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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 宠 文《自愿》(181-190)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反诈骗

那天赵年年走后,谢晏辞一个人在房间里面想了很久。

之后的几天,他都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要怎么对赵年年负责,要怎么去解决这件事,弥补这件事。

虽然他完全没有印象,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赵年年一个女孩子,总不至于拿这件事跟自己开玩笑吧。

为了这件事,李牧星颇难为情地给谢晏辞打了电话,认识那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插手谢晏辞和赵年年的事,委婉地表达了自家表妹,对谢晏辞真的是一根筋。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谢晏辞觉得自己像极了电视剧里面吃干净就走人的人渣,他一直都没有去找赵年年,也一直都想出个所以然。

一周连轴转的手术结束过后,他终于放了一天假。

早上刚醒来,打开手机,就在朋友圈里面看到了一张赵年年的自拍,没有文案,配了一个小太阳的表情。

照片中的女孩留着短发,化了淡淡的妆,小家碧玉的岁月静好里面,有掺杂着一点点男孩子的感觉。

加之,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谢晏辞在在心里一直想这件事,想着想着,就反映进了梦里,他最近频繁地梦到了赵年年三次。

所以,早晨他看到那张自拍时,心情是非常微妙的。

而且非常巧的是,赵年年自拍下面,定位了她的地址。

谢晏辞很清楚地记得,之前有一段时间,赵年年总是频繁地发朋友圈,每发一条,都带着定位,当时李牧星苦口婆心地给她上了很久的反诈骗教育课。

当时,因为李牧星逮着机会就给赵年年科普,听得他一度都觉得烦了,把自己的朋友圈设置成了三天可见。

所以,那定位落在谢晏辞眼中,仿佛就是一种暗示。

暗示,她在等谢晏辞的答案。

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之后,谢晏辞窝在沙发里面,一直看杂志发呆,发到中午一点,最终还是又看了一眼朋友圈,就拎着一把伞出了门。

谢晏辞拎着伞,开车到赵年年发的位置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型的画展。

谢晏辞以前有一段时间,比较爱画的母亲,没有没少拉着他以陶冶情操的名义看画展,他也见过一些比较有名的画展,但是……眼前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赵年年……”

眼前的女孩,穿着纯白的棉布长裙,外面是一件淡蓝色的针织衫,脚上踩着精致的小皮鞋,露出一对小虎牙,声音软软的,但很调皮:“谢晏辞,你最终还是来了,嘻嘻……”

谢晏辞看着眼前在笑的女孩,她的眼睛里面只有他,干净地没有一丝杂质,她的快乐那么纯粹,仅仅是因为他的到来。

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明亮的走廊里面,参观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女生,在看到谢晏辞来时,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谢晏辞的身上。

也许是赵年年满眼都是他一个人的笑让他有些恍然,他后知后觉地才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

第一百八十二章 自投罗网

他迎着那些人八卦热络的眼神看过去,长廊的画里面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各种形态,从他大学到现在,吃饭的,打篮球的,上课的,穿着白大褂的……

“赵年年……你在干什么?”

“你看不到吗?我在办画展啊。”赵年年语调很调皮地对谢晏辞说。

说完这一句,她还补充了一句:“你别小看我,我在微博也是十八万粉丝的人,从我上大学开始的时候,我就在上面上过,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办一场画展,只为一个人。”

谢晏辞:“……”

但是赵年年没有告诉谢晏辞的是,她以前在微博上说的话,完整的意思是,她暗恋一个人,等到她的暗恋有结局的那一天,她会办一场画展,要么告别,要么告白追求。

今天从朋友圈开始,原本就是一场赌注,她要是不来,就是她给自己的暗恋画的句号。

她笑着对谢晏辞说:“不重要了,你最终还不是来了,是你自己来的哦,谢晏辞。”

谢晏辞还沉浸在那些画里面,有些心酸,又说不出来的感动,感动中,甚至还夹杂着别的无法形容的湿漉漉的感情。

在赵年年说那些莫名其妙,他听不太懂的话时,他很想伸手敲一敲她的小脑袋。

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在看到她脑袋上短短的头发时,他的脑海里面情不自禁地闪过,那天赵年年说的话“如果你喜欢长发,我的头发慢慢地会变长,我甚至可以去接头发。”

“你的粉丝知道你是个小憨憨吗?”谢晏辞有些失笑地问赵年年。

赵年年对“小憨憨”这个词不是非常地满意,她看着谢晏辞,吐了吐舌头:“以前给他们说过,现在可以证明给她们看,你本人比我画得更漂亮。”

“赵年年,我其实……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有些话卡在谢晏辞的喉咙,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说,或者说,他来之前其实也没有想好。

对秦郁晚的感情并不是一朝一夕,但是确实,在明明确确地被拒绝之后,在亲眼见证了她有很喜欢的人,并拼尽全力地在喜欢着人家后……他确实明白自己该放弃了。

但是……放弃一个人,并不代表,就可以那么彻底又快速地,完完全全地放弃,也不代表,他可以那么轻易地喜欢上第二个人。

他还在脑子里面快速地过这些,想着到底要给赵年年一个怎么样的交代时,赵年年不管不顾地抓着她的袖子,把他往前面拉:“走,我们去前面,前面有一幅画,我特别喜欢。”

在谢晏辞满脑子都是那些,微微发愣的间隙,赵年年的手,猝不及防扯在了他的袖子上,三个指节轻轻地一拉,力气并不大,隔着衣服像羽毛一样轻轻地擦过他的手腕:“赵年年……你慢一点……”

他不自觉地被赵年年拽着走,停在一幅他坐在窗边,一只手轻轻撑着下巴,一只手把玩着一块儿玉坠,淡淡地打量着窗外的风景的画面前。

画面中的他,穿了一件纯白的半高领毛衣,微风轻轻吹起他鬓角的几缕头发,淡黄色的桂花落了一纸,仿佛隔着纸页都能闻到花香。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过于盲目

碧色的凤凰玉坠,在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中,泛着细碎的光,两相对比映衬之下,看得极其漂亮。

谢晏辞有些疑惑,他……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赵年年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我告诉你,我可是从小扎扎实实学上来的,基本功很好的。”

随后,她轻轻地补充:“不过,总感觉只是画出了七分神韵,剩下的美,只能通过眼睛才能看到,我捕捉不到画纸上。”

谢晏辞:“……”

过了很久,他才好不容易从脑子里面一对话中,挑出来一句看起来感觉能凑合的:“赵年年,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有没有觉得,你看我格外地盲目?”

赵年年皱着眉,突然转头问谢晏辞:“你今天过来,是来干什么的?你为什么要过来?”

谢晏辞:“?”

你不觉得你的转折有点儿快吗?

“我……我来,是想对你说,我想……”

谢晏辞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咔嚓一声。

赵年年笑着说:“等我们什么时候官宣的时候,我们就用这张照片。”

说完,她还在那幅画面前拍了一张自己的。

谢晏辞再一次在自己的脑子里面,略过了一串省略号;“赵年年,你是怎么好好地活到现在,没有被骗财骗色的,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憨的人。”

很多年后,当李牧星给谢晏辞展示,赵年年的跆拳道红黑带时,谢晏辞莫名其妙想起了当初的定义,突然就明白了,憨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

自从急诊室出来后,秦漫的脸色就更差了。

她出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对守在旁边的秦郭书说的:“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正好你也没有这样让你省心的女儿。”

随后,她还有气无力地补充了一句:“如果我再看到你,我就不治疗了,反正这日子我也受够了,早点儿结束也未必不是好事。”

秦郭书愣在病房门口,脑袋上的白头发蠢蠢欲动地往出冒,沈悦红肿着眼睛,站在他身边,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背。

之后的一点时间,顾泽生仿佛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还是对秦漫一如既然地温柔,还是想方设法地哄着秦漫。

但是秦漫总是觉得,哪里都不一样了。

在她主动蹭过去抱顾泽生时,连顾泽生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他在下意识地往后面躲。

他好像每天都在等什么,在平静下面压着一层淡淡的,不仔细观察就发现不了的焦急,而且每当他的助理给他偶尔送饭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会特别轻松,嘴角总是不自觉地上扬。

甚至有一天,大半夜顾泽生睡着后,秦漫睡不着,定定地盯着顾泽生发呆时,她听到他在梦里面叫了一声秦郁晚,叫的时候,仿佛很生气,又仿佛很难过。

从梦里醒来后,一整天,他看起来都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那天小江没有来,他低头玩弄了半天手机,趁着他去上厕所的间隙,她无意间在他的手机屏幕上看到了小江发的一条小心:“顾总,郁晚姐她好像不在别墅。”

后来,他还没有好彻底,就提前出了医院。

第一百八十四章 演技有时无需精湛

大雨里面淋了一场,发生了那些之后,秦郁晚和顾泽生就陷入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状态。

他连着两三天,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之后,就会来海边别墅。

秦郁晚虽然会做了饭,在顾泽生固定会到来的时间等他,但是两人基本上都不说话。

从最初的那一晚,秦郁晚去客房睡,被顾泽生拎回来,他自己去客房睡之后,顾泽生也一直睡在客房。

第三天,顾泽生买了戒指,在去海边别墅的路上,遇到了秦郭书,秦郭书找他喝茶。

男人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抬头淡淡地打量着顾泽生:“顾总,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顾泽生非常温顺有礼貌地说:“伯父不妨有话直说。”

秦郭书原本在找顾泽生之前,仔细掂量了很久,要不要为那天在病房里面的事,给顾泽生道歉。

但是,那件事实在不好开口,而且沈悦看出了他的心思,特意在他来之前提醒他不要提,越提就会越朝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去。

秦郭书顿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那天在街上,打了你一顿的那些人,是什么人?”

顾泽生的嘴角,微不可查地轻轻地一扯,为了拖秦郭书下水,帮他,他特意非常真心实意地演了那么一出,原本这段时间都没有动静,他以为没有可能了,没想到最终还是来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秦郭书的话,就听到秦郭书说:“顾总,其实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

秦郭书在说到交易的时候,嘴角有轻轻的叹息。

“交易?”

顾泽生大概能猜到秦郭书在说什么,有一瞬间,他无比地厌恶自己。

那是埋藏他骨子里,从童年时期,就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灵魂上的厌恶,只是这些年时间久了,他学会了很好地伪装和自欺欺人,大多数时候,只要能不触碰,就可以假装它好像不存在。

他说得交易,无非与秦漫有关系。

顾泽生在秦郭书又喝看一口茶的间隙,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回想,上一次他故意想把秦郭书拉下水帮他时,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秦漫的,这算不算对秦漫的算计?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理所当然地算计秦漫,又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把她当做谈判桌上的筹码?

“顾总,”秦郭书看出来顾泽生有些许走神,叫得那一声顾泽生,语气加重了一些:“你想找我帮忙,对吗?”

他继续说着,眼睛里面仿佛平静地没有任何情绪:“我派人查过你的一些资料,也查过那天打你的那些人,大概能理出来一部分,你们之间的利益牵扯,还有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

“对了,顾总,我还观察过……那天的视频监控,视频里的你,好像……”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戏谑地说:“没那么害怕挨打,甚至还仿佛是在等。”

顾泽生想:演技有时候不需要费力那么精湛,能达到想要的效果就好。

但这一次,他还是竭力装作不太明白的样子,对秦郭书说:“伯父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想说的交易是什么?不如直说。”

第一百八十五章 烫到心底

“顾总,和漫漫结婚吧,我只有她一个女儿,我希望她最后一段路能尽量走得开心一些。”

秦郭书垂着眼眸说完这句话,喝了一口茶,仿佛是回味、咂摸了半天,才抬头看着顾泽生。

金丝眼镜后面,那双眼睛里面闪过的垂暮老年似的无奈,仿佛是一种错觉,转而便是惯常的睿智,果断:“只要你和漫漫结婚,秦家和你们顾氏的利益,有一部分就会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到时候,我就算不为了你,只为了我们秦家,肯定也要做些什么。”

“和漫漫结婚吧……”顾泽生的脑子里面回荡着这句话,新买的婚戒还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口袋里面,像一杯滚烫的开水,从贴着口袋的皮肤一路烫到心底。

他的目光巧妙地擦过秦郭书的看他的眸子,垂下来,慢条斯理地倒了半杯茶水,才低声说:“伯父,您可能不知道,我和秦漫……我们已经已经算是订婚了。”

秦郭书的嘴角勾了勾,眼镜下面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淡淡地说:“顾总,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顾泽生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眸子依旧淡淡的垂着,像是在思考,但是他自己也明白,一切都没有答案。

“顾总,我要的是很正式的订婚,我希望遂我女儿的愿,希望看到她穿上婚纱,嫁给她喜欢的人,”他顿了一下,语气放软了几分,低低地说:“我亏欠她的太多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为他做什么,希望顾总理解。”

那些鲜血淋漓的曾经,日日夜夜的噩梦……那些东西毁了他的小半生,让他终日浸在泥潭深渊里面沉沦。

他努力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多的劲,走到这一步,都不能完完全全地与那些人对抗,他需要秦郭书的帮忙。

原本,娶自己朝朝暮暮想娶的人,而且还可以做自己想做的,这是一件他一直都觉得两全的事情。

但秦郁晚……原本一个很听话的人,临了,却成了最大的变数。

玻璃窗外面,江城的天又渐渐地变得阴沉。

顾泽生和秦郭书两人坐在茶桌两边,久久都没有说话。

最开始打破沉寂的是秦郭书,他从手机里面翻找了半天,找出了几张秦漫小时候的照片。

像大多数父亲,在翻看自己女儿小时候的照片一样,他的眸子里有浓浓的情绪,他把照片传给了顾泽生:“秦漫以前不懂事,与我和沈悦有很大的关系,她小时候的一些经历真的说不上好,后来我和沈悦对她的关心又太少,她的叛逆期还没有过,就让她一个人去了国外……”

秦郭书看着顾泽生的手微微卡顿,一张一张慢慢地翻过那些照片:“她生病期间,我们,尤其是我,对她的关心也不够。你知道的,人总是难免会把在自己低谷,有难处时出现的人,记很久。”

“我记得之前你对她一直都很好,她对你大概也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说完这些,他又淡淡地,冷漠地,又夹杂着无奈和厌恶地补了一句:“虽然不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

秦郭书没有再说下去,毕竟,秦漫做错事在先,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但是人总是有私心的,他作为一个父亲,为自己的女儿多考虑一些,这本身就是人之常情,也许强迫并不高尚,但是他并不在意这些,他秦郭书,并不是一个需要别人说他高尚的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娶

照片中的秦漫,和顾泽生记忆中的小女孩,完完全全地重合在一起。

记忆中的雨夜中,照片中的小女孩发着高烧,躺在破旧狭窄的屋子里,他要出去找药,小女孩迷迷糊糊地抓着他的手哭:“哥……不要离开我……别丢下我,我会好好听话的……”

“哥……不要丢下我……”顾泽生握着照片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照片中女孩的脸。

过了很久之后,他抬头看秦郭书,刚才看照片时,眼睛里面闪过的那些痛楚,纠结,已经被妥帖收藏好,只剩下克制地一丝不苟的平静,他的语气淡淡的,不冷不热:“看来伯父为了我,是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

秦郭书闻言,轻轻地笑了一声:“等以后有了孩子,你大概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

说完,秦郭书问顾泽生:“怎么样?顾总,考虑得如何了?娶漫漫,我就帮你。”

顾泽生桌子下面的一只手,在一瞬间捏得极紧,骨节泛白,随即无力地松开。

他的那只手伸进口袋,堪堪擦过他新买的和秦郁晚的戒指,在戒指盒旁边,拿出来了之前他让小江买的,他和秦漫一人一只的戒指。

他拿出来,在秦郭书面前,慢条斯理地戴到自己的左手中指上,然后还特意让秦郭书再看了一眼:“伯父,其实您不用这样,您怎么知道,娶她不是我自愿的?不是我的心愿呢?我一直都喜欢漫漫,就算您不帮我,我还是会娶漫漫的。”

后面,顾泽生无数次回忆当时给秦郭书说这句话的场景,他一直无法想起来,当时是什么心情,但是他一次比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回想起这一段话的。

“那就好,顾总,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现在回去就会找人看日子,然后我们就商量具体的事情。”秦郭书说完,就开始干脆地起身。

顾泽生淡淡地答了好,直到秦郭书起身走出去之后,他依旧一反常态地看着窗子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发呆。

等到他再次到海边别墅时,秦郁晚已经不见人了。

顾泽生打秦郁晚的电话,无人接听,接连打了十多个,都是一样的结果。

那一刻,顾泽生满脑子都是:不会吧?秦郭书都已经明确地找他了,他应该不会再去找秦郁晚的,对她怎么样吧?

他不断地紧捏,摩挲着不久前自己中指上刚戴上的戒指,压得戒指硌得手指发疼:“秦郭书……”他的嘴角挤出这三个字。

他打电话过去,找小江再去确定了一遍,小江给他说,让他去停车的地方看看,说不定就只是出去了而已,不断地对他说,让他不要着急。

他怀着心虚,内疚,又夹杂着些许愤怒和期待……种种情绪的复杂心情,疾步往车库走去,车子好像被开走了。

这时候,他的电话也刚好响了,他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秦郁晚。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删除

电话那边秦郁晚的声音似乎没有一点点情绪:“顾总,有什么事情吗?”

顾泽生:“……你在哪里?”

“我现在有事先挂了,完了给你打电话。”秦郁晚说完,就直接跟着李牧星去练习跆拳道了。

顾泽生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被秦郁晚挂掉的电话,直到它完全黑屏,然后视线从手机屏幕,挪到旁边中指上的戒指,另一只手,不自觉地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了,原本买来想送给秦郁晚的那对戒指。

……

一瞬间,有一个特别荒唐的想法,一瞬间冲出来,完完全全地占据了顾泽生的思考:我在干什么?我到底在干什么?

还没有等他平复下来,沈易凌发过来了一条短信。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沈易凌找他,不会有好事情的准备,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他发的竟然是秦郁晚穿着白色的跆拳道服,旁边站着另外一个男人,两个人离得很近的照片。

紧随照片而来的是一句话:“顾总,我觉得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好像……比你帅一点。”

顾泽生:“……”

“沈易凌,你无不无聊?”顾泽生把电话拨过去,有一瞬间,没有来得及收干净的气急败坏,让他看起来像个争强好胜的小孩。

沈易凌笑着说:“顾总别生气,我这不正是因为觉得无聊,所以才给自己找点乐子嘛,对了,我好人做到底,把他们两个的地址也给你发过来。”随即,就挂了电话。

顾泽生看了一眼沈易凌发的地址,手疾眼快地按了删除键,一气呵成按到确定。

过了五分钟,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盯着手机看了一眼。

又过了两分钟,他上网查询了怎么恢复删除的短信,然后驱车去了跆拳道馆。

幸好,他的理智在走到跆拳道馆面前时,终于后知后觉地醒了过来,没有让场面太难看。

他没有冲进去,只是在旁边的咖啡馆,点了一杯美式,问小江要了公司的电子文件,一个人翻了一下午文件。

一堆文件终于处理完了,他喝了一口咖啡,抬头活动自己颈椎的时候,侧目看到了他一直在等的那个身影。

她穿了一件浅灰色的低开衩针织长裙,腰间看似无意又很有心思地系了一条细腰带,踩了一双小白鞋,扎着高高的马尾,笑着跟一起走出跆拳道的男人道别。

也许是顾泽生很少看到那样活泼明艳的秦郁晚,也许是因为,他很少看到秦郁晚那样单纯没有压力的笑……那抹身影把他心里面的不舒服压下去了大半,朝着相反的方向,勾出了一些很奇怪的,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有一瞬间,他的脑子里,给那副画面,贴了一个好像正常,但其实非常奇怪的形容词,阳光下。

那是第一次,他突然想起来,秦郁晚曾经,原本生活在阳光下。

路是她自己选择的,他们开始以那些不太合适的方式在一起时,他再三确认过是她自己愿意。

顾泽生觉得,那一瞬间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又荒唐可笑。

第一百八十八章 扔进垃圾桶

他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秦郁晚还在跆拳道外面慢慢地走,走了几步,从手中拿出手机,远远地看起来,她仿佛是想想打电话,但又一直在犹豫。

路边走过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中间牵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一直哭着要吃冰激凌。

她的妈妈说天气凉了,死活都不愿意买,最后他的爸爸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给她买了一个粉色的冰激凌。

顾泽生站在小女孩爸爸给她买冰激凌的店,鬼使神差地也进去买了一个冰激凌。

被沈易凌激出来的那些情绪,在一堆文件中磨掉了七七八八,他现在没有那么生秦郁晚的气了,但整个人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

他从后面追上去,叫了一声秦郁晚。

秦郁晚在听到顾泽生叫她时,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她甚至连朝后面看都没看一眼,就继续接着往前走。

突然,她又听到了,这一次比之前的声音更大,更清晰。

她顺着熟悉的声音,本能地回头,就看到了惯常地穿了一身黑色高定西服的顾泽生,几乎是一瞬间,她目光全部的焦点,就被顾泽生手里粉色的冰激凌完完全全地抓走了。

秦郁晚不可置信地楞在原地,看着眼前有些诡异的画面,竟然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反差萌。

“顾泽生,你拿着一个冰激凌干什么?”这几日来,秦郁晚第一次对顾泽生说话时,微微带了一点儿语调。

顾泽生看着手中粉色的冰激凌,有一瞬间难为情,看他的动作,竟好像是下意识地想要把冰激凌往身后藏。

秦郁晚轻笑:“顾泽生,你在干什么?”

顾泽生看着自己手中的冰激凌,有一点儿懵,他觉得自己好像灵魂出窍了几秒,回来手中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冰激凌。

“我……”他的喉咙有点儿涩,半天都没有我出个所以然。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转身把冰激凌扔进了垃圾桶。

秦郁晚:“……”

顾泽生在把冰激凌扔进垃圾桶后,刚回头,就肉眼可见地看到,前不久秦郁晚眼中闪烁着的零星光点和期望,在一瞬间,仿佛跟着冰激凌,全部都进了垃圾桶。

她的眸子,又变得和之前几天一样地冷淡,没有情绪。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疾步往前走。

“秦郁晚……”顾泽生转身,跟着秦郁晚往前走。

走了几步,终于赶上了秦郁晚,一把抓着秦郁晚的手腕。

秦郁晚被她抓住,没有反抗,甚至都没有任何反应。

顾泽生深吸了一口气,他条件反射地想起了,之前一段时间,他和秦郁晚两个人那种几乎没有任何情感的相处状态。

他很想捞起自己的手拍自己两巴掌,明明上一次他们闹得不愉快,是因为秦郁晚身体不舒服,他今天好不容易赶过来,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脾气压下去,想好好地和她说话,为什么就鬼使神差,脑子抽了买了一个冰激凌?

关键是,他还不敢给秦郁晚解释。

顾泽生又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在秦郁晚淡淡的神色里面,松了秦郁晚的手。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远

他松开秦郁晚的手之后,一直跟在秦郁晚身后走。

走着走着,天上飘起了小雨。

顾泽生看着秦郁晚的背影,中午秦郭书说的话,不自觉地绕在他的脑子里。

而秦郁晚的架势,大概就是会这样在雨中走到天黑。

一会儿的时间,顾泽生第三次叹了一口气,心想:对不起了,实在没办法了。

然后,他捂着自己的胃,近乎痉挛地坐在了旁边绿化带的边缘,眉毛皱成一团,本身就过于白皙的脸,在这一刻仿佛一下子显得更白了。

他低垂着脑袋,垂了半天,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秦郁晚。

他原本以为她会停下来,却没想到,她头也没有回地顺着路一直往前走,就像,她真的下定决心,想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走出他的生命一样。

渐渐地,顾泽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想象中胃部的疼痛感,变得越来越真实。

顾泽生:“……”

他只是想演一场戏,秦郭书面前的戏演得极其敷衍,到秦郁晚这儿,竟然就变成了“假戏真做”。

腹部的疼痛感,像别墅门前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冲刷着他的理智,仿佛冲刷地,不仅仅是他的理智。

“秦郁晚……”他跌跌撞撞地试图起来,想冒着秦郁晚冷淡地让他觉得烦躁,憋屈的危险,给秦郁晚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不想就像现在这样,看着秦郁晚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疼得,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双手,拨通了秦郁晚的电话。

十多米之外,秦郁晚回头看她,脸色隐在薄薄的一层迷雾中,像极了顾泽生之前做的,秦郁晚离她越来越远的梦。

“秦郁晚,那个冰激凌……那个冰激凌……你之前不是说,沈易凌带医生给你过来检查,我想着你的身体吃冰激凌不好。”

秦郁晚的手一顿,手机差点儿从手中掉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听顾泽生说担心她,担心她的身体。

可是,一切都显得好可笑。

在她再也不能有孩子的时候,他说他担心她的身体。

但是看到不远处的人,捂着胃,坐在马路边,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公寓衣柜里面,那个檀木箱子里的照片,想起他那么绝望地对她说:“秦郁晚,我忘了我父母的忌日。”

最终,秦郁晚还是又一次心软了。

她转身一步一步地朝顾泽生走去,走到顾泽生面前,试图想把他拉起来,然后她开车送顾泽生去医院,或者是去海边别墅。

顾泽生虽然瘦,但是他的块头毕竟比秦郁晚大很多,她费了很大的劲,才终于把顾泽生从地上搀扶起来。

可是,还没有站稳,一个盒子就从顾泽生的口袋里面,猝不及防地掉了出来。

精致的礼品盒,应声摔开,里面是一对戒指。

在看到戒指的时候,秦郁晚觉得有一道雷,直直地劈在了自己身上,劈她的原因,也许就是因为上天都看不下去她那么犯贱,一次又一次可笑地心软。

第一百九十章 扭曲

“顾泽生……”秦郁晚叫出顾泽生名字的时候,声音嘶哑而苦涩,微微颤抖,随即,她转身要往前走。

在她转身的刹那,顾泽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一边起身,一边狠狠地把秦郁晚往自己身边拽了过来。

然后,他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秦郁晚,胃部的疼痛,在紧绷的状态,好像非常识趣地自己隐藏了起来:“秦郁晚,你等一下……”

顾泽生说完这句话,胃部的疼痛,好像终于慢半拍地清醒了,他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继续对秦郁晚说:“你等一下,你听我说完。”

秦郁晚拼命地想从顾泽生的手中挣脱:“顾泽生,你还想要说什么?”

秦郁晚的声音都情不自禁地放大了很多,她整个人微微有一点歇斯底里:“顾泽生,你还要说什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歇斯底里的情绪,并没有马上消失,而是愈演愈烈:“顾泽生,你还记得我搬进海边别墅之前,对你说的话吗?”

在没有理智,情绪肆意地往出倾斜的同时,秦郁晚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就被气笑了。

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被自己气笑的,还是被顾泽生气笑的:“顾泽生,从我搬进海边别墅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对你说过,如果你要和别人结婚,那么请你一定一定要告诉我。”

“是,顾泽生,喜欢你是我一厢情愿,丝毫都没有颜面地跟在你身边,像一只狗一样,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从来都是我……是我犯贱,是我自己不要脸,后果我愿意承担,我愿赌服输。”

眼泪爬满了秦郁晚那张不久前,还看起来有明艳颜色的脸,她的表情,歇斯底里到有一点儿扭曲:“顾泽生,你放开我。”

但是,顾泽生并没有听秦郁晚的话,他紧紧地捏着秦郁晚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从身后把她紧紧地拥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把他的脸,贴在秦郁晚的耳边:“晚晚,你听我说好不好……”他已经完完全全地顾不上胃部的疼痛。

“顾泽生,我不想再听你说了,海边别墅……那边的所有东西,除了我的身份证,剩下的我都不要,我都留给你,顾泽生……你放开我。”

“顾泽生……以前犯贱是我愿意,但是现在,我不愿意了,我不愿意了,你听到了没有?”

秦郁晚的声音显得很嘶哑,很绝望,一遍又一遍,像给自己催眠一样地说:“我不愿意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完完全全地被顾泽生拉过来,拥在自己的怀里。

顾泽生紧紧地扣着秦郁晚的后脑勺,迫使她和自己接吻,绝望,眷恋……带着他惯常的霸道。

秦郁晚一直在挣扎,仿佛是想要用尽全力地,想要在顾泽生温柔的禁锢下逃离。

她的手,抵在顾泽生的身前,狠狠地把顾泽生往后推,口中说的话,模模糊糊地,一句都听不清。

顾泽生边吻,边低声对秦郁晚说:“晚晚,别走……你听我说完,那对戒指是买给你的。”

“那对戒指是买给你的……”一句话,突然让近乎疯狂的秦郁晚安静了下来,随即她慢慢地蔫了下去。

“那对戒指真的买给你的,不信你可以试试它的尺寸……我就算骗你,也不会用这种谎言是不是?这种谎言随便一揭开就揭穿了。”

秦郁晚终于平静了下来,顾泽生依旧在吻她的,吻她的眼睛,眉梢,额头……除了浓郁的安抚意味,再丝毫没有带任何其他的想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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