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木心初到杭州,逛书店买旧书,弃长衫穿西装,学钢琴画油画
1943年春,木心离开乌镇到杭州 ,主要目的是为了报考“杭州艺专”,全名为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这一年,木心17虚岁。
木心从小就喜欢画画,喜欢文学,而家里希望他去学法律或学医。而木心不愿意学那些,执意要去学艺术。对此,整个孙家都反对,这就促成了木心离开乌镇的原因之一。
其二,木心离开乌镇还有躲避婚姻的意思,不想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向往丰富的人生经历。
他坦言:老家静如深山古刹,书本告诉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丰富的人生经历是我所向往的,我知道再不闯出家门,此生必然休矣,一天比一天惶急,家庭又逼迫成婚。
青年时期的木心
于是,1943年春,木心来到杭州,住在盐桥附近的“蘋南书屋”,日常琐事请了个女佣料理。
他自己随心所欲,独进独出,一心想做那种知易行难的艺术家。
抗战期间,杭州国立艺专迁到内地去了,木心报考艺专的计划搁浅了,但他相信杭州艺专总有一天会迁回来的。闲暇时,常在平湖秋月、孤山、西泠印社一带独自游荡。
杭州有很多旧书店,木心爱上了逛旧书店,每天只要出去逛街,总要大量买书,一捆一捆的买,坐黄包车回来。
这些书主要是"欧洲艺术家轶事”之类的闲书,英、法、德、俄等国的,19世纪的文学家、音乐家、画家的传记。书越买越多,也不管里面的故事是真是假,都看得入魔似的。
虽然上不了学,但木心还是坚持自己画画,专攻油画,想走印象派的路子,喜欢尤特里罗。他认为尤特里罗的街头风景画,并不是实地写生画出来的。
每天下午3点到6点,去“思澄堂”范牧师那里练琴。学的是钢琴,每个月要交学费的。
练琴
衣服画展穿着上,也一改乌镇老家时的长衫布鞋,穿起了学生装、西装、灯芯绒裤子......从杭州回乌镇的个别亲戚长辈,在母亲面前说:你儿子单身在外,无人督导,变得华而不实了。
母亲来信中旁敲侧击,说了这个“华而不实”的意思。木心还深感委屈呢,与他所梦想的“艺术家”相比,觉得还差远了。艺术家免不了要折腾一番的,千锤百炼,然后才一举成名。
木心猜测,这个在母亲面前说他“华而不实”的长者,可能就是“蘋南书屋”的主人,姓袁,木心称他为袁老夫子。
袁老夫子是木心姐夫王济诚的从业师 傅,精通鉴赏,爱好收藏,但不懂“西洋画”知识,还抱有成见。
木心刚住进“蘋南书屋”的一段时间,老夫子经常来夜访,看看木心画的山水花卉、写的隶真行草。老夫子觉得还行,说:“孺子可教”。
但没过多久,木心弃长衫布鞋,穿西装革履,满屋油彩气味,画具画材一片狼藉,看得老夫子直皱眉头。在给姐夫王济诚的信中,老夫子批评木心“华而不实”。
木心和老夫子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在一起觉得挺不舒服。好在老先生怕闻油彩气味,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来夜访了,木心真是求之不得。
过了一段时间,母亲说是到杭州办事,其实是为了来看看儿子。木心陪了母亲游山划船,逛街购物,给自己也买了秋冬大衣、英国纹皮皮鞋、瑞士金表,还印了几盒名片。
母亲倒还很赞许,说:“先一步步学起来,以后就老练,独自在外面,要懂交际,别让人家瞧不起。” 木心趁机问了“华而不实”的来源,果然被猜中了,真的是“蘋南书屋”的主人袁老夫子。
母亲笑着说:“真的华而不实,倒先得华一华,再要得实也就不难,从华变过来的实,才是真的实’。
还说:“你姐夫,实而不华,再说也华不起来。从前你父亲是正当由华转实,无奈去世了,否则我们这个家庭也不致如此。我是说,你要华,可以,得要真华,浮华可要不得。”
这木心的母亲真是了不起,毕竟大家闺秀出身,有远见卓识。小时候,木心读《易经》,还是母亲讲解的。随兴作个一绝一律,行个酒令,对个联句,都是驾轻就熟的事。
母亲回乌镇后,木心在社交方面作了点尝试,交往了几个杭州的世家子弟。其中,几个擅长书画的,都各有师承,谨守传统,大多是模仿之作,毫无才气可言。
使木心惶惑不解的是,他们在艺术上根本无视“现代”,却自命不凡,和这种人交往还不如不交往。
由于理念不同,木心毅然退出这些朋友圈,仍旧回到“蘋南书屋”。在“印象派”“野兽派”“立体派”的概念丛里,走他自以为是的“路”。
木心就像离群的雁,祈盼国立艺专能早点迁回杭州,那里才有自己向往的氛围,才有入群齐飞的可能。
他觉得,就这样孤雁单飞,也不失为一种自强的训练。与所谓世家子弟的交游经验,使木心懂得了“浮华”真的只是“浮”,而不是“华”。
1943年,17岁的木心在杭州跨出了艺术人生的第一步。从此,他以艺术为毕生志向,不论是顺境还是困境,艺术就像一盏明亮的灯塔,始终照亮了他前行的路,慰藉着他孤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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