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的故事（2）我爷爷

互推小编 2023-12-04

从凤谷向西二十余里，有个叫姜营的地方，便是我我奶奶的婆

家，我爷爷的家乡。

这里与凤谷同省不同县。爷爷祖上曾经商，经不得兵荒马乱，家道渐渐中落，到我爷爷这辈，只剩下一小杂货铺。

我爷爷在兄弟三人中排行老二，长得高挑，秀气，文雅，鼻

梁上架着一副当时乡民中罕见的眼镜，写得一手好字，在乡间授学。

婚后的几年是我奶奶最为舒心的时期，尽管日子没以前那么

好过，但一家四口，不愁吃穿，相夫教子，享尽天伦之乐。

乡间的晚上，一盏如豆的油灯下，伴着我爷爷看书，我奶奶在灯下飞针走线。她手巧，什么样的女红都会。我爷爷书看累了，常常摘下眼镜，跟我奶奶讲书中那些有趣的事儿，除了通俗的《西厢记》、《杨家将》、《岳传》等，他还讲过公冶长，公冶长是战国时期鲁国人（《论语》中有记载），孔子七十二贤人中排名第二十的弟子，通鸟语。记得我幼时我奶奶就讲过鹞鹰对公冶长叫唤，“冶长，冶长！南有死獐！子食其肉，我食其肠”的故事。及至我长大后，很长时间弄不明白没上过一天学的奶奶，何以能知道连我都没听说过的那些古老的故事，后来才悟出肯定是从我爷爷那儿听来的。

我奶奶不识字，但她却把“筷笼”称作“箸笼”。我妻子初嫁入我家，不明白，背地里问我，明明是筷笼，到你们家咋就成了“珠笼”（箸和珠同音）。

我告诉她其实我也是刚闹明白，《三国演义》中有一节煮酒论英雄如是写道，“玄德闻言，吃了一惊，手中所执匙箸，不觉落于地下。”其中箸者乃筷也。

可见把筷子称作箸的是书中文人的说法。

乡里村民们每遇红白喜事或是逢年过节，我爷爷就成了大忙人，每每他铺开纸，我奶奶就在一边帮他磨墨。他用手指捻开笔尖上的毛，猛地在我奶奶额上亲上一记，我奶奶没防备，一下子就闹了个大红脸，当即放下墨锭，用指头戳着我爷爷的额头，嗔怪道“看你得瑟样，孩子多大了！没个正形。”

我奶奶为我们描述的爷爷是能言会说，说他是“雁还在天上飞，到你爷爷嘴里就成了一碗菜。”

那段时间，日子虽清苦，但我爷爷会“哄”人，家里没少过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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