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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枇杷又上市了,它们在历代中国画中都长什么样呢?

 

江南的枇杷又上市了,它们在历代中国画中都长什么样呢?

文/骚客赏画记

五月份江南的天气已经很炎热了。时不时憋着一团闷热的暑气,到了傍晚兴许就要下一场雨,想必就是梅雨季节了。江南各地已经熟透了的梅子在雨中摇曳着。要是在苏州,你还会遇到一味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那就是枇杷。

苏州白玉枇杷

枇杷是中国原产农作物,广泛分布在南方大部分地区,这一味可以追溯至汉代了。柳宗元就对吃时令水果就很在行,曾说“寒初荣橘柚,夏首荐枇杷”。“东园载酒西园醉,摘尽枇杷一树金”,这是宋代诗人戴复古的潇洒生活。

作为苏州人的沈周想必对枇杷最有研究,打小吃惯了的,再熟悉不过,他曾作诗云:“谁铸黄金三百丸,弹胎微湿露渍渍。从今抵鹊何消玉,更有锡浆沁齿寒。”在沈周的描述中,枇杷的口感是“沁齿寒”。依我的经验而言,在初暑中享用几颗枇杷的确是十分受用的,的确如沈周所言枇杷有沁人心脾之感。苏州东山、西山因其独特的水源与光照条件所产的枇杷天下闻名,曰白玉枇杷,因其果肉晶莹剔透如汉白玉,故得名。关键是它的口感有别于其他地区的枇杷,其果肉甘美香甜,沁人心脾倍受食客追捧。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枇杷能润五脏、滋心肺”,也就是说枇杷有清热降火、去暑气的功效,对于我这个抽烟的人来说吃上几颗嗓子都很清润。按习惯南方人每年喜欢熬制些枇杷膏,这枇杷膏老少皆宜,尤其对缓解小儿的肺燥大有裨益。

古人不仅爱吃枇杷,也爱画。枇杷成熟时颜色呈鹅黄色,非常入画。宋朝宫廷画家就喜欢描绘枇杷。南宋林椿的《枇杷山鸟图》就以超凡脱俗的工笔写生技法呈现了千年前的那一簇鲜活的枇杷。

△(南宋)林椿《枇杷山鸟图》,绢本。

△(北宋)赵佶《枇杷山鸟图》,纨扇页,绢本,墨笔,纵22.6厘米*横24.5厘米。

高雅如宋徽宗也曾画过枇杷。看赵佶的画,全图使用水墨勾染,极为细腻。其笔下枇杷果实饱满,枝叶繁盛。左边还有一只山雀栖于枝上,与之对应的是翩翩起舞的凤蝶,一静一动,神情并茂。

乾隆还在此画御题诗曰:“结实圆而椭,枇杷因以名。徒传象厥体,奚必问其声。鸟自讬形稳,蝶还翻影轻。宣和工位置,何事失东京。”好运气的乾隆赞叹宋徽宗精于绘画,又感慨如此才华横溢的宋徽宗为何还把国家都弄没了?真是个小机灵鬼。

△(北宋)徐崇嗣《枇杷绶带图》,绢本设色,25.7*27.8厘米。台北故宫博物院。

徐崇嗣画了一只漂亮的鸟儿,名曰绶带,只见它栖息在枇杷果实上,回首望向远方,姿态优雅从容。

△(宋 )佚名《山鹊枇杷图》,绢本设色,纵30.0厘米*横31.0厘米。中央美院藏。

不知名画家的作品《山鹊枇杷图》中的枇杷青涩中带有可亲的鹅黄色,煞是诱人。

△(北宋)易元吉《枇杷猿戏图》,165 ×107.9cm,绢本设色,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北宋画家易元吉的《枇杷猿戏图》主要突出两只猿的生活,枇杷本身并不明显,只有右边的猿拖拽一枝枇杷树干,在树梢头隐约可以见到枇杷果。

△(北宋)崔白《枇杷孔雀图》183.1×109.8cm,绢本设色,台北故宮博物院

崔白在他的画中画有一对绿孔雀。它们围绕着太湖石梳洗着自己的羽毛。中间夹杂着一棵枇杷树,满树的果实。

△(明)吴炳《八哥枇杷图》31.1×31.1cm,绢本设色

吴炳《八哥枇杷图》中的八哥立于枇杷枝上,望向一簇枇杷果,若有所思。

△(明)沈周《枇杷图》13×36.6cm,纸本设色,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明)沈周《卧游图册枇杷图》,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枇杷对于沈周来说就是故乡的味道。“弹质圆充飣,蜜津凉沁唇”,他这样形容枇杷的口感,我们读着都不禁流口水了。沈周的笔墨很薄很透,写实与写意兼容并蓄,格调清新淡雅,神乎其技。

△(明)周之冕《枇杷珍禽》

明代周之冕、清代恽寿平也画枇杷。尤其是恽寿平的没骨花卉格调清雅,风格独特。

△(清)恽寿平 《枇杷图》

△(清)金农《野枇杷图》,1762年作

扬州八怪之首的金农曾画《野枇杷图》,造型朴拙,不事雕饰,而有天然之趣。这枇杷树的风姿就是画家本人的样子,突出一个“野”字。

△(清)金农《 折枝枇杷图》

金农在《折枝枇杷图》中表达了他对枇杷的喜爱,这种平民食物非常适合他,虽然名满天下但他一直是很穷困潦倒的。当他饱尝了枇杷后不禁说道:“额黄颜色真个好,我与山妻同一饱。”金农果然是接地气的,一生旷达放浪如他能赏花食野,诗酒一壶足矣。

△(清)虚谷《枇杷图》上海博物馆藏

海派名家虚谷的《枇杷图》是风姿绰约,笔墨节奏感强烈,整体气质冷隽峭秀,清高脱俗,画面的生动性显示出它是一幅写生佳作。赵之谦的枇杷图构图上则显示出一股金石趣味。

△(清)赵之谦《枇杷图》

△(清)任伯年 《枇杷猫雀图》,1884年 136.5×32.9厘米

海上名家任伯年的枇杷图相当的接地气,画里的肥猫气质非凡,显然它已经把枇杷树以及雀的风头压下去了。

△(清)吴昌硕《琵琶图》若干

吴昌硕一生画了很多幅《枇杷图》,他曾作诗盛赞枇杷,诗曰:“五月天热换葛衣,家家庐橘黄且肥;乌疑金弹不敢啄,忍饿空向林间飞。”这里的庐橘实际上就是枇杷。但我总疑心吴昌硕是不是搞错了情况,如此美味的枇杷难道鸟虫类都不喜食么?

△(近现代)徐悲鸿《枇杷佳果图》,纸本设色,纵111cm*横53.2cm

徐悲鸿以酣畅淋漓的大写意法一挥而就,追求宣纸与笔墨的干湿浓淡的变化,这幅画是徐悲鸿向传统文人画的又一次致敬。

△(近现代)齐白石《琵琶图》

白石老人一生画过的枇杷图不知有多少幅。一直到九十来岁他还爱画枇杷,可见老人也好这一口美味。

△(近现代)陈师曾《桃榴枇杷图》,纸本设色,纵87.5厘米*横44.8厘米

陈师曾以桃、石榴、枇杷作为这幅画的主要构成因素。画面极富于韵律美感,三种水果相得益彰,浓淡分明煞是可人。

△(近现代)陈树人《枇杷》 纸本设色,102×37.3cm

岭南画派大师陈树人早年留学日本,并追随孙中山从事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颇受重视。他于1947年开始定居广州,专心画画。他与高剑父、高奇峰被称为岭南画派三杰。他笔下的枇杷秀丽俊逸,格调高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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