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电话机,见证富民史!一部难以淡忘的电话机
文 | 张本存
周末收拾储藏室,翻出一部红色接键程控电话机,面板上贴着一张口取纸,上面写着五位数的电话号码,正是我家1995年安装的家庭电话。这部电话机一下勾起了我的回忆,脑海中与电话有关的情景如过电影一样,一幕幕浮现眼前。
最早见到电话机,是在俺村卫生室一墙之隔的大队部办公室。我们一群顽童扒着窗户,透过玻璃,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个乌黑发亮的东西,四四方方,上面有摇把、话筒、电线,我感到又神秘又好奇,村里的孩子王以权威口吻说:这就是电话。
记得有一天,一阵叮铃铃的铃声响起之后,大队书记拿起话筒大声说着什么,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挥手,虽然没听清说什么,却使我对书记愈加崇拜。看也看了,却没有机会打电话,好伙伴悄悄告诉我他有办法,瞅着没人的时候,带我蹑手蹑脚地蹓进办公室,他一手拿起话筒并顺手摁住机身,另一只手飞快地吱吱转动摇把子,然后把话筒凑到我俩的耳朵旁边,话筒里传出清晰悦耳的女声:你要哪里?伙伴大声喊道:给我接北京天安门!并恶作剧地放声大笑,然后砰地一声扣上电话,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在我眼里真是帅极了。之后我伺机数次单独行动,蹓进大队部拨打电话,还炫耀并传授他人,参与的人不断增多,终于引起了大队干部不满,要求办公室随手锁门,玩电话的机会随之烟消云散。
我一直纳闷,这说话的声音是怎么传到电话机里的。听人说是顺着电话线传过来的,每个村庄的电话线都连到公社驻地的邮电局。终于有一天,我们几个人结伴找到邮局的电话值班室,看到一个女话务员头戴耳机,端坐一台有两排二十多个小圆孔的机器旁边,一边说话,一边把几个插头不停地拔下来再插到另一个孔上。
后来知道,这是电话人工交换机,各个村庄以及公社各个单位的电话都没有号码,谁打电话要先摇把手,告诉话务员往哪儿打电话,由话务员转接。要是往外地打,那就属于长途电话,必须跑到公社邮电局先交费,再由话务员负责一级级往外要,经常打不通,有时候通话质量也不好。在那个时候,这属于高大上的东西,一般人想也不敢想。
参加工作后,八十年代的银行网点及机关部室已经配备了三位数号码的话机,话机上也有了0至9的数码字拨号盘,打电话时拨号盘滋啦滋啦地响着,是一件好玩的事。但跨县打长途还得通过邮电局转接。上级行下通知,网点报头寸以及上解下拨款项,都依靠电话联络,支行办公室、计划科、出纳科的电话都是最忙的。那时候,与邮电局话务员搞好关系很重要,能享受很大便利。如果不小心得罪了,你的电话接通率有可能大打折扣。随着经济社会飞速发展,电话交换机更新换代加快,线路逐步换成了光纤,话机式样型号也日新月异。时至今天,单位电话仍然在发挥作用,家庭电话却日渐稀少。
曾几何时,家庭电话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如同王谢堂前燕,难入百姓家。在老一辈人心目中,电灯电话楼上楼下,是实现共产主义的标志。从九十年代开始,城市居民才开始逐步安装。我家的第一部电话是朋友帮忙要的号,交了2600元的初装费,等了大半个月才安装到位。电话为我的工作生活带来诸多方便,然后,随着手机的普及,我家的电话于2015年停用,正好20年的时间。这20年的发展变化,由此可见一斑。
一部电话机,见证富民史。我把自家的这部电话机小心擦拭,精心保护,虽然不再使用,记忆永存心间。
(壹点号 山东创作中心张本存,现任中国农业银行济南历城支行党委书记、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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