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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不光彩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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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史》说“明之亡,实亡于神宗”,但那是神宗中后期以降的明朝日益腐败的悲剧现场。而其初期张居正未完成的改革,还是让万历政绩在中国历史上有值得圈点之处。

万历帝幸运地遇到了张居正。

史学大家梁启超说,张居正是“明代唯一的大政治家”,肯定了他为明朝中期引领世界所起的作用。

万历之初,明朝经历了新一轮百废俱兴、欣欣向荣的十年,为天才改革家张居正殆精竭虑、改革进取、不怕冒险所致。这一点,是值得历史铭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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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少年便“颖敏绝伦”,被曾轻视他的湖广巡抚顾璘视为“国器”。

荆州人张居正是一个美男子,颀面秀眉目,长须飘飘及腹,活脱一个比关云长长得还帅的美髯公再世。他有关公勇敢任事、豪杰自许的一面,同时兼具深有城府、不可莫测的特征。这样的人,按理不会大意失荆州。

徐阶青睐他,严嵩器重他,高拱倚重他,隆庆帝以他为贤士,万历帝奉其为恩师。炙手可热的掌印太监冯保,更与他默契,相互支持,各取所需。

可以说,张居正有大才大略,秉公持正,然为了施展抱负又八面玲珑,精通权谋。

万历初,张居正是内阁次辅;但他未雨绸缪,在同首辅高拱矛盾白热化的档口,接受皇帝大伴冯保搭线,主动“尊皇后曰仁圣皇太后,皇贵妃曰慈圣皇太后,两宫遂无别”,提前赢得皇帝生母李贵妃的支持。

李太后投桃报李,搬进乾清宫抚养和监督幼主的同时,将执政大权悉数委任张居正。

他大展拳脚,玩起了著名的政改“考成法”与税改“一条鞭法”。

万历元年十一月,张居正上疏实行考成法,以六科控六部,再以内阁制六科,改变以往“上之督之者虽谆谆,而下之听之者恒藐藐”的拖沓现象,明确责任,赏罚分明,提高各级部门的办事效率,使朝廷政令畅通。

万历四年,张居正规定地方官征赋试行不足九成者,一律处罚。同年十二月,据户科给事中奏报,地方官处降级者,山东十七名,河南二名;被革职者,山东二名,河南九名。各级官员惧于降罚,不敢懈怠,督责户主们把当年税粮完纳,改变了拖欠税粮的状况。

万历九年,张居正下令,在全国范围内实行一条鞭法,简化赋役的项目和征收手续,使赋役合一,出现“摊丁入亩”的趋势,改变了极端混乱、严重不均的赋役制度,减轻了农民赋役负担。御史姚仁中上疏说:“顷行一条鞭法。通将一省丁粮,均派一省徭役。则徭役公平,而无不均之叹矣。”清代的地丁合一制,就是一条鞭法的发展。

张居正主张农商并重,不随意增加商业税,提出“省征发,以厚农而资商;轻关市,以厚商而利农”,顺应历史发展潮流。

张居正执政十年,清丈田地,激励生产,“太仓粟可支十年,周寺积金,至四百余万”。他任用戚继光、李成梁等名将镇守北边,“力战却敌”;用殷正茂、凌云翼督抚两广,平定西南叛乱。

张居正以尊主权、课吏职、信赏罚、一号令为执政原则,强化政令畅通,“虽万里外,朝下而夕奉行”。后来,万历帝学其祖父嘉靖帝,长时间躲在深宫不临朝,而国家发展稳定,也是躺在张居正建立的繁荣盛世上吃老本。

万历十年六月二十日,五十八岁的张居正病逝,神宗为他的“元辅张少师先生”“太师张太岳先生”“辍朝,谕祭九坛,视国公兼师傅事”,赠上柱国,谥文忠,命四品京卿、锦衣堂上官、司礼太监护丧归葬。

“世间已无张居正。”黄仁宇《万历十五年》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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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张居正的死,各有说法。

一般认为他是累死在工作岗位上。他执政十年,开创了繁荣的“万历中兴”。对其死,《明史·张居正传》写了不少,但都没说到实质:张居正病重,万历帝颁敕下谕问情况,从内库拨巨款作为医药费用;他处于昏迷,不能自主,至死。

张居正死于何病,不见正史,而笔记多有论证:有死于痔疮手术不成功说,有功高震主死于万历授意毒杀说,还有死于服食春药纵欲过度说。

生于万历六年的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编》卷二十一中云:宇宙间真何所不有,媚药中有种腽肭脐,俗名海狗肾;其药效猛烈,用一公狗试验,都效果明显;此药出自山东登州海中;张居正为首辅时,晚年侍妾太多,精力不济,于是喜欢用春药;蓟州总兵官戚继光守登州时,专门指派渔民,到黄海捕获一种名叫腽肭脐的海兽,取其睾丸,即海狗肾,定期送往北京给张居正熬汤喝;张喝了此汤后,奇热攻心,亢奋无比,就算在大冷天,头顶也发热,不需戴上貂皮帽子,以致其他官员也效法。在风雪寒冬的天气里,一律不戴帽子,形成京城的奇特风景;最后,张居正因疯狂纵欲和服食春药而暴毙。

沈德符此说,同样见诸王世贞的《嘉靖以来首辅传·张公居正传》。

王世贞是张居正和戚继光共同的好友,他说张居正每天吃戚继光敬献的海狗肾,而且戚继光花费千金购得两名波斯美女阿古丽、布丽雅,对老上司进行性贿赂。

王世贞还说,张居正曾向亲信帮手、兵部尚书谭纶求教房中术。谭纶死于纵欲过度,死前还警告张居正慎重,但张并未理会。

明朝中晚期从皇帝到士大夫,妻妾成群,嫖娼宿妓,使用春药已经蔚然成风。

4

张居正死后第四日,御史雷士帧等七名言官弹劾张居正生前推荐接替首辅的武英殿大学士潘晟。万历马上做出反应,命潘致仕。

冯保长期服侍万历帝,得了张居正不少宝物,如名琴七张、夜明珠九颗、珍珠帘五副、黄金三万两、白银十万两,显然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冯保后来又花费巨款,给自己建造了生祠,张居正写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冯公预作寿藏记》,对他歌颂不已。

而万历十八岁时,曾醉酒调戏宫女。冯保向李太后告状。太后愤怒之余,差点废掉神宗帝位。太后命张居正上疏切谏,并替皇帝起草“罪己诏”,又罚他在慈宁宫跪六小时。年轻气盛的万历帝因此对冯保、张居正怀恨在心。

万历十年十二月初八日,江西道御史李植弹劾冯保十二大罪状。太监张鲸、张诚趁机陈述冯保的罪恶。万历朱批:“冯保欺君蠹国,罪恶深重,本当显戮。念系竽考付托,效劳日久,故从宽着降奉御,发南京新房闲住。”冯保谪死于南京留都。

接班人和盟友相继出局。言官们联合向张居正发力,攻击他独断专行、生活奢靡、表里不一。

尤其他擅权僭越,无视帝权,着实欺君藐主,正中亲政后要独大帝权的万历下怀。万历下诏,夺上柱国、太师,再夺谥号;贬黜张派官员,召还张的政敌;派锦衣卫抄家,剥夺其官秩,收回所赐玺书、四代诰命,以罪状示天下;还说张居正本应“剖棺戮尸”,姑且念他对朝廷效劳有年,而不执行。

张居正死前,万历帝还说“先生大功,朕说不尽,只看顾先生的子孙”;但一旦下定决心清算张居正时,荆州太守下令,先期录好多少人口,封锁出口,将其子女驱赶到空房子里,饿死十余人。张居正的长子、礼部主事敬修经不住酷刑,被迫自诬存了三十万金在谁那里,然后上吊,牵连无辜。另外还将张居正的弟弟及几个孙子贬戍边地。万历严惩张居正,不是没有原因的。

朱翊钧十岁登基,李太后代为听政,训斥万历帝时,总说“使张先生闻,奈何?”足见,万历很忌惮严苛的张居正。

万历帝年幼好玩,用度奢华,张居正总劝止不允。万历七年,神宗向户部索求十万金,以备光禄寺御膳之用,居正上疏据理力争,言明户部收支已经入不敷用,“目前支持已觉费力,脱一旦有四方水旱之灾,疆场意外之变,何以给之?”他要求神宗节省“一切无益之费”。结果,连宫中上元节灯火、花灯费也免除了。

万历想重修慈庆、慈宁二宫及武英殿,张居正又是不同意,以戒奢侈谏阻。

纂修先皇实录,例得赐宴一次。张居正辞免赐宴,说:“一宴之资,动之数百金,省此一事,亦未必非节财之道。”

他将为明神宗日讲的时间放在早上,免晚上的灯火费。张居正借日讲对万历说:“上爱民如子,而在外诸司营私背公,剥民罔上,宜痛钳以法。而皇上加意撙节,于宫中一切用度、服御、赏赉、布施,裁省禁止。”

教育皇上要做一个勤俭的表率,而张居正本人又患了另一种享乐病。

他每天早晚抹香涂脂,衣服每天换一套。

父死归葬,张居正奔丧所乘的三十二人抬大轿,为老家知府特制:前有客厅,后有卧室,还有回廊,豪华精致,侍立金童玉女香挥扇。这是地方官送给他的,他不及时制止,反而欣然笑纳,满以为是衣锦还乡的顶级荣耀,被时人传为新闻。满足虚荣,也是一种变相的受贿。

明朝法律规定,抄家之罪有三条:一是谋反,二是叛逆,三是奸党。曾被张居正罢免回家的左都御史赵锦上疏,说张居正“未尝别有异志”。万历帝索性给张居正弄出“诬蔑亲藩、箝制言官、蔽塞朕聪、专权乱政、罔上负恩、谋国不忠”等模棱两可的罪名,对其抄家。

执行抄家的人在京城张府,没有搜出多少金银。贪财的万历帝不甘心,于是派司礼太监张诚奉命去荆州查抄张氏老家,发现张居正诸子兄弟私藏“黄金万两,白金十余万两”。

张居正自持其身,“严饬族人子弟,毋敢轻受馈遗”,但没有彻底管住他的亲属收礼,积蓄家财。他的家人也因为他的疏于管束,竟然敢将被废的皇家宗亲王府,据为己有,后以建坊银两折价购买,被辽王次妃王氏上疏,指说:“庶人金宝万计,悉入居正府。”

张居正是不干净的。早在万历四年正月,御史刘台就弹劾权势炙热的张居正,说诬告辽王后霸占其府第,为子弟谋求乡试中第对考官升职,在江陵修太师府形制与宫中禁地一般,极尽奢华。张居正的贪婪,不在文吏而在武臣,不在内地而在边地。而对于谈论他和他家人奢侈妄为的人,动不动就治罪贬黜。

刘台发问:辅政不久,就富裕甲全楚,有什么办法能达到呢?宫室舆马与姬妾,等同于藩王,又是怎么得到的呢?

虽然张居正为自己辩护,但主要说刘台有罪而挟私报复,拿着辞职逼迫万历帝严惩举报者。张居正假意援救,却授意亲信弄死刘台,还将其老父兄弟治罪。

四壁光亮灯下黑,打铁还需自身硬。张居正的两面性,不失为一面镜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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