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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了,七旬老人为300多只流浪猫狗“造”起一座“山”

 

在重庆第七中学的大门前,一只雪白的萨摩耶站在马路的一侧,绿灯亮起,堆积在马路一侧的行人渐渐散去,它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突然朝马路对面快速奔跑起来,这时,一辆汽车驶过,伴随着“吱——”尖锐的刹车声,以及一声犬类动物特有的呜咽,它被车轮卷动着滚进了路边的一滩泥泞里,雪白的毛发沾上了污渍,前腿僵直前伸着,后腿蜷缩着,不停抖动......

被轧断了后腿的萨摩耶,住进了黄素兰老人为流浪猫狗搭建的家里。

黄素兰婆婆是沙坪坝人,她说自己以前是单位上做管理的,还做过十年的中学老师,现在已经退休了。从50刚出头的年龄到如今的71岁,她陪伴着300多只流浪猫狗,在歌乐山公墓的一个小山包上度过了20多年。

10月28日下午3点,我们沿着歌乐山公墓后的一条小山路径直向上,见到了正在忙碌的黄婆婆。初见黄婆婆时,她系着黑色的大围腰,穿着防泥的高筒靴,一手提着水桶,一手端着一大碗黏糊糊的稀饭,从山路走上来,来不及擦脸上的汗珠,她念叨着:“累死人,我真是累得很,让我歇一会儿。”

下午3点是给猫狗喂食的时间,她指着那碗黏糊的稀饭说:“稀饭加肉末。每天早上7点就开始煮饭,一直到下午1点钟才能煮完今天这一顿。”

猫狗们每天的食物

婆婆抱着两袋米下山

走进一间仓库一样的小房间。这里既是一窝小猫的家,也是间米仓。

房间的角落零乱堆放着十几袋大米,米袋的对面放了三只大碗,婆婆将稀饭盛到碗里,一窝小猫从米袋与米袋间缝隙里钻出来,凑到碗边。

趁着它们吃饭的空余时间,婆婆弯着身子清理留下的粪便,她说:“被扔在外面的猫一窝一窝的,别人不要了,我就捡回来。”

“外面的流浪猫流浪狗多得很,大学里的也多。那些家住外地的大学生,毕业之后,养的猫狗就不要了。烈士墓捡回来的,叫‘烈士墓一’、‘烈士墓二’,西南大学抱来的叫‘西大猫’、‘西大狗’,在哪里捡的,就叫什么名字。别人光在扔,我光在捡。”

小猫在吃婆婆端来的食物

不仅是养小猫的房间,整个小山包从上到下大大小小的房间都是婆婆租来照顾猫猫狗狗的。解决了居住,“吃”又是一个艰难的问题。房间里的米袋有一些是好心人送来的,有一些是黄婆婆用退休工资买的,但并不是源源不断,猫狗数量太多,总有不够吃的时候,婆婆叹着气:“实在没有米了,就只有暂时不吃,一两天挨下饿,也总比在外面流浪的好。”

黄婆婆的“狗舍”在“米仓”之上。

山顶盖着的几间瓦房里,传来一阵阵狗吠,人与人在瓦房附近说话时得扯着嗓子大喊才能听清说的是什么。

狗舍里的狗狗们

望着我们的阿拉斯加

瓦房里黑黢黢的,只有一盏白炽灯发着微弱的光,石板地上铺着一张厚厚的纸板,一只白毛狗躺在那,毛发零乱稀疏,它的屁股是秃着的,能看见肉色的皮,皮上遍布红斑,前脚前伸着,后脚蜷缩成一团,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窝在地上,发出哭泣一般的呜咽声。

在昏暗的灯光下,黄婆婆兑好了药,一边抹药,一边用力拍打白狗的后腿,又将它扶起来站好,它无力的身体全靠两只前腿支撑了。它倒下了,婆婆又扶它起来,反反复复几次。“不打你(的腿)怎么站得起来啊,妹妹,你站不起来怎么办哟,你以后怎么办哟……”

“我不使劲拍的话,它血液循环不好,会长疮,它又站不起来,只有拍,不停地拍。”白狗就是那只萨摩耶,它在七中马路边被车撞断了腿。发现它的时候满身都是泥巴。黄婆婆说:“要说以前,肯定是个‘靓妹儿’。”

婆婆养的流浪猫狗里,残疾的比起健全的要多,既然是些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不送去医院治疗呢?黄婆婆说:“去医院看要几千块,好一点的要几万,谁来付钱?只有我治。不然一直瘫着真是造孽哟....”

婆婆在拍打萨摩耶的腿

婆婆养的狗,不仅有中华田园犬,还有金毛、狼狗、萨摩耶、阿拉斯加......甚至还养着别人丢掉的藏獒。

婆婆挽起袖子,胳膊上有一排凸起的半个成人手掌那么大的牙印:“还缝过针。以前去救狗的时候,它怕你打它,被咬的。”

这么说着,婆婆径直把狼狗从锁着的房间里放了出来,黑狼、黑豹、黑威、黑三儿、黑仔、黑虎、黑妹、黑熊,所有婆婆收养的狼狗都是“黑”字辈,而其中有些是被部队抛弃的。

婆婆亲切地叫着他们的名字:“过来!靠近一点,绝对不会咬人,现在它们乖得很,绝对不咬人。我的这些狼狗乖得很,你一喊‘回去啦!’,多远它们都会乖乖进屋。我是越喂越喜欢它们,越撒不开手。”

一间厕所改建成的狗舍

趴在地上的狼狗

婆婆在抚摸笼子里的金毛

救狗苦,责任重

无论是猫屋还是狗舍,每一间房子、每一个笼子,都死死地上着锁。

有这么些恨狗的人,会翻过铁网门,在狗舍外投毒;有这么些想赶走狗吠和狗味的人,在山坡上朝狗舍的遮雨棚扔砖头。婆婆加固了铁网门,给狗舍加了锁,也在弱不禁风的遮雨棚外搭上了钢制棚。她情绪激动地述说那些害狗的人没有好心,也说自己做了20年猫猫狗狗们的“保护伞”非常艰辛。

“老了,什么病都有”,婆婆说着,从防雨防泥的塑料筒靴里挽起裤腿,腿上贴着膏药:“腿疼,晚上都睡不着觉,手指也变形了,年轻的时候多漂亮啊。”

不在乎金钱的投入和身边人的态度,她一直为了救助它们而奔走。

每个月投入多少钱在狗舍上

“每个月能拿出5000块钱,退休工资2900加上卖房子的钱。我什么都亲自做,煮饭,铺水泥路,修窝,治残疾的猫狗.....没钱,都自己动手干。”

你的儿女支持你吗?

婆婆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不支持,他们顶多拿点钱给我,过生日过节日,他们会那点钱给我,两个娃儿一人拿了800块给我,全部用在养我的猫狗上面了。”

住在附近的人怎么看待你养狗的事

谈到这个,黄婆婆很愤怒:“他们叫我‘滚’,撵我走,几个人来敲门,把我的门都敲烂了。一年多前,我跟他们说,你们把我逼狠了,就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我把门锁了,我走了,这些狗天天吠,吵得他们不得安生,然后等这些狗都饿死,整个山包臭气连天,有了疫情我也管不了;第二,把所有的狗都放了,放狗在街上咬人,你们就派打狗队来打,咬了人我也不负责任。”

“他们叫我去过派出所,我去派出所都去两三次了。”

别人一旦送狗来,你就养吗?

“我也没有办法啊。他们抱来,我就养,数量不停地在增加。救狗啊,苦得很,这么多条命又不可能放着不管,事情多,责任心大。”

除了养在山包上的,婆婆家里还有十五只猫、两条狗。小便不能自理的猫,残疾了在地下拖着走的猫......照顾完山上的猫狗,家里的那些都等着她回去照顾,她每天都要从早忙到晚。

婆婆对我们说:“对动物,第一,要有爱心,你不爱它,你就不会做(这种事);第二,要有耐心;第三,要有持久心。有些人爱是爱它们,就是吃不了苦,说不要了就不要了。我很累,说到不想继续养了,还有这么多生命,不可能撒手就不管。”

天黑了,山包上漆黑一片,只有狗的吠叫不绝于耳,婆婆打着电筒和请来的工人一起和着水泥,补上狗舍里破了洞的地板,铺平她每天都要踏上的山路。


指导老师 | 杨清波

主编 | 罗润垚

副主编 | 陈锦

文·图 | 陈韵竹 罗润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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