?我这都做了你的饭了!怎么不早点说声啊!”

兰姨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关门的声音,许涛已经出门了。

兰姨心里很不是滋味,锅里已经炖好了牛肉,要抄的菜也都洗净切好,你说这孩子不在家吃倒是提前说一声啊!

不过兰姨转念一想,孩子也不容易,都下了班还要工作,这种应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回来的很晚不说,都要一身的酒气。

  “小宝,快去写作业,等奶奶把菜做好,咱娘俩就吃饭。”兰姨把小宝的外衣都整理好后就进了厨房,准备着晚饭。

  许涛出了家门就直接奔赴应酬的饭店,今天陪的这个客户是从山东来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搞定这个客户,这个月许涛就是公司里签的最大的单子了,想想许涛心里都高兴,进公司那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拿过销冠了。

  许涛就职一家算是有点名气的广告推广公司,在公司许涛负责的就是维护业务人员已经谈好有意向的客户,最终让客户签单掏钱。

  到了饭店,许涛直接走进同事事先已经安排好的包间,推开包间门许涛便说:“李总,不好意思,刚才办了点事来晚了,我先自罚一杯!”

  “许总,太见外了,我刚才听小胡告诉我你是先去接孩子了,理解理解!”

说话的正是那位山东的客户,这次他们公司的整体网络宣传的案子就是这个李总负责,这个李总是公司老板的小舅子。

这个八十万的级别的案子他就能拍板决定,可这前前后后的一谈就谈了快两个月了。之前许涛已经和公司张总沟通过,只要这个合同签了就会给李总5个点提成,按说不会再有什么岔子了。

  今天下午许涛和同事已经就最后的细节按着李总这边提出的需求进行了调整,李总这边也认可了方案,可就是没有最终签字。

许涛明白,李总拖着不签这份合同,那肯定是有些话不方便在公司讲,所以就再次安排了这个饭局,这最后一哆嗦,许涛势必要让李总签了合同。

  “理解万岁,感谢李总的理解!不过今天必须陪好李总,咱们前后也吃过几次饭,都没有陪李总喝好,今天就当赔罪了!”说着许涛又端起酒杯自罚。

  几圈劝酒后,许涛把话题拽了回来,提到了这次的合作:“李总,今天下午我们的方案您是不是还不满意啊?

如果您还有想法和需求,尽管提出来,我吩咐他们再改。这边公司张总交代过,涉及到李总公司的方案,可以协调整个公司资源。”

  李总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许涛笑了笑:“许总,方案我已经发给总公司那边了,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我之前提到的那5个点!”

  许涛就等着李总开口呢,谁心里都明白,这个案子不是小数目,对于李总来说交给谁都能做,就看哪家最后能给出的提成高了。

不过许涛开始没想到这个李总会这么黑,自家的公司,5个点都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李总,我这边正要和您说这事呢,来的路上我们张总这边还特意电话叮嘱我,这次我们能够合作多亏了李总的关照。

绝不能亏待了您!”许涛边说边端起酒杯凑到了李总身边:“来,李总,咱们先走一个!”

  李总和许涛碰杯又干了一杯:“许总,什么亏待不亏待的啊,我这是自己的公司,宁可自己吃点亏,也不能找个不靠谱的公司啊!”

  听到这话,许涛感到反胃,刚才喝的酒一个劲的往嗓子眼冒,恨不得给对方一个大耳贴子,但为了能够顺利的把合同签下来。

也只能强忍着:“是啊,这个我明白,但该感谢的是必须要感谢的,要不是您李总慧眼识英雄,我们哪里能接到您这个案子啊,我们也无法帮助您这边做网络的推广啊!”

许涛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狠狠的在骂娘:“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胃口还真不小,还什么自家的生意,吃里爬外的东西!”

  就在许涛为了一份合同陪着客户嬉皮笑脸的同时,薛娜也正在协助超市员工做着盘点的工作。

其实盘点这活店内的理货员就可以完成,像薛娜这样的办公室人员没必要参与。可每次盘点,店长都会把薛娜留在办公室里,让薛娜强忍着吸着抽过的二手烟。

  “怎么不高兴啊?”一脸油腻的中年男人口吐一圈烟雾。

  “有意思吗?咱两这样天天的有意思吗?”薛娜头都没有抬,盯着电脑。

  “有意思吗?有啊!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店长掐灭了手中的烟:“难道你跟着许涛那小子就有意思了?”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两的事别提他!我和你的关系只限于工作好吗!”薛娜有些激动,身子一直在颤抖。

  “我说薛娜,怎么生气了!咱两的关系只是工作吗?”

  “你要不要脸!别再逼我,逼急了我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呦呦呦!我们小娜娜也会狗急跳墙啊!你可别忘了,咱两个的事要是抖出去,看看是我的损失大还是你的损失大!”店长有些不耐烦了。

  薛娜想了想,没有再做声。

  “这就对了!乖乖的,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听到眼前这个中年男子说出这样的话,薛娜胃里直冒酸水。想想一时的贪念,现在却让人攥着尾巴,真是后悔啊。

  “娜娜,你说要不是跟着我你能像现在似的用名牌包,穿名牌衣服吗?就凭你家那位,你让他偷估计他都给你偷不来!”

  “我说了,别总提他好吗!”薛娜打断了店长的话,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这个季度该拿出来的部分我都给你标红了,你自己处理的干净点,别让人发现了。”

把本子递给店长的同时,薛娜站起身,开始收拾包,准备离开这间办公室。

  “这是要走啊?”店长拦住了薛娜的去向。

  薛娜很明白这个中年油腻的店长心里在想什么,心里是既害怕又恼怒,而且还有些羞耻。

想到刚刚进入公司的时候,要不是自己不惜一切的一心想着能够往上爬,也不会让这个恶棍盯上,也就不会发生那件事,也就不会把自己逼到今天这个尴尬羞耻的地步。

  就在薛娜迟疑的时候,店长的手已经不老实的开始在薛娜的肩背游动:“我说娜娜,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明白我的心吗?我对你的照顾可不是什么廉价的心仪,我是真的喜欢你!”

  “别这样!”薛娜闪开了身子,身体颤抖着:“我们别这样了好吗!我求你了,之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说出去,你就放过我吧!

我辞职,我离开这里,我还有家,有丈夫,有孩子!求你了!”

  薛娜有些歇斯底里的状态更加刺激了店长,店长一把抓住薛娜的肩膀:“我放过你!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谈条件!

你在酒店里放荡的视频我随时可以发给你老公,看看到时候你还有脸回那个家!”

  薛娜听到这些,想要反抗的心再次软弱了。店长所说的这段不堪入目的短视频,让薛娜被掌控在这个男人的手掌心里。

薛娜怕极了这段短视频,甚至薛娜觉得自己可以为了掩盖这段短视频而去死。

  就在薛娜觉得身体再次坠入深渊的时候,店长办公室的门响了:“店长,在吗?”店长听到门外有人,立刻松手,整理了下外衣走出办公室。

  “张弛啊,什么事啊?”店长一边把门关上,一边走出办公室。

  “哦,店长,我们在盘生鲜组大库的时候发现数字对不上,您看这个库存账目”这个留着圆寸头,一脸机灵劲的小伙子递给店长一沓账目的同时,看了看店长办公室。

兰姨和小宝吃过晚饭后,兰姨把厨房整理一番便和小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国产的电视剧,兰姨看着入神,而小宝则自顾着玩着手机游戏。

突然,兰姨的手机响了。兰姨一精灵,心想着是许涛的电话,估计是快回来了。兰姨拿起手机,一看电话号码不是许涛的,也不是薛娜的,会是谁呢?兰姨接通了电话:“您好,您是哪位啊?”

  “是兰姨家吧?”电话里那个声音很大,兰姨听出来了是上午遇到的邻居孙大妈。

  “是琦然妈妈吧!”虽说兰姨已经听出了是孙大妈,但出于谨慎还是又确认了下。

  “是我,是我!我说兰姨,您说巧不巧,上午还说着让琦然帮您去找人到区医院做检查的事,这晚上琦然就打电话说和同学聚会,我就把您的事和那小子说了。

他直接就问了在区医院的同学,人家二话没说,让您明天上午直接去医院找她,就说是琦然的阿姨。”

  “是啊,那真是要好好感谢您和琦然了,这可帮了我个大忙啊!明天上午啊,可以,等明天我家许涛他们走了,我就过去!”

兰姨嘴上谢着孙大妈,心里一直在嘀咕着,算着明天早上给孩子们做什么早点,合计着等孩子们出门了,自己怎么去医院,手头的现金够不够,在医院要多久,会不会耽误明天给孩子们准备晚饭……

  “我说兰姨,明天您家许涛不陪您啊!让他请假陪您一起去吧!”孙大妈好心的问到。

  “不用孩子们陪着,我这能动能走的,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不需要他们陪着,再说孩子们也有自己的工作,他们都挺忙的,我自己去就行!”

兰姨心想,要是许涛能陪自己去做检查该多好啊,许涛要是在身边,心里就踏实多了。

  “哎呦,这哪行啊!我明天到是没什么事,这么着吧,我明天陪您去医院吧!”孙大妈还是有些不放心。

  “琦然妈妈,这已经给您添了不小的麻烦了,您就放心吧,我平时去社区医院,去超市不是都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吗,就是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您就放心吧!”

兰姨的性格就是这样,自己能做的事绝不会给他人添麻烦的。

  孙大妈也知道兰姨的性格,也就不再坚持陪兰姨一起去医院做检查了:“那也行,不过兰姨,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路上要是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啊!您记下白医生的电话吧,到了医院您直接给她打电话就成,您记好了,1860********”

  兰姨将白医生的电话记到了一张纸条上,放下电话将纸条整整齐齐的叠好,揣进了衣兜里。

兰姨无心再看电视,瞅瞅身边的小宝,心里又是一股难过,兰姨心想:“小宝啊,你是一天天慢慢的长大了。

可奶奶却一天天的变老了,奶奶想一直陪着小宝,陪着小宝的爸爸和妈妈,但奶奶真的老了!奶奶这“年久失修”的身子骨,恐怕是不能再很好的运转下去了。”

兰姨想着想着眼睛就湿润了,那种滋味是委屈、是不舍、是恐惧也是不甘!

  “奶奶,我困了!”小宝推了推兰姨。

  兰姨被小宝拽回了现实中,瞅瞅时钟,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小宝啊,都这个点了,走,奶奶带你洗脸刷牙睡觉去。”

兰姨抱着小宝去卫生间洗漱,心里又开始惦记着许涛和薛娜:“你说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晚还没完事啊!不行,一会把小宝哄睡了要给他们打电话。”

  “喂,喂!”许涛接通电话喊了半天也没有听清楚电话另一头说了什么。

因为这位山东的李总在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好处后很是高兴,便兴致勃勃的让许涛带着来KTV唱歌。许涛走出包房,来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妈,您什么事啊?”

  “涛,是我,都几点了?还没完事呢!”兰姨在电话的另一头操心的问着。

  许涛一听母亲没什么大事,心头就是一顿怒火。许涛心想母亲怎么就这么不理解我啊,我这陪吃陪唱的,低三下四的和孙子似的,我这为的什么啊,不就是能够多挣点钱让你们的日子过得好些吗!

您打我愿意过这种没日没夜的生活啊,您打我就不想下了班回家陪老人、媳妇和孩子有说有笑的吃饭看电视啊,您这在家闲的没事就是催我早点回家,我这能早吗!

  “我不是和您说了吗,今天要陪客户!”许涛借着酒劲说话的语气已经很是生硬了。

  兰姨这头一听儿子有些不满,便赶紧解释:“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我在想要不要给你煮点解酒的汤”还没等兰姨把话说完,许涛这头就急了:“您有完没完啊,我让您煮什么解酒汤了吗?

我都多大了,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别老瞎操心了成吗!我不求您能给我多大的帮助,您别给我添乱就阿弥陀佛了!”

  兰姨还想着再解释几句,但另一头的电话已经被许涛挂了。看着窗外,兰姨心里很不舒服,明明那么的爱着自己的儿子,可怎么却总是给儿子添麻烦呢!

可转念一想,我这是不放心啊,我怕他喝多了摔倒,我怕他和别人起争执打架,我怕他……总之兰姨把能想到的最极端的意外都想到了,生怕自己的儿子出点什么事。

  兰姨对于许涛的这种不耐烦的指责已经习以为常了,每次兰姨试图打电话给自己的儿子都要作一番心里斗争,但每次还都是拨通了许涛的电话,其实兰姨就听一句儿子的声音,心里的担心就云开雾散了。

即使电话那头里是指责,怒斥甚至谩骂,只要听到声音就能证明儿子没出事,兰姨就放心了。

  许涛这头心中一团怒火在挂掉电话的同时就熄灭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愧疚,一种后悔。

愧疚明明知道母亲是关心自己,但自己却不领情。后悔的是自己有那么多话想和母亲倾诉,但最后都是不欢而散。

  从小到大,许涛很少和父母坐下来聊聊天,要不是母亲每次主动嘘寒问暖的,估计许涛一个月也不会主动的与父母沟通。

  许涛从小学习成绩就很好,功课方面从来也不会让父母操心。许涛的性格像极了去世的父亲,平时话不多,遇到什么事也爱憋在自己肚子里。

  许涛的父亲是普通的技术工人,在家里很少说话。在单位也属于人缘不错,老实巴交的那种人,而往往这种人在工厂里是最容易吃亏的,受了委屈也只能回家喝闷酒。

  父亲不但和许涛话不多,就连和兰姨在一块也说不了几句话,也就是兰姨这脾气能够忍受。

父亲去世后,兰姨总说许涛的父亲走就走在这嘴上了,什么不开心的都憋在心里,最后刚刚退休没多久就去世了。

  兰姨是邮政所的会计,是个爱说爱笑的人,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朵花,身边总有几个不错的姐妹在一起。当时因为出身不好,就嫁给了许涛的父亲。

兰姨平时工作不算很忙,平时三点多就能下班,这做饭照看孩子什么的家里的操心事就全落到了兰姨的身上。

薛娜坐在地铁里脑子里却一遍遍的回想刚才那个丑恶的店长对自己的,越想越觉得恶心,胃酸不断的往上涌。回想当初走错的一步,造成了现在进退两难的局面,真是后悔啊!

  薛娜在这家公司其实已经工作了快三年了,起初是在总部做个很普通的财务部的专员,但凭借着薛娜机灵的为人处世能力,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做到了主管的岗位。

去年夏天总部筹备新店,薛娜一心想着能够有更大的发展,便和部门领导申请去新店做财务经理。部门领导对于薛娜的能力还是很认可的,没过多久薛娜就来到了现在这家店铺。

也许你会说在总部多好啊,为什么要来到一线的店铺呢?

薛娜想的很清楚,在总部,即便做到了主管的位置,想要再提升的空间很小了,除非上面的领导有变动,否则这个主管就是薛娜的瓶颈了。

而下到一线店铺,级别可以提升一级,话语权也大了很多,因为财务这块的管理权归属总部,即使店铺最大的管理人员店长,也很少的干涉财务和人力这两块事务,甚至很多时候还要听总部这边的意见来办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薛娜来到店铺没多久,店长就释放出了“善意”。不是开车送薛娜回家就是带着薛娜去参加一些采购圈子的聚会。

薛娜开始还是有些避讳的,一是怕男女之间总是一起出入难免会有是非,再有就是薛娜很清楚自己工作的职能和位置,与店长走的过于亲近了,总部会有看法的。

可谁又能在利诱的狂轰乱炸下不缴械投降呢,薛娜最终还是和店长越走越近,以至于发生了那件让人一辈子都摸不干净的事。

  薛娜坐在地铁里,脑子如同过电影般飞速的回忆着那个下午,那个让自己再也不能被原谅的下午。

那天是个周日,原本薛娜和许涛已经说好带着小宝去姥姥家吃饭,但就在薛娜打扮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薛娜,你在家呢吗?今天我约了一个供货商谈合作的事,你要是方便的话也参加下。”

  “董店,这个我去合适吗?”薛娜想用这个理由推掉店长的邀请,毕竟还要带孩子回娘家。

  “是有其他安排了吗?要是没有的话就一起参加吧,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有些账务的事还真要听听你的意见,我去你家楼下接你。”店长没有给薛娜再推托的机会。

  薛娜放下电话愣了一会:“许涛,店里有事,我要去一趟,你自己带着小宝去我妈家吧!”

  “这大周末的你们店里有什么事啊!再说了,这都和丈母娘说好了回家吃饭,你这就不能不去吗?”许涛有些不高兴。

  薛娜看着许涛:“我现在是事业的上升期,我可不想天天的锅碗瓢盆在身边转悠!我这要是做的好,年底还能和总部提加薪,到时候带着小宝去海边度假!”

显然薛娜说的也在理,许涛嘴上也就没有再反驳,但心里确实很憋屈。这就是许涛的性格,对外还算是个外场人,但对于家里人,就是个闷葫芦罐。

  屋里的气氛不算是很融洽,小宝起身拽着薛娜的衣服:“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姥姥家啊?”

  薛娜拉着小宝的胳膊:“小宝,今天妈妈还有事情,你和爸爸去姥姥家啊!”

  小宝一听妈妈不一起去立刻抽泣起来。“哭,哭,哭!这么大的孩子整天就知道哭!你说你随谁啊!”薛娜心里这点气算是撒在了孩子的身上。

  小宝被薛娜这么一凶,原本小声的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许涛赶紧过来哄小宝:“小宝不哭,妈妈不是不想和我们一起去姥姥家,是单位今天临时有工作!”

一边说着一边把小宝抱在了怀里:“你说你也是,心里有气怎么冲孩子撒啊!”

  “许涛,你就惯着他吧,你们爷俩都对,只有我错行了吧!”薛娜心里莫名的委屈。正在这时,兰姨推开了屋门:“这怎么孩子哭大人吵的啊!不是说要去孩子姥姥家吗?”

  小宝见到了兰姨更加觉得委屈,一个箭步就跑到了兰姨身边:“奶奶,妈妈不喜欢和小宝在一起!”兰姨听着小宝的哭诉,看了看薛娜。

  薛娜本就委屈再加上被小宝到兰姨这里告状,心里一团怒火往上冲:“行啊,我看你这孩子是真被你爸给惯坏了,现在居然还学会告状了!你说你学什么不好,偏偏学这个!”

  兰姨看了许涛一眼,见许涛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心里也来气:“娜娜,你这和孩子治什么气啊,他懂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甩这些片汤话儿有什么用!”

  薛娜见状知道刚才当着兰姨说那些不合适,但又不能低头认错:“妈,这孩子让许涛惯的不成样了!

还有,您平时也惯着他,这样不行!”薛娜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我单位临时有事,不能和小宝一起回我家,我这心里也不舒服,语气就重了点!”

  兰姨没再说什么,拉着小宝去卫生间洗脸去了。薛娜瞅了一眼许涛:“我算是知道了,在这个家里,只有我是孤军奋战,你们都是团伙作战!”说完,薛娜就收拾好东西出门了。

  薛娜下楼后,在小区的停车场看到了董店的SUV。显然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董店已经在这附近了。薛娜心里有点乱,也没再往下想,几步便走到了车前拉开车门:“董店,您都到了。”

  “哦,薛娜,我刚到!”董店赶紧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我们一会去见一个供货商,他准备在我们店里开个枣糕店。”

  “董店,开店中店不是要找总部吗,怎么直接找您了?”薛娜一脸的疑惑。

  店长启动了车,不急不慌的把车开上了道路:“我知道,这事要找招商部去谈,正好招商部的武经理和我很熟,他今天也会过来。”

  薛娜觉得这事很是蹊跷,明明可以去总部谈的事,怎么反过来了。看来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在去应酬的路上,薛娜如同站在十字路口的高中生,一道人生的选择题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要想有更大发展,就要学会这个圈子的生存技能,不管怎样,今天也算是开开眼吧,看看在总部之外的水有多深。

  很快董店长把车停到了一处高级会所的门前熄灭车:“娜娜,我们进去吧!”

  薛娜的脑子里还在盘旋着各种可能会遇到的事情该如何应对,被店长的话打断了,愣了一会仓促的回答:“哦,好的,董店!”

  店长迈着四平八稳的脚步,很是熟悉的在这家会所里穿行,遇到的服务员也都礼貌的和董店打着招呼。

薛娜心想,这个董店平时在店里还算是低调,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经常来这种地方啊!

在七拐八拐的走过前厅和花园后,两个人进入了一个叫雅苑的建筑,这栋建筑很明显是会所里的客房区域。

  “董店,我们不是要去会客人吗,怎么来到了客房了?”薛娜这个时候心里有些慌了神。之前也有几次陪董店出来应酬,但都是在KTV 或者饭局上,这次的阵仗薛娜还是头一遭。

  董店看了一眼薛娜笑了笑:“我说娜娜啊,看来以后还要多带你出来几次,这家私人会所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普通会所,这里也不是什么客房,哈哈!”

薛娜不好再多问,只有继续跟着店长进了楼。

  这栋雅苑的独栋建筑从外表看就像是普通客房楼,可一进去走过大堂就会发现其实是娱乐场所。

薛娜陪店长走进电梯,看到上面写着地下一层是温泉汗蒸SPA,一层是健身房和保龄球,二层是桌牌台球,三层是茶舍,四层是KTV,五层到七层是休息室。

店长按下了三层的按钮,薛娜紧绷的心才算缓解,毕竟在这栋楼里自己最能接受的就是喝茶了。

  电梯到了三层,董店带着薛娜来到了茶舍。服务员走上前:“您好,请问是两位吗?”“哦,约了人。”

店长掏出手机看了眼:“蝉之音。”服务员听后便带着二人往里走去。薛娜瞪大了眼睛端详这家茶舍,环境很优雅,有点像是日式的装修风格,但光线很是昏暗。

  “呦,董店到了!”随着写有蝉之音房门的打开,里面已经坐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个起身说话的薛娜已经认出来了,就是总部招商经理武宝铜。“董店,这?”武经理看到了薛娜感到有些惊愕。

  “你们应该认识吧,我们店里的财务经理薛娜。”董店已经走进了包房:“我说老宋啊,咱们多久没见了?”

开始了和屋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寒暄起来。武经理有些尴尬的冲薛娜点了点头并把薛娜引进了包房。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薛娜手机的铃声一下子把她拽回了现实中来,拿起手机一看,是婆婆的电话:“喂,妈啊,有什么事吗?”

  “娜娜啊,没什么事,我就想问问你忙完了吗,几点能到家啊?”

  薛娜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已经完事了,我正在往回走呢,许涛和小宝是不是都睡了?”

  “小宝已经睡了,许涛今天也加班,还没回来呢!娜娜,我给你留了饭,快到家的时候来个电话,我给你热上,回来再吃点啊!”

  听到婆婆在絮叨,薛娜更觉得反胃了:“妈,我吃过了,你别麻烦了,我带钥匙了,您就先睡觉吧!”还没等兰姨再说话,薛娜已经挂掉了电话。

  地铁的车厢里这个时候人已经很少了,薛娜瞬间有种想躺在列车的座椅上,不管旁人的异样眼光,也不听那些看热闹的窃窃私语,更不顾及列车的终点站是哪里,就这样安静的躺着,放空自己。

  这种想法也就短短的出现了几秒钟,列车到站了,车门一开上来了一个中年微胖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直奔离车门最近的座位坐下,闭上了眼睛。

薛娜恍惚看到了让人作呕的店长,这个人和董店身材很像,都是那般的油腻,这让薛娜再次被拽回了那段耻辱的回忆。

  薛娜当时心里的委屈加之有总部熟人的尴尬,让自己感到心跳的特别快,身体也不时的发热。

说实话,那天店长和武经理与那个供货商都谈了些什么,薛娜是完全没有留意,只知道这里面有着不能让总部知道的内幕。

几个人在茶舍里谈了有2个小时的样子,供货商提议去吃点东西。薛娜只能像是秘书一般跟在三个男人的身后离去。

  在席间,武经理喝了几杯酒后开始露出了色迷迷的眼神,不断走到薛娜跟前劝酒喝,薛娜开始还应和着喝了几杯,但考虑到自己的酒量,后面就找各种理由搪塞。

店长走过来把手搭在了武经理的肩上:“我说武经理,你这不陪宋总喝酒,总缠着我们娜娜可不好啊!”

  武经理是个聪明人,听了董店长的话,自然明白今天这个局不能太过分,端起酒杯:“董店。

你和我还有老宋可是多年的朋友了,这几年我们也没少合作,为了我们能够继续合作,我敬两位哥哥一杯。”说着,武经理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完,董店和宋总也端起杯,一口干了。

  喝了这杯酒,武经理便借由坐到了宋总的身边,开始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薛娜看得出来。

刚才董店是为自己化解了尴尬,心里有点感激,主动端起酒杯:“店长,我来咱们店一段时间了,能够感受到您对我的照顾,借这杯酒感谢您!”

  店长也喝了杯中的酒,坐在薛娜旁边为薛娜夹了菜:“娜娜,你这说的太见外了,我董斯楠看人很准,你第一天来店里报道的时候,我就看好你。果然,这段时间你的工作很出色,没让我失望!”

就这样,薛娜自我架设的防线不断的被店长化解,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生活的不易,薛娜这个时候特别想找个人倾诉,而坐在身旁的这个男人恰好可以充当聆听者。

  坐在两个人对面的宋总看武经理已经喝的有点找不到北了,就建议在会所开房让他去休息:“董,我看你今天也别回家了,一身的酒气,索性你也住这吧,还有薛小姐!”

  薛娜一听要住在会所里,心里咯噔一下,这对于一个普通家庭里充当着儿媳、老婆、母亲的她来说可是从没想过的,更何况面对的是三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不用,不用,宋总,我可以自己回去!”

  宋总没再劝说:“那也成,我安顿武经理,劳烦薛小姐把你们店长安顿好!”就这样,薛娜搀扶着店长来到了会所的客房。

  “娜娜,刚才你说你老公是做什么的来的?”店长坐在沙发上边说边把西服脱掉。

  “他是做业务的,平时维护客户的关系。董店,我去给您倒杯水吧!”薛娜想岔开谈论自己丈夫的话题。

  “其实我还真不了解你平时那么阳光一面的背后,还要背负着照顾一家老小的负担,还真是难为你了!”

店长继续着薛娜家庭的话题,不去管薛娜是否想继续:“其实现在这个社会,谁都不容易!尤其是你们这些结了婚的,看着貌似过着幸福的小日子,但其实内心无数次再问自己这是想要的生活吗?”

  可能店长的这番话真的点到了薛娜的死穴,刚才那种想要诉说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董店,您没结婚,不明白结婚的意义!我一直认为,结婚是第一关,养孩子则是第二关,就像打游戏过关,过关的喜悦永远是瞬间的,不会太长久。

而后面还要面对多少关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才算通关更加没有概念。”

  “有意思,你这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用打游戏通关来形容婚姻,有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店长已经开启了一瓶红酒并倒入杯中:“来,娜娜,为了你打游戏能够通关干一杯!”

  薛娜在酒精的作用下这会对于店长的信任度飙升,恨不得一口气把自己心里憋屈的委屈一股脑的和这个男人倾诉。

就这样,薛娜不知道自己和店长聊了多久,两个人喝掉了多少的红酒后自己尽然失去了知觉,等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酒店的大床上,耳边模糊的听到了卫生间里传出的流水声。

  薛娜感到阵阵的头痛,揉揉太阳穴使自己能够清醒些。突然薛娜发现自己不但睡在了床上,而且是赤裸着身体,瞬间的恐惧感和羞辱感让薛娜的头更加的痛。

忍着头痛,薛娜慌张地穿好了衣服准备逃离这个肮脏的地方。

  “呦,娜娜你醒了?”就在薛娜准备离开的时候,店长从卫生间里走了出了,这个中年男人只是用浴巾围裹私密处,大大咧咧的走到薛娜身边。

  “店长,我们喝多了!”薛娜很小声的挤出了这么一句。

  店长没有着急搭理薛娜,而是走到了窗边,点了一支烟:“娜娜,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想你也没有必要不承认,以后你听我的话,我不会亏待你的!而且这事我们不说出去,谁又会知道呢!”

  薛娜听到这些话感到一股酸水从胃里返了出来,一步跨进卫生间,将胃液里的那股掺杂着酒水的液体吐了出来。

  薛娜简单的漱了口后走出卫生间:“店长,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不是那种女人,我想我们就把这次的事忘了吧!我上班后会向总部提出辞职,以后我想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薛娜想的很清楚,这种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也不能再有第二次,只有这样才能将这次的错误深深地埋在心里,不让它生根发芽!

  店长深深吸了一口烟,突出了一团白色的烟雾:“娜娜,你这是要和我划清关系啊!这样做不好吧!”

  “店长,我都说了,我会辞职的,以后我两就再也别联系了,我们都恢复各自的生活吧!”薛娜想速战速决,将这个导火索剪断。

  “娜娜,你这么说就太没有意思了!你知道我对你有意思,平时那么照顾你,我两怎么可能成为陌路人呢?”店长把手中的烟掐灭,拿起手机走到了薛娜身旁。

还没等薛娜再说话,店长已经把手机拿到了薛娜的眼前,手机里正在播放的一段视频内容让薛娜感到了恐惧。

  “娜娜,你看当时你是多投入啊!”店长坏笑起来。

  “不要脸!我告你去!”薛娜气急败坏,人生最灰暗的时刻就这样被记录下来,内心各种五味杂陈!

  “告我,你去告啊!整段视频里我有强迫你吗?还有,我是不打算把这事公开的,你要是能和你家人解释清楚的话,那就公开啊!”

店长收起手机,又坐在了沙发上,再次点燃了一支烟,大口的吸着。

  薛娜这个时候脑子里飞速的想象着事情一旦被公开,面对自己的将是无法修补的伤痕。且不说外人的闲言碎语,许涛那里就很难解释。

薛娜最后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听从,也就是那时的选择,注定了后面再也逃离不开店长的魔爪。

兰姨撂下电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感觉自己是不是多余活在这个世界,孩子们都长大了,是不是不需要她了,她是不是在孩子的眼中已经是个累赘了,只不过孩子们出于善意没有表达出来。

兰姨越想越委屈,泪水也润湿了眼睛,想想自己随着年龄的增加,身心和体力都不如从前,记忆力更甭提,转眼工夫就能把事忘得一干二净,这种种迹象都表明自己已经是个老年人了,是时候需要被别人来照顾了。

  兰姨想到这里,再也不敢往下想了,因为兰姨清楚再往下想就是要经历和孩子们生离死别的时候了,兰姨从不敢想哪天会离开孩子们,想着想着,兰姨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睡梦里,兰姨见到了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过去了,兰姨每次梦到母亲,母亲都还是50几岁的模样。

这次梦中,母亲正在大杂院里滚煤球,两手被碎煤渣弄得黑黑的:“凤兰,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啊?”母亲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兰姨在梦里并没有和母亲交流,就好像自己站在镜头前凝视着母亲。

  “妈,您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兰姨被薛娜的声音从梦乡中叫醒。

兰姨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了,感觉自己刚刚进入梦乡,还没来得及和母亲说上一句话的工夫,可现实自己已经睡了快一个小时了。

  “娜娜,你回来了!我这就给你热饭去!”兰姨说着话就往厨房走。

  “妈,我不吃了!在公司吃过了!您也累了,去休息吧!”薛娜的话很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其实每当薛娜被兰姨这样照顾着的时候,自己都会觉得对不起这家人,觉得自己很肮脏,自己是个坏人,心里就会无名地升起一团怒火。

  兰姨并没有在意薛娜的话,自己还是径直的走进了厨房,点着了天然气,将已经凉了的牛肉再次加热。

等兰姨忙活完想去和薛娜再聊会天的时候,薛娜已经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兰姨心里清楚,儿媳忙了一天了,这点也累了,哪里还爱搭理我这个老家伙啊!

  兰姨又看了看表,十一点多了,许涛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啊!兰姨心里又开始打鼓,要不要再给许涛打个电话呢。

可刚才许涛的态度已经很反感了,要是再打过去肯定会被嫌弃一番,最后兰姨没有给许涛打电话,自己回屋翻出了相册,一张张的翻看着许涛小时候的照片。

  “妈,您这是弄什么呢?”只听薛娜在客厅里喊着。

  兰姨半睡半醒的被这叫声吓了一跳,赶紧推开自己的房门,客厅和厨房弥漫着焦糊的味道,兰姨看到薛娜正在厨房里摆弄着什么,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好像没有关火就回屋了。

  “我都说我不吃饭了,您还热什么啊!再说了,您要是热也记得关火啊,这要是着火了可怎么办!”

薛娜像伺弄小孩似的一边清理厨房一边对着厨房门口呆站着的兰姨大吼:“你说我这一天到晚的,伺候完小的伺候老的,小的不懂事也就罢了,这老的也天天找事!

我这是上辈子欠你们的啊!”薛娜的火瞬间爆发到顶点。

  就在薛娜大声伺弄兰姨的时候,许涛正好回来。门还没打开,就听到薛娜在嚷嚷着。

等门打开看到自己的母亲正站在厨房门口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听着薛娜的指责,许涛这火一下就窜了起来:“娜娜,你这说什么呢?什么叫天天给你找事啊?”

  兰姨听到许涛的声音才从刚才的紧张中跳出来,赶紧挡在厨房门口,拦住正要冲进去的许涛:“涛,是妈的错,刚才热牛肉忘记关火了,差点把房子点着了!”

  薛娜撂下手里的锅走到兰姨和许涛面前:“许涛,咱们讲讲理行吗!我这忙了一天了,刚回来说歇歇,不大会的工夫我就闻着有烟味。

走到厨房才发现灶台上的锅正在干烧着,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就要着火了,这还不能说吗?”

  要是搁平常许涛这个时候就会做个和事佬摸个稀泥,但今天借着酒劲怎会咽的下这口气,再加上之前电话里对母亲的态度本身就让自己心里很是变扭,这节骨眼上听到自己的媳妇正在教训母亲。

心里别提多憋屈了:“薛娜,你别说这些,咱妈都多大岁数了,平时对你不错吧,从没有把你当外人。

就冲这个,你也不能对一个老人说出那种话啊!”许涛把领带解下来:“咱都是有妈的人,要是今天我冲你妈这样大呼小叫的,你能干吗?”

  “许涛,行啊!现在都开始分你妈,我妈了!行,我惹不起你和你妈,我不和你们置气,我走行了吧!”

  兰姨一把推开了许涛,拉着薛娜的手:“娜娜,是妈不好,这事都是妈的错!你生气上火是应该的,妈明白你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怕要是着起了火出大事!

妈知道,你里里外外的都在操心这个家,是妈不好!”兰姨这个时候生怕再把事情闹大,心里想赶紧大事化小把这事翻篇:“你这混小子,借着点酒劲撒什么酒疯!大晚上的,嚷嚷什么啊,不怕丢人啊!”

  “丢什么人!妈,我已经忍了很久了,她不是第一次和您没好气了,您这天天的好吃好待遇的,她还不知足,今天我就要好好的和她说道说道!”许涛这边还不依不饶的。

  薛娜被兰姨拽着手腕,听到自己的丈夫狠狠骂自己,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了,这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兰姨把薛娜搂到怀里:“娜娜,冲妈别和那混小子一般见识,这事哪说哪了,错误在妈,许涛这小子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你是他的错,但你也看到了,这小子喝了酒,借酒撒疯,明天等他酒醒了我让他给你道歉!”

薛娜也不想再继续为这事纠缠下去,毕竟刚才对婆婆的态度有些过分,真要是论起理来,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妈,我刚才说话有点重,也是心里着急,您别在意!”

  这么闹腾一番大家也都累了,天色也晚了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兰姨本想等许涛回来和他商量明天去医院检查身体的事,刚才这一搅和也没空说,心里七上八下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兰姨躺在床上,回想着自己的这一生,小的时候没少受苦,经历下乡插队、唐山大地震的时代,这苦是真没少吃。

好不容易有了分稳定的工作又结了婚生了子,可手头总是紧紧巴巴的,一分钱都要掰开了花。

年轻的时候再苦再累也没觉得有什么,心里就想着能把孩子培养出来,帮着孩子成家立业。

现在生活也富裕了,日子也好了,许涛也大学毕业结婚生子了,可老头子却先去了,这两年自己的身体也明显的不如从前,人这一生怎么就这么多的不如意啊!

  兰姨想着想着就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是一个勤劳本分的典型中国妇女,一辈子没有远大抱负,只想着省吃俭用把几个孩子拉扯大。

  兰姨还记得,母亲生前最后的一句话尽然是想吃巧克力,但那时谁也没在意,都说等明天来看母亲时带过来,可母亲没有等到明天,半夜就离开了。

这件事造成了兰姨兄弟姐妹们莫大的遗憾,区区的一块巧克力都没能让母亲吃上一口,真是不孝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兰姨在愧疚中睡着了。

  随着阳光的再次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兰姨重复着每天早上所忙碌的事,弄早点,叫小宝起床,收拾屋子,同样的许涛、薛娜和小宝各自带着起床气匆匆忙忙的出了家门。

兰姨准备好了医保卡,带了些钱就一个人去了区医院。

  区医院离兰姨居住的地方不算远,打车十多分钟就能到,但兰姨平时节省惯了,选择换了两次公交车耗时半个多小时才到。

  兰姨从衣兜里拿出了记着电话的那张纸条,按着上面的号码拨通了电话:“喂,您是白医生吗?我是琦然介绍来找您检查身体的兰姨。”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迟疑,很快便应答了:“哦哦哦,您就是琦然说的那个兰姨啊,您现在到医院了吗?”

  “是,我已经到医院大门口了,您在几层啊,我去找您!”

  “兰姨,您就在医院的大厅服务台等我吧,我把手头的事处理下就下楼接您!”电话那头的姑娘声音很甜美,说话也很有礼貌。

  过了不到十多分钟,兰姨看到从远处的电梯处走过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这女孩梳着马尾辫,皮肤小麦色,显得格外健康。

兰姨心想这位应该就是白医生了,迎着女孩走过来的方向,兰姨向前走了几步:“孩子,您就是白医生吧?”

  “您是兰姨?”女孩甜甜的笑着,一点没有平时医生那种冷冰冰的感觉。

  “是,我就是兰姨!姑娘,今天给您添麻烦了!”

  “瞅您说的,我和琦然是中学同学,他嘱咐的事还算是添麻烦啊!”白医生调侃道:“兰姨,就您一个人来了吗?”

  兰姨有些不好意思:“哦,本来家里的孩子要陪着来,我怕耽误他们的工作,就没让来。现在你们年轻人,工作压力都大,单位的事又多,不想给你们找麻烦!”

  白医生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兰姨,我听琦然说您最近总是头晕,咱们今天先去拍个CT,毕竟引起头晕有很多可能,我们挨个的排查下吧。”

  “都听您的,只要别给您造成麻烦就好!”兰姨笑着说。

  “兰姨,您太客气了!我一会还有工作,我已经帮您找好了一个护工了,咱们现在去找她,她会全程陪着您。”白医生和兰姨边说着边上了电梯。

  电梯行驶到了三层的时候,白医生扶着兰姨走出了电梯。兰姨环顾四周,看着整个三层像是个病房区,离电梯不远处就是护士站。

白医生走到护士站和其中的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交代着什么,不一会白医生和那个中年妇女就走了过来:“兰姨,这是护工崔姐,我这边拜托她陪着您做各项检查。

您把您的医保卡给她,她会帮您安排,其他的您不用操心,跟着崔姐就成。”

兰姨跟着护工崔姐楼上楼下的跑了一个上午,抽了血拍了CT也照了彩超,各种检查的结果也第一时间到了白医生那里。

白医生看过检查结果后相应的也找了各科室的主治医生,了解情况后找到了兰姨:“兰姨,刚才我看了下您的检查结果,身体没有大碍。

整体还是挺不错的,不过您的颈椎有些问题,还有就是可能有记忆力下降的问题。”

  “也就是说我这头晕是颈椎闹的?”兰姨听到白医生说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我这几天一直在嘀咕,以为自己脑子里长了什么东西呢!”

  “瞅您说的,哪那么容易就长东西了,现在的很多患者都自己吓唬自己,没多大的事,吓也吓出大毛病了。”

白医生调侃着:“不过兰姨,从您的核磁共振和脑电图检查结果来看,您有初期的阿尔茨海默症的迹象。”

  兰姨瞪大了眼睛:“白医生,您说的这个海默是不是就是大家常说的老年痴呆啊?”

  “恩,大家一般所说的老年痴呆症就是阿尔茨海默症,不过您不用太担心,从现在的结果看您只是有这方面的倾向,要确诊的话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找专科的医生会诊。”

白医生看得出兰姨有些担心:“兰姨,现在治疗阿尔茨海默症的方法很多,而且也有些可以抑制发病的药物,只要您积极的配合治疗,保持好的心态问题不大。”

  兰姨听得出白医生是在安慰自己,身边的朋友也有得这病的,生活质量会变得很差,而且时刻需要家里人的照看,想到这里,兰姨就心里难受,这不是给孩子们添麻烦吗!

我这老了老了怎么真的成了孩子的拖油瓶了,如果真要是这样,我还不如死了呢!

  白医生看得出兰姨的疑虑:“兰姨,您不要瞎想,咱们还是要找时间做个更加详细检查,找专科的医生帮助您。

回家后要和家里人商量下,看看什么时间方便,提前告诉我,我好来安排。”

  兰姨没有做出回答,脑子里出现各种无法自理的狼狈画面,吃喝拉撒都像个婴儿,都需要有人照料。

想到这些,兰姨更是委屈,老天爷怎么这么“厚爱”自己,怎么就能够得了这种病啊!

  兰姨在白医生的陪同下取了些治疗颈椎病缓解头晕的药便离开了医院,昏昏沉沉的一个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就走回家里。

到家后本想着去厨房倒杯水喝,可刚走到了厨房就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失落哭了起来。

恐惧夹杂着委屈让一项坚强的兰姨再也无法伪装自己,一个人在狭小的厨房里发泄着,不用考虑他人的眼光和非议,就这样痛快的发泄着自己内心的不满。

  就在兰姨哭到几乎要昏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敲门。兰姨赶紧抹掉了脸上的泪水走到客厅:“谁啊?”

  “是我!”

  兰姨听出门外正是邻居孙大妈,兰姨用手再次擦拉擦脸把门打开:“琦然妈妈,来,快进屋!”兰姨把孙大妈让进屋:“快坐,我去倒水。”

  “兰姐,您别瞎忙活了,我不渴。”孙大妈拦住了兰姨:“我过来就是问问您去医院检查的怎么样啊,没什么大事吧?”

  “没大事,就是颈椎闹的头晕,今天可真要谢谢人家白医生和你家琦然,要不然哪能这么快就看完了啊!”

  “没事就好,现在甭说咱们这岁数的人了,年纪青青的这帮小青年各个都有颈椎问题,您说这天天看手机玩电脑的,颈椎能好吗!”

  “是啊,您看医院给开了输筋化血的药,估计吃完了就会没事的。”

兰姨一边说着一边给孙大妈泡了杯茶:“哦,对了琦然妈妈,您见过白医生吗?”兰姨怕再说这个话题说漏了嘴便转移了话题。

  “见过一两次,这姑娘来过家里找琦然,人不错。”

  “是啊,我今天见过这姑娘感觉人真的不错,而且长得也漂亮俊俏,她和您家琦然是不是在搞对象啊?”

  “谁知道呢,您也知道我家那臭小子,一天到晚的不着家,身边也没个固定的交往对象,这也半大不小的了,就是没个正形!就比您家许涛小2岁吧,您看您都当上奶奶了,我这还没见到儿媳妇呢!”

这个话题算是打开了孙大妈的话匣子:“我和他爸没少催他,可人家就是不着急,您说这我们想着趁着自己还干得动,能帮着带带孩子。

帮他们减轻点负担多好,可就是不理解咱们做父母的,还总觉得我们干涉他的生活,您说气人不气人!”

  孙大妈的话一下子把兰姨的心又揪了起来,兰姨想到了自己可能很快就不能帮助许涛带小宝了,甚至还要孩子们反过来照顾自己,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来。

  “呦,兰姐,您这是怎么了?”兰姨这一哭,把孙大妈吓到了。

  兰姨晃过神来,赶紧擦干了眼泪:“刚刚您这一说,突然想到了咱们做父母的真是不容易啊,从孩子一出生就开始为他们操碎了心,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是啊,最可气的是这帮小兔崽还不理解咱们,一天到晚的嫌咱们烦,总认为咱们落伍了,跟不上时代,和他们有代沟!”

孙大妈并没有察觉到兰姨内心世界的起伏,继续着长篇大论:“兰姐,我和您说,这帮孩子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您说我们那个年代,家里好几个孩子,老家哪有心思帮咱们啊,不都是自己强咬着牙拉扯着孩子就这么长大了。

这其中的辛苦咱们经历了,所以现在不想让他们再重蹈覆辙,能帮的就帮他们,可他们还不领情,让人寒心啊!”

  孙大妈絮絮叨叨的说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兰姨却没有听进去几句,碍于面子兰姨一直陪着孙大妈聊着。

  “呦,兰姐您看我这脑子,我过来一是想问问您检查的情况,二是知道您去医院检查,肯定没时间做午饭,让您去我家吃午饭的!”

  兰姨现在心里翻来覆去嘀咕闹心着,怎么可能去孙大妈家吃午饭呢,简单的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把孙大妈让出了房间。

关好门,兰姨又哭了起来,她恨自己怎么得上了这么个病啊!你说要真是长了个东西,大不了开刀动手术,可这什么海默症却不是开刀那么简单的事啊。

  兰姨想象着自己不再记得自己儿子许涛,不再认识亲孙子小宝,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自己的智商会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就需要家人时刻的陪伴照顾,兰姨不敢再往下想了,心中的恐惧让兰姨感觉快要窒息。

  兰姨走到日历旁翻看着日历盘,算算今后还有多长时间可以正常的陪伴着孩子们。

兰姨心想,说什么也不能告诉孩子们,既然得了这病,就要想办法延缓病情,争取更多的时间陪伴孩子们,能帮孩子做的就尽量做。

这就是母亲,明知道自己已经生病了,可想的全是自己的孩子,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孩子们。

  兰姨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白医生,我是兰姨。有个事我想麻烦您!”

  “兰姨,说不上什么麻烦,您说”

  “是这样的,我回家寻思了下,这检查和治疗我肯定会配合,到时候还需要您帮助安排。另外,就是我的病的事,希望您能帮我隐瞒家人,我不想家人为我担心。”

兰姨很冷静的说着:“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得了这个病,不希望后面的日子让家人把我当病人看待,我想利用这段没有发病时间,多陪陪孩子们,帮衬他们把日子过好。

等真正并发的时候,就把我送到老年监护中心,哦!就是养老院!我不想拖累孩子们。”

  白医生打断了兰姨的话:“兰姨,您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您要知道这种病的治疗需要家人的帮助,如果不和家人讲清楚的话,往往会起到反作用。”

  “白医生,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已经想的很明白了,这病就让我自己来扛吧,别连累孩子们了!就算我求求您了!”

  白医生见这种情况,也不好再和兰姨掰直了:“兰姨,如果您已经想清楚了,我会配合您的,不过我还是建议您和家人讲清楚为好。”

  “会和他们讲的,但不是这个时候,给我些时间吧,谢谢您白医生,那就先这样吧!”兰姨挂断了电话。

  兰姨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厚厚的相册,翻看那些已经泛黄的照片,没看一张照片兰姨的脑海中就像放映电影一般的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兰姨想趁着自己还有记忆的时候能够再回温下过去。

  兰姨好像想到了什么,匆匆放下手中的相册翻找着抽屉,最终找到了一支笔和一个本子。

兰姨开始在本子上记录相册里每张张片的拍摄时间和按下快门时发生的事情,兰姨想用这种方式保留住自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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