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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山林写意

 

作者:(陕西)惠军明

山和水作为大自然中两种风格迥异的形态,往往相伴相生。有青山就有绿水,山是蕴藏无尽的宝库,水是最灵动的资源。

夏日深山做客,与山水近距离接触。

夏日山溪野涧,给予人很多乐趣。可以坐在大石上,感受难得的清静。石头千姿百态,大小不一,散落在深涧中、小溪旁。山间的溪流奔涌向前,水石相激,哗哗作响,溪水赶路的歌声缠绵嘹亮。水声是天籁之音,富有磁性和感染力。它们拨动我们的心房,洗去心中的尘埃,荡去尘俗的羁绊,让人不由沉浸其中。清澈的水流挨挨挤挤向前奔涌,如同急急忙忙去赶赴一场盛会。水流迅疾,一刻不停,不眠不休,谁赋予了它们力量?溪流的目的地是河流、湖泊、海洋,那里才是它们栖息的家园。在那里,它们才会停止匆忙的脚步,才可以安适徜徉。

可以随意戏水,感受难得的清凉。向水里投掷石子儿,欣赏溅起的水花;任水漫过脚踝或者膝盖,驱除酷热的暑气;在溪边捕小鱼小虾,挥洒久违的童真;掬水洗面,舒张每一个毛孔;在水里浸泡瓜果,吸取水的凉意。溪水以开放的姿态接纳每一个人,与人们在夏日尽情相拥。

伫立在溪边仔细聆听,除了水声,还有各种昆虫的鸣叫。声音最大的数蝉声,它们肆无忌惮地鸣叫,全力以赴证明自我的存在。水声清越,蝉音聒噪,很多人讨厌它们奏鸣出不和谐的乐章。但我万分理解它们,这些可怜的生物,数年沉睡在黑暗中,只有在夏日这一两个月,才得以绽放歌喉。暮色四合,各种昆虫的鸣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水声伴着虫鸣,如同在开一场私人音乐会。

山水相依,一座座大山无言矗立,宛若绿色巨人。山上的草木是他们的毛发,山尖是他们的头颅,起伏的山峦是他们的肩膊,河流是他们的血管。这些昂首挺立的绿色巨人如同被施了咒语魔法,千万年以来保持着同样姿势,守护着沃野平原。

山间的草木茂盛,它们种类繁多,和谐共生。只要有土壤,就会有草木生长,它们不会斤斤计较。每一株植物都深深扎根,将头伸向高处,汲取每一缕阳光。草木生长得极不规则,高低错落,大小不均,无任何束缚,无规律可寻,一切遵循本性,一切顺其自然,一切顺其造化。也许在世人眼中,山林中有些植物外表平庸丑陋,但它们从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活得惬意逍遥。漫山遍野的山花,各展风采。有的层叠出彩,有的单片弄姿,有的卷曲藏蕊,有的亭亭怒放,真是千姿百态,各有千秋。在阳光的照耀下,那烂漫的山花便如同绿纱舞女多姿多彩的头饰,分外烂漫妖娆。

山林是禽鸟动物们的家园,也是它们的乐园。茂盛的植被,险峻的环境,是天然的保护屏障。禽鸟动物们在山林间隐藏形迹,躲避着人类的猎杀。它们懂得生存的法则,避祸以求生,远人以求存。它们在山林里筑巢、嬉戏、成长、婚配、繁衍,周而复始延续着种族和生命。

临水而居,依山而建,山民们在山水之间建设自己的家园。他们穿着朴素,长相憨厚,言语木讷,他们是大山的子孙。大山滋养着他们生命,他们与大山血脉相连,他们的基因烙印着山的光影。山民们热爱自己的故园,热爱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们的言谈举止带着山的本性。与他们相处不难,只要卸下面具,坦诚相见,就能换得真心。山民们是山间行走的草木,是呵护大山的精灵。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曾来自山间丛林,只不过被人为移植出去。经过岁月流逝,时间更替,世风熏染,逐渐丢失自我,失却了本来的面目。当我们重新踏进山野,走进自然,眼睛变得明亮,呼吸变得顺畅,思维变得清晰,即刻有一种回归感。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水林泉之乐,秉承着民族的文化传统,唤醒着我们的血脉记忆,沉淀着人类的共通情怀。山水林泉之乐常相伴,我们永远不会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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