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童年往事：想起当年“打架”的日子

互推小编 2024-04-10

文：苏北仰子

图：大俗摄影

当你总是回忆过去时，心就老了。

小时候我很虎，白白胖胖的脸上，从来都是旧伤没去，新伤又来。一天天就歪着头，擦着鼻涕，斜着眼睛到处找对手。一天如果不和小伙伴打架，浑身难受。

当时比我大的小伙伴是不屑理我的，比我小的呢，都怕我打他。打赢了，心里比吃蜜都甜，如果打输了，爬起来歪着头准备再接着大战一场。哼，从不服输是我男儿的本性。

可我呢，又离不开这些小伙伴，和他们在一起可以到处疯，爬树，掏鸟窝、抓特务，但几乎都玩不长时间，玩着玩着就打起来了，你就是想不打架都难，不一会总有一些无聊的大人，来看我们的笑话了。“xx，听说你刚才被xxx打了？”“你肯定干不过谁谁谁了，是不？”

药装好后戏就来了。我便疑惑地停下来，紧盯着小伙伴，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只要哪个小伙伴露出半点不服气的样子，我就随时准备像一只战斗的小公鸡猛冲上去，非要分出个输赢。

所以那些无聊的大人，只要看到我在哪里玩，总要跑过来，怂恿我和小伙伴们干一架。“哎呀，听说你干不过他了，昨天被他打啦，被他打得好厉害好厉害，是真的吧？”

我就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小公鸡马上开始爆发了，猛冲上去，搂脖子，使绊子，抓头发。那个时候小伙伴在我眼里没大小，不管是哪个小伙伴敢说我的坏话，我都会上去较量一番，比我大地知道我惹不起，把我揍一顿不等我爬起来就赶紧跑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我是“赖皮糖”，还敢下死手，脸上被我个稀巴烂。小的吧，还没开战就会吓得大哭，越是有人越是来劲。至于那些和我差不多大的，没有一个敢和我交手的，往往一听别人怂恿，就赶紧不战而逃。

“有种，你真有种”、“这家伙真厉害”、“哎呀，小子，你胜利了，好厉害好厉害。”几句赞美的话就让我飘飘然，仿佛真的打了大胜仗一样，走路也六亲不认，扭头晃脑，趾高气扬，平时，能和我玩的玩上一天的小朋友基本上一个也没有。

暑假里没办法，母亲就命令小姐姐把我看紧，如果再惹事生非，就让姐姐死命地打，也就只好和姐姐他们一帮小女孩儿玩儿了。这些小女孩儿一点也不好玩，他们要么唱歌儿，要么跳绳，要么抓石子过家家，要么就是在模仿学校的老师上课。

无一例外，每次都是我被罚站的熊学生，坏特务。主要是那些小姐姐们，摸不得碰不得，更打不得，我还没动手扯他们的头发，他们就哇哇大哭，哭得厉害的不得了。

好啦，那个时候姐姐就来劲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一顿毒打。没办法，我唯一惧怕的就是姐姐，因为他打了我，回家还要和母亲告状，然后母亲再来一顿打，晚饭也没得吃。

给姐姐她们玩，必须听话，没办法，否则骨头轻脸蛋疼。如果就这些那也就算了，最怕的是她们特喜欢做老师上课的游戏，教什么12345……我完全会背，且背得又快又准，闭着眼睛都会背100呢，a o e i u……哎呀，更难不倒我。

不过呢，我姐姐的“小校长”当的也特别厉害，她知道我的命门，让小老师反过来或者单独拉出一个字母让我读，那我可就满嘴跑火车了，姐姐就行使她校长的权利，打得我直蹦直跳，所以一点也不好玩，天天和她们在一起，真的呆够了，就盼着姐姐快点上学去。

开学了，姐姐们上学去了，没想到几个大点的小伙伴也去报名去了，小点的都被大人们带到田头上，跟他们的父母干活。兜了几圈人毛没碰到一个，公鸡啊，被我打飞了，小黑狗吓得跑到邻居家去了，也不敢回来。二狗家门被我踹了好几脚，一个人也看不到，真的一点也没劲，对，我也报名上学去。

不用怎么收拾，平时都是裸奔（那时上学前的男孩子，夏天几乎都没穿过衣服），但上学了必须要穿上裤衩。姐姐带我到学校去的时候，是不准我打赤身的，对，还得洗把脸。

学校在哪里我知道的，我去那里不止一回二回了，但那时候都是被人告状把母亲气极了，逼姐姐偷偷摸摸地带我去的，上课时姐姐吓得把我藏在桌位下边，但每次都会被老师发现，每次都批评了不让姐姐再带我到学校。这次可不一样了，我去报名，我去上学，我现在就是学生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学校了。

胸大大，气昂昂，也顾不得邻居家的小狗对我嗷嗷叫了。小腿扑腾扑腾直奔学校，到了校门口正好打开预备铃，办公室内老师们还在笑声不断，肯定是在回味刚才报名的那些没有录取的小朋友的笑话，所以笑声一阵接着一阵。

当时我们那时候的农村孩子呀，都是散养，如果我出生在如今这个时代，还这么淘气的话，恐怕早被父母天天胖揍了。

记得当时上学报名时，老师伸出一把手问，知道这是几个吗？“五个”，手转过来再问，不知道是哪五个的可比比皆是呀。面试的是我们的小学校长，脸上一脸麻子，外号叫啥我都知道，还有教导主任，他也有外号，我也知道。背后姐姐她们都是这么叫的。

老校长走过来开始面试，伸出了一把手，两只手，反过来转过去，这难不倒我，五以内的加减法，十以内的加减法，我眼睛一眨，秒杀，20以内的加减法，眼睛一骨碌，马上也能答出。这一次老师们都看呆了，哎呀，这小子这么小这么厉害，厉害厉害厉害厉害。耶，面试通过，上学成功！

回到家才知道，和我玩的几个小伙伴无一例外，没有一个面试成功，心中又不免又得意了很多。最开心的就数母亲了，我上学去，她可以放心下地去干活挣工分了。

我在家时，母亲不担心我被人家打，担心是的天天有人找上门来告状，所以能让我上学校，母亲一万个开心。要不她气极的时候非逼我姐姐带我到学校，天天和人家打架，虽然我被打得多，脸上的彩比人家更深，可架不住有人天天来告状，所以他恨不得我天天不在家。我能去上学，了却了母亲的一大心事，她实在不想让我在家惹是生非。

第二天上学去，我早早地起床，可家里的小伙伴一个个还在床上睡懒觉，想想感觉有点失落，眯着眼睛迷糊着来到班级，傻眼了，没有几个认识的，年龄还都比我大一截，打架肯定干不过人家，主要是怕人家都是一伙的，来个群殴就不划算了。

稀里糊涂上了一节课，啥也没听进去，也没人来找我麻烦，唉，没劲。下课之后，我每个人都打量一下，环视一圈，没有发现目标。东走走西看看，好了，发现一个目标，原来就在我身后，个子虽然比我高一头，但腿有点瘸。这下，哈哈，逮住目标了，找到可以练手的了。

他前脚走出教室门，我后脚就跟上去，什么，他居然还往后看了我一眼，肯定是不服气的眼神，那还用说什么话上去就干吧。对方也看出苗头不对，马上也不甘示弱，肯定也看不上我这个小不点儿，敢欺负到他头上去，一看我气势汹汹地走过去，马上会意，二个人一拍即合，头顶头脸碰脸，你抓我胳膊，我搂你脖子，倒在地上，你翻我滚，都拿出吃奶的劲儿在地上翻腾起来。

不要看这家伙腿有点瘸，可力气倒不小的，我明明刚把他压在身下，可他一用力就又把我压下去，刚刚好不容易按住他，又一个翻身又压住我。

还有，这个家伙可不按家里小伙伴那样的常理出牌，家里小伙伴虽然一下子能把我干翻在地，但大都赶紧跳起来就跑掉了，怕我赖皮一样和人家没完没了，吃亏的虽然是我，但逃走的是小伙伴，那也相当于我赢了。

但是这个家伙不行，和我拼命死干，还抓着我不丢手，好，那你可别怪我无情无义了，使我的绝命狠招，马上用我的五阴白骨爪直挠他脸门，我这一招啊，狠稳准，在家百试不爽，虽然我的脸上有时候也被抓得流血，但我抗揍不怕疼，那怕鼻子出血也从没哭过。

但显然，这个同学和家里的小伙伴不一样，明明不太占上风，但还按住我不起来，我脸上也感觉到火辣辣的味道了。好呀，我气得咬牙切齿，那我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五阴白骨爪不行，看我的十阴白骨爪，双手飞舞，不管是抓还是抓不到，让他找不到打我的空隙。真应了那句话，强者相遇勇者胜，别看我被压在下面，但我气势可没减下来，他虽然在上面，可双手护头，根本下不了手来对付我了。

周围站了一大圈同学，其它班级的学生也跑过来，不住地有人拍手叫她，喝彩声不断。后来总算有人告诉了我姐姐，才跑过来把我们拉开。我们两个的脸上一个个都血淋淋的，他眼泪欲出，我还想再扑过去，却被姐姐一把推倒在地上。“这家伙真硬”。不知道好多人是夸他还是夸我。

仅仅上了三天，实在就待不下去了，家里的小伙伴们也接连骚扰我去学校，再说老师讲的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写字笔都不会拿。多年以后，我和我的瘸子同学变成了好朋友。

去年回家在一起吃饭，我问他还记不得我们当年打架的事情。他说怎么不记得，你一下课就歪着头叉着腰地盯着我，就是一副要打架的样子。我寻思到外面去吧，你又跟上来，还不依不挠地追上去，我回头偷看你一眼，你扑上来就赶上了。当时也是在想，你这小屁孩一点点，还不把你给打烂打死，哎，没想到碰到这么一个刺头。哈哈，真的是这样吧，我确实想不起来当时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