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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说:流浪狗的报恩

 

文/清风剑;欢迎关注中财论坛

老胡撮着嘴,吹着口哨,骑着已经掉了一块块油漆的小破摩托,从镇里参加完婚礼,晕乎乎地往家赶。老远就看见自家斑驳的两层小楼,屹立在峭壁的山前。

到了院门口,老胡就听见自家大黄狗呜呜地扒挠门。他边下摩托,边亲切地喊:“大黄,我回来了,给你带回肉和骨头了。”

吱呀呀,老胡用膀子推开铁门,大黄腾地就蹿出去,一溜烟汪汪叫着狂奔而去,任凭老胡怎样吆喝,都不管不顾。

老胡伸长脖子,直到看不见大黄的影,才把方便袋装的骨头和肉扔院里,带上门琢磨:这挨千刀的,急着尥出去干啥?

老胡跨上摩托,寻思好追撵的路线,并发恨道:“撵上一定要再好好教训这不听话的家伙。”

镇里镇外各个垃圾点以及大饭店及小吃店的前前后后,这些流浪狗经常出没的地方,都转两圈了,也没看见踪影,还打问了好几个熟人。

老胡揣想:不能让人逮了去吧?大黄这么大,肉可不少。也许这会子没准跑回家了,这家伙还是欠揍,咋就不长点记性!

“能回来,看你猴急的样?上几次不都是自己尥回来的吗?离了咱家,没有更好的地,如若有,也轮不到你捡它回来。”老胡的老婆劝道。

“那倒是,可恨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不是当初我把它抱回来,现在不说饿死,也得被狗咬死或被车轧死了!”

前年冬天,老胡下班出来,已是灯火通明了,骑上冻得轴像锈住了的自行车。他咬牙切齿,死乞白赖地狠踩,自行车却像蜗牛那样,吱嘎嘎一点一点向前滚动。

忽然,街边胡同里传来撕心裂肺的狗嚎,一只黄色半大子狗,支愣着小耳朵,一瘸一点,夹着尾巴,仓皇逃出来。

后面跟着一老一小,手拿着棍棒,大声吆喝着:“打死你这个偷嘴的!”老胡心说:“该!谁让你偷嘴,换是我,揍更狠。”

春暖花开,老胡换骑小破摩托,大灯早不知摔哪去了,下班只能摸黑回家。快出镇时一拐弯,突然一颠,呜嗷一声惨叫,老胡左拐右拐了好几下,才稳住小破摩托。

回头一看,又是那狗,转着圈呜呜低号着瞪视老胡,心说:“你瞎呀,我这么大,你愣往我身上轧!”

老胡上来便是两脚:“要是把小破摩托摔坏,饶不了你。”

狗被踢得滚了好几个滚,最后仰躺在地上,眼望着老胡,哀哀戚戚地叫。老胡突然心软了,俯下身躯,抚摸着它的头,“黄黄,黄黄”地叫着黄狗,把它带回了家。

老胡的老婆接过黄黄,放水盆里,从头到尾给洗了个热水澡。小儿子跑前跑后,翻来小饼干和糖块,不停往它嘴里塞。

老胡老婆起身去了厨房,黄黄也紧跟着进去,见她煮了两个鹅蛋。黄黄就蹲在老婆跟前,伸长舌头,嘀嗒着口水,等着剥光壳,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地抛过来。

小儿子也从妈妈手里抢,然后抛给小黄。小黄兴奋地舔舔小儿子的脸,小儿子直缩脖子,闭上眼,一副怕痒的样子。

小黄在院子里呆得实在太寂寞了,就蹦蹦跳跳去抢小儿子的球。球轱辘着,它咬半天,也咬不住,逗得小儿子嘿嘿,嘿嘿地直笑。

慢慢一年就过去了,小黄变成了大黄,可它还是那么喜欢偷偷溜出门。老胡在家托着腮想:大黄你为什么又跑?难不成外面还有更好的地?

老胡暗暗地发誓,就像渔夫在海里捞到那个瓶子里的魔鬼,现在回来,啥说的没有;胆敢玩够了,饿晕了,再回来,立马打死。

一眨眼,过去了约有月余,不见大黄回来;又一眨眼,树叶泛黄,零星开始飘落。老胡一家对大黄早没了恨意,反而开始怀恋它了。

随着季节变幻,淅淅沥沥下起了秋雨,虽然不大,可是没完。半个月过去了,太阳从没露过脸儿。小溪平潮了,退了,又平潮了。

天黑乎乎的,再继续下,恐怕溪水会漫过来,淹了一楼。老胡很是担心,时刻守在家里,随时准备搬东西。老婆也跟着担忧,一声一声叹着气。

小儿子也似乎感到了不测,也不哭也不闹,乖觉地跟着爸爸妈妈身后,上楼下楼地徘徊,张望。

老胡穿好雨披,要去溪边细看个究竟,刚出屋门,就看见鹅鸭叫着往院门口汇集。老胡连连吆喝:“回窝!都回窝!”

“汪汪”,院门外传来熟悉的叫声,老胡三步并做两步,跩开院门,见大黄浑身湿漉漉地站着。看见大黄,老胡激动得眼睛竟有些潮湿,上去抱住脖子:“大黄,你去哪了?”

原先的愤愤不平,早已荡然无存。“老婆!儿子!大黄回来了!”返身跟着大黄往屋里奔时,老胡猛发觉手上粘糊糊的,低头一看,怎么是血?

再细看大黄的脖颈儿,有一道深深的勒痕。老胡不用猜也能感觉到,大黄是被别人绑了,刚挣脱回来。唉,难怪!

第二天一早,刮起了风,老胡想:刮风好,兴许就刮晴了,好去上班。没成想,八九点钟的时候,风越刮越大,刮得玻璃都颤巍巍地响,甚至整座小楼都跟着晃悠。

鹅鸭嘎嘎呱呱地叫,有的随风扇动起翅膀,飞出院子。老胡赶紧出屋门,大铁门随之被风吱呀呀卷开,鹅鸭蜂拥往外冲。

老胡边骂边追出去拦:“快回来,难道你们也要学大黄?”老婆这时也已跟出院门,大声哄撵。

这当口,大黄却叼咬住儿子的肩膀,拖拖捞捞出了院门。鹅鸭正嘎嘎呱呱顺着公路往南飞跑,老胡听见儿子的哭喊,忙停住脚,回身叉开胳膊拦:

“大黄,放下我儿子,不然老子要你的命!”大黄理也不理,低着头只顾往前冲。

老婆已变了动静地嘶喊:“大黄!大黄!”小儿子一声一声地哭喊:“爸爸!妈妈!爸爸……”鹅鸭的叫声也跟着增大。

老胡没拦截住大黄,知道靠腿撵不上,急忙跑回院,一脚踹着小破摩托,跨上去,就往外追。风呼号声已掩盖住摩托声。

老婆刚要拦住老胡,却发现鹅鸭和狗都没有顺着公路一直跑,而是攀爬上了对面的山坡。山坡上小树,接连被拔起,又咔嚓嚓拦腰吹折好几株。

老胡到了山坡根,下了摩托,随手一推,一湿一滑就朝山坡上爬:“儿子!大黄!”老婆紧跟在后呼号。

忽听后面山崩地裂一阵巨响,老胡和老婆回头一看,瞬间惊呆了:灰尘翻卷着恶浪,朝这边涌来。轰隆隆声仍不绝于耳。

半天才看清:楼后的秃山,整体滑坡,早已吞没了他们的二层小楼。山上的大石,骨骨碌碌往这边翻滚。

老胡和老婆道声“好险”!赶紧返身,快速往山坡上攀爬。

上面凸起的大石下,大黄傍着小儿子,还有鹅鸭,正等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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