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南:侬旗袍,我长衫
昨天,北京马连道南街华睦大厦写字楼1405,我经历了一场人生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时装秀,挽着姿色妖娆的姑娘走T台,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几婚头的老油腻。
来自上海的季林锋师付和卞小永师付,极其认真为我量体裁衣,今遭还是头一次。
中国旗袍会会长石文军,当年首届北漂春晚的时候,邀我当过主持人,2013年北京旗袍秀又邀我与田歌、白燕升同台主持,时隔多年之后,石会长突然跟我要尺寸,说是要给我做一套长袍马褂。
前不久师傅给我量的尺寸还在,手写的,翻出来,拍过去,石说看不懂,要我直接去马连道,于是便有了这组画面。这套行头是石会长本人的,我穿着有点长,我的还没做出来,据说要好几个月哩,上海师傅慢工出细活儿。
女的叫旗袍,男的叫长衫。
我不知道石文军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假惺惺给男的做长衫,其实他主要的经历,10年来都是跟一帮美女在一块儿搞什么旗袍文化。你还别说,这女人穿了旗袍啊,还就是有一种特殊的韵味。
我说不出来咋个特殊,叫石会长说出来,那简直了,满目芬芳,口吐莲花。他是山西人,你跟他聊吃醋可以,聊五台山,聊晋商,聊乔家大院,聊牺盟会都可以,就是不能聊旗袍。只要说到旗袍,石会长眼睛一瞪,旗袍开叉,拽你说没完。
一个男人被旗袍迷醉,循着每一道纹路每一缕针线,走入历史,走入艺术,他能给你从貂蝉王昭君赵武灵王讲到清朝汉服50年代布拉吉。
这还仅仅是开头儿,因为主持过石会长的活动嘛,我可是领教过,旗袍文化之美,在他的陈述中,好似阎老西儿手下的醋葫芦兵,抱着葫芦啧啧自嗨,摆出龙门阵,比吕梁山那道斜坡还要长。
一则,旗袍胸襟有流动之美;
二则,旗袍衣领有端庄之美;
三则,旗袍开衩有朦胧之美;
四则,旗袍盘扣有艺术之美;
五则,旗袍色彩有愉悦之美;
中国女性之大气深沉、端庄典雅、秀美靓丽、奢华妩媚、娇艳风韵、优雅含蓄,非旗袍而不能衬托之。
这女人穿上了旗袍啊,当然人与衣服要相匹配啊,你就是个彩旦的表情眼神儿,你就一勾媒拉欠的婆子模样,你就一瘦骨伶仃的苦瓜脸扫把搭眼的,那怎么穿旗袍嘛,这怪不得旗袍。
但凡有些内容,哪怕只七成许,人是衣服,马是鞍,穿戴起来,呵呵,原来七分之美,现在又添了两分半,离了歪斜走路的柴火妞,扑通扑通打地一般的跺脚妇,顿时变得小猫一样轻柔,腰板儿挺起来了,眉间多了几许妩媚,许多痴迷旗袍的朋友都有这份体验。
别以为这话是我说的啊,这话是石文军说的,如果说的有点过,到中国旗袍会找他算账去。
旗袍之美,或美在其骨,画人画皮难画骨呵,骨子里的那股美的劲儿啊,齐白石,徐悲鸿,张大千,刘海粟,各有其独特审美视角,也总有遗憾留下来,无非是因为那个劲儿难拿呗。
旗袍之美,京剧做喻,乃为青衣之美,你看那虞姬,以梅兰芳先生扮相为典,虞姬外罩传统旦角服装为帔,长衣直垂至膝,把整个身体罩住,梅先生将之束在裙里,勾勒出虞姬的身体线条,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笑不露齿,行不露足,怒不狰狞,裙不走风,领口儿上下乃至周边区域,绝没有今日之时装裸,犹不能瞄着三亚海滩老乡初到不敢睁眼那一片。
石文军说,含蓄的极致是风情万种。女子的温软,须着风骨;女子的惊艳,必与刚毅;女子的妩媚,只宜暗蕴光芒……
花旦易得,青衣难成。你看那大青衣《荒山泪》的出场,“手提个篮子就这么往外走,走得非常静,一点儿一点儿,先是手出来,然后篮子出来,然后下面的裙子踢出来,就像清水往外漫一样。”
孔夫子说,绘事后素,静静细细体会,这个素净的素,素雅的素,去掉浓妆艳抹的素,不过分表现的素,不正是旗袍之美所追求的境界吗?
我有些吃惊,他怎么有这么多别样独特深刻的见解?这小老爷们跟一帮穿旗袍的女人在一起,时间久了,说话就会这样吗?把我们隔壁王奶奶等老年妇女也这么打扮起来,我说话也会改变风格吗?
您可能不会想到,石文军行伍出身,是从战士成长起来的军校学员、演出队长、解放军总参谋部军乐团指挥,2013年出任中国旗袍会会长。他的办公室里永远放着不让别人随便弹的一架三角钢琴。
旗袍的事我不懂,这长衫怎么回事?
小屁个儿,穿长衫,还不跟个地墩子似的出溜来出溜去呀,我觉得自己不太适合穿。
石会长又给我讲起长衫之美,很显然,没有旗袍之美讲的好。他强调上海来的季师傅卞师傅手艺高超,你做好了,你穿上试试,你做节目,换一套长衫试试……
知道的是我在做节目,不知道以为我拜郭德纲为师,学了相声呢。
(2023年5月10日上午,写于北京东城区南锣鼓巷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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