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和地母——女儿红

互推小编 2023-12-24

简嫃的《女儿红》是我在多年前买回家的，已经忘记了那时候是看了本什么书，提到其中《四月裂帛》，我一直念念不忘。

那时候最多不过初中生，我惊异于简嫃笔下的肆意恣纵与旺盛血色，可是的确没读懂，于是放弃。每一年这本书都被我从书柜里拿出来草草看上几页，又放回去，直到高二才认认真真读了第一遍。

此书探索女性之内在世界，听其声、窥其情，穿梭今昔各种女性面貌之间，支持自我之性别典范，追踪，寻觅，以其不畏缩，犹疑，虽能发现并摹写个中充沛之壮丽与高贵。

她自三十岁开始写《女儿红》与《胭脂盆地》，两书相辅相成，其中出名的《四月裂帛》是她的幻灭之作。特有的女性视角和一向有的学院风记述成的文字，像是亲密好友跟你说的私房话，她悲拗浪漫、细细绵绵又波澜壮阔，那是神奇的笔触画出的动人。

平常看书，我是不爱先看序的，洋洋洒洒，各种“编者序”“作者序”“译者序”……有时候两三篇都翻不到开头，特别是难懂的外文书或是什么经典，没开始就想结束了。只有跳过那些序直接去看文章，整本书看到最后一页，再翻回序，这时候是愿意静心看一看的，算是一个漂亮的结束语。可《女儿红》不同，那篇《红色的疼痛》一点不像序，那是简嫃回想自己的红色，描写女性的疼痛。

……一个天生地养的女儿就这么随着锣鼓队伍走过旷野去领取她的未知；那坛酒饮尽了，表示从此她是无父无母、无兄无弟的孤独者，要一片天，得自己去挣。从这个角度体会，“女儿红” 这酒，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况味，是送别壮土的……一半壮士一半地母，我是这么看世间女儿的……

简嫃说：“写散文就是木杵捣臼取其精。”她穿梭于出入世间，片叶不沾身，一切一切的文字是安静的，不急不躁，适合坐在落雪的檐下煮着茶捧着书的看的，人生百态是妄想的美感，文字淋漓尽致。

最后，以我爱的句子作为结尾，这是当时不知爱情何物的我对爱情的接触，也是我心目中爱情或许的难处与模样：

她或许了解你的坚持，你却不一定进得去她固执的内野。你们都航行于真理的海，沿着不同的鲸路。你只希望她到你的船上，你知道她的舟是怎么空手造成的？她爱她的扁舟甚于爱你，犹如你爱你的船甚于爱她。如果你为她而舍船，在她的眼中你不再尊贵，如果她为你而弃舟，她将以一生的悔恨折磨自己。的确，隐隐有一种存在远远超过爱情所能掩盖的现实，如果不是基于对永恒生命衷心寻觅而结缡的爱，它不比一介微尘骄傲。你们曾经欢心惊叹，发现彼此航行于同一座海洋; 现在，却相互争辩，只为了不在同一一条船上。假设，她愿意将你的缆绳结在她的舟身，不要求你弃船，那么你能否接受她的绳，不要求她舍舟？如果比身并航也不为你的宗教所允许，你只有失去她，永远的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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